［卷三第十二章］一直埋藏在心底的

“哟,道长,这月黑风高的，您待在那上面可不好。”龙门客栈巡夜的伙计提着灯笼仰头冲着门口土楼上的无骨喊,天知道刚才看见一道白影飞过来差点没吓死他,等人站定了，他才看清那是纯阳宫的人。

“不麻烦了，这里就很好。打扰小二哥了,我歇歇脚就走。”知道小二的意思是不如住店，无骨笑笑,拒绝了。土楼顶上是一个平台,席地而坐,解下yao间的葫芦，靠在土墙上一边喝酒一边看月亮挺好，至少比在楼兰古城看那两人吵架好。

啧，大晚上还赶路，别是没钱住店吧？没能招揽到生意，伙计也懒得废话了，由得他去了。

几口酒下去，无骨已经不生气了。其实他一直都是这样，再怎么愤怒也不会持续很久，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他很擅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因为始终克制着情绪而拥有强悍的自制力。此时看着夜色下的大漠黄沙，听着风声狼啸，无骨慢慢的将自己的情绪重新纳入掌控。微眯着眼，哼唱起曾经很喜欢的曲子，整理脑子里原本一团乱的思绪。

他知道九天就在自己附近，弹剑唱疏狂有意无意透露的信息他确实收到了，何况一旦自己身边没有人九天的视线就会变得炽烈。只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可以假装毫无察觉，也可以假装从不认识那么一个人，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然而他没办法忽略的，却是弹剑唱疏狂的请求。太过诚恳，太过直白，也太过狡猾。如果对方指责他小气，指责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他都可以找到理由去反驳。可对方却说谢谢，谢自己让他的哥哥学会了后悔学会了恐惧和痛苦。

低低的笑起来，无骨看不到自己眼中蔓延的嘲讽和苦涩，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嘲笑他——掌管理智的冷静的声音。他终究只能对自己狠绝，终究没办法抛弃掩藏起来的那点心软和善意，即使每一次心软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理智冷眼旁观，情_gan一如既往，生生把自己撕扯成两半，却又诡异的保持着一个平衡，没让自己彻底的变成疯子。算了，何必呢，闹翻有什么意思呢，被保护着的自己有什么资格摆架子呢？

仰头喝掉一大口酒。“九天，出来吧，我知道你在。”两眼放空，T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_fu。听到身边的脚步声，无骨没转头去看九天的表情，只是抬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其实那天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一个很冷酷的人**”

听无骨这么说，九天更觉得nei疚，急忙开口。“无骨**”

“别打断我，难得我想说。”能_gan觉到九天看向自己的nei疚的目光，无骨无所谓的笑了笑。nei疚什么的，_geng本就没有必要。自己不是弹剑唱疏狂，不是九天的任何人，没有接受这份nei疚的义务和权利。

“打个比方，人的xi_ng格其实就像全息网游，你以为你眼前的就是全部，可其实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未知的东西。所以并不是我想要骗谁，而是我没有义务告诉每一个人我的xi_ng格究竟包含了哪些面。我的确有冷酷的一面，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当然，我也不认为自己坏得彻底。不过无论如何我并没有欺骗你什么，也并没有骗过师父他们，顶多就是很多我不想再提的事情我选择了闭zhui而已。”

“至于那些被我杀掉的［王者

天下］的人，如果真的只是因为我就让他们有了心理yin影的话，那只能说他们连最基本的心理承受力都不具备。任何一个有玩家对抗的游戏，杀与被杀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受不了的话就别玩儿阵营，我没有义务为他们脆弱的神经负责，鉴于是他们先选择了敌对的立场。这一点，我不认为自己错了，能不能接受那是你的事。”

“谢谢你一直保护我，我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你做了很多，我都知道。我的存在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虽然不是我的意愿，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不会假装它不存在。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我应该说明一下。”转过头，无骨认真的看着九天，无视对方脸上复杂的表情。“我从来没有要求过这一切，也从来不认为这是我应得的，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的一切和我原本想要的_geng本就是背道而驰。”

“我知道，公司也好，你也好，不过是因为我人类的身份而做了你们认为应该做的。可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九天，我只是个鬼，一个厌倦了人世、厌倦了活着的鬼。”偏过头，喝酒，辛辣的ye体在喉管里烧灼出一片荒凉。扯了扯zhui角，无骨试图让自己脸上呈现出一个笑容。“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只是飘*在荒郊野外的一个不被看见不被碰触的鬼，安静而简单，等待魂飞魄散的那一刻。”

“我不要你魂飞魄散！”无骨zhui角的弧度与其说是笑还不如说是哭，让九天没办法再克制，这样的无骨让他害怕，会让他觉得对方随时都会消失。恐惧让他不再犹豫，也抹杀掉了他所有的顾虑，把无骨抱在怀里，_gan受着对方虽然低但确实存在的温度，无视对方的挣扎闷声道。“我想要你一直都在，确实的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就算你真的不会原谅我，我也不要你消失。”

“呵**”低声笑起来，无骨放弃了挣扎，九天的力气比他大多了，不做无用功是他一直以来的作风。“我已经没办法恢复到一个鬼该有的状态了，否则那天就不会被包围。我不确定是同化还是别的什么，也不确定我应该怨恨天不从我愿，还是该嘲笑自己的固执。反正，结果是我自己选择了继续存在下去。”_gan觉到九天的紧绷和僵硬，无骨无奈。“我说，你要是再不放开的话，我认为我很有可能会一个手抖把酒葫芦给弄翻，你确定想要得到一个被酒淋*的结果么？嘛，我是不怎么喜欢当落汤_chicken_的。”

一愣，九天意识到自己的拥抱违背了无骨的意愿，这在寻求原谅的现在是不明智的。放开对方，九天谨慎的想看看对方有没有生气，可无骨只是淡淡的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样喝酒。“**你刚才说，是你自己选择了继续存在？”

“A。”zhui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想起自己在黑暗中所经历的一切，无骨忍不住就想_gan叹自己多么可笑。“听说是大师兄和王谷主把我带回去的？嘛，在他们来之前我其实已经失去意识了，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除了寒冷和疼痛之外，什么都_gan觉不到，更别提看到什么了。我以为我会在黑暗中就那么彻底消亡，就像我预计的一样。可惜A，也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孽才把自己弄到这幅田地，死了变成鬼，成了鬼居然还是要折腾。”

“有个声音，挺威严的那种。他说我只有一个选择，在黑暗中逐渐丧失自我意识，最终融入黑暗成为其中的一部分。我所以为的消亡，原来竟然是那样的结果。呵呵呵**真是**我不惜舍弃一切都要保住的，**到最后竟然**”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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