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trhp]turn back the clock作者:冰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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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是在作梦。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孩坐在地上,身上穿著过大的看起来早已褪色的旧衣服,脸上戴著土气的眼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额头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男孩慢慢的爬起,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瞪著自己的手,张开又闔起来,张开又闔起来,反覆做了很多遍。
「我一定是在作梦。」男孩喃喃自语。於是他做了一件蠢事,抬起手狠狠地捏了自己的脸颊。
非常痛!在一阵嘶声过后,男孩的眼神更加困惑了。
他不是在作梦,那么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以小孩子的模样,天知道,他在十几岁过后就没有再穿过这么愚蠢的衣服了,虽然这件衣服有点眼熟,男孩在观察过后確定,这是他十几年前曾经穿过的衣服!这种印著卡通松鼠的宽鬆衣服,边角还有好几个毛球,他甚至记得袖子上破裂的一角。
这是他以前曾经穿过的衣服,在大约十岁的时候。
这简直令人无法置信,难道他回到了过去?毕竟他很確定他的脑袋和脑袋上的疤痕都是属於自己的。
疤痕,那道该死的疤痕,男孩发出一阵混杂著恼怒的□,他终於记起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的落点在最终决战,voldemort领著所有的death eater杀进hogwarts,他们在禁林中对峙,他还记得hermione强撑著疲惫颤抖的身体挥舞著魔杖替自己挡掉魔咒,他还记得ron以灰败的脸色绊倒在泥地上,然后被不知名的魔咒给击中,他很確定那道魔咒並不是闪著绿光,却还是发出了挫败的怒吼。
他躲过了voldemort发出的酷刑咒,在翻滚中遗失了他的眼镜─rlin记得提醒他假如还有下次记得一定要对著自己的眼镜唸固定咒语──他听见hermione在尖叫和哭泣,一阵焦虑和愤怒让他反sh_exi_ng的对著voldemort的方向甩出了死咒,显然这並没有成功,因为接著他被一阵钻心的疼痛给刺中,在地上翻滚挣扎,直到四肢似乎都要散掉。
hermione哭喊的声音变得很遥远,他已经听不清楚那些death eater和the order of phoenix的人相互发出的咒语吶喊,直到他听见生平最恨的那个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出现在身前。
「再见了,harry potter……」
他不容许这样的结局,於是他在那个人喊出咒语的同时,也喊出了和他一模一样的咒语,每个字的音节几乎都要同步,两道绿光闪耀。
他骄傲地回想著最后看到的画面,voldemort那张惊愕愤怒到扭曲的面孔。
男孩依旧坐在地上,不过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从回忆里看来,他应该是死了,不过死前能够杀死那该下地狱的voldemort还是为他带来了一丝快意,最起码他不需要再看见那张蛇脸了。rlin怎么又把他送回了小时候?他寧可去替snape教授清理一千万只蛞蝓也不想再杀死一只v
oldemort了,还包括经歷充满那张蛇脸的七年青春期。
男孩发出不符合外表年龄的苍老嘆息,终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不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男孩不可能一直就这么坐在这里,还处於成长期的他很快地就感受到了肚子的飢肠轆轆。
周围的景色並非他所熟悉的,看起来很像是一个荒废的教堂附近,他绕出了这块空地,走到街上,却错愕的发现这和他记忆中的景色似乎不太一样。天气依旧灰濛濛的,只是还多了什么难闻的味道,空气中飘浮著灰黑色的粉粒,他皱著眉绕出石道巷子,来到街上。
街道上有汽车,却不多,还有人坐马车,多么奇怪?男孩愣愣地看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的衣著在这群人眼中显得多么怪异。
奇怪的不是他们,而是他!
男孩靠著墙,躲在yin影处低声诅咒rlin,为了该死rlin將他送到这到底甚么地方!
在教堂附近晃了三天后,男孩终於明白他来到了什么地方,他到了出生前约50年的伦敦,现在是1938年,这个时间甚至连他的父母都还没出生!
太神秘了,原来被索命咒击中的同时还能够穿梭时空,男孩在脑中勾勒出讽刺的微笑。
他对这个时空不熟悉,身体又还是小孩子,无法很好的操控魔法,更何况他也还没有拿到他的魔杖,只能偶尔用召唤咒io一两个乾硬的麵包,这已经让他很心虚了,他无法想像自己以后要如何在这个他所不熟悉的伦敦生存。
在第五天,他被街上路过的警察给抓住,很幸运的被质问了很久,还好他很早就將自己的上衣反穿,没有露出那显得非常诡异的卡通松鼠。最后,他被警察扭送到了伦敦的一家孤儿院。
非常好,將来他必须和一堆留著鼻涕和眼泪的小鬼一起相处了。男孩脾气暴躁的想著,忽略自己外表也是个小鬼的事实。
这间孤儿院位在郊区,空气中飘著浓重的灰粉,他现在知道那是煤炭灰了,孤儿院靠在一条yin暗的巷道入口,被高高的铁围栏圈住,老旧yin森的楼房看起来和男孩印象中吸血鬼住的房子相差不远,院子里只有丛生的杂草。
铁门上掛著门牌,要掉不掉的刻著的几个字是w─o─l或i─f─s─应该是o─n,男孩甚至无法確定这家孤儿院的名字到底要怎么唸。
不善等待的警察推开孤儿院的大门,直接提著男孩的领子走进去,不耐烦地將他推到拉长脸的女士面前。
「kohl夫人,我说的就是这个孩子。」
「在街上鬼鬼祟祟的晃了很多天?」女士用鬆弛的鼻子点了点,「没有父母和亲戚吗?」
「我们无法查到这个孩子的身世,女士,他似乎就是个孤儿。」警察礼貌xi_ng地回覆,为了送掉这个麻烦,他將男孩身上沾到的煤炭灰象徵xi_ng地拍了拍,「放心,他挺乖的。」
kohl夫人的嘴角抽了抽,哼的一声,伸出手扯住了男孩的肩膀捏了捏,抬起他的脸和手看了一遍,像是在量猪肉的斤两。
「进去里面待著,男孩!」kohl夫人用力將男孩推进门后,接著转身,问员警最后一个问题:「他的名字是?」
「噢!是的,他说他叫harry,harry potteer。」
harry观察著这栋房子,大概有三层,第一层是比较大的空间
,二层和三层似乎都是房间,harry努力地忽略那些躲在楼梯间朝自己看来的好奇目光,这间孤儿院的小孩真的是挺多的。
kohl女士问完员警她想要得知的问题后,走回房里看见的就是呆愣愣穿著肥大的衣服的男孩,眉头很快地皱起。
「男孩!跟我来,不要傻傻地站著像个白痴,」kohl女士皱起嘴角,目光瞪向围在楼梯上的那些孩子,「你们该干活而不是站在这儿看著我们,走开!」
趴伏在楼梯口张望的孩子们很快地一哄而散,他们必须打扫孤儿院內的每一寸土地以维持整洁,一整天辛勤的工作才能换来微薄的食物,的確没有时间观察那个新来的男孩。
「我们只剩一间房间有空位了,每次有孩子都送来这里,孤儿院根本就没办法维持,每天还要花那么多钱买食物和衣服,简直是……」
harry跟著kohl女士的脚步走上楼,明显的没有將她的碎碎唸听进去,他在比较kohl女士和自己的petunia阿姨哪个人的碎碎唸更加恐怖,却惊恐的发现其实威力不相上下。
kohl女士领他走到三楼的走廊尽头,那是一个靠边角的房间,看起来非常狭小又骯脏,但是不管怎么说,那还是一个房间。harry想著,至少不会比自己曾经住过的碗橱还要糟糕。
kohl女士抿起嘴角,神色不悦的静立了一会,才缓缓开口:「男孩,听著!如果你的室友做了太过分的事,记得开口跟我说。」
「过分的事?」harry呆呆地重复。
「是的,你的室友……总之,不要惹他生气,记住了。」
harry虽然不明所以,但在那么严肃可怖的眼神下却只能乖乖地点头。
kohl女士yin沉著脸,不情愿地敲了敲房门,喊:「tom!你的新室友来了,开门让他进去!」
门缓慢地打开,一个面无表情的黑髮男孩站在门口,用同样空洞的黑色双眼看向两人。harry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微微皱起眉。
「让他睡另一张床,孤儿院里已经没有其他空位了,不准欺负他,让我知道的话你一个礼拜都不准吃东西,听清楚了没?」
「是的,kohl女士。」男孩缓慢地回答,目光移到比他还要矮的孩子身上,审视著那件过大的衣服,脸上浮起厌恶的神情。
harry立刻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kohl女士又唸了两句,嘱咐他们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每次领餐点的时间,不准欺负其他孩子,不准抢食物,不准备霸佔別人的东西等等,最后,她把harry推进房间,关上门迅速地走了。
harry默默地走到空著的那张床坐下,说是床,其实也只有一个床垫和一条看起来快要破掉的薄毯。房间內除了两张床垫外,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以及一个大衣橱,桌子上放了几本书,除此之外harry並没有看到多余的东西出现在房间內。
等harry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对面的男孩盯著,那眼神yin冷且充满明白的厌恶,harry不懂他的敌意从何而来,简直像是领地被入侵的猎食动物。
耸耸肩,harry努力挤出僵硬的笑容,朝他伸出手:「你好,我叫harry potteer,你呢?」
男孩瞪他一眼,拿起手中的书册挡住脸,对那张傻气的笑脸视而不见。
harry撇撇嘴,哼的一声倒在自己的床上。对於这个yin沉的傻小孩他才不计较,现在的重点是,他以后到底要如何生活下去,没有hogwarts,没有dumbledore的指引,没有hermione出主意,没有ron支持自己,他所熟悉的一切都消失了,哦不,应该是他从那一切中消失了。
突如其来的哀伤击中了他,harry把脸埋进那张充满霉味的床垫中,眼镜压得鼻樑发疼,他却丝毫没有摘下的慾望。
他想要回家,就算他实际上没有一个家。
harry直到晚餐时间过了才醒来,他不知道自己何时睡著的,但姿势不良的后果是让他的脖子一直呈现奇怪的角度,鼻樑也疼得发痠。他揉著脸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然后注意到隔壁的床位空了。
「小气鬼。」harry嘟囔抱怨,对於错过晚餐这件事,他记恨了。
隔壁的男孩尚未归来,harry並不在乎,他打开衣橱,发现三套衣服,但没有一件是他的,他现在浑身上下唯一的財產就是现在自己身上的这套衣服和眼镜,或许他应该见见kohl夫人,询问是否可以拿到一两件旧的衣服替换?
harry侧著头思索的当下,房门打开了,黑髮的男孩站在门口,厌恶地盯著harry。
「你在做甚么?」
harry神態自若的关上衣柜,耸耸肩:「我想,这个衣柜是共用的。」
「衣服不是共用的。」男孩双手抱x_io_ng,一脸不屑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harry烦躁的踱步回到床上,发现肚子饿得咕嚕叫,「现在还有没有办法弄到吃的?」
男孩回给了他嘲弄的一笑:「错过了晚餐,就只能等明天的午餐。」
於是harry□一声倒回床上,在床垫的缝隙中诅rlin。为了自己的脖子好,harry很快地起来了,他发现对面的男孩又在看书了──他还真勤奋,或许可以进ravenclaw?──噢不,看看他都想了什么恐怖的事。
harry揉了揉自己的一头乱髮,却只是让他们变得更加凌乱,他想要找点事做,至少让自己的思绪远离那该死rlin。
「嘿,我可以跟你借几本书看吗?」harry再次尝试友好的微笑,脸上还印著眼镜的压痕这点让他的神情显得有点可笑。
男孩冷冷瞪著他老半天,才不情愿地开口:「这是孤儿院的书,每个人都可以看。」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敢跟他抢。
「唔,那我拿几本看看。」harry走到书桌前,翻阅那几本书,探索科学的奥秘,数学理论,哲理家的第一堂课,古代文明探索歷史……很明显的,全都不是harry感兴趣的书。
「你居然看得懂这种书?」harry发自內心的惊嘆,明明只是个十岁多的孩子,他认识的人里面或许只有hermione如此的求知若渴:「真厉害。」
男孩瞇著眼看了他好几秒,嘴角微勾:「谢谢,我看出来了,你显然没有足够的脑袋可以消化这些深奥的知识。」
harry愤怒地瞪了他一眼,隨手拿了一本书走回床垫上坐下。
他错了,这种惹人厌的脾气和毒液般的话只有slytherin的那些傢伙才能做到,这个人绝对不会是ravenclaw!
harry开始习惯孤儿院的生活,这比在街头流浪要好得多,虽然吃得不太饱,但至少不用被人羞辱,除了每天要做繁重的功课以外,harry简直觉得这里自由极了,比在dursley家住的日子还要快活。
harry和室友的关係依旧不怎么样,harry只知道kohl女士叫过他tom,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但是他很快地就发觉,孤儿院
里的人们对tom的態度不太一样。
那是一种不想靠近的抗拒,有点厌恶、却也惧怕著的那种情绪。
孤儿院的孩子们从不和tom一起玩,harry偶尔听见他们互相咬耳朵,喊tom恶魔,孤儿院的管理人kohl女士和其他人员也不喜欢tom,总是给予他疏离又厌恶的视线。
harry困惑,却又觉得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事实上,现在的他找不到生活的重心,他想要离开这里,却不知道该上哪去才好,他想要回到属於自己的年代,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经死了,或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一直到那个事件的发生。
有个年纪比他们大的男孩惹了tom,他诅咒tom这样的恶魔下地狱,然后抢走他的午餐,一块乾硬的黑麵包。
harry是听其他人说的,tom只是瞪著他,直到那个男孩在那样的眼神下仓皇离去。
harry回到房间时,怀里藏了半块麵包,tom还没有回来,所以harry把那块麵包用旧报纸包好,放在tom的床垫上,转身睡了。他今天可是清扫了一整间阁楼,膝盖和肩膀早就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了。
等他一大早醒来,面对的是tom正襟危坐等著他的身影。harry诧异的瞪向他,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不要以为半块麵包就可以收穫我的信任,你这个討厌鬼。」tom迅速地用平稳的语气说完后,甩门离去。
harry呆滯许久,清醒后发出愤怒的吼声。
他要是再理那个忘恩负义的小鬼就是笨蛋!harry在心里面对自己发了一顿脾气。
harry梳洗完开始今天的功课,在用午餐的时候没看见tom的人,才知道tom被罚了禁闭。
「他做了什么事??」harry搅拌著那碗只有几粒小米的粥,心不在焉地问。
身旁的人立刻露出了惊惧的情绪,很久以后才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harry的汤匙掉在碗里,但是他没有再將它捞出来。
tom吊死了一只兔子。
这件事很快就在孤儿院里传开,大人们用更加厌恶的眼神看著tom,彷彿他是什么传染病毒,孩子们对tom则是避之唯恐不及。
那只兔子是那个欺负tom的男孩在负责照顾的,harry很清楚,tom是为了报復那个男孩,但是杀害生命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而harry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事。
他直到现在才觉得事情不对劲,五十年前,孤儿院,黑髮黑眼的男孩,恶魔,杀害生命。这简直和他记忆中的某件事拥有相同的轨跡,但是他还需要求证。
harry在三天后才终於见到tom,tom瘦了,脸色看起来透著死白,眼神却更加的yin沉,目光森冷。
harry坐在床垫上,將手中的麵包和半杯水推到tom面前,tom只是瞪了他一眼,並没有拒绝这份三天內他第一次接触到的食物。
harry靠著墙,试著理清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他应该要问的。
「你的名字到底叫什么?」他问了。
tom吞下最后一口麵包,喝了两口水,瞪著那个满头乱髮的男孩,终於缓慢地开口。
「tom riddle,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于鲜网和猫爪,慢慢贴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