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原来他是这么可悲可鄙,这么残忍。

这样的李寻欢,为什么就一定容不下林仙儿?上次他还安we_i阿飞,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真的只是不能原谅林仙儿做过梅花盗么?

让李寻欢这样的人不惜求人也要杀她,林仙儿到底还做了什么?

阿飞不愿想,不敢想,一直以来,他宁愿做聋子,瞎子,傻子,可是这次他已无法再欺骗自己,铃铃的血,李寻欢的血让他无法再闭上眼睛。

铃铃临死前的嘶喊似乎在阿飞耳边回响,“你可知道他为的什么?你可知道他曾经为你做过什么事?为了你,他不惜……”

李寻欢为他做过什么?

李寻欢又怎会知道可以求吕凤先?他们以前并无交情。

他是不是已经先求过吕凤先别的什么,而吕凤先答应了他?

比如阿飞插入吕凤先肩膀的那一剑

吕凤先给阿飞的感觉几乎跟上官金虹一样可怕,阿飞的那一剑实在自觉很勉强,却在吕凤先可怕的银

色手指折断剑尖之前刺中了他。

吕凤先当时脸上的神色很奇怪,似乎有点欣赏,有点忌惮,又有点奇特的嫉妒,他还飞快地看了在一旁观战的李寻欢一眼,走之前,他忽然说:“李寻欢果然没有说错,也没有看错你!”

他为什么要看李寻欢?李寻欢曾经对他说过什么?吕凤先银色的手指若真的比阿飞的剑慢,又怎会肆无忌惮杀了铃铃带走林仙儿?他显然连对李寻欢也不顾忌。

那一剑是不是李寻欢求来的,只为了让阿飞重拾信心和勇气?

求吕凤先那样的人,李寻欢付出了什么代价?

一个个疑问好象地狱里的业火,炙烤着阿飞的灵魂。

林仙儿还是睡得很熟,呼吸很均匀。往日她温暖和柔软的气息似乎有一种魔力,让阿飞无论忍受多少痛苦都不愿意离开她,可是现在每一声呼吸都象一条鞭子打在阿飞的心上,每一声都让他想起李寻欢闭得紧紧的嘴角边沁出的鲜血。

阿飞再也躺不住,悄悄起身。

他决定了,他要回去找李寻欢。 他不指望李寻欢能够原谅他,但是起码,他要确认李寻欢平安无事

林仙儿睁开眼睛,盯着阿飞离去的背影,美丽的眼睛露出狡猾,恨毒和隐忍的恐惧神情。

她以为阿飞早已只听她的话,今天才发现她错得离谱。

这个叫李寻欢的男人倒底有什么魔力?一直以来她使尽浑身解数,不动声色地说李寻欢的坏话,甚至诬陷他要强暴她,阿飞虽然再次带她走了,却似乎并没有对李寻欢产生什么怨恨。

看来她得给点阿飞实际的甜头,等他上了她的床,他就会完全变成她的一条狗,永远离不开她。

总有一天,她要把李寻欢从阿飞的心里完完全全挖出来,最好让他们两个拼个你死我活,才能解恨,才能消除她心中对李寻欢彻骨的害怕和扭曲的y_u望。

只是现在,她迫切地需要证明自己的魅力,需要证明不管多强大的男人,只要她愿意,都会被她的美丽和甜蜜征服。

林仙儿下床, 摆出最动人的姿态和媚笑,向上官金虹的住处走去。

阿飞很快回到了他与李寻欢绝交的小屋,只有从这里开始追踪,才能确认李寻欢的去向。

门外凌乱的脚印又多了几个,痕迹虽然很淡,却可以看到干涸发黑的血迹。

阿飞的心一沉,推门冲进小屋。

屋里没有人,或者确切地说,没有活人。

床上有一具盖了白床单的尸体,阿飞掀开床单,铃铃青灰色的脸露了出来。

阿飞叹了口气,草草到屋后挖了个坑,把铃铃轻轻放进去,匆匆掩埋。

连累这个小姑娘身死,李寻欢心里不知该有多难过。

可是李寻欢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甚至没有来得及将铃铃埋葬?

屋里也有凌乱的脚印,每一个都浸着血痕,门把手上也有斑斑血迹。

阿飞的脊背流下冷汗,几乎发起抖来。他沉住气,走出门,开始辨认地上的足迹,点点滴滴的血痕很快引着他来到离小屋半里左右的小溪边。

天已微明,以阿飞的目力,老远就看见溪边伏着一个黑影,青布衣衫正是李寻欢那天身上所穿。

阿飞的心彻底沉了下去,箭一般地掠过去,俯身把人抱起轻轻翻转。

李寻欢气息微弱,两眼紧闭,额头火烫,两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身上却ch_ao湿冰凉,右边袖子上都是斑斑血痕,手肘以下已经全部染红,也不知咳了多少血。地上也有一滩血迹。

看李寻欢走的方向,似乎是想追逐阿飞的足迹,却是才走出不远就不支倒下。

他已经独自在深秋的寒风里昏迷了一天两夜?

阿飞眼前一黑,极力定定神,开口想唤,却又是一怔,似乎不知该叫什么,愣了一刹,才颤声急唤:“大哥,大哥!”,声音渐渐变得凄厉哽咽。

良久,李寻欢身子一动,微微睁开眼睛。 阿飞心中怦怦乱跳,又唤了两声。李寻欢双眼半睁,轻轻叫了一声:“阿飞”,阿飞心中一喜,柔声道:“是我。 我在这儿。”。 可是李寻欢好似根本没有听到,茫然地看着他,又似乎啥也没在看,目光空空洞洞,又轻轻叫了两声“阿飞”,忽然身子一挺,痛咳了几声,“噗”地一大口鲜血喷出,头一歪,眼睛又无力地闭上。

阿飞吓得心几乎要从x_io_ng腔里跳出来,连忙把李寻欢抱起,飞奔到城里最有名的医馆,留着山羊胡子的大夫皱着眉给李寻欢诊了半天脉,神色越来越凝重,越来越恼怒,最后终于放了手跳了起来,怒道:“这人没救了,你还送他来干什么?!准备后事吧。”

阿飞大怒,手按上剑柄,沉声道:“你说什么?”

那大夫被阿飞突然迸出的凛冽杀气吓得一抖,缩了缩头,心里却着实不服气,脖子一梗,小声嘟囔道:“这位爷本有肺疾,这病最忌yin寒湿冷,大悲大喜大怒,这位爷似乎是在ch_ao湿寒冷的地方呆了很久,yin寒之气深入肺腑,其后又奔波劳累,不曾好好将养,你们还不知让他受了什么刺激,急痛攻心之下连连咳血,引致肺疾急xi_ng发作。此病本已凶险,看他症状发病已有两日,你为何现在才把他送来?还又让他着了这么严重的风寒?人被折腾成这样到现在还活着才奇怪。大夫又不是神仙”

阿飞呆在当地,似乎已被震散了魂魄。

李寻欢被龙啸云在yin冷ch_ao湿的柴房无水无食关了十几天,就算是胡不归给他送饭没有真的饿着,全身关节穴道被点住和衣在地上躺了十几天却是事实,当然更不可能安眠。出来以后便去找铃铃,见证自己与吕凤先比武,与自己去喝酒,折腾到三更半夜还没睡,的确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第二天李寻欢一直与自己在一起,看着荆无命杀了上官飞,然后赶回阿飞隐居的小屋。

李寻欢找吕凤先去杀林仙儿,想来就是第一天夜里等阿飞睡着以后的事了。李寻欢那晚应该是近天明才躺下的。

怪不得那天早上睡着的他面色那般疲惫衰弱

然后不到一个时辰便起床,奔波赶路,铃铃的死,最好的朋友的绝交,吐血,追踪阿飞,发病,倒在寒冷ch_ao湿的溪边无人过问

许是阿飞的脸色变得太可怕,那喋喋不休的大夫住了嘴,半晌,叹了口气,道:“现在只好把死马当活马医。我先开药赶紧给病人服下,要救不回来你可不能怨我。你先赶紧把他身上的ch_ao衣服换了吧。”

一番折腾,阿飞熬好了药给李寻欢灌下,抱他到客栈住下,此时林仙儿已经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压根儿就没想起自己夜出未归林仙儿会不会担心。

阿飞一点也不想追究林仙儿到底该不该死,现在他唯一想一剑捅穿的人只有他自己。

如果李寻欢有不测,他也不会再活着

李寻欢始终烧得人事不醒,双颊嫣红如火,时不时咳嗽得痉挛,手脚却冰凉湿冷,嘴唇苍白干裂出了几道血口,阿飞不断地拿清水润泽着也没有用。到了半夜,忽然说起胡话来,微弱的声音一会儿叫

着“诗音,大哥”,一会儿叫着“阿飞”,最后喃喃叫着“娘”,折腾了近一刻钟才又安静下来。

阿飞擦去他额上的冷汗,坐在床边默默瞧着李寻欢,突然象给剑钉入了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他发现,李寻欢在流泪。

人明明还神智不清,一点声音一丝移动也没有,透明的泪水却源源不绝地从闭得紧紧的眼角流下来,枕头上很快湿了一片,可是泪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只是无声地从长睫下继续滑落,一滴又一滴。

这个男人,他心中有多少说不出的哀伤和委屈,人前从不肯显示,就算是痛到吐血也咬紧牙关,只有在昏迷完全失去自制力之际才肯化成辛酸的水滴,似乎要把身体里的水分流干?

英雄流血不流泪。不流泪,也许只是因为没有人在乎?

这几年,可曾有人真正心疼过他?

曾经山盟海誓的爱人,如今已是他人妻,对他只有怨恨。曾经发誓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兄弟,要了他的家园和未婚妻还不算,还千方百计要取他xi_ng命。昨夜看着他憔悴的睡颜热泪盈眶的朋友,今日就为一个情意不知真假的女人与他翻脸绝交

能伤害李寻欢的从来都不是他的敌人,而是他爱的人,是林诗音,是龙啸云,是阿飞,是他在昏迷中也喃喃呼唤的名字。

这宽容体贴的男人,他太美太好太包容,显得别人污浊不堪,他们没法儿正视他的眼睛,所以只能选择卑鄙地伤害,或者是任xi_ng地去索取,忘了他也只是一个凡人,会有承受不住倒下的那一天。

这个卑鄙的人,包括阿飞自己。

阿飞浑身发着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停在李寻欢耳旁。

一滴温热的泪滑落到指上。

阿飞象被火灼了一下,惊慌的缩回手指,盯着上面的湿润看了一会儿,又再看向李寻欢。

李寻欢还是没有一丝声音,又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静静滑落

阿飞忽然俯下身去,将李寻欢一把抱进怀里,伸出舌尖tian去那滴泪水,然后发疯似地啃上他的唇,象要把他吞下去似地噬咬,tian舐,舌尖撬开牙关,强硬地一插到底,绞住李寻欢温软的舌大力啜弄,搅拌,吮吸

[唔] 似乎是喘不过气来,李寻欢的身子痛苦地一抽搐,唇畔流泻出一声极轻微的呻吟。

阿飞象忽然给人抽了一鞭,猛地松手直起腰来,踉跄后退,呯地一下撞倒了凳子,发出一声巨响。

他在干什么?

他吻了李寻欢?他抱着一个病得昏迷过去的男人身体起了反应?!

原来,这才是真相么?一直以来他对李寻欢有意无意的逃离,一直以来想起李寻欢时心脏被绞住般的痛苦,一直以来他对林仙儿的真面目的视而不见

享受过了阳光的温暖,便无法再忍受回到冰天雪地的黑暗寂寞里。看过他明朗的笑颜,世间繁华便在懵懂的少年眼里失去了颜色。

一次一次望着咳得直不起腰来的李寻欢,双眸发红,无语哽咽。

太美,太脆弱,太危险,让人不得不逃离,否则便会在y_u望的业火里沉沦,永远煎熬。那样强烈地在骨子里灼烧的渴望,会让人变成野兽,冲破一切伦理道德禁忌的藩篱,象荒野上饥饿之极的孤狼,不顾一切撕碎眼前的猎物。

阿飞发出一声野兽般绝望的喘息,面目扭曲,双眼血红,瞪向难受得眉尖紧蹙的李寻欢。

把他禁锢在怀里,抚摩他的眉眼,吻他的唇,纠缠他的舌头,唾液与唾液相融,侵犯他的身体,钻进他的血肉,肌肤与肌肤摩擦,体温与体温相接,让他呻吟着叫他的名字,让他在冲撞

下喘息,颤栗,发抖,彻底忘记那该死的美丽却消蚀着他生命的脸

这样罪恶,扭曲的y_u念,才是他对李寻欢的真实愿望吗?因为太无耻,太肮脏,即使在梦里也不敢对自己承认的愿望,深深地压抑进骨子里,化成剧烈的寂寞和焦渴,还有无以名之的愤怒,日日夜夜在血管里烧灼。

只有另一种失落太久的温柔才能略略安抚,来自于林仙儿的母亲般的温柔

林仙儿一直象母亲一样对待阿飞。对她,阿飞有年轻雄xi_ng本能的y_u望,可是这种y_u望甚至战胜不了他心中隐秘的罪恶感,似乎对林仙儿任何略带情色意味的触碰都是对死去的母亲的亵渎。

即使世界上最美丽芬芳的肉体就在身边,触手可及,却宁愿压抑身体的y_u望。对林仙儿的故意勾引和折磨,阿飞并非一无所知,然而他不在乎。

因为心里清清楚楚知道,这不是他真正所要,象沙漠里焦渴待毙的旅人,就算在他身边摆满美味的糕点,吃下去只会使他更干渴,死得更快。

只有她温柔的母亲般的对待,才象点点滴滴的甘霖,维持着阿飞的理智和情感,使他不至于立刻象沙漠上缺水的植物,被烈日烤得干枯硬黑。

不至于因为在血管里奔流,咆哮的愤怒发疯,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愤怒于他为一个女人日渐憔悴,青丝成雪,自己却眼睁睁地无能为力。愤怒于他受尽伤害,却不肯对朋友诉说一点苦痛,就算凄凉也永远只肯露出笑颜。愤怒于他一次次地被抛弃,却永远为别人微小的恩情热泪盈眶。

所以,发现李寻欢要杀林仙儿, 阿飞才会那么惊恐,那么愤怒?

宁愿背上欺骗朋友的良心重负,也不愿朋友面对残忍的真相。

怎么可以这样善良,这样傻,这样不顾自己,这样自以为是?

把幸福让给别人,用酒精慢慢杀死自己,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重担,让思念和咳嗽日日夜夜消蚀着血肉和生机疲惫苍白到只看着就让人心酸,还是不后悔,还是只肯微笑。

我就在这里,年轻,不成熟,的确需要你温柔的指引和教导,可是,我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小孩子,我是你的朋友,愿意为你去死的朋友,为什么,为什么什么也不肯说?为什么不肯让我为你分担哪怕一点点?

愤怒到失去理智,一心只想宣xie无能为力的焦躁和悲伤,愤怒到不敢去分辨,这愤怒是因为林仙儿差点受到伤害,还是因为李寻欢不肯把自己当作与他一样平等的大人,一句句最伤人的话脱口而出,“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一定要左右我的思想,主宰我的命运?”;“你又带给人什么?林诗音一生的幸福己断送在你手里,你还不满足?还想来断送我的?”

看着每一个字都象一根针,扎进李寻欢心里;看着他清瘦的脸颊突然失却所有的颜色,还没来得及弯下腰就咳出鲜血; 残忍地撕开他从未愈合过的伤口,让他和自己一起痛

罪孽的,隐秘的,只有到了他生死一线的时候,才肯对自己承认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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