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
抬手接了药碗搁在案上,卫庄看了眼红莲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红莲自是不敢违逆他的意思,迈出一步又忍不住回头,昔日不可一世的凛冽桀骜*然无存,徒剩一层灰暗暗沉沉气死,怎能不忧心?可她又有什么法子呢?鼻子一酸,疾步走出_F_门。
懒懒瞥了瞥案上汤药,端起、扬手泼掉。他虽无惧苦楚,却不代表情愿自讨苦吃,何况、还是那nv人给的
苦。
心不在焉地翻了翻案头堆叠的奏报,或喜或忧皆是过眼不过心,世事纷繁、早已引不起卫庄半点儿兴趣。
春蝉鸣鸣、草虫不止,门外倒是热闹得很。卫庄按了按闷痛的额角、阖上双目,心底竟丝毫不受外界影响、一片沉寂。
春夏时节的鬼谷亦是草长莺飞,蝉虫扰人更甚,尤其到了晚上、河谷蛙声彻夜。
少年时期的卫庄可没有现在这般好定力,气急败坏之下险些砸墙,可要真砸了遭师傅训责不说还得自己动手修理,忍了忍,索xi_ng出门练剑。
繁星璀璨、夜幕辽远,野旷天低、江清月近,堪称独一份儿的景致。卫庄驻足观赏,没了练剑的心思。
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正如数丈外的白_yi少年,偏就能对周遭景物视而不见,十二分不解feng情地执剑起舞,身姿劲秀、木剑亦是如虹气势。
卫庄抱臂而立,转眸看了一眼又一眼。待到那人收剑走来,扭头朝天上瞅了瞅才漫不经心侧身望向他,挑唇打趣:“师哥委实勤奋,可为我等楷模了”。
盖聂抬袖擦了额上薄汗,摇头老实道:“太吵了,睡不着”。
卫庄暗笑,不无得意地想:还以为成日里看着不动如山的师哥有多高境界,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木剑搁在一侧,枕臂在草地上躺下,星空笼月尽收眼底,野花、幽兰暗香浮动,流萤点点,妙不可言。就连聒噪的蛙叫此刻也似比先前顺耳。
盖聂站了站,亦觉燥热的屋子不如这里舒坦。放下木剑,曲肘垫着脑袋躺在师弟身旁。不知是累了还是别的什么缘由,心中不复初时浮躁、趋于安宁,闭了眼睛、渐渐有些迷糊。
“师哥,天边落了一颗星辰”。卫庄偏头却见盖聂居然睡着了,无端气恼,推手搡了他一把。
原就没睡太沉的盖聂缓缓睁眼,反应了一会儿慢吞吞道:“据说陨铁可铸旷世之剑,小庄想去找吗?”边说边撑手朝天边望,自然是什么也没看见。
卫庄颇为鄙弃地斜他一眼,本意是要同他分享美景,却不料这人竟是如此务实。轻哼一声,故意捉弄道:“是A。师哥可有法子寻到星辰陨落之地?”
不甚清醒的盖聂果然当了真,起身四下张望,可哪还有流星的影子?正疑惑,一阵轻微的忍笑声传入耳膜,盖聂方知上当。。
重新躺下,一本正经指着明明闪烁的萤火冲笑意狡黠的自家师弟道:“你看到的当真是流星而不是流萤?”
“你是说我眼神儿不好?!”卫庄微恼。
“我何曾说了?”盖聂利落地翻了个身,一脸正直地睡了过去。
卫庄气哼,盯着那个讨人厌的后脑勺足足半刻钟之久,总算没一巴掌上去。揉了揉困顿的眼睑,亦翻身入睡。
从来美好只片刻,韶华易逝、绮梦浮生、转瞬成空。当年种种,谁还记得?
卫庄豁然睁开双目、神思狂乱,静若止水的心湖骤起波澜、意气难平。
脑中片段纷杂无章、头痛y_u裂,已然分不清今夕何夕,卫庄猛地坐起失手掀翻案台,跌撞一步踏出门,阳光热烈却化不开银眸霜雪,举目四望茫茫然不知何所往。
自在飞花万点,柳絮缠绵似梦,
长廊、沙漏、云荒,已逝的少年时光,neng不开的痴妄。
“盖聂!你何须如此?”
nv子凝噎含怒的声音透过_F_门传入耳中,卫庄怔了
怔,不知不觉居然到了这里。
“端木姑娘,多番救命之恩在下尚未报答,委实不敢再劳烦”不温不火、盖聂的一贯风格。
偏就是这个不温不火、最惹人恼。端木蓉一滞,赌气恨道:“谁要你报答了!我只想你平安而已。你枉顾伤势拒我以千里,不过是记着当日师傅的话。可你已然又见了我,难不成当真依言娶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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