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府衙原来喜作大戏啊!”
“刚才经过的是大牢。”
“哟!不知环境如何?”
“舒服着哪!里面干净整齐,衙役每日打扫三次,可比店小二!”
“京城的衙役原来这般勤快啊!”
“这是后院,新近曾翻土种树。”
“啊!府衙内居然有此文人雅人?实在想不到!”
“哪里,不就是后面追咱们的那粗愣子种的嘛!”
“京城的捕快原来如此风雅啊!”
幸而后面追赶之人未能听清对话,否则定要吐血。
马汉是卯足脚力去追,无奈前行二人皆是江湖上顶尖高手,更以轻功见绝。
任身衙役人众,竟也跟丢了去。
暂时躲过追捕的白玉堂最后来至厢房,在其中一间前停了脚步。
唐文逸上下打量,见此房并无特别,只是奇怪的缺了一窗户,随便拿窗纸粘糊以作挡风。
“白兄,此处有何特别?”
白玉堂眼珠子咕噜一转:“嘻嘻,这里是开封府养猫的窝!”
唐文逸顿时会意:“原来如此。”
推门入内,却发觉房中无人。
“死猫,半夜三更跑哪混去了!?”
骂骂咧咧地走进房内,白玉堂倒不瞧瞧自己带人夜闯开封府的行为更是离谱,唐文逸一旁看他似个放完火的州官在寻打算点灯的百姓,不禁掩嘴暗笑。
白玉堂从当眼桌上取回包袱,却独独未见画影。
翻箱倒柜之后,还是一无所获。
耐Xi_ng耗尽,白玉堂大发雷霆,抬脚就给无辜床铺上留下一黑印。
“死猫!!把我的画影藏哪里去了?!我知道了!定是他抓贼时把巨阙弄断,所以窃了我家画影!!”
旁边唐文逸摇头:“我想尚不至此吧?”
“你又知道?”白玉堂瞥他一眼,“那只臭猫表面看来正直老实,其实内里狡猾得很哪!”
“此言差已。文逸虽未能有缘一见,但之前听得白兄所述,此人倒是名坦荡君子。”
“啊?!你有没听错?我啥时候说过他是君子?!”
唐文逸轻笑:“虽不曾说过,不过文逸听得就是这般。”
“嗤!那是你喝醉了,听不真切。”白玉堂伸手揪他耳朵,凑近大声说道:“听好了!那只臭猫是一个卑鄙无耻、狡猾Ji_an诈的小人!!”
“好、好、好……白兄说是就是……疼啊!……”
两耳嗡嗡作响,唐文逸是初次体会到这位友人霸道蛮横的一面,屈服之余却也觉了半分可爱。
白玉堂这才松手,哼道:“知道就好。可不要像我娘那般给那只臭猫懵了。”
“知道。知道。”
唐文逸揉着被揪得热辣的耳朵,为避免再遭荼毒只好唯诺应了。
他们这一折腾,怎能不叫人发现。
外面赶来的马汉大声朝房里叫喊:“大胆贼人!竟敢擅闯开封府!!快快出来束手就擒!!”
白玉堂知今夜是寻不到画影了,与身旁人笑道:“唐兄,怎样?今夜可已尽兴?”
唐文逸抬眉一笑:“呵呵……实在过瘾。”
“那么,咱们可要打道回府咯!”
话音一落,雪白人影已自破烂窗户如箭飙出。
外面众人尚未反应,又见一堇色影子紧贴随后。二影未作停留,风般越过众人头顶,从容上瓦,踩檐而去。
徒留目瞪口呆的马汉等人。
过了许些时候,才回过神来,其中有一呐呐自言:“那白衣服的……我瞅着像白义士啊……怎他又从展护卫房中出来?……昨晚不是也……”
“咳咳……”马汉咳嗽数声,瞧了大伙一眼,“那……既然是白义士的事儿,我看还是留着给展大人处理好了……”
烫手山芋当然留给武功高强之人收拾。
旁众齐声附和:“说的是!说的是!”
4
南侠展昭,少青时成名江湖,大侠之名威震中原南北。
人人称道其儒雅矜持,温文有礼,高洁凛然,几是奉若神明。
而今夜,站在开封府后堂的南侠展昭,死死盯着被踩上一嚣张黑足印的雪白床单,以及被翻箱倒柜如遭洗劫的房间惨况,世人崇仰的俊脸已恼得扭曲,充血青筋略浮皮下,薄唇紧抿亦难控嘴角抽搐。
有一词可表——恼羞成怒。
若世人得窥他此时容貌,便知其实南侠展昭,也是个会生气的凡人。
担心那人,所以半夜三更四处搜寻,敲开了多少客栈房门却终无所获。劳碌一番,怎料回来却看到里面天翻地覆,外面更是人仰马翻。
怎教他不怒?
桌上包袱已无踪影,徒留下翻倒的椅子、凌乱的床铺、满地的杂物……就差再写一行“气死猫!”的龙飞凤舞了。
怎教他不气?
下意识握紧拳头,方觉手中尚执画影。
定是他寻不到这剑,在此大闹Xie愤。
冒着三丈肃杀怒火的眼睛险险盯着画影。
折了你,可算报复?
可怜那稀世宝剑便要危在旦夕,无辜受断腰之灾。
但南侠,毕竟除了儒雅矜持,温文有礼,高洁凛然之外,尚有包容万物的过人X_io_ng襟。
展昭叹了口气,收摄怒火。
也该怪自己一时心焦,忘了要寻的是一只老鼠,一只白天不从正门来,却喜半夜穿窗入的大白老鼠。
若那画影有灵,当也会大大松气。
“展大人。”马汉似乎已候了许久,大概是看了展昭恼怒神色,一直不敢出声叫唤,怕这位平日沉稳内敛的展大人一发雷霆,要殃及池鱼。
现见他脸色已缓,方才敢进来说话:“包大人有请。”
“嗯。知道了。”
展昭点头,随那马汉往后厅而去。
后厅内,包拯和公孙策坐于侧椅,正品茗香茶。
展昭入内拜见,包拯笑而不言,公孙策是别眼旁看。
心中轻叹一声,展昭弯身抱拳:“属下有负大人重托。”
“哦?此话怎讲?”
包拯放下手中杯盏,炯目中难掩好笑神色,显是明知故问。
比起呵责,这种半调侃的询问更教人如芒在背,展昭无奈,只得照实道:“昨日包大人吩咐属下劝止白玉堂闹事行为,属下办事不力,劝阻无效,致使他今夜大闹开封府。”
“展护卫莫要太过自责。”
包拯知他总惯将错往身上揽,便亦不愿再与他为难,菱角面容松了一笑,道:“白义士少年心Xi_ng,行事异于常人,本府知道展护卫已尽力劝说。今夜只是惹了小小骚动,展护卫无须自责。”
“多谢大人。”
展昭方才松了口气。
又闻那公孙策道:“听马汉所言,夜闯开封府者尚有一紫衣青年。此人轻功了得,飞檐走壁之能与白义士不相伯仲。”
“哦?”展昭奇怪。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