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大人、白五爷,二位楼上请——」
忽听楼下小二一声吆喝,幽鹭匆匆一瞥,看到了那两人迈入酒楼的身影,不禁淡淡一笑,安心等了他们上楼。几乎整座京城的人都知道「白五爷」回来了,各种传说纷纷扬扬地兴起又默默地尘埃落定之后,他们仍然如此称呼他,即使他早已经是皇上金口玉言亲封的「御前四品带刀右护卫」,但他从未穿过一日官_fu,自然也就只有开封府衙nei的人才会呼他为「白护卫」。
展昭身上那件黑貂裘大氅她在边关时曾见过几次,是白玉堂之物。她曾问过他,为何突然破了自己的规矩,竟也穿起了白色以外的_yi衫;他倒也不隐瞒,说雪是白的,人若也是白的,融了Jin_qu便看不到影子,容易令人忧心;但雪是天上降下的,改不了,便只有改人了。而且当初在冲霄楼中犯了三层白虎,也是逞强不肯穿夜行_yi所至,如今吃了一堑还长不出一智,便只能是黄口小儿的莽撞,算不得真英雄大丈夫。如今他nei里仍是一色纯白,总不会因为外面穿了件黑貂裘就不是白玉堂了。
这袭话中含了几分戏言她自然是听得出,不过有一句却万万是真的——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他不想自己融入雪中不见了影子,再让那人担心。或许之于那人,这将是一生难以抚平的重创,但至少他不希望他时时想起那些痛楚。
「幽鹭姑娘——」
上得楼来到了近前,那人有礼地问候了一声,方才坐了。果不其然,大氅下是一袭熟悉的簇新蓝衫。当年,她也只见他穿过几次官袍而已,因为白玉堂讨厌那种颜色,总说象血,所以他私下与他相处时极少穿官袍。
「展大人,错了——不是姑娘,是公子——」
幽鹭笑笑,指指自己一身男子装扮打趣道,只见展昭先是一愣,随即微笑改口道——
「展某失礼了,韩公子——」
「哪里哪里,玩笑而已——」
幽鹭摇摇头,招呼二人坐下,随意对饮了几杯之后,道——
「其实今日请白五爷与展大人前来,一来是此前都未找到机会好好叙叙旧,二来,其实是想向二位辞个行的——再过两日,逆春寒过了,我打算回大理一趟。」
「回大理?这——可有我们能帮得上忙之处?」白玉堂问道,直觉幽鹭必定有什么要事要办。
「多谢白五爷关心,我此番回去,只是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若是处理好了,以后恐怕此生都不会再回去了——」
幽鹭正说着,忽听楼下乱了起来,似是有几人醉了酒,又在聚众滋事。展昭见状,立即起了身,道了声「我去去便回」,人便矫健的纵身而起,直接从窗边飞了出去——
白玉堂早知事情不管大小,发生在展昭眼中他便一定会出手去管,见他出去,仍是半垂了眼帘,手持酒杯,将那浓香的琼浆玉ye饮尽了,沉沉开口道——
「逆春寒过了,他——便暂时不会有何大碍,是不是?」
「是。我此次回大理,也正是要去寻求可以完全祛除寒冰掌病_geng的方式。我本不想告诉你们,想不到还是被白五爷猜了出来。」幽鹭望向窗外,幽幽叹道。
「在边关时不是已解了毒Xi_ng,为何又突然出了变故?」白玉堂的目光缓缓沉冷下来,心中的弦——乱了。
「因为当日展大人受那一掌,表面看来并不算严重,我以为自己身为嫡传弟子,解那寒毒绝对不成问题,想不到却仍是没有全然掌握它的j髓——回到京城这些日子,才发觉不对——幸好此时已是春日,我们还有一年时间,否则——」
「否则仍有可能危及他的Xi_ng命——所以你才特意要留到『逆春寒』过后才走,以免出现闪失。」白玉堂接言道。
「是。」幽鹭点了点头,从怀
中掏出一只巴掌大的瓷罐,「一切诚如白五爷所想——所以在我赶回中原之前,请白五爷守好展大人,千万不可离开他的身边,如果他body不适,便给他_fu下此物——」
此后,展昭将那些闹事之徒制_fu交给了夜间巡街的衙役们,转身回到了楼上落座,三人依旧对月共饮,谈笑风生,未曾注意到,就是在这yi_ye之间,城中春花俱已开尽,只留满地残红零落泥中——
冬的最后一丝余韵终于全散了**
—完—
[风流天下别册] 江湖今生(出书版) by 天子
文案:
一壶清酒一炉香, 那人正在追查大名府回报的草寇, 今日倒只剩自己坐在开封府屋顶上喝酒赏月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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