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转向窗外,一片透明的距离阻碍隔绝出光明与黑暗的界线。贫民窑与繁华市区在马格地图上也不过一线之差或者没有?上帝精雕细刻出这个玻璃般脆弱的地球,而在之上赖以生存的人类却不知好歹对其嗤之以鼻。
德拉科·马尔夫就是其中的一个标准。
悬浮房顶的沙漏时钟依然忠实地持续掏空自己的上半部,精致的透明空间里金色浮沙沸腾,撞击出现在的时间:半夜3点。
这是一个属于他的时间。
扯下挂在床头的深绿绒袍,套在身上随手在领口打了个结。黄铜大门在身后无声闭合,严丝合缝锁上一室华丽与冰冷。
白金发色兰灰双眼,白皙肌肤修长身体,无一不显示出其主人高贵的血统,然而置身其中的这片华丽却与他并不相配,就象银与金绿与红,永远也不可能融合的色彩。
经过最大的房间时,他没有回头。嘴角向上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淡漠唇褶被拉扯着显得更加光滑,连月光也从上面滑落,流泻出诱人的粉红光彩。
却是嘲讽。
走出大门,一路踩过被腥臭水洼填补得坑坑洼洼的路面,脏水溅在洁白鞋面上也丝毫不能阻止急促的脚步。他没有太多时间可用来挥霍。
黑色夜幕笼罩住一切,没有星光的夜晚,半弯月牙瞪着冷冷目光监视着地面。两旁树枝树叶被风磨擦出狰狞的呻吟,张牙舞爪拼命吸食带着血味的空气。
在黑暗公爵统治的世界里,把魔杖握在手里是常识。他两手空空,但冰寒的目光和脸孔足以使那些不知轻重的小妖知难而退。
穿过一段几乎让人以为永无止境的黑暗幽径,前方传来嘈杂声,五彩斑斓的灯光杂乱在一起透过树叶投Sh_e在那双兰灰眼睛里。
成年人似乎更中意破釜酒吧,于是霍格莫德的三根扫帚就成为了少年人的集会场所。当然那里不再有幼稚的装饰物和比果汁酒精浓度更低的黄油啤酒,高烈度醇酒、令人心荡神驰的迷幻魔药以及衣不蔽体的男女们将其取而代之——在黑暗公爵自由的统治政策下。
人类总喜欢把造物主创造的一切划分范围和等级,那个无形的圈可大可小,而被允许进入三根扫帚的条件很简单——手上拥有黑标记者,也就是食尸者。如果一个普通人出现在这里面,那么毫无疑问的一定是被某个高级食尸者带进去,然后沦为大家的玩物。
“给我看看你的右手。”
粗横沙哑的声音传来,倒很让人怀念原本三根扫帚的女老板那口纯正甜美的英格兰腔。德拉科抬起冰冷兰眸,精致的头颅向后偏向一个微小的弧度,立刻激起了一声惊叫:“噢!马尔夫小少爷!真抱歉,我没看清是你!请进去吧,刹比少爷在等着你呢。”
他发出一声冷哼,走了进去。步伐迈得毫不犹豫,唯有左手不为人察觉的紧紧握住了右边衣袖,时不时把它拉得更下一些。
光洁如玉的手臂,白皙得透明的肌肤,无论在镜中照映几次也不会有任何瑕疵。
包括……
德拉科狠狠咬了咬牙。
没有人知道,从那天开始,他手上的黑魔印记已经消失。
那是黑魔王给哈利波特的赏赐之一——赐给他的,就完全归他所有。房屋花园家养小精灵,包括他这个活生生的人——德拉科·马尔夫也是一视同仁。
虽然曾经无数次在心里嘲笑这和告诉某人钱在钱包里,钱包在口袋里,而钱不在口袋里的睁眼说瞎话完全没有分别,但聪明人最好聪明在心里,不说出来才是上策。一贯认为葛兰芬多和聪明二字扯不上关系,但经过这么多大风大浪之后,哈利波特至少是变得聪明些了,懂得明哲保身。他想。
黑暗精灵们在狭小空间中迸发出五颜六色的迷离色彩,满满挤了一屋的人群贴合着扭动让空气都
挤满了Yin糜的分子几乎腐烂掉。破坏确实比创造简单——其实也不定,就看创造的是什么了。至少这群右臂有黑标记的人在短短一个半月内就在魔法世界成功制造了N个大型垃圾场,三根扫帚只是其中之一。
“等很久了?”一眼瞄到他的朋友,走过去随手般过一张椅子坐下。虽说人与人之间的空间不到一公分连鼻子眉毛都看不清,但那个有着英俊外形的史莱哲林还是相当夺目。他没有加入那堆垃圾中,右手摇晃着一杯不知什么液体神情适闲。
“不算很久,反正有消遣节目。”刹比衣裳凌乱表情慵懒,一看就知道刚刚“消遣”过什么。他从学生时代就习惯了金发大少爷爱迟到的习惯,也对在这段时间内自己找消遣习以为常。
“来一杯?”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
上帝保佑这间屋子是那么的黑,让他的同伴没有看见高傲的德拉科是怎样猛地颤抖了一下。
他定了定神,这才高傲的半转过头,露出一个适度的厌恶表情:“不了。”
刹比不疑有它,耸耸肩:“可惜,今天刚到的上品。”
兰灰双眼渗入极深的红与绿,搅拌在一起融成难看的黑灰色。
他不能碰。
那家伙不喜欢他身上有难闻的气味。
虽说回到家后可以用大量香精化去身上沾染的空气因子,但被吸入喉咙的液体气息却无法用任何东西快速除去。
还牢牢记得半个月前从三根扫帚带回一喉烈酒气息后,那个黑发绿眼睛的男孩用怎样的手段“告诫”了他:主人不喜欢宠物身上有那样的味道。
疼痛和耻辱,无法说出口,即使身体上的伤痕在隔天已经痊愈,心里的疮疤直到今日仍在淡淡流血。
手指捏紧玻璃杯,几乎将它握碎掉。
不敢意味着害怕,害怕意味着屈辱。
一个马尔夫本不该在意这些,要知道趋炎附势本是他们家族自古以来的生活方式。但那是面对他们认为值得臣服的人——就像黑暗公爵,伏地魔。他的强大和冷酷使他君主的身份当之无愧。
但不是哈利波利,决不是。
一遍又一遍在口里心里重复着,几乎要把这几个字咬碎生生吞下。一想到自己曾经像狗一样匍匐在那双绿色眼睛下求饶呻吟,就忍不住想违反达尔文进化论,撕破所谓的弱肉强食条例把那家伙的头硬生生从脖子上掰下来。
但他毕竟还是一个标准的马尔夫,打心里同意“不要试图挑衅比自己有权势的人”这条家训。
在他意识到自己和刹比坐在一起构成了怎样的画面之前,一些漂亮的女孩儿已经在捻着裙子朝他们抛媚眼。说得粗俗点那真是一群上等货色,身边的英俊大少爷已经忍不住蠢蠢Y_u动。
“你要不要一起?”
“免了。”想想几个小时后又要面临什么,他就完全没了兴致。要是每天不分白天黑夜都把精子库榨个干干净净,他就不用活了。
“你还真挑。”刹比耸了耸肩,自己一个人朝那群莺莺燕燕走过去。
德拉科冷哼一声,随手拈起一颗剔透的冰块放在嘴里无聊的含咬着。那可能是这间房子里最干净的东西了。
精致的透明固体在舌尖上旋转,屋子里污浊的光线通过它折Sh_e出来反Sh_e到少年脸上,竟也流淌出一种别样诱惑。随着他一吞一吐之间暗暗咽口水的人不知有多少,最终装着胆上前来进行邀约者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