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混乱中突然想起他们一年级时分类帽是准备把他分到斯莱特林的。
脸上突然传来巨疼,响亮的碰撞声擦过耳膜让大脑一阵旋转。巨大的冲击力削弱了脚底与地面的摩擦力,整个人向后飞退了几公尺之后颓然倒地。
眼前阵红阵黑,勉强睁开眼睛后首先落入视网膜的是刹比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
“碰到的,就是我的了。”哈利毫无感情的声调传入耳膜,但刚才的冲击还在,阻隔着让它无法进入大脑进行整理。
随之而来的是黑暗公爵充满兴趣的笑声。迟钝的把头转向他,只见一抹银亮从那个人指间飞出:“给你的东西刻上记号吧,我的小可爱。”
哈利弯腰捡起那东西,德拉科到这时才看清那是一把匕首。精致的把柄同样是一条蜿蜒的蛇,被握住之后从黑色戒指后面露出头来,长舌伸缩喷薄毒液。
一瞬间心脏几乎炸裂,他慌张的触Mo到自己的魔杖之后猛力抽出,对准了那个少年。但在想到该用什么魔咒之前,哈利已经举起了左手。咒语融化在舌尖上,在出口之前已经凝聚成力量,通过戒指,擦过匕首,银色光亮刺痛了他的手指,击飞了他的魔杖。
接下来不容他有任何时间考虑,黑发少年伏下身,手指扣向他的双腿之间——狠狠撕裂了右侧布帛。右边大腿内侧的白皙肌肤在冰冷空气中痉挛,但见光不到一秒钟,已经染上猩红——锐利刀刃陷入一个深可见骨的距离,狠狠拉出一道和他额头同样的闪电印痕。
鲜红迸Sh_e,兰灰双眼猛地瞪大,面前的好友扭曲了面孔转过头去,黑色发丝顺着主人后退的动作拉出优美弧度——静默时间大约为一秒,或者不到。
凄惨的叫声划破夜空,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受难者依然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2)
时间:倒数的秒钟跳动指向事发前9天。
“精神的依靠?”
“是的。”黑发少年微微笑着,碧绿瞳孔渗入阳光,折Sh_e出耀目的七彩绚烂。
褐发少女以一种优雅的姿态轻轻噘嘴,双手背在身后的悠闲姿态更像是在嘲笑什么。
她慢慢半转过身,长发为风扬起,丝丝缕缕遮挡住阳光,Yin影投在少年脸上。
“当我第十三次向上帝祈求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时,我明白了所谓的神究竟是什么。”
基督教徒手执圣经问无神论者:你为什么不信神?
无神论者把毫无负重的双手插入口袋里,耸了耸肩:为什么要信神?你看看,那些所谓的神都给了我一些什么。
雨声把他从黑暗中唤醒。
迷离的灵魂间渐渐被拉回身体,但最终也没有睁开眼睛。平静的表情,连手指也没动一动,若不是双眉逐渐靠拢在一起,任谁也看不出他已经醒了。
雨声雨声,令人烦躁的声音。如果睁开眼睛让窗外永远也断不开的水线印入眼底,烦躁只会倍增罢了。
讨厌与喜欢或许是与生俱来,但他相信后天更胜于先天。就像某天在摩金夫人长袍店遇到某大英雄——从来也不试图催眠自己从那时开始就恨着他。
没有必要自欺欺人。如果厌恶如果憎恨,不会破天荒第一次对某个穿得并不怎样的下等小子主动说那么多话。
而那家伙居然狠狠践踏了他第一次的真正善意,于是负面情绪破土而出……之后发芽生长,他和他从里到外,从
Xi_ng格到每一根头发都不合。
那是之后。
就像他讨厌雨天……
某个雨天曾跟丢了伟大的鲁修斯,那时候他才五岁。
那个金发男人只向前看从不回头,压根也没注意到有着自己血缘的小白老鼠是否具备跟上大人步伐的能力。
冰寒刺骨的雨水几乎砸穿了娇嫩的肌肤,他脸色发白蹲在墙角,努力紧抱双臂试图留住最后一点体温。
若不是家养小精灵找到他的话,马尔夫家的继承人——如果他真能活到十八岁的话——就会在出生五年后的第七个月夭折在街边。而他的父亲仅仅会以他为耻而不流半滴眼泪。
八岁时骑在飞天扫帚上自由自在,越飞越高却没注意到某架马格直升机从驱逐咒缝隙中偏离靠近——当他发现后却没有立刻逃走,只颇有兴趣的盯着那个庞然大物直至它失去平衡。
那场雨来得太快太突然,灰蓝双眼被水雾迷住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催动扫帚为时已晚,锐利的螺旋桨狠狠擦过右臂,几乎把它其肘割下。
天旋地转之后是一片黑暗,醒觉之前他蹲在忘川水边咬牙切齿自己到下辈子也要憎恨雨天。
就像现在憎恨那家伙一样。
来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美轮美奂的牢笼里关着一只金丝雀和一只绿眼睛的猫头鹰。
大门从未关上过,没有人会试图侵入黑暗公爵的领域,而他们即使飞出这里也不过是进入另一个更大的牢笼罢了。
他逃不了——[他们]逃不了。
享受有限自由的时间分别是白天和黑夜,哈利波特从未在夜晚出现在他面前。而当他清晨被吵醒时,接下来的时间往往意味着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昨天血与痛苦刻画的情景简直就像一个恶梦,他在深红绒布的包围下尖声惨叫而得不到任何回应,但一旦梦醒了却又了无痕迹。
他当然知道那个男孩有多恨他。
他杀了他最好的朋友,那个红头发的穷鬼。在他举起魔杖念出索命咒时曾为脑中所想的,黑发男孩发现这具尸体时会有的表情而畅快了好一阵子,但在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或者说来到这里之前,被刻在大腿内侧的伤痕火辣辣刺激神经令他夜不能寐时,已经尝到后悔的滋味。
他想他永远也不该得罪那个众人口中的大英雄,就像一年级时鲁修斯对他说的那样。伏地魔大人最狡猾的手下说的话当然有道理,当时他为什么不听呢?
现在后悔也晚了。
好不容易等到水声停止,迫不及待睁开眼睛,看也不看外面先一路直奔浴室。十人宽的镜子左照右照,无论哪处仍旧是流畅线条与白腻肌肤的完美结合,水珠滑过白金发丝直到锁骨,打造出连维纳斯也要惊叹的优雅高贵。
一个月,还不足够他适应那些前所未有的掌掴、踢打、饥饿、侮辱以及Xi_ng侵犯,一个月时间无法完全推翻十六年来的娇生惯养。即使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进行“锻炼”,还是不行。
的确是每天。只不过……
那些血迹呢?那些伤痕呢?被痛掴的脸颊上,以为会留到十几天后的瘀青呢?双腿之间应该让他一个星期下不了床的撕痛呢?
那家伙是不是有给家养小精灵工资?就像褐发泥巴种给的建议那样?如果不是,那么马尔夫家的家养小精灵为什么没这么勤快?
他撇了撇嘴,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