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搬来与我同住,我却一点欣喜也没有。心里那匹野兽也变得酸楚,时刻悬著心思,时刻怕他离开。
我变得不择手段,用药物禁锢他。每分每秒我都在恳求他,爱我吧,喜欢我吧,为什麽不试试喜欢我?为什麽不能接受我?因为我还是个孩子吗?我明明已经成年,已经18岁了啊。
舒念到底原谅了我对他的强暴,他住在我家里,温和地照顾我,陪我度过高考。我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备考上,也按照舒念的意见,报考了遥远的T大。我想如果什麽都听他的,那麽他会不会考虑与我在一起?如果一直坚持好好对他认真爱他,他会不会感动?
答案是否定的,他什麽都能给我,只除了爱情。可是除了爱情,他别的我什麽也不想要。
出发去S城之前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过得最快也最慢的几天,每晚我都趁舒念睡著,去偷偷看他,吻他,抚Mo他。
一想到就要离开他我就喘不上气,恨不得世界就此毁灭,至少我们死在一起。
舒念一遍遍地为我整理行李,他也舍不得我走。可是他的舍不得,不是爱情。这些念头在我心里来回打转,像磨盘一点点把心肺都碾碎。我要给他留一些东西,什麽都可以,我的一切。
我把外公给我的股份强迫给了舒念。他不要我的人,那麽能拿到权力金钱,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总是可以的。
没想到舒念并没有动用任何我给的金钱权力,他似乎连看都没有仔细看过到底自己得到些什麽,他留了一封信,说要我将股份收回。
之後他彻底失踪了。
我再一次发觉到自己的无知。这麽久了,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舒念心里纠缠的人是谢炎。我才真正地明白原来舒念真的什麽都不想要我的,我能给的,谢炎什麽都能给。我心里有些怨恨,为什麽不告诉我,不告诉我对手是谁就拒绝给我参赛的机会?但是就算他告诉我了,我会退出吗?为什麽他能爱谢炎却不能爱我,明明都是男人。
我还是执著地,无法控制地爱著舒念,几乎固执地疯狂找他。心里更多的是怜惜,我要找到舒念,好好爱他,保护他,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他。
再次见到舒念的时候我却已经决定要去LA留学了。
或许是两年的寻找真的把我心里那头野兽累傻了,而我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原来自己这麽无力,不能动用柯家力量的我,也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我用了所有课余时间精力,到处找他,几乎要逼疯自己,差点就要彻底绝望。我要快些完成学业,我要力量权势,来保护舒念。
3
舒念瘦了很多,腿跛了,脸上有疤,说是正在接受整容手术。他在跟谢炎同居,已经住在一起有大半年,与他们同住的还有舒念隐居时收养的孩子。谢炎时时刻刻伴在舒念身边,像尊门神。
虽然就要去留学,我却时刻没有收拾打点行李的心思。舒念就像磁石吸引浮铁一样紧紧勾住我的心思,每天我都找尽借口机会去与他见面。
好在舒念还是跟三年前我离开S市去T市读书一样,事无巨细,连在谢炎公司的工作都请了假,在家帮我准备行程。
眼看要启程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索Xi_ng在舒念家搭起地铺,反正柯家也没有我的地方。舒念一遍遍整理行李,连漱口的杯子都给我买好。他以前在英国留学过,似乎吃了不少苦头,念念叨叨地:“在外面一定要吃好,如果功课很紧的话,就去餐馆吃,不可以省钱。”
我蹲著看他,他的伤疤从鼻梁落下去,虽然做了整容,也还是有点歪斜。原来是一管那样笔直的鼻子。我握住他的手:“我会很快回来的。你教我做了那麽多菜,我怎麽会饿著自己。”
舒念揉著我的头发,很温柔地笑:“外面不一样的,功课紧起来,还是要好
好照顾自己。”
坐在沙发上读报的谢炎清咳一声抖抖报纸:“你不快点回来也不行,陆家现在卯足了劲要把柯家吃进去,你这25%的股份就是个烫手山芋,老放在我家小念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你还是早些毕业,回来接手股份,再看是往陆家倒,还是往柯家倒吧。”
原来我一厢情愿送给舒念的礼物,现在变成舒念的负担了麽。
还来不及内疚舒念握住我的手腕,说:“不要紧的小洛你不要听谢炎胡说,我一点也不麻烦的。你只要一年就可以毕业了,那麽点时间柯家不会倒的。你要好好毕业才可以啊。”
舒念的眼睛温暖柔和,结果上飞机的时候我几乎像逃跑一样根本不敢直视他,我又亏欠了他,故意让他负担我的担子。
说到底,我还是个什麽都不能做,无能为力的孩子。舒念又能作些什麽,到底陆家柯家还是看著谢家的权势,不来动我那25%股份。我什麽时候才能比得过谢炎?
我从没这麽厌恶过什麽也不能为舒念做的自己。
舒念脸色似乎不太好,走路也比平时跛一些,谢炎的手伸出来又被他躲过去。
临进闸门的时候舒念低低跟我说:“小洛,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一定会找到比我好的人,好好相爱的。”
我心里苦涩:“不会的,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舒念叹口气,揉著我的头发:“至少去尝试,去交往一下吧。答应我。”
我笑笑:“好,我答应你,我会经常打电话给你。”
从S市到LA,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的手都没有办法从X_io_ng口拿下来,心里的钝痛始终没有消失。既然什麽都不能为舒念做,那麽至少他这个要求我会去努力,我答应他去尝试著爱别人。
我那麽爱他,爱到可以为了他去爱别人。
在LA我并没有住进柯家的房产,而是就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每天步行从学校横穿市中心到另一端的球场去泼洒精力。因为如果不用汗水清洗Y_u望,我就会每天早上郁闷地在有舒念影子的梦里醒来,然後清洗床单跟内裤。
舒念常写email会问我有没有交新朋友,生活习惯不习惯之类。有时还隐晦地暗示我,年轻人多尝试新事物是好的,但是一定注意安全。我叹口气,不是不想交,而是天下怎麽会有比舒念好的人。一夜情不是不可能,大学的时候我也尝试过,但是如果对方不是舒念,兴致就变得非常低迷,插入後连抽动的兴趣都不会有。
我跟舒念说,交了很多球友,常一起去酒吧玩,都是很不错的人。
周末LA市中心仿佛永远都是白昼,因为某个地点发生车祸,车子居然午夜时间在市中心排起长龙。我同几个朋友慢慢步行去pub,看著身边一辆辆车慢慢蠕动,简直像便秘一样。
正打趣,一回头我觉得自己一定看到错觉,电光火石一样的,身旁一辆麦塞底斯里那个男人的身影,让我脖子後面都长出鸡皮疙瘩来。
车子往前移了移,那男人手扶了扶耳朵上的蓝牙耳机,笑著不知说些什麽。霓虹灯影到车里(这句不合适哈),他鼻梁挺直,下巴的线条流畅。
车子终於得以移动,那人欢呼一声,车子开过路口往右边转向。我心里扑扑地跳著,明知道那人绝不是舒念,舒念的鼻子有些歪,下巴也有疤痕。可是他垂下眼皮低笑的样子,对我而言,简直是X_io_ng口碎大石一样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