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仇恨,能下的了手。要怎样的绝望,才能生出这样的力气?
圣心福利院成了S城的焦点,院长与教师之间的同Xi_ng情杀,据说在该教师年幼时就曾被院长猥亵,但不知为何成年後再次回到福利院。据该教师提供的资料,该福利院院长长期与涉及贩卖儿童以及人体器官倒卖的黑帮团夥有亲密联系。圣心福利院过去多年中被领养的孩子多数下落不明。
而作为这个福利院唯一一个健康而且活到15岁并且正在正常初中受教育的孩子,我难免地被扫入社会电视新闻中,而被柯家长期派出去找寻柯家小姐私生子的人认出来。
我的运气似乎变得好了起来,半年後我成了柯家的小少爷,提前实现了离开福利院的愿望。
很快我搬进柯家祖屋与那个我该叫外公的人住在一起,也转学去了高级的私立高中。满16岁的时候我有了自己的房产与车子,作为柯家人成年的例行礼物。外公执意要将我母亲的照片摆在房子客厅,对这个女人我完全没有印像,虽然人人都说我的容貌与她如出一辙。
我心里满是疑问,为什麽柯家小姐会离家出走并且生下私生子,谁也不知道。而我的生父更是个迷。
圣心福利院是受柯家慈善基金资助的福利院,院长以前还在柯家下属某家公司工作过。据说我母亲生前曾主持过慈善基金的工作,那麽我被送到圣心长大倒是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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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我在圣心福利院的遭遇外公痛心疾首,他本来就是个非常正直的人,年轻的时候凭著一口气要做人民的喉舌,从小记者做起慢慢变成传媒大亨,渐渐连石油房地产航空领域都有涉足。
柯家从家训到公司形像都打著金光闪闪的公信正道的标志。突然间属下福利院出了这样的丑闻,而自己最小的外孙竟然沦落到这家福利院险些丧命,可见舒氏企业已经有了根深蒂固,见不得人的腐烂。
外公去世的时候仍然在义愤填膺,他把名下25%的企业股份全部给了我,不知道是因为不再信任柯家的人,还是心里终究有对我对我母亲的歉疚。
我对於外公更多的是对於一个成功人士的崇敬,我并没有什麽与长辈打交道的经验,跟张雅的相处也是非常表面的半师半友。
但是张雅被执行死刑的时候我还是去探望了他。据说虽然是故意杀人罪,但是张雅提供了很多院长的犯罪记录,本可以不死。但是当局也不知道被哪里的力量操作,终於张雅还是被判处死缓。
张雅见到我的时候微微地笑,他唇红齿白地坐在那里,看上去好像在茶室点一杯咖啡一样,比之在福利院,他反而看上去非常幸福的样子。他缓缓地跟我说话,又好像在对自己对空气独白。他的故事就像一部匪夷所思的电影,他对院长那种迷恋,近乎对神一样的崇敬让我非常难解。而院长一定也是难解的,否则怎麽会让张雅这样的人想尽办法地凌虐折磨彼此,直到被乱刀斩死。
我开始同情张雅,身边就有人恰到时机,若明若暗地提示我,作为柯家企业最大的董事,政界该卖个面子,不管张雅一案後面是谁,只要找对了人,总能保住一命。
可是找谁,怎麽找,我完全没有概念。就像一个抓著绝世宝剑却不懂得怎麽使用的土包子一样,我无力而沮丧地找到舒氏集团的公关总裁。柯政,我该叫舅舅的人,在我求助的时候冷冷地嗤笑,暗示柯家没有责任去为一个同Xi_ng恋担保──何况你还没到18岁,作为你的监护人,我不允许你动用手中的力量,所以你也不能用董事的职位,要求我为你做事。
原来我真的还是个小鬼,怎麽改头换面,还是无能为力。
张雅的遗物里面有给我的一封信:“对我们这种人,一个自己爱又爱自己的人,是奢侈品。用命都未必买的起。所以柯洛,请你一定好好爱自己,对自己奢
侈才是天经地义。”
我们这种人,我去给左耳穿了个耳环,是的,我跟张雅是同一种人,舒氏不需要帮助同Xi_ng恋吗?那麽如果最大的董事是同Xi_ng恋呢?
舅舅对我的叛逆暴跳如雷,那又怎样。很快我身边少了朋友,多了敌人。每个我交往的对象,哪怕是说了两句话的图书馆馆员,都被监视然後委婉地跟我说,柯洛,我们不是一类人。
我心中的野兽慢慢地嚣张起来,就像每个正在叛逆期的少年一样,我不想打压也不想消除心里那股气,反而由著它去,反正我越混帐,柯家的人越鄙夷,我心中越高兴。
直到我遇见舒念。
这个男人有世界上最温和美丽的眼睛,他的笑容纯良而无害,甚至有点孩子气。他的脸线条很流畅,垂著睫毛看著楼下的表情也很柔和,与他谈话,连说起福利院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童年时光其实是欢乐无忧的,那间Yin郁的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像某个冬日Yin雨中看过的一场旧电影一样,完全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生过。
舒念见到我胳膊上的疤痕,我不知怎麽与他解释,不知道为什麽,在这个男人面前,就是非常想要做出无所谓的潇洒模样,
“你好奇这个?哦,都是以前的事情,以後不可能再有新的了。”
他很疑惑,还是客气地笑著。
“因为我现在长大了。”我不知怎地挺自豪地笑了笑,把手插进口袋里。
舒念也是福利院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跟我有过同样的遭遇,但是看他这样讶异我的伤疤,想来小的时候并没怎麽受苦,他是从小就被收养的。
看他现在的穿著举止,又出现在大型白金宴会上,想来过得不错。
同是在福利院长大,原来也有人运气是好的。那麽我又何必计较过去的事情。
拿脚在地面上蹭了蹭,觉得似乎把过去的Yin暗都一次碾碎了,心里很平坦而兴奋,连嘴唇都发干,我跟舒念说:“以前太小了,会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舒念很快被他的老板,谢炎带走。我抓住机会,给他留了电话号码。我喜欢他,与他谈话时间总过得飞快,我找尽办法跟他见面,与他“约会”。
我很快就爱上舒念,他年龄比我大很多,但是时时我都觉得他可爱,见到他就心跳加快,忍不住要对他撒娇,分开的时候喉咙发干,浑身虚汗,盼著时间快点过去,好再次见面。
他是那麽温柔的人,哪怕非常忙,也尽量陪我,去球场就带著毛巾和纯净水,晚上也总陪我做功课。原本高三学习总是紧张一些,我却尽力都把功课留在晚上做,这样舒念便可以留得晚一点。
日子过得就像充满了粉红色泡泡一样,我那麽迷恋舒念,在初中的时候也交往过同校的女生,甚至两人也Mo索著尝试过很多次。但是没有哪怕一次能像舒念无心的碰触,让我小腹紧绷,脸红耳赤。
虽然他是个男人,但是我就想紧紧抱著他,两人赤L_uo地纠缠,我想完完全全地占有他。
18岁的生日是我一生最难忘的生日,我管不住心里那头野兽,对舒念的热爱渴望到了极点,因为怕失去他,我侵犯了他。
那不能怨我,我喜欢他,他却不愿与我在一起,他并没有喜欢的人,却也不能试著喜欢我。他甚至不能接受男人爱上男人。他与我在一起,照顾我,安We_i我,只是当我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