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再无他人,云阶倚在榻上神色黯淡,半晌挥手,"这等话别叫旁人听了去,他既然想修就有他的道理。"反正如今早就明白,不管他有什么缘由也不是自己的前缘,她只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中宫里好好地活着,因为赵匡胤答应过他爹,要她好好活着。
云阶开始羡慕那个他握不住的人,想来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也仅仅是因为得不到吧,谁呢,这么大的胆子。
凌儿靠在一旁手里玩着一方帕子不住地喃喃地说着花蕊夫人如何如何,外面都说那行馆是为她而建的,云阶倒
也不觉得花蕊夫人就能如何了,纵使她一直都住在这紫宸宫里不曾外出,但是好似赵匡胤的心远不是一个花蕊夫人就能左右的。"凌儿,先下去吧。"
这个结从他南下回来就解不开了。
云阶懒懒地靠着,日子太长,而她连件解闷的事情都没有,闲在小榻上,靠着靠着觉得乏了,也便就那么睡下了。
等到被凌儿推醒才觉得身上有些冷,到底是入了秋,凌儿埋怨着也不知盖上些什么护着身子,想来是睡了很久吧。
两日后,李从善依旧不归属地,再次来到广凉寺外跪等国主召见。
"烦请长老代为将上表呈上来,我**实是**"他这话说得带些敬重歉疚的意思,却丝毫不见得哀叹,只是很抱歉地请他去那表拿进来。
相反,他这样安然的态度竟然小长老有些叹息。好似这_geng本于他没什么妨碍,看不见那便是看不见了。李煜的瞳色越来越浅淡,他顺下些发丝遮住,或许也是种不自主的动作,明知道也没了旁人看见,到底仍是厌恶这眼目。
那袭苍白色的影子,已经_geng本看不清楚周遭了。
小长老出去微微垂首,"阿弥陀佛。国主命贫僧呈上奏折,国公便请先行回去吧。"
李从善心里错愕,今日竟是见也不得见了么,"国主!"声音大起来,小长老自行寻了个理由,先让他回去才好,这便面上不改,幽幽叹起,"国主便是怕顾忌手足私情不好裁定此事,郑国公先请回吧。"
李从善眼望着那一方木门微微开启,留出的一条缝隙间可以瞥见佛殿正中悠缓而出飘出一缕青烟,顺风四散开去碎了一地枯枝清净。
他shen邃不见光的佛殿,李从善忽然脊背生寒,声音带了些探寻,"六哥?"
一方门后,玄纱垂幔,特为他立了方简单的木榻来,小长老出去命人搬来的时候还记得要方团花金漆的来,李煜却像是想到了一般,只说最素静的便好,终归是佛寺中。
流珠自然是知道他是怎么了,哭着在外面说要将未央殿里那一具搬了来,他只清淡地扔出一句话,"搬了来,也是看不见了,便随意吧。"
他原本在玄纱之后闭着眼睛静静倚着,从善在外面的声音听得清楚,定了心不去理会,忽地便听出了这句六哥,从善分明是带了些恐惧和犹疑。
白_yi的人蓦然扣紧X_io_ng口,呼xi间起了波澜,六哥**维持住一切安好的表象却被这一句话伤了肺腑。
他忘了他还是很多人的信仰。
李煜其实一直都是某种j神力量。
即使从来没有人承认过力量这种词汇在他身上会有何体现,太多人忽视了人心,总以为这个孩子一生平顺,飘飘然地穿起一身山河锦绣,他便是个醉梦笙歌的傻子。
六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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