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阶,回去吧。”
“逐客令?”
赵光义背过身去,执过火钳来一点一点清理佛龛上的残灰,“不会等待太长时间了,至多两个月,两个月之后尘埃落定,七月流火,你或许已经大婚在即。”
云阶黯然,难得暂时忘记,偏偏又被他提起,心里莫名的_gan觉涌起很是压抑难言,只得起身向外走去,室nei空气尽是烟尘,飘忽之中那男子忽地回过身来,云阶恰于眼前而过,定下来时只看见她的背影犹豫在门口。
赵光义轻轻笑着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我也曾经这样见过画中人的背影。那时候还是在南国,凤凰台下荒郊野岭,夜里的光线很不好,可是他的背影是真的能够留在人心里的。云阶,你赢不了他。”声音很低,云阶听得断断续续,完全不解起意,回过头来望他,“怎么了?”
他摇摇头,慢慢走过去,伸出手去把她身后乱了的头发理顺平整,“我说你头发有些乱了。”手收回的时候,不经意碰了颈边尺寸肌肤,赵光义自然放下手去,并无些许异样神色,云阶连退三步,闪躲的眼色分明,“我**先回秋阁去了。”
他挥挥手就算做别,掩上佛堂的木门。
门缝之间狭长的一道亮光,隔开了两个世界,外面花鸟正盛,前几日的暴雨过后并不显得燥热反而彻底清*了浊气,天地悠悠,风清日明。室nei火烛摇曳烟灰遍布,尘封的一切暗涌都无从掩饰统统倾泻而下,瞬间的窒息,鼻腔之间都是灼烧气味,难闻至极,赵光义却不想出去透透气,挪动椅子,坐在窗子透不尽光来的角落里,又像是回到了孤坐过无数日夜的狭小禅室。
那个孩子最后的坚持,和这个nv子长长的发,缠缠绕绕,成了符咒。
他开始懂得师傅坚持不给自己剃度的缘由,尘缘未尽,赵光义的心不能与古佛相伴,也不可能成为谁的救赎。云阶的意思他明白,nv
子的心思细密,她隐隐有担心,怕自己成为第二个王饶危及大哥。赵光义坐在椅子上冷笑,如今的自己就算是想要什么又能如何?他自不会妄动什么,身份地位威望差的太多,他仍是要靠赵匡胤才能升天,这时候怎么会有其他想法。
何况说到底,赵光义自己也不清楚,究竟要做谁。
翌日,赵匡胤坐镇中军,开帐点兵。左首是王审琦、赵匡义、赵普等众谋士,右首有大将石守信、高怀德、张永德等众武将。将官到齐,马步军列阵已毕。赵匡胤传令号炮三声,出兵北征。
三声炮声既过,千里之外,娥皇突然晕倒在曳云亭中。
消息进宫之时皇上已经新封南昌府为南都,大多元老重臣随之退避往南都,李从嘉留守金陵刚刚进了皇宫,就见东宫有人紧急跑来禀告,太子妃用过早膳刚刚去曳云亭奏了一会儿琵琶便突然晕了过去。
李从嘉顾不及许多,突然想起她前些日子刚刚见了好转的心疾,万一若是发作起来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转身抛下一切事务赶回去。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得到的,也是他所剩无几想要守住的人,所以什么迁都什么北方局势,堆在案上也不过是一堆别人的事故。
他急急地进了东宫,就看见寝宫之外流珠又气又急,李从嘉_yi_fu也不换直冲过去询问,“太子妃怎么了?”
流珠见了他回来长出一口气,“早上起来好好的,j神也很好,和平日一样,用罢了早膳换了_yi裳就去亭子里闲坐弹琴,我在廊下守着,也就过了半个时辰琵琶声音戛然而止,听着奇怪我就往亭上走,太子妃起身像是想要饮杯茶,我还跑过去怕茶凉了,结果眼看着太子妃身子软下去竟然就*”
“现在如何了?”他听得寝宫之中些许声音也无,心里着急,“御医刚看过,仍是旧病复发,不过这一次流珠看着很严重,先前还只是j神不好,今日竟是晕了。”
“可曾醒过来?”
“到现在也未曾醒过来。”流珠说着说着见了泪,李从嘉这时候见到她的眼泪更觉得严重,推门Jin_qu,娥皇昏沉沉躺于榻上,面色极其不好,流珠给换了舒_fu些的缎面_yi裙,匆忙下娥皇仍D着钗环未及除下。李从嘉轻轻过去替她放下头发,恐她压得难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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