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灼灼桃杏,何时也曾有过如此缱绻心境?热烈直白。李从嘉本一直都是如此*诚的男子,暗香浮动,重瞳如魅。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以背相对,徒留一身空**的烟雨色,留不住,望不穿。
娥皇捧了自己那把珍贵绝伦的烧槽琵琶出来,看见李从嘉在曳云亭中独待便一路过去。
他一个人手执那残谱,却并不是在看。娥皇伸出手接过来,“竟真的能寻见此物,我却都已忘了。”李从嘉仍旧不愿多望上两眼,任她拿去,“不想知道此物来历么?”
娥皇笑,知他心力交瘁,“不想。”几十步之外的池塘水气沁人心脾,风中仍有花香,甜腻芳醇,正值暑热之时这东宫背Yin之处却不显燥热,仿佛人的心境立时也变得清幽起来,他认真看娥皇的双目,“这谱子不是我寻见的。”
她微微摇头,伸手一个噤声的动作不再让他说下去,“我不想知道它究竟如何现世,我只知道你还记得要将它带回我身边。”她笑得极是安We_i,是真的觉得_gan动,“我知道,都知道。”娥皇今日j神很好,长发以紫玉金钗挽起,分明是极明Yan的一双眼目衬着华裳显得分外娇弱,那_yi裳千层金纱曳地,正是宫中赐予太子妃的贺礼,当真是极尽奢华,百颗玉珠环饰于yao间,远远看去恰是一朵牡丹的花型,正中一点,竟是南海千年难遇的*霞石,殷红Yan丽,于她身上竟也不见丝毫发。
李从嘉声音很低,“你瘦了很多。”她却不以为然只问他,“手伤如何?”
几日过去,李从嘉手上的伤口结疤远无大碍,他伸出手去让她看,终于是放了心。娥皇将琵琶以锦缎垫好陈于膝上,她认真地
看起了那谱子,李从嘉坐在她身边静静不说话,安静之后便好似回到了旧日时光,他陪Q之侧惟愿她喜乐无忧。
他最爱她手捧烧槽纤指飞扬,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不过都在于她指尖方寸之地。她是最美的诗画,不曾能用单薄字句来描绘。
心底温温软软,李从嘉笑起来,微微探下身脸俯在她身后发丝之上,嗅见荷香清露,原来仍是一息尚存,仍有牵念。
娥皇推他,“让我好好看一看。”他指尖轻挑,她的发流泻而下,“你看你的,便让我倚一会儿吧。”又回到往昔岁月,午后拥着她为了几句词曲争论不下,李从嘉若是存了心思捉弄便认真得轻易绝不松口,总要见娥皇无法而又不愿认输绯红了脸颊才偃旗息鼓,然后哄骗她输三日琵琶,必要听得绕梁不去音音入耳,记在心上才算作罢。
娥皇身子往旁边动动,怕他碰了琵琶,李从嘉暗暗在她发间笑,“它可比我重要得多了。”娥皇不愿睬他,径直便要演戏那谱上乐音,细细斟酌过后又觉得奇怪,“我曾耳闻盛世华章不可与凡尘之乐相提并论,今日得见,的确不似庸常,只是.......”
李从嘉微微抬眼,他不曾认真看过,“怎么?”
“无事,只是有些地方不和乐礼。”
他是极不愿提及那谱子的,略略扫过一眼便也不去探究,再看下去恐怕又将勾起诸多记忆,江风犹存,冷得四肢冰凉。李从嘉不想刚刚得到的微小平衡重又被打破,忧虑猜忌实非他本意。“我见它质地残旧,何况必是当时宫人私自抄录而成,辗转于战乱之中不知又曾几易其主,或许是脏污遗失了j妙之处也未可知。”
娥皇颔首,这谱子确实并不完整,“因此才请太子殿下去对首坐坐吧,我要试试如何续下去才最得当。”
他便环着她不放,一时竟闭起眼来,还叹口气说道,“太子今日醒得早,突然乏了。”
娥皇无奈作罢,不去理他径自拨弦,一时更觉得奇怪,反复看那谱子再三确认,清丽的乐音飘出亭外,恍若真的便能拖日曳云羞败满园芳菲。
她入了音韵反复思量,忽地听见他浅浅呼xi吹在耳畔,微转过身去见他竟是睡着了。
落花无声,是累极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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