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样都画不出那重瞳,怎样也不能画出他的魂。因这本就不是旁人能够比拟的,李从嘉,世上再无一个李从嘉。
李弘冀仰首而笑,笑得凄凉之极。他堂堂太子,一世都需要别人俯首称臣顶礼膜拜,此时此刻却输给一双眼睛。
与此同时,安定公府,那山河锦的人一抬腕,响泉古琴尽毁。
李弘冀不知红袖一腔心血尽付,他从来都不懂人心,从来也不相信人心。他还沉醉在那一副画像所带起的层叠回忆里不可自拔,悄无声息,午时已过。
他只是坐在那里提笔却不下,直直地看那空洞的双目,却怎样也绘不出。
突然门外传来笑声,很是畅快淋漓。
李弘冀一惊而起,这里是太子府,不得他的吩咐谁敢随意闯入?又觉得那声音很是熟悉,一时想不起来。
眼见得门外之人猛地推门而入,却是褐色布_yi。
“赵匡胤?”李弘冀皱起眉负手看他,“你知不知道私闯太子府会有什么下场?”
赵匡胤自顾自走到香炉旁,见得一旁还零散放着一些紫檀香木,顺手便全部扔进炉里,缓缓地白烟蒸腾起来,满室幽香。他丝毫不以为意地回身,见得李弘冀一脸怒气。
“那太子可知毒杀安定公会有什么下场?”
一句话说的李弘冀只能强忍住爆发的火气,“事情办得如何?”
赵匡胤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却不回答,走过案旁,近距离地想要观赏那副画,李弘冀一把将卷轴卷起。“你知不知道现在是谁在问你话!”
“知道,一个想杀了自己亲D_D的人。”说得轻巧,毫无惧意地看着李弘冀。
“你!”他气结。
“太子息怒,请放心,光义还在你手中,我怎能不按规矩行事?”
“六弟*李从嘉他**”这话本来顺理成章,他想问赵匡胤他是否真的死于沁骨,可是那话梗在那里,僵持半天还是说不出口。
赵匡胤看他如此稍有安We_i,李从嘉的坚持总算不是完全*费,这一次与齐王不同,李弘冀终究还是心软过的。“太子如此迫不及待,还没得到消息就先画起了人像追忆,当真是手足情shen。”
李弘冀已知事情即成,便也懒得和他这种武将废话,将那画卷放在一旁,“红袖呢?”
“归府途中,即刻便到。”
李弘冀颓然坐在椅上,半晌终于抬头,眼里有些不明的神色,“他**安定公府里现在如何?”
“自然大乱,过不了多久或许朝野便皆知安定公猝死的消息。”
李弘冀紧紧地握着拳,他有些颤抖,却不能再说些什么,心乱如麻,又见得赵匡胤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你可以退下了,对安东寺的软禁待到红袖归来后我便下令解除。”
自然红袖才是主要证人,红袖不回李弘冀如此多疑怎可随意应予。
赵匡胤却像是一点也不着急般,踱到画案另一端,信手拿起那画轴,一下子全然铺展开来,只
见得山河锦,李从嘉。
扑鼻而来的紫檀香气,他暗暗地叹。
那画上没有双目。
“太子?您神色不好,既然你不放心要等红袖,我正好也需要一个证明人,不如一起。”完全放松地坐在一旁地椅上欣赏那画作。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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