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冀独坐于_F_中,今日一早说了闭门不出,任谁也不见。
_F_里一方桌案上丹青俱在,李弘冀甚少作画,今日却B得自己按捺下一颗心来铺卷而绘。太子府里人都知近日李弘冀的心情难测,忽然地抽干了湖水,今日早起看得红袖姑娘走了,却又下令封了流风亭。
那本是太子最喜爱去的地方,每每提起来,人人都赞这府中的流风亭意景俱佳,堪称得用心无双。如此得意的闲庭湖水怎么忽然就统统给毁了?谁也问不得,更加不敢妄自猜测。只是派人将那里彻底地封闭起来。
李弘冀说出的话从不轻易收回,他是果决而过分冲动的人。自以为手段能够控制人心,唯独这一生败在李从嘉手上。今日一切已成定局,虽然他早起见得红袖那钗子起了疑,怕她私下去会了什么外人,可李弘冀还是坚信那种下等出身的nv子绝不会傻到拿自己的Xi_ng命开玩笑。他也不会平白无故随意宠幸一个伶nv,若不是查清了红袖的身世,自认如此畏惧贫瘠的人最好掌控,否则李弘冀身为太子要个nv人还不容易,怎么偏偏就是她。
说是那红袖添香,还不都是平凡人眼里的殊色,李弘冀何许人物,天生自命不凡,他又怎会仅仅留恋那一双手。更何况,他早已见过更美的荼蘼。
那一抬腕间的风华绝代,山河锦,山河锦,惊得满朝屏息而视。
李从嘉,这三个字书来写去也不过是寥寥几笔,却注定在每个人的心上泼墨而不觉,每当他想要超越想要告诉自己你是命中注定的王,他也总逃不开那双眼目,一目重瞳子,帝王之相。
他shenshen记得父皇幼时眼底的赞赏。
那是一种关乎命定的笃然,李弘冀不信命,却避不开人言可畏,那一把一把刀生生割在心上,你我总要有个了解。
你不再是那一年碧色袍子捧琴而笑的六弟,我亦不可能再是那口里唤得亲切的弘冀哥哥。
所以别怪我,琴弦绝,流风尽。
李弘冀将名利风云看得太重,堂前皆是名利客,怎会将荣华割舍,纵然李从嘉独唱一曲悲歌,却无人来和。
响泉上古名琴亦是废物。
此时此刻,金陵笙箫,奢华的太子府中却是四下寂静,他一个人独坐于_F_中,静静地看着那一方白纸,还记得,六弟最喜欢那麦光纸,他便舍弃了万千贵重纸墨,只用这麦光作画。
沉吟已久,终究下不得笔,怎样地临摹都绘不出那夜雨染成天水碧。
无论如何,哪里是一卷纸就承载的起的。
李弘冀不肯让任何人陪侍,独自看着那些石青石绿,无论怎样貂毛画笔上也染不出一身夜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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