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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碧蓝如洗,澄净得不染一丝杂质,大朵大朵的白云有如成群的绵羊从天边缓缓行来。

殷梨亭在后山寻了一处清静的大石头,拿衣袖在上面随意扫了两下,便仰躺着,看着天上的流云发呆,盯着盯着,朦胧间便染上一丝睡意。待双眸渐渐阖上,有微风掠过,调皮地摩挲着他的脸颊,那淡淡的凉意迅速催生了那原本浅淡的困意。周围枝叶哗哗作响,忽急忽缓,如一首安然的催眠乐。

隐约间,殷梨亭觉得自己渐渐漂浮,急切间左右张望,却发现自己置身一片云海之中。脚下,是连绵的白色;头顶,是空灵的蓝色;而四周,渺茫间透出一股无处着力的不安和寂灭。他微微蹙起眉头,疾步向前走着,下一瞬,周遭的景色倏然扭转,前方有一道平和如月色的光芒缓缓出现,便越来越清晰。渐渐的,光芒中透出一道人影,他听到声后的脚步声缓缓转身。就在殷梨亭盯着那个人,想看清对方的样貌时,身体却迅速晃动起来,所有的场景也化作道道碎片。

殷梨亭骤然惊醒,才发觉自己方才那番小憩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耳边有一道清脆的童音在不断回响着:“六哥,六哥!”而他的肩膀正被那双小巧的手掌抓住,用力前后摇晃着。

殷梨亭头痛地抚着额头,“我醒了我醒了,七弟你莫再折腾我!”他看着眼前年方十三的少年,右手伸出去刚想敲打对方,一转眼却看到对方唇畔那隐约的笑意,伸出去的手掌在半空转了个弯,慢悠悠地拨开自己额前的头发。

莫声谷盯着殷梨亭,灵动的双眼中狡黠闪动,“师父大寿将近,山门处必有许多送礼的来宾,六哥你怎会偷懒在此?”

莫声谷自从一个月前失足落水后,因着记忆部分缺失而Xi_ng情大变,惹得武当上下担忧不已,幸而除了他的Xi_ng情少了几分顽皮多了几分内敛,倒也不曾再出什么意外,倒让他们这些做兄长的安心不少。只是……若他不要这般揪着他的过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就更好了……殷梨亭自知理亏,佯咳两声后转头打量四方,看着不远处的桂花,伸手一指:“我看迎客厅中的插花已然枯萎,便想着到这后山寻一点漂亮的花枝,谁曾想就睡了过去,无心之失,七弟你千万不要告诉二哥啊!”想起二哥俞莲舟赏罚分明的样子,殷梨亭忍不住悄悄打了个寒战。

他这番动作和表情变化虽细微,但仍是清楚落在莫声谷眼中。顿时,空中响起莫声谷幸灾乐祸的笑声:“六哥,你前日似乎刚向二哥状告过我不肯好好习剑?”

殷梨亭额上青筋抽了抽,直觉对方接下去不会有什么好话。

“哎呀呀,如果他知道本应分担迎宾事宜的你却躲在后山睡觉,一定会很生气吧。让我想想,前日他为我偷懒之事便罚我蹲了两个时辰的马步,今天你这般作为,等着你的也许是三个时辰的马步哦!”莫声谷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待到说完整段话时,丢了个鬼脸给殷梨亭,便运起尚不纯熟的梯云纵迅速向前逃去。

“七弟,你给我站住!”看着迅速开溜的莫声谷,因刚睡醒而反应有些迟钝的殷梨亭咬牙切齿地蹦起来,同样踏着梯云纵的步子,速度追去。

山中轻风未歇,盘旋间如佳人轻笑。有一只兔子从树丛中钻出,擦过方才殷梨亭躺过的大石,石边野草被兔子一踩,微微低伏后却又恢复原状,好似殷梨亭方才那一场奇异梦境,船过水无痕。

只是宿命与缘分,却在这一场梦境中微露端倪,可惜人非神,殷梨亭更不谙神算之道,欢欣跳跃间,早将一切抛之脑后。

武当山门处虽是与平日一般无二的风景,但熙熙攘攘间却是透出几分热闹和喜庆。

张三丰大寿之日将到,有些较远的门派或是小门派早已提前派人提着寿礼前来拜贺,数个二代弟子团团站在山门处,拱手拜谢诸人的道贺,更引着他们往休憩之所而去。

一派忙碌中,莫声谷和殷梨亭一前一后地赶到此处,那些比他们年长的二代弟子恭敬地唤了声:“六师叔、七师叔。”眼中同时带上一点淡淡的笑意,却也不曾有人点破殷梨亭偷溜的事实。

殷梨亭好不容易才追上莫声谷,正伸出手打算抓住对方的衣领,并好好商讨交换条件时,却见边上有一人捧着贺礼看着他们师兄弟,目光冷肃,平静无波,让人一见之下心头微惊。

殷梨亭忙敛了方才的玩笑神情,快步走到那人身前,抱拳施礼道:“在下殷梨亭,请问兄台是哪位高人门下?”

那人却不说话,将手中盒子往前一递。殷梨亭忙伸手接过,就见盒子上除了两个遒劲的大字——杨逍,便别无它字。他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许耳熟,凝神思索下突然醒悟,明教左使的姓名不正是这二字?久闻明教左使风流潇洒,气度非凡,眼前之人虽也算是气度非凡,但离那人中龙凤的称赞却也相去甚远。

就在殷梨亭暗自感叹着江湖传言果真夸大不少时,莫声谷已然蹭到此处,他目光在盒子上的姓名逡巡两圈后,落在对面之人的身上,随即笑道:“原来阁下是明教中人,未知您如何称呼?既然杨左使送来这份贺礼,阁下便是我武当客人,若不嫌弃,便请在我武当客居小住数日,待得家师寿宴时共饮几杯酒水?”

那人笑道:“在下乃明教中无名小卒,名姓实不足道耳。今日奉左使之命将贺礼送与张真人,既然目的已成,在下就此告退。”

殷梨亭正为自己方才的想法惭愧,听得此言,忙回礼道:“兄台赶路辛苦,是否饮上一杯茶水再行离开?”

“不必了。告辞。”那人说完,身形急速向后退去。

殷梨亭看着对方的身影,思索着明教此番送礼究竟是出于礼貌还是别有用心,却不得分晓。他摇摇头,懒得继续深思,反正这些事宜大哥二哥他们自会处理妥当。

眼见山下又有一批客人上山,殷梨亭急忙迎上,却听得身边之人的低声嘀咕:“明教就连一个小喽啰都那么厉害,果然不愧是明教啊!”

“笨蛋七弟。”听到这一番明显在夸赞明教的话语,殷梨亭终于忍不住回转身,右手迅疾划出,在莫声谷头上狠狠敲落,“明教可是邪魔外道!”

莫声谷捂住脑袋,嘿嘿一笑,却不搭话。

“说起来,我刚才竟没有想到以杨逍的地位,他定然不会孤身上门送礼,还对着那人想——所谓杨逍,不过如此。哎,我是不是有点笨?”殷梨亭想着自己方才的念头,忍不住微微有些惭愧。

一旁的莫声谷飞速接上一句:“六哥,你不笨,真的。”在殷梨亭带笑回头的瞬间,却笑眯眯、慢悠悠地加上一句,“你只是有点蠢。”

“莫声谷,你死定了!”现场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那一日,武当山山门再度上演一场追杀与逃亡的戏码,只是其间并没有腥风血雨,反而是一派温馨温暖,四周荡漾的都是那不曾止歇的善意笑声。

时光在不经意间匆忙流逝,等到山门前再无来客时,日已西垂。橘红色的光芒笼罩大地,带起一点慵懒的暖意。

殷梨亭摆出师叔的架势,让那些二代弟子先行离开后,才慢悠悠地晃向自己居住的小院子。走了数步,他隐约觉得脑袋有几分沉重,不

由推测是白日里在后山那一场小憩,受了点山风而着凉了。

江湖子弟,居然连睡一觉都会发烧,真是太丢人了……殷梨亭揉了揉眉心,决定回屋后便倒头睡一场。

才走了几步,就见莫声谷不知从何处窜出,黑白分明的双眸在殷梨亭身上打量了两圈,随即蹙眉道:“六哥,你身上可是有哪里不适?”

“怎会?”殷梨亭轻笑,拒不承认那等丢人的事情,同时伸手就要去捏莫声谷犹带一点婴儿肥的脸颊,“又或是七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想要向你六哥我好好道歉一番?”

莫声谷向后一跃,轻松逃离殷梨亭的魔爪,但眼睛仍是打量着自家六哥,嘟囔一句:“无事便好。方才我见你迎客时反应有几分迟钝,所以多嘴问了句。”

“迟钝吗?”殷梨亭看着莫声谷,眸中水光潋滟,他敲了敲腰侧的宝剑,“我还记得有人今天惹了我,居然还从我剑下逃走好几次呢?”

“哎哎,六哥你没看到我,你真的没看到我!”目光从对方长剑上收回,莫声谷飞快向后掠去,不过片刻就消失在殷梨亭视野中。

殷梨亭笑眯眯地目送七弟离开,一转身那修长的眉毛却紧紧拧在一起。他可以不在乎伤痛,但却无法不惧怕受寒发烧啊……谁让自己竟拥有那般诡异的体质呢?他快步往回走着,愈发觉得头痛非常。

当殷梨亭回到小院子时,跟在他身边的道童明心正蹲在院门口挖胡萝卜。寒暄数句后,殷梨亭拎起一旁装满胡萝卜的篮子便往院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叫:“大灰,大灰?”

大灰是殷梨亭养的兔子,从他在后山捡到这只小兔崽子养到如今,也晃晃悠悠过了三个月。

刚养兔子时,殷梨亭还一心想着“养肥好炖汤”,但养着养着就养出感情来了。结果现在每每有觊觎的弟子私下盘算着什么时候杀了这只肥兔子好,就会被殷梨亭拎剑追杀,于是武当上下都知道了六侠养了只灰兔子当宠物,轻易不让人碰。

虽然这是全武当都知道的事儿,但最近因着张三丰大寿,常有其他门派的长辈带着小辈前来拜会,而那些好动的小辈自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里里外外找了三圈仍是找不到宝贝兔子后,殷梨亭心中暗自发急,只担心胖兔子被人煮了当点心。

他手里捏着篮子,另一手早推开院门:“明心,可有见到我的大灰?”

“它不是一直在院子里?”小道童不解地起身,走到院里转了两圈,却发现墙角原本被杂草掩蔽的狗洞正有光透过。他看着草上的牙印,续道,“大灰应该是啃了这些草,发现这个洞所以溜出去了吧。”

殷梨亭恨恨地看着那个洞,“是哪只狗闲着没事干,在这里挖了个狗洞,明天我就把它填上。”一边说着,他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那里突突跳着,十分难受。

明心听着师父的话语,心里暗想着:狗狗又不是穿山甲,这个洞跟人有关系跟狗没关系吧。不过本着尊敬师长的原则,这等话语他自然不会说出口。他复又抬头看着殷梨亭,看着神色微微不正常的师父,试探问道:“您……是不是又发烧了?”

“没有啊,我怎么会发烧?”殷梨亭迅速否认着,目光仍是盯着那个狗洞后,在迟疑片刻后便脚尖一点,身子斜斜飞起,便掠过墙头落在墙外。

蹲在狗洞的另一边仔细查看,殷梨亭果然在地上发现疏落的爪印。亏得院外鲜有人至,昨日也下了一场小雨,才能有这样模糊的痕迹落下。他凝神看着地上的爪印,一路向前奔去,同时在心中惨嚎:大灰啊大灰,你千万不要被人宰了啊,我可不想去汤锅里给你收尸啊!

院内明心抬头看着殷梨亭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抽搐着并嘟囔道:“还说没有发烧。您一发烧整个人都变呆了,平时您绝做不出的事儿您也会做得很开心,却在清醒时恨得捶X_io_

ng顿足……不过徒儿该庆幸您刚才没有跟着那胖兔子从狗洞里钻出去吗?”

兔子的脚印从院墙之外一路延伸到旁边的树丛中,后又折出,一路向后山窜去。殷梨亭小心辨识着脚印,心中却也是微微松了口气。前山多客人,而后山却是武当的地盘,外人也不会轻涉其间,那只乱跑的兔子应该不会有事的。

只是随着地上的草逐渐茂密,胖兔子的踪影终究是无迹可寻,殷梨亭毫不犹豫地扬声叫道:“大灰?大灰!”他清脆的声音在林中不断回荡,身边也不时有小动物悉悉索索地从树丛中钻出,却都不是他要寻找的胖兔子。

就在他想不到方法时,却看到远方有一道炊烟袅袅升起。殷梨亭心下暗自生疑,运起轻功于树端小心前行,不过片刻就到那片略显空旷的地方。

殷梨亭伏在茂密的树叶之间往下一看,却觉得万分眼熟——此地他小时常来,现在偶尔也会在心情好的时候打几只野味,在此烧烤休憩一番。

此时,正有一个身着月牙白长衫、衣上以银线缀着朵朵祥云图案的男子正背对殷梨亭坐着。在他面前是用枯枝架起的火堆,在他手中是一柄长剑,那剑正放在火舌上方蒸烤,而剑上……串着一只形似兔子的无生命物体。

殷梨亭目光向边上微微挪去,却看到地上放着一张还染着血迹的兔子皮。那张呈现灰色的皮毛似曾相识,殷梨亭不及细看便拔剑而出,从树上一跃而下,“何方贼人,竟敢闯进我武当!”目光在地上的皮毛上一转,语意中更染上几分悲意,“还杀了我的大灰!”

正在烤肉的那人眼皮向上微微一抬,很简单的动作,却透出难以言喻的风采。

原本尚正气凛然的殷梨亭气势顿时为对方一挫,高举的宝剑微微垂落。见对方没有回答他,他咳了两声,又道:“你为何擅闯我武当,更杀了我的兔子?”

“这山可是这百年来才出现的?”白衣人从容地将手中的宝剑翻了个身,露出下面烤得金黄的一面。有淡淡香气在空中弥散,那人拿起放在一边的调料,在兔子身上均匀地洒着。

殷梨亭嗤笑:“自然不是。山高千仞,非朝夕可成。”

白衣人唇角轻扬,“而你武当立派不过数十载,又为何言此山是你武当地界?”

殷梨亭闻言一滞,气势再度滑落。思索片刻才说道:“我武当在此开山立派,虽后山没有碑石标志,但江湖却早默认此山归我武当所有。”

“默认啊……我此前不知此事,只是看此地无碑,便想着此山无主。误闯其间,倒是冒犯了。”

“不会不会。”见对方态度诚恳,殷梨亭赶忙说着。

“正巧我连日赶路有些疲怠,看这山中野味颇为鲜美,便一时嘴馋杀了只兔子……”白衣人举起手中的宝剑,肉香四溢,“说来这兔子正巧烤好,相见便是有缘,不知兄台可有兴致一同享用?”

“好啊。”殷梨亭向前走了两步,但看着那只似乎死不瞑目的兔子,蓦然想起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激愤出剑,一剑挑在白衣人剑上,“你、你这个杀了大灰的凶手!”

面对殷梨亭的攻击,白衣人身形未动,手腕轻抬,浑厚的内力早已运转至腕上,轻松压住对方的攻势。殷梨亭俊脸含怒,一套武当长剑舞得十分纯熟,眼见对方内力强过自己他也不急,稳住下盘后手中剑招逐渐加快,渐渐化成一片绵密的剑影。但无论他如何攻击,白衣人总是轻松招架,宛若猫戏耗子。

“你——”殷梨亭气急

,收剑向后一跃,却见长剑上串着一片片烤肉,香气正幽幽飘起。而白衣人手中的烤兔就剩下一个骨架子贴着几片肉皮在风中摇曳。

殷梨亭悲摧地走到一边,在树旁挖了个洞,小心地把烤兔肉一片片地埋进去,随即堆起一个小小的土包。他转身站起,油腻腻的长剑在阳光下泛着闪亮的光芒,“大灰,看我用沾满你鲜血的宝剑为你复仇!”

就在殷梨亭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心情准备再度进攻时,不远处传来草丛落叶被踩踏的声音,随即一只胖嘟嘟的灰色兔子以与它的身形绝对不相称的快捷速度蹦到殷梨亭脚下,同时前爪扒拉着他的袍子,而长长的兔耳乖巧地耷拉着。

“大灰!”殷梨亭欣喜地抱起沉甸甸的兔子,将它上下打量一番确定这只胖兔子完好无损后,大大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被人烤了呢。”说完,他终于想起眼前还站着一个人。

殷梨亭抬眼,见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神色间不由带上满满的尴尬,“这位兄台,刚才是我鲁莽,扰了您烧烤的雅兴,还望阁下多多见谅。呃,要不我将兔肉还你?”他一转头,看着自己刚刚建起的小坟墓,嘴角抽搐两下,“或者我赔偿给你?”

白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巾,淡定地擦拭着自己的宝剑,“用你怀中的兔子赔我?”

“当然不是。”殷梨亭搂紧怀中的兔子,想了想,道,“我知武当山脚下有一家菜馆野味做得不错,若兄台不介意,我便请你到那边小聚一下,如何?”

白衣人看着殷梨亭,目光染上几分笑意,如玉般温润。他挥袖灭了面前的火,应道:“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合并随便润色哎,最近又开始忙了。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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