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连忙点头说:“说得对。刚才您讲到哪里了,爷爷?是杰克去了英国吗?”
老人看了爱德华和洛威特一眼,露出高shen莫测的奇怪神色,又点起了一支烟:“杰克是个高产的画家,不比毕加索画的少。当然了,毕加索的画我至今都没法欣赏,几十年的人生阅历,终于让我学会了不要轻易批判自己不喜欢或不理解的存在。在二十二岁到三十七岁这十五年里,杰克游历了所有能去的地方,画了尽可能多的画。”他吐出一个淡淡的漂亮烟圈,眨眨眼说:“杰克这些年的经历可谓是传奇,你们愿意听几件吗?”
杰克下了“维多利亚”号,又坐上了去伦敦的火车。他已经是画坛新秀了,足以被英国上流社会接纳。不过杰克并没有急着去拜访那些公爵、侯爵、伯爵、男爵和子爵们,也没有与同行碰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最先去了伦敦的矿区。
杰克从山村步行到铁道叉路口。栅门关闭,矿车轰轰作响地驶近了。机车喘着粗气在路基上缓缓前行。他沿着铁路默默地走着,左边是矿井高大的土台和车头,下面的铁路上停放着矿车,看上去就象一座巨大的港湾。 田野的矿石堆中,歪着一口废弃的铁锅,锅已经生锈了,又大又圆,默默地驻在路边。一群M__chicken_在围着铁锅啄食,小_chicken_扒在池边饮水,鹡鸰飞离水池,在矿车中飞窜。 夕阳下的景色并不安详静谧,反而隐约透出旷野般的荒凉。
这片田野应该是矿工们的农田了。
穿过矿工的住宅区时,杰克不时会看到矿工在后院的露天地里冲洗。夏季的夜晚很热,矿工们光着上身,肥大的工装ku几乎快滑下去了,袒露出颜色不一、粗细不同、肌r块数也不一致的yao腹。洗完后,这些身强体壮的矿工们就背朝着墙蹲着聊天。
他们说话粗鲁,口音浓重,却比抑扬顿挫的上流社会口音听着更加悦耳。这是杰克司空见惯的场景,他四处奔波流*讨生活的时候,也在矿场附近干过活。空气中雄xi_ng的荷尔蒙气息无比浓烈,这是个纯男xi_ng的世界,矿工们的声音中充满了下流的脏字和无所顾忌的粗话,一切都让杰克觉得熟悉。
矿区与伦敦的其他地方完全不同,是那样的强壮而不开化,是那样粗野、野蛮,又生机勃勃。而自己身上是干净整齐的水手衫,以及同样漂亮整洁的背带ku。头上的灰色帽子虽然不起眼,却是巴黎产的高档货,杰克甚至不知道自己一身行头的价格——全都是卡尔打点准备的,他对挑选杰克的_yi_fu乐此不疲。
心情像飘散的云雾一般mo不着头绪。
杰克没有跟矿工们攀谈,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取出背包中的画夹和炭笔,甚至连小刀都不用,直接在地面上磨了磨笔,就忘我地画起来。
很多年后,杰克一副名为“矿工”的油画被无数次解读过。有人说画家试图表达对工人阶级的同情,有人说杰克想揭露工业文明和机器的无情,有人说曾经出身贫寒的唐森先生希望表达对劳动者的赞美**
杰克画的就是这一天的场景。无数意象堆积在小小的画布上却不觉得拥挤。丑恶的矿区,脏乱道路,黑砖砌成的_F_子,在浓重的金色夕阳下,居然被涂抹得令人微醺。洒满黑煤灰的路上,阳光显得越发温暖、凝重,给这乌七八糟、肮脏不堪的矿区笼yinJ上了一层神秘。路边堆着用
来修路的灰石头,旁边停着一辆车,一个工人手持铁锹斜着身子,另一个矿工蹲在地上抽烟。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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