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美国。
卡尔说话的时候,神色如常,面容平静,就像在社交场上回答关于姓名和年龄的惯例问题。
这简单的一句话犹如在大西洋突然刮起飓风。
1996年。北大西洋。
卡尔和爱德华乘坐专业直升机,慢慢靠近科研号。
“如果是真的,那么霍克利年轻时可真是如假包换的美男子!”
“却终生未娶,真遗憾。”
甲板上的一群人很快相信了这个说法,也许是卡尔的名头太大,信誉太好,钱太多。
美国就是这样,如果你有钱,你甚至可以说你是上帝。
直升飞机降落了。机翼带起的风将人吹得眯起眼睛。
洛威特一个箭步冲上去,一鞠到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非常荣幸,霍克利先生。”他直起身子,对着卡尔身后的继承人毕恭毕敬地说:“欢迎来到科研号,爱德华少爷。”
爱德华微笑回礼,不过霍克利帝国的创始人并不买账,他用惯于发号施令的语气说:“我要看看泰坦尼克号。”
“没问题。”有人过来搀扶他,卡尔不耐烦地挥挥手:“我还没老到不能动。”
舒适的船舱里,洛威特客气地问:“您的卧室还好吗?”
“还好,不过没法跟泰坦尼克号相比。”
尽管老人说话并不客气,但洛威特并无丝毫尴尬。
“没有任何一条船能与泰坦尼克号相比。”他赞同地点点头。
“我想看看我那幅画。”一如既往的专横口吻,却让别人忍不住服从。
在药水中浸泡的画展现在老人的面前。药水起了微澜,透过水的波纹,老人的脸部轮廓清晰而模糊。
他闭上眼睛。回忆起那张永世不忘的面孔,专着的神态,微翘的嘴角,饱满的嘴唇,还
有永远孩子气的娃娃脸,就像在昨天。
没有人知道这一幕曾在他的脑海里镌刻了多少时日,没有人能理解萦绕心头的思念在记忆中会留下怎样的印痕,也没有人能丈量他为他带来何等的痛苦与幸福。
痛苦与幸福像一对孪生兄弟,相伴而生,相辅相成。
“……路易十六曾戴了一枚大钻石,叫作皇冠蓝钻……”洛威特的话割断了老人的思绪,“……1792年,就在他上断头台时那颗钻石失踪了。他的脖子被切了,钻石也被切了,切割成心形的被称为‘海洋之心’。”
“我比你更了解这颗钻石。为把它弄到手,花了我好一番功夫。后来我把它送给了杰克,只有杰克才配得上它。”老人像是在自言自语。
“杰克?”
“没错,杰克·唐森。”
爱德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诡异之处,他有些怀疑地问:“爷爷,您真认为那是你?”
“在你们年轻人眼中,我们生来就是几十岁的年纪,没想到我们也年轻过吧。”卡尔颤巍巍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报纸。1914年的报纸,翻到头版。
加粗的七十二磅字体。
“匹兹堡钢铁大王继承人与未婚妻取消婚约。”
年轻的卡尔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潇洒英俊。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真的不是悲剧,是正剧!请不喜悲剧的大大放心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