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神的怀抱里逃neng并非那么容易,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陷在昏迷之中,那并非完全的无知觉的昏睡,而是被可怕到真实的幻觉日夜纠缠。
我梦见自己是一条蛇,蜿蜒在草地上,梦见有巨大的鸟从天上扑下来,慌乱的逃窜,利刃般的脚爪刺进我的背,坚硬的喙一下一下敲击我的眼睛,我的头——恐惧夹杂着剧痛,血r横飞——
我梦见自己饿着肚子游*,把腐烂的树叶和腥臭的苔藓塞满zhui巴,饥饿和呕吐交替折磨着,梦见密密麻麻的虫蚁啃着我的骨头,刮擦着我的神经,痛痒的让人想尖叫,我从不知道那么小的东西有那样锋利的口器——梦见被冻结在冰雪之中,被追捕,被踩踏——在荒芜之中一点点腐烂——
最多的,是梦见自己在一片耀眼的绿光中被狠狠炸裂,那种痛——无法形容,只想让人疯狂的哭泣——
我以为那是我衰弱的body和灵魂产生的谵妄,以为那是摄魂怪的xi吮留下的癔症,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那是汤姆的魂片的记忆,也就是说那是他真实的经历,那些可怕的痛苦的经历不是一天,不是一个月,而是整整持续了十三年,挣扎不已却又完全无望的十三年,日日重复,却不知道何时才能解neng的十三年。
那比最黑暗的地狱更恐怖,足以折断一个天使的羽翼,扭曲其成为魔鬼,何况他原本就是一个魔鬼,也许正因为他本来就是魔鬼,反而没有疯狂到崩溃。
不过,我并不因此而怜悯他,反而更加憎恨,他不该把那样的苦痛强加于我,想挽救我的生命并不足以作为理由,我那时几乎已经获得死亡的平静。
每次,都是汤姆把我从痛苦的梦境中唤醒,我依仗着衰弱,放纵的哭闹,颤抖,身上的冷汗*透长袍,每一次都是他钢铁一样的手臂钳制我的疯狂,柔声安抚,“好了,没事了,卢恩,只是个梦,忘记它——”
然而,那太痛苦了,与其这样无休止的在噩梦里游*,我更愿意去追寻死后的平静,于是有一次趁他没有防备我在床头坚硬的护板上狠狠撞破了自己的头,血呼的涌出了,我带着快意大笑,好了,放我去吧,太难了,让我去寻求死亡安详的怀抱吧。
事与愿违,我再次醒过来时,伏地魔大人那苍白的像鬼魂一样的脸孔伏在我面前。“这个——给你,”他塞进我手里一枚冰冷的指环,我认识,正是我交给纳西莎,恳求他放过德拉克的那一个,“马尔福夫人昨天献上这个恳求我饶恕你的儿子,”他把那冰冷的金属tao在我的手指上,“我不要这个,卢恩,那柜子里的东西对我没意义,我要你活着,”他在我旁边坐下来,手指挑开被汗水沾*贴在我额头上的头发,暗红色的眼里满是疲倦,“要是你死了,我就杀了德拉克,我才不在意马尔福家的金库最后会沉在哪?”
这卑鄙的坏蛋!“德拉克——”我的喉咙因为昏迷与嘶喊而痛的说不出话。
“他没事,在霍格沃茨,”汤姆轻轻摩挲我额头的伤痕,“握在我手里,卢恩,你每康复一点,我就为他的安全加上一分保险,如果你的状况越来越糟,我就松手,”他伏到我耳边轻轻的说,“推他下去。”
我微微发抖,He上眼睛,扭曲出一个微笑,“我该_gan谢你么,伟大的主人。”
他直起body,脸藏进帷幔的Yin影之中,“说恨我更坦白,这一点我知道。”
从shen渊里爬回来,我们没有提过他曾表白爱着我,如此千疮百孔的现状,说爱,未免太讽刺,这难道是相爱的人会遭遇的不幸么?真的如此,不如不爱。
人的body真是奇妙而顽强,那以后很多年,西弗勒思一直不相信我居然从摄魂怪zhui下逃生,关于这件事,汤姆和我都默契的守口如瓶,太多难以解释,难以启口的事情,我们的爱情,汤姆能够撕裂灵魂,我的噩梦,每件事在世人眼里都是匪夷所思到了极限。
在众人眼里,我被黑魔王大人营救出了阿兹卡班,可惜健康受损的严重,卢修斯马尔福变得虚弱,几乎是个无用的废物了,连魔杖都握不住
的废人。
我的力量几乎丧失殆尽,没办法释放任何一个简单的咒语。汤姆整天守在我旁边,他住进了马尔福庄园。人们再次切切私语,黑魔王大人占据了马尔福的家产。
我们俩的相处,大部分时间是静默的,没有陷入昏睡的时间,我就默默的发呆,似乎在思考,假如我可悲的脑子还清醒那么我几乎是在思考了。汤姆通常在阅读,有时候他会望着我,专注而悲伤,可我不喜欢那眼神里的悲怜,像德拉克注视他将死的宠物,孩子式的不舍和哀怨。
“我是谁?”我想该有个问题来娱乐一下,“假如我的body里是你的灵魂?”
汤姆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他还是复活时的样子,像带了可怖的面具,“你恨我么?”他猛地弯下yao,zhui唇几乎碰上我的,我大惊着后退,几乎跌下床,他拉住我,微微一笑,“只要还恨着我,我确定,仍旧是你,卢恩。”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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