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揉揉发酸的脖颈,抬眼望挂在墙上的石英锺,差五秒十点。
五,四,三,二,一──
门上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挑染了红卷发的女子探进头羞涩地笑:“手冢会长,已经很晚了,我们可不可以……”
手冢将焦点调回桌面上散乱纸张:“我再留一会儿,你们可以先走了。”
“是!”女子的语气掩不住的兴奋,缩回头关上门,继而手冢听到外间办公室传来明显经过压抑的欢呼声。
也难怪。
自他担任学生会长以来,T大学生会委员几乎从未尝过在正常时间回家的滋味。也只有在这个学期,每周的星期五,手冢会大发慈悲,准点解散。
说是准点,其实也已经是晚上十点。东京号称不夜城,但在T大四周居民休息得并不晚。十点,已经是少有人迹的时间。
手冢捡拾起散落文件,归齐摆放在办公桌左上角。左手拉开第一个小抽屉取出车匙,盯著上面的网球拍状挂件出了一会儿神。
他叹了口气,起身,将大靠背椅推回原位,在衣帽架上取下外套搭在手臂上,关灯,出门,锁门,动作一丝不苟。
抬起右手看表,十点五分,他还有二十五分锺。
黑色本田缓缓驶进大厦地下停车场,准确倒进车位。手冢迈出车子,上控锁,车子发出尖利电子鸣声。
看表,十点二十分,时间迫近丝毫不顾人内心想望。
手冢走进大厦,门卫向他问好同时他也点头示意。电梯正停在一楼仿佛专为手冢一人等待。
手冢迈进电梯,按下楼层按钮。二十九。
手冢的公寓位於大厦的最高层,有著整个楼层的空间。这样的住宅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东大学生能负担得起的。
而负担得起这样的住宅的手冢,就当然不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电梯铃响,黄铜色泽闪耀的门向一边移开,手冢跨出电梯,Mo出衣袋中钥匙,开门。
锁簧摩擦移动的声音让他觉得刺耳。
开门,视线不由自主移到玄关鞋柜处,整齐摆放著的黑色小牛皮鞋,九号。
是那个人的尺码。那个人永远长不大的身型。
那个人已经来了。
手冢脱下大衣,挂在玄关大衣柜的圆勾上,弯腰脱鞋,放进鞋柜,下意识地不放在那双九号黑色皮鞋的旁边。
直起身,进门,却不进走廊左手第二间的大起居室──那是他通常的目的地。手冢直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房间虚掩著透出银白灯光,似乎还有隐隐乐声。
手在门把处僵硬了一下,然後似乎是为这瞬间的僵硬羞愧,手冢狠狠拉开房门,一室的小提琴音倾泻而出。
门内的人,背著光源笑得隐约虚恍:“呐,手冢,你回来了。”
手冢没有说话,他站在门框间,神色冷厉。
“是陈美的SEASON,手冢喜不喜欢?听多了那些大部头的交响乐,换换口味觉得还真是不错呐……”
“……”手冢仍是沈默。他攥紧了左手藏到身後。
小提琴舒缓婉转的音色交融於钢琴晶莹旋律之中,如泣如诉的温柔。手冢却不为所动。他记得,在很久之前,那个人曾经说他不爱听小提琴与钢琴的合奏。他说小提琴再温柔也掩不住疯狂,钢琴再激烈也透著绝望。
“呐,手冢,”那时他背对著他,“因为疯狂而绝望,因为绝望而疯狂,无论哪一种,我都觉得可悲。我不喜欢。”
而现在,他听著的,是哪一种心情;自己听著的,又是哪一种感受?
无论哪一种,他都不喜欢。因为那个人说过不喜欢
,所以他也坚持著不喜欢,整整五年。
眉间蹙起,抿紧的唇意味著不悦。
微笑的人叹息著摇头:“手冢呐,不是还没到时间吗?你就不能稍稍放松一下。只是随便聊聊而已嘛……”
手冢固执著不开口。他望向墙角座锺,秒针疾走即将到达尽头──
“铛──”
鸣锺悦耳敲击回荡在小小房间,撞在四面白壁上碎裂又汇聚。手冢只觉得背脊一颤,身体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瓢冰水,连心口也冰凉。
十点三十分整。
微笑的人向後退了一步,两步,秀丽精致的脸庞沐浴在柔和灯光之下。不二望著手冢,透明地蓝著的眸子中有什麽在锺声敲响时便黯淡下来,看不清捉不住。
不二关掉音乐,调暗灯光。他向手冢跪下,双手交叉X_io_ng前。纤细的男子深深弯下腰,额头碰上厚重地毯。在那张唇型优美的口中吐出的,是代表了Yin糜与禁忌的称呼:
“主人……”
手冢上前一步,将门锁上,伸手解开自己领口处两颗扣子。
他沈声命令:“把衣服脱了。”
不二直起身子,开始解自己的衬衫。他将脱下的衣物整齐摆放在一边的藤筐中。即使已经重复这样的经历不下十次,他的指尖仍会像最初那般生涩颤抖,几乎要解不开长裤的铜扣。
手冢别开脸,走到里墙壁橱处取出必要用具。
这是陈设极简单的房间,占了整面墙空间的映著星点灯光的落地窗,零落分布在剩余三壁的黄铜饰勾,随意置放的两个藤筐和隐蔽式的壁橱,以及柔软厚重的土耳其提花地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手冢握著手中瓶状物转身,眼前景象如以往任何一次让他失神呆立。
不二垂著亚麻色的发,细碎刘海散落没住眼睛。纤长手指遮挡著已然光L_uo的X_io_ng膛和下体,珍珠色泽在他指隙间若隐若现。或许是因为不安,或许是因为冷,陷在地毯中的脚趾紧紧蜷曲。
他就是用著这般撩人姿态,站在他的房间。
手冢调高暖气,身体後仰靠住墙壁。他需要十分的自制才能掩饰语气中的震撼。他伸出手,说:“过来。”
不二向著他走来。即使身处这样一种羞耻状态他的脚步依然轻捷平稳。手冢拉下他遮挡身体的手,不二颤抖却并未挣扎,双手顺从垂落身侧。
露出扣在左X_io_ng与下体处的圆润珍珠。
手冢打开手中瓶子,挤出透明的凝胶。这种有著纯正Ru香的润滑剂,能最大限度地放松人的神经,提高敏感度,将一切伤害的可能Xi_ng降到最低。
伸手到不二背後,将润滑剂抹开,涂匀。生疏了五年网球仍未完全软化的厚茧磨在不二突起的脊椎处,引起阵阵轻喘。不二承受不住地将手扶在手冢X_io_ng前。只是这种程度的碰触,就让他双腿发软连站立都不稳。
“你在做什麽?”手冢皱起眉毛。
“对……对不起,手……不,主人!”不二慌乱地放下手,不知所措。
“或者你正期待著我的惩罚,是这样吗?”在他脸侧低语,看他因自己拂过耳际的气息颤抖不已。手冢将瓶子扔进不二手中:“剩下的自己做完。”
跪坐在地毯上,不二低头将凝胶挤上自己的X_io_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