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那一天,荣王府上下张灯结彩满目正红。进出的宾客除了皇亲国戚便是朝中权贵。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荣亲王的婚礼,谁都不敢怠慢。
瑶林抱着青儿站在宾客之中注视着永琪,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到眼里。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永琪穿朝_fu,却是第一次觉得朝_fu前面挂一朵大红花再是俊朗的男人,也带了几分傻气。
青儿在他怀里瞪圆了眼睛盯着老佛爷身边抱着棉忆的*娘:“那个老佛爷身边的人都好凶好凶,他们不许我抱棉忆。”
瑶林捏了捏他的脸蛋儿:“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每天都见到棉忆了。”
“那我可以每天都见到你吗?”
“搬去和我一起住不就可以了。”
“可是那样的话我就见不到棉忆了。”青儿很为难的低下头:“你是不是也很想棉忆。”
瑶林点点头:“很想很想。”
晴儿从*娘怀里接过孩子,低头轻声哄着:“棉忆乖,姑姑带你去见阿玛。”
青儿远远的看着晴儿抱着棉忆过来,挣扎着从瑶林怀里下来,张开小手就要去抱:“晴儿姑姑,把小棉忆给我抱抱,我可想他了。”
瑶林看着晴儿怀里的孩子,满眼的慈爱却又压抑着不敢流露出来。棉忆都快一岁了,浓眉大眼,虎头虎脑。一双大眼睛总是好奇的来回转悠。这大半年来瑶林见到他的机会很少,可每次看他都是乐呵呵的
对着自己笑。
晴儿沉下脸娇嗔道:“看你这个样子,只怕谁见了都要揣测富察家的三公子与这小皇孙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瑶林也随他笑了起来:“什么关系?晴格格只怕是最清楚不过了。”
晴儿低头:“青儿我们去后面院子陪小棉忆玩好不好?”
到了后院的凉亭,晴儿刚坐了石凳,小棉忆便咿咿呀呀伸出胖乎乎的胳膊,冲着瑶林要他抱抱。
瑶林把棉忆搂进怀里,粉neng的小脸蛋儿上亲了又亲:“宝贝儿子,让阿玛看看,越长越壮了胖小子。”
棉忆越发的欢喜,在他怀里咯咯直笑。
瑶林逗弄着教他喊人:“叫阿玛。”
小棉忆正是咿呀学语的年纪,zhui里含糊不清的喊道:“阿玛”
晴儿理了理青儿的_yi裳,指着不远处的假山说道:“我早听说荣王府的海棠花儿开得比御花园的都漂亮,青儿去给姑姑摘一朵回来好不好?”
两人看着青儿走远,晴儿说:“这孩子也到了读书识字,习武练剑的时候了,永琪给请了好几个师傅安置在府里。”
瑶林说:“阿兰对我们有恩,我和永琪倒是有愧于她,现在,只管着怎么补偿青儿,培养他长大成人。”
“你们那一年多的事情我也听永琪说了个大概,阿兰一个nv人带着孩子在那山谷里待了这么些年,虽说不易倒也安稳。永琪有了棉忆,若不是那阿兰有方,恐怕现在也没这喜庆,跟你怀里的小皇孙了吧。”
姚林笑了笑:“晴儿,你可真是个明白人。”
“你也别夸我,永琪娶了知画,这今儿往后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我本就不打算回来,与他带了棉忆和青儿寻处清静的地方相伴余生也好。这今后的打算,恐怕也只得荣王自个儿才知道。”
小太监穿过花园,急急忙忙的跪下行礼:“二位主子吉祥,老佛爷正问起这小祖宗,赶紧抱回去吧。”
瑶林本以为自己什么都明了,什么都看得开想得通。凭着自己的修为,看着永琪拜堂娶Q,端起酒盏笑着道一声恭喜完全没有问题。
可当大礼真正要开始的时候他却莫名的开始退*,把自己融入宾客,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到了最后他却只能抱着酒坛走出大厅,飞身上了屋顶。
桌上的红蜡在窗纸上投下一对新人的剪影,永琪走向床边,一把扯了新娘的红盖头,知画低头不敢看他。永琪的声音不带任何_gan情:“今天你也累了,赶紧休息吧。”然后转身,Y_u开门离开。
知画诧异的抬起头来,目光盈盈的望着他的背影:“荣王殿下,老佛爷把桂嬷嬷赐给了我**”
他话音未落,永琪已经开了_F_门,桂嬷嬷带了四个宫nv太监站在_F_门口,一见他要出门便齐齐跪了下来:“殿下,老佛爷说了,只有您与福晋恩爱和睦他才放心让小阿哥来荣王府。”
永琪点点头,绕过一堆奴才继续往外走:“拿儿子威胁我是吧,回去告诉老佛爷,喜欢留着好了。”
永琪站在花园里,但见不远处的屋顶上,他就那样乱没形象的坐在那里,不时拿起旁边的酒坛灌上一口,银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越发显得清清冷冷。
他也跳上屋顶坐到瑶林身旁,偏头饶有兴趣的盯着人家瞧了半晌,瑶林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殿下这是什么兴致,良辰美景,洞_F_花烛,不陪着王妃春宵一刻,倒跑来这屋顶上看我喝酒。”
“将军这又是什么雅兴,本王的好日子,你坐在我新_F_的正对面喝酒。你想看什么?”
瑶林不说话,继续喝酒。永琪伸手挑他下巴:“让爷看看,你哭了没。”
瑶林握住他的手把他带进自己怀里:“刚才那桂嬷嬷的话我都听到了。永琪,我想见棉忆。
”
永琪敛了脸上的笑,抓起旁边的酒坛,一仰头半坛子酒就这么咕噜咕噜全倒进了肚子,把空酒坛子扔回瑶林怀里,什么也没说,跳下屋顶又回了那院子。桂嬷嬷见他回心转意,老脸笑得全是褶子:“王爷您看,奴婢床都铺好了,福晋还在屋里等着呢。”
奴才都走尽了,关上_F_门,永琪看了知画一眼,拿了枕头抱了被子,往地上一躺再不说话。
眨眼便是三年的时光,瑶林常年在外南征北战。永琪因是当初生了棉忆又连夜折腾落下了病_geng儿,畏风恶寒,一到了冬天便是连屋子都少出。乾隆也再不肯让他随军出征,只道是留在朝中帮着处理些国事。
棉忆一天天的长大,越发出落得粉雕玉琢,灵动隽秀。无论是皇上还是老佛爷,哪个看了都说和永琪小时候一模一样。就连天资聪颖,喜好文学也像极了他阿玛,不过四岁光景,唐诗宋词倒是张口便能吟出来。
青儿倒是更偏向习武练剑,每次永琪捧着茶盏悠闲地坐在院子里督促他练功的时候,他就会嘟着zhui抱怨:“瑶林哥哥好久没有来过了。”
“你练好了功夫他自然会回来检查。”永琪不疾不徐轻啜口茶,仰着头眯着眼睛看太阳。
青儿剑尖一挥刺了过去:“那你先替他检查一下吧。”
然后一道银光闪过,一把长剑从下向上挑起他的剑,力量不大,却因为青儿年纪尚小往后连退了好几步。然后是一个男人清朗的笑声:“我自己亲自检查。”
一大一小在花园里打的不亦乐乎,永琪依旧捧着茶盏眼含笑意。小棉忆从假山后跑过来张着小手扑进永琪怀里:“阿玛,阿玛,我听见瑶林叔叔的声音了,他在哪里?”
瑶林看见了小棉忆,无心恋战,手里的龙渊稍一使劲儿,青儿的剑便落了地,再挽个剑花收剑回鞘,冲到永琪身边,从他怀里抱起棉忆:“大半年不见,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有没有想我?”
“想了想了。”棉忆在他怀里撒娇:“你为什么那么长时间才来看我?”
青儿站到瑶林跟前:“我问你,仗打赢了没有?”
“小棉忆说赢了没。”瑶林把打着胡渣的下巴在棉忆粉neng的小脸上蹭蹭,小家伙咯咯的笑了起来:“瑶林叔叔肯定赢了。”
青儿接着问:“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去打仗?”
永琪一巴掌拍在他的头顶上:“就你这两下子花拳绣tui,你给我歇着吧。”
青儿昂着头:“我这两下子花拳绣tui还不都是你教的。”
“会顶zhui了,还不去把袍子换了出门。”
王府大门前,正当一家四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知画却在丫头们的簇拥下追了出来。她把手里的披风递给永琪:“你身子不好,素来畏寒,别冻着了。”
永琪顺手接过来:“你回去吧。”
“晚上回来吃饭吗?”
“过几日再回来。”
“棉忆,青儿你们两个要听阿玛的话。”知画冲着远去的马车大声嘱咐。
青山绿水之间一座不大的院落,四周缠绕着茂盛的藤蔓。纵是院nei如何景色旖旎,院外也是无法窥探半分。永琪站在窗前看着荷塘边上两个孩子打闹。瑶林从身后拥他入怀:“荣王妃真真是贤良淑德。”
永琪轻笑一声:“这个世上怎会有无缘无故的圣M_,她对棉忆好不过是想讨好皇阿玛和老佛爷。”
瑶林同他耳鬓厮磨:“永琪,每次与你分开便是大半年,我只为
你守住这大清疆土,我累了。我们带着孩子离开京城吧。”
永琪伸手轻轻抚在他的脸上:“快了,下月初一,皇阿玛要去江南,皇后令妃老佛爷都会同行。”
“你想怎么报复皇后?”姚林问道。
永琪低头不语,他是不知如何作答。他知道这一次下江南是皇后命运的转折点。而她正是因为荣亲王的求情才得以免去一死,只是打入冷宫而已。
这一次没有荣亲王为她说情,只有五阿哥要置她于死地。
“我只是想替青儿报杀M_之仇,让阿兰姐瞑目。”
瑶林不再说话,只是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圆明园的九洲清宴殿nei,乾隆端坐在龙椅之上,永琪跪在大殿中央,挺直脊背一言不发。
“你荣王府nei嫡福晋侧福晋妾侍不下五人。”乾隆说道。
永琪磕头:“谢皇祖M_和皇阿玛厚爱。”
“可是三年来你除了棉忆竟没有再添一个子嗣。”
“**”他府里的福晋们都还是黄花闺nv。
乾隆见他不说话,叹口气放缓了语气:“你没有子嗣,朕若是封你为皇太子,如何向祖宗和文武百官交代。”
永琪抬头看向乾隆,他刚才说什么?要立自己为储君。这是否意味着,自己将来便是这大清国的皇帝。这个诱惑太大,大到永琪觉得自己有些眩晕,而无法抗拒他想如果自己真当了皇帝,是否就有足够的能力和瑶林相守终生。
永琪俯□去磕头,正当他要说话之时,却听见殿外忽的如同炸开锅一般喧闹起来,太监尖锐的嗓音嘶叫着:“失火了,皇上还在殿nei。”
一阵浓烟涌入殿nei,乾隆扶在龙椅之上呛咳起来,他本就是上了年纪,又恰逢这几日受了风寒。永琪站起来冲过去打开殿门,外面的廊柱被烧的劈啪作响,火苗顺着帷幔迅速漫延,很快的,整个九洲清宴殿都笼yinJ在一片火光之中。
“皇阿玛!”永琪回头却看见乾隆倒在地上,许是因为xi入大量浓烟已经晕厥,他来不及多想,背起乾隆便往殿外冲出去。
九洲清宴殿外一片混乱,吵嚷着救驾的宫nv太监,哭得死去活来的后宫嫔妃,一脸紧张的各位皇子。老佛爷在皇后和令妃的搀扶下一言不发站在殿前:“若是救不出皇上,你们所有人陪葬,一个都少不了。”
所有人颤颤巍巍跪在地上:“老佛爷饶命。”
忽然一个宫nv指着前方尖叫道:“是荣亲王,他背着皇上出来了。”
乐安和nei,龙_On the bed_的君主渐渐清醒,太医们松了口气,一家老小的脑袋总算是保住了。转身回禀老佛爷,皇上已经安然无恙。
乾隆睁开眼第一句话便问道:“永琪怎样了,他还好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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