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的蒙面人摘下面纱,一身漆黑的_yi_fu下,是余姚公主那张熟悉的美貌容颜。狄仁杰看了看他,笑了一声:“见惯你穿红色的,没想到黑色也很好。”
余姚右手轻轻地从自己面颊上划过,笑了笑,对着沙陀道:“能请你看看他吗?我不想让他痛。”她的声音平静淡然,再不复以前的温婉和顺。
沙陀看了看尉迟真金,却见他目光_geng本没从狄仁杰身上移开,萧梓琴对他点了点头:“去看看吧,没事。”
狄仁杰看着沙陀医治的那个人,问道:“这是金振池吧。”
余姚轻轻一笑:“大人已经把什么都看透了,又何必问呢。”
狄仁杰被尉迟扶到了旁边的长椅上,咳了两声,道:“这次的事情,想必你们计划了很久。其实你们在觐见二圣之前的一天已经到了,那范家的案子就是你们犯下的,只不过你们当时并不知道这事的把握,所以做的很隐秘。等过了两日都没人发现那不是意外,你们就放下了心,在童家的事上便不再掩饰。不过能看得出来,你还是有些担心的,不然也不会要跟着我们去案发现场了。”
余姚没有出声,只是专注的看着正被沙陀医治伤处的金振池。狄仁杰看了看他们二人,又抬头看看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尉迟真金,伸手在他手上握了握,让他安心,然后并未松开,而是就着握住他手的姿势言道:“你们做下三件案子,让我们确定有个专门对新娘子下手的凶手,这个凶手犯案的特征便是放火分尸,而且善于逃neng,这都是为了最后的重头戏,余姚的死而布置的。那些新娘子的尸体不全,恐怕是为了凑出这最后一具尸体,而为什么要放火,也只是为了让我们不好T查。”
他看着面上的表情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的余姚,微微皱起了眉:“第一和第二件案子,杀人的都是金振池,你只是去确定案发现场有没有什么纰漏。可是第三件,谁能换掉王妃的东西呢?一个使臣是不能jin_ru王府的,大理寺的人T查过,最近去拜访过的,只有你,言灵,等于是你杀的。”
余姚还是没有说话,但已经被沙陀医治的差不多的金振池却开口了:“不关她的事,东西是我换的,人也是我杀的。”
狄仁杰看着他,半晌轻笑了一声:“人是你杀的,为什么杀的偏偏是这些人?”
金振池直接和他对视,目光中并没有躲闪分毫:“你很聪明,我们今日既然来了,就再没有出路,我就把我们的故事告诉你,百年之后,也有人会知道我们。”
原来,金振池确实是东部北方林寒之地的金氏一支,他十二岁就随父亲辅佐百济皇帝,十六岁因为余姚的生M_才偶然看到了余姚,两个人一见钟情。此后金振池便放下在百济闯*出的一切,独身一人随同余姚去了扶桑,用了整整七年,用自己的本事在扶桑打出了一片天下,成了之前和大唐的战事中的一位将军。
他虽天纵英才,可是倭国国力不足,皇族又昏庸,_geng本不能和大唐抗衡。当初武后杀伐决断,要求扶桑斩两名大将以示臣_fu之心,出战的将军不断推诿失利的责任,早就因为木秀于林的他便成了皇族推
出的替罪羊。他y_u慷慨赴义,却听到余姚公主决定和亲的消息。
战败一方的公主去和亲,便再也没有幸福和自由可言,从此生活便暗无天日。
这是她在用自己的xi_ng命,来换他的xi_ng命。
“我们商量好,若是能成功,我便在回国的路上诈死,做自尽的假象,和余姚远走天涯。可是机关算尽,没想到你们竟然出了这么一招。”金振池苦笑了一声,“我并不知道冥婚是真是假,回去问了余姚才知道,原来扶桑真的有这样一个习俗。我既然听到了,不能装作不知道,生死之事,我虽不信,却不能拿她去赌。”他看着面色宁静的余姚,手抚上她的脸:“**这都是命。”
余姚对着他微微笑了:“终究还是我对你不起,若我没有扶桑的血统,我们已经远走高飞了。”她看向狄仁杰,轻轻言道:“狄大人,你的确聪明,我们做下的你推断的都没错。可若我不是扶桑人,若振池没有这么重视我,你是抓不到我们的。”
狄仁杰沉默了许久,点头:“是的,今夜我并不能确定,你们会来。”
“罢了**”余姚静静地看着金振池的脸:“我们伤了那么多人,终究还是自己做下的孽,应该还的。”
金振池握住她的手,抬头对尉迟真金言道:“尉迟大人,人都是我杀的,余姚从头到尾,也只是假死而已。我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过,请放了余姚吧,就当她已经死了,行吗?”
尉迟真金沉默的看着他,他身后紧闭的_F_门中突然传出一句低沉的声音。
“不行。”
武后慢慢的走出来,她身后是面色复杂的丁超恩。
大理寺众人都向武后行礼下跪。她一路走到了金振池面前,却没有看他,而是静静的看了看余姚。余姚也静静地回视她。
这两个nv人对视了许久,余姚轻轻的笑了笑,低下了头。武后面色未变,眼中却有一丝悲凉。
余姚不可能被放走,金振池不论如何,她都会跟着。让她一个人活着,是对她最大的残忍。
曾几何时,她也是如此。
两片象征着薄情的薄唇轻轻碰了碰:“金振池,杀害四名nv子,念你是百济使臣,留全尸。余姚,赐自尽。”说罢,最后看了余姚黑得如同夜色般的发一眼,缓步走了出去。
丁朝恩向离得最近的萧梓琴轻轻说了一句,也跟着离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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