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大丫鬟云罗一见着林默回来,便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笑盈盈地迎上来说:“默少爷回来了!王府那边送来的东西,奴婢都吩咐他们放在书_F_里了,就等您回来过了目,才好安排怎么摆放或是收拾。”
一说到王府送来的东西,云罗身后的两个小丫鬟便眼睛亮了
亮:那么多的东西,可惜都装在箱子里,不知道是些什么奇珍异宝,看那抬的人都是轻手轻脚地,生怕磕坏了一点半点!
林默只是点点头,淡淡地说:“你办得很好,我先去看看。”
小丫鬟们都很失望,少爷难道不需要人帮忙收拾吗?正好叫我们几个也好开开眼,看看王府送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好宝贝!
云罗也很失望,太太那边听说王府送来两辆大车的东西,倒有一车是指定给默少爷的,当时就脸上挂不住,又悄悄地唤了她去,命她趁着给少爷打扫书_F_或是做别的什么事情的时机溜Jin_qu看是些什么东西,倒是叫云罗有些费思量。
等林默进了书_F_,原先坐在云罗身边帮着分颜色线、打璎珞的两个小丫鬟便窃窃私语了起来:“王爷出手可真是大方A,送了这么多东西来,一间_F_都塞得满当当的了。”
“可是,我听说王爷的赐物中,给默少爷的是最多的,老爷太太小姐的加起来,也没有给少爷一个人的多。”
“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A,好想看看呀。王爷亲赐的东西应该比太太的娘家贾府送来的尊贵得多吧。”
“那是肯定的A。你知不知道,缙王爷是皇帝的亲叔叔呢,贾府哪里比得上?再说了,东西多少事小,难得的是体面A,听说缙王爷不光尊贵,还是本朝最厉害的王爷,号称‘战神’呢,朝廷一有了什么鞑子入侵之类的大麻烦,就要求着王爷出马了。”
“哎呦,王爷那么赏识咱们默少爷,咱们可得好生伺候着,往后也好多得些赏赐和体面。”
“可不是吗?呵呵,咱们两个还挺有运气的,原说T到这里来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是拾着烂灯笼了,没想到倒是巧宗儿呢。”
两个小丫鬟越说越起劲,云罗便冷不丁地开口,说:“越发没规矩了。主子的事情说个没够,还牵扯起人家王爷了,那是你们说得的吗?一句话不小心,能要了你们的小命,还不快闭上zhui,先收拾了这些东西去?另外再去伙_F_那边抬一桶热水来,看少爷这么一头热汗地回来,想是要洗个澡通透一下的。”
小丫鬟们便忙站起来,结伴抬水去了。
这云罗呢,往日是贾敏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虽然不是最好的,却因为她心xi_ng灵活又一贯在人面前表现得勤勉又谨慎,所以,还是很得贾敏的待见的。就连拨到这“小山居”里,云罗还是照旧地光鲜活路都做在面上,譬如闲暇无事的时候会主动给林默做些针线,不至于像别的小丫鬟那般全无用心,叫主子鞋邋遢袜邋遢地就出门去了。再有,不要人分派,自己就自觉地将被褥搬到林默的卧_F_外间,林默夜间起来喝水什么的,但凡发出一点声响,她就会惊醒,旋即起身伺候,殷勤小心之下便叫林默渐渐放松了对她的警惕之心。
这边,林默飞奔着回了书_F_,见_F_nei放着若干个大箱子,还有许多的锦盒木匣之类,将本来疏朗开阔的书_F_愣是挤得无立足之地了一般。
林默在那一堆锦盒中随意抽取了一个,打开看看,原来是缙王爷的赐品,还是缙王妃亲自贴的签子标注是给自己的,里面装着一双掐金挖云红香羊皮靴子,靴面上缀满了浅紫色的流苏,华丽又张扬。
林默又打开另外一个锦盒,这里面则装着一件佛头青刻丝白貂皮袄,雪白的风毛儿像银针一般立起,触手却是十分柔滑贴附,一望之下便知其乃是貂毛中的极品。
林默将其余的锦盒都打开看了,这一堆的锦盒应该都是王爷王妃的赐品,基本上都是穿用之
物:各色各样的长袍总有十来件,大氅、披风之类也有好几件,还有什么香囊、荷包、汗巾子、yao上系着的长穗宫绦之类的不一而足,样样都是奢华j致的上等物品。
不过,林默很知道这些鞋子荷包_yi物之类的应该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外面的人孝敬给世子淳于钊的东西,只不过淳于钊身份尊贵,从来不穿外造的_yi物,只穿缙王府nei造或是宫nei御赐的_yi物,是以这些东西虽然华美j致,却注定了蒙尘的命运。往日里在王府的时候因着和淳于钊身量相仿,这样的东西林默也得了不少,所以此时林默虽然还是_gan念王爷王妃素日待己之恩,却绝不像贾敏那般受宠若惊,欣喜不已。
看完这一摞子锦盒之后,林默便将之都一一束好,暂时先放在一边。
又打开一个大箱子。
这一次,跃入眼帘的居然是一整块墨玉制成的透雕盆景,壮丽恢宏,巧夺天工,叫林默震惊之余竟然屏住了呼xi。
再一看,巷子里还有一幅卷轴,林默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幅泼墨山水画,画上的正是和这盆景雕的同一座山。只见画卷之上满是大小错落的浓墨、焦墨、横点、点簇,笔墨肆意挥洒之间出现层层叠叠的山峦,云笼雾yinJ,似乎蒙着一层轻纱,越见清丽不俗,其画风颇有北宋名画家米芾的风格。再看题跋,却是淳于钊亲笔写的七绝一首,记录了当年在此山围猎的情景,林默才恍然大悟:此山原来就是凤尾山!
还记得那次缙王豪兴大发,要带着一众儿nv随从们去凤尾山围猎,听得淳于钊和林默都雀跃不已,谁知出发的前夜,九岁的林默却忽然发起了高烧,没能去成,引以为憾。淳于钊看在眼里,便屡次宽we_i他说什么时候缠着父王再去一次,只是后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林默最后回了姑苏,也就淡忘了,却没想到淳于钊还念念不忘此事,居然如此有心!
旁边的箱子里面装着一整tao景泰蓝镶嵌珠料的秋虫,也可堪称j品。一tao多件,有蟋蟀、蝉、蚱蜢、金铃子、蝈蝈、螳螂及细yao蜂等等,都是以铜镀金点翠树叶为托,景泰蓝为主体而制成。虫虫们的背上都镶嵌着各种颜色的珠子,其须部的触角乃是铜镀金的,尾部则点着一颗小小的珍珠,j致华美,又鲜活生动,充满了自然情趣。
林默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蝈蝈的珍珠触角,那铜镀金的纤细触角便轻颤不已,就如同活物一般。林默又看见装这些的盒子里还有一张素色信笺,便抽出来一看,还真是淳于钊的笔迹。
淳于钊的字体得了名师老儒的指点,写得一手瘦劲飘逸的草书,一气呵成、力透纸背,叫林默见字如见人,回忆起往日里自己怎么发奋苦练毛笔字依旧是技不如人,拿了淳于钊的字当字帖的糗事,情不自禁地会然一笑。
在信笺上,淳于钊倒是没有掉书袋子,只是娓娓地告诉林默这“虫虫集中营”的来历,原来是缙王妃新得一种类似的秋虫的头花,叫淳于钊见了突发奇想,便要那群工匠制了一整tao景泰蓝镶珍珠的秋虫。可惜时间紧迫,只得了这一tao,淳于钊不忍将这虫虫的大团队分开,便一气都给林默捎了来,给他赏玩,又在信笺上嘱咐林默不要转赠他人,改日聚首之时再一起评说赏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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