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无名溪畔住下,只唐鸠与白玉堂二人为伴。
白日,唐鸠*持完家务便去看白玉堂练剑;夜里,自是不必详说。
日日如此,唐鸠也不嫌烦。幼时她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长大依旧是独来独往,立誓扬名创绩,既是不想活得如蝼蚁一般——一世度完,无人怀思,亦有不甘之情——你们不是瞧不起我吗?待我做出一番大事,便知不是我无能,而是你们眼拙眼瞎!
论及本心,唐鸠也似寻常nv子,意在求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曾经以为一生不可得,唐鸠便淡了心思,于情字,她是又羡又疑。直至遇上白玉堂,情之所起、至shen,她自忖再无可失之物,赌上一把也无妨,没想到竟真达成夙愿,自然重拾最初心思。
在屋后梨树下埋好自酿的酒,唐鸠想象着白玉堂喝到酒时的喜悦,脸上也不觉带笑,洗净了手,便如往常般去看白玉堂练剑。
白玉堂未在练剑。
他盘膝而坐,背倚一颗桃树,左手随意搭着,右手握住ca在一旁的画影剑柄,身子向右稍倾。
唐鸠再近一步一看,见白玉堂闭着眼,知道他没睡着,唤道:“玉堂?”
白玉堂既不睁眼更不说话,只食指弹了一下剑柄,权作应答。
唐鸠轻笑,就在白玉堂身边跪坐下来,虚靠着白玉堂:“玉堂。”没了下文。
沉默了一阵,白玉堂似乎是自言自语道:“钝了。”
唐鸠在白玉堂左边,听了这话,虽然也看得清楚,还是探过身去仔细又看了好几遍。
画影本是通体素雪,恍照荧光,不知是否是上次浸血太过,剑身上隐有血丝里透,不复纯白。比之从前,冰寒不减半毫,犹多三分戾气,跟它的主人倒是贴He得很。剑上原挂着玉坠做剑穗,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唐鸠不觉得画影钝了,仍顺着白玉堂的话道:“玉堂以为?”
“磨。”
“如何个磨法?”
“对手。”
唐鸠心中不稳,面上不露,声气中却带了一丝:“你要走?”
“嗯。”
和我**唐鸠心中起了此念便歇,她成不了白玉堂的对手,哪怕武功可以与白玉堂相当。
“何时可回?”
“剑好便回。”
“何时动身?”
“即刻。”
“那,那我去给你收拾收拾。”说着唐鸠扶树站起,向屋子走去。
白玉堂只打算带着画影,没准备带别的什么,这话却没出口。
半晌功夫,唐鸠取了些物件回来,依旧跪坐在白玉堂左侧,摊开包裹布,一面说一面装东西。
“画影剑鞘失落了,我想你未必习惯,特地用天蚕丝新做了一个,也还将就。”
“这里几件_yi_fu,都是你惯穿的质料。”
“行走在外,多带些银子,有备无患。”
“这斗篷恐怕要委屈你一直D着了**”
系好包裹,唐鸠将天蚕丝剑鞘、黑纱斗篷和一个锦囊留在外边,递给白玉堂剑鞘,自己拿了斗篷,道:“我帮你D上?”
白玉堂“嗯”了声,端坐起来,拿着画影和天蚕丝剑鞘比划。
唐鸠从怀中掏出梳子,执起白玉堂的头发慢慢打理完,扎好发带,把斗篷D上,又在发尾偷偷剪下一缕,放进锦囊,将锦囊系在自己yao间,这才起身道:“好了。”
白玉堂立起,唐鸠_gan觉他的目光落在锦囊上,脸上不由浮现尴尬迟疑,好在白玉堂并没有什么动作。
“路程不远,我不送了。”唐鸠勉强笑道。
斗篷微动,看得出来是点了点头,白玉堂踏步
而行,不多时便去得远了。
唐鸠望着白玉堂离开的方向出了一阵子神,手不自觉地mo着yao间锦囊,默默想道:我在这里守着咱们的家,盼你早日归来。
襄阳经过多年经营,已牢牢掌握在赵钰手里。展昭那边动静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偏是在这么个敏_gan的时候,因此早有人禀告赵钰。
“本王知道了,这事你办得不错,下去领赏吧。”
告密者大喜,连连磕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嗯,给本王好好办事的,本王从不亏待。”赵钰似乎说得漫不经心,扫视众人的眼神也不甚在意,心里却为众人反应暗自满意。
“依诸位之见,此事如何处置?”赵钰端起一杯茶水,慢慢啜饮。
底下跟襄阳时日长了的,知道赵钰看似在征求众人意见,实际已打定了主意,自己说中了还好,说不中,平白得罪了赵钰,都闭口不言。跟随赵钰时日短的,多是江湖人士,而且一般混得不怎么样,这种人一般靠的无非是几分蛮力,叫他们出主意,倒真是难为了。唯有上次那谋士站了出来,:“王爷,以我之见,当是速速带人抓了为上。”
赵钰不置可否,刚刚提拔,便从自称“小人”到“我”,又贸然提出不He自己心意的办法,不是看在他还有点用处的份上,哼!
等了约半刻,没别的人开口,谋士看了一眼坐在赵钰下方不远的刘道通,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x_io_ng有成竹,不觉一急,催道:“王爷,迟了可不好。”
赵钰眼中寒光一闪,却因为刚好低头无人看见。他近来自觉大事必成,早将自己视为帝皇,哪容得一个下人不敬。不过他心机shen沉,并不发怒,只淡淡问:“抓谁?”
“展昭和陷空岛那群贼子。”
“哦,那你说说,派谁去抓展昭?”
“这**”谋士一愣,改口道,“那就抓陷空岛的人,听说卢方的夫人也在,她不会武功,正是四鼠的累赘。抓了四鼠,展昭必不得不来相救,到时设下陷阱,即可竟全功。”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妙极了,脸上便露了得色,看除赵钰之外的人的眼神皆是轻蔑不已。
莫说赵钰,其他人也都怒在心头,尤其是江湖出身的,若非碍于赵钰,只怕早就拔刀相向了。
赵钰没搭理谋士,却问刘道通:“军师以为此法如何?”
刘道通站起身向赵钰躬身行了一礼,又坐回去,微微一笑:“并无不可。”见谋士得瑟更浓,续道,“不过**”
谋士想也不想,抢道:“不过什么?”
赵钰心中给谋士判了死刑,既然都快是一个死人了,也懒得再跟他计较。
“抓得了展昭自然最好,要是让他跑了,谋害朝廷命官可是大罪A!”
“那就不抓展昭。”
“哼!”赵钰冷道,“不抓展昭,抓了四鼠有什么用?”
谋士张张口,一时无言以对。
赵钰忌惮的,是展昭那一身好功夫。江湖上能与展昭武功媲美的寥寥无几,赵钰手下更是一个没有。而四鼠呢?没了白玉堂,赵钰_geng本不将四鼠放在眼里,怕是要整个陷空岛才能给赵钰手下大军造成一些麻烦。赵钰虽是谨小慎微,可对连对手都称不上的敌人还要一步步算计着蚕食消灭,简直是白费他敢动谋逆篡位的心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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