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剑,是每个想要活得长久的江湖人必做的一件事。
现在,展昭就在做这件事。
他擦的极认真,比面对他的任何一个敌人都要认真。擦的却不是巨阙,而是纯白的剑鞘。
剑可以无鞘,但是剑鞘却不能无剑。无剑的剑鞘,还是剑鞘吗?无剑的
剑鞘,还值得展昭——江湖的“南侠”、朝廷的“御猫”如此专注地擦拭吗?
不管它值不值得,展昭的确这样做了,甚至差点因为过分投注心神错过了门外的动静。
站在外面的人无疑有备而来。他敲门的节奏很有规律,手敲击时很稳,呼xi轻缓。开始没有注意到他的脚步声,直到他在门口不远才惊觉,虽然那人故意停在门口,应当是友非敌,展昭还是为自己的轻忽出了一身冷汗。
爱剑之人,视剑为己,亦视剑为信念。拭剑,便如同供奉自己的信仰。所以展昭做了一件相当失礼的事——他不紧不慢地将不属于他的剑鞘擦拭完最后一遍,又细细打量,满意地将剑鞘包好系在背后,这才把一旁的巨阙拿在手里,去为外面的人开门。
有敌意!但既不是四鼠,也不是襄阳王派来的人。如果是他们,必定会迫不及待闯进来。可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展昭脑海里转过好些个念头,脚下手下也不慢,开门的瞬间,展昭浑身暗暗绷紧,nei力蓄势待发,外面的人若有异动,展昭将第一时刻以雷霆手段制_fu。
门开了,敌意越发明显,外面的人却没有动作。
来人身高与展昭相仿,却更瘦一些,着一身行走江湖常见的布衫,长相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人,也是一个很难让人记住的人。有这种特点的人,都很有可能有特殊的身份。
很明显,这个人就是有特殊身份的人。他手里提着剑——一柄斑驳黯淡的剑。按理说,无论一个人多么普通,只要他手上有剑,就会不自觉激起他人的防备,这就是江湖。这个人却不然。明明他带着一件致命的武器,然而看到他的人总会莫名忽视。忽视致命的武器,半条命就交给了别人,更遑论此人并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皇家果然莫测,竟能培养出此种人物。展昭默默_gan叹。他已经认出来人,正是开封府见过的那位。
“展大人安好A。”黑影开口道。
就连声音都普普通通,除了语气中那丝讽刺。
“请进。”展昭侧过身子,让黑影进门。
就在展昭背对黑影时,身后杀意骤起,展昭握紧了巨阙。
直到展昭关好门,走到桌旁坐下,黑影都没有出手,却道:“展大人就不怕**”将剑摆在桌上,其意不言而喻。
“展某有什么好怕的?”展昭放下巨阙,直视黑影,“你杀不了我。”
“好大的口气!”黑影怒气勃发,mo上了自己的剑。
“彼此,彼此。”展昭搭在巨阙上的手不曾离开。从不小视任何人,这是他行走江湖多年,仍活得好好的经验。
“哼,我可不是来找你做无谓的口*之争的。”
“有何要事,展某洗耳恭听。”
黑影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递来,展昭微笑着伸手去接。不出所料,黑影暗中发力,一阵阵巧劲从信上传过来:“展大人可要接好了。这信要是损着半分,误了官家的大事**”黑影低笑两声,“可是欺君之罪A。”
展昭神色不变,以巧妙方法将劲力一一化解,接过信:“兄台的传信之恩真是令展某‘_gan激不尽’。”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展昭?
黑影此时却是面无表情,莫说杀意,连敌意也难以再_gan觉到。好厉害的手段!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若不是他失了平常心,凭展昭的敏锐都未必能即刻觉察。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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