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师父已经离开?”步惊云毫无_gan情的双瞳直直地睨视着文丑丑,让他心里直打怵。
关他什么事A!又不是他让帮主不告而别的,也不是他把帮主弄跑的!再说了,这些年帮助也不是没有过瞒着众人独自外出的时候,这云少爷怎么就对帮主管得越来越宽了呢!
“**是。”在步惊云的‘威B’之下,饶是文丑丑再不想说话,也不得不开口。
“你看见师父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怎么知**”话音未落,便_gan觉到自个儿的脖子上多了个冰凉的东西,泥菩萨顿时被惊得直冒冷气,眼珠子不自觉地往那刀锋上瞄:“云、云少爷,有事好商量,好商量。您这把刀的刀锋可以稍微离小的远一点嘛,刀剑无眼呐,这要是一不小心要了小的的小命还是小事,要是耽搁了云少爷的事,那可就**”
步惊云不爱听他这些长篇大论的话,将冰凉的宝剑径直往文丑丑的脖子上靠了靠:“说。”
刀,寒气B人;人,杀意盎然。文丑丑急得脑门儿上直冒冷汗:“哎哟喂,就算云少爷你再怎么B问小的,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A!A,等等!云少爷你容小的想想,帮主在走之前的确说过要去什么地方,是、是**”
泥菩萨一拍脑门儿:“小的想起来了,是武帝陵!”
说完这句话,文丑丑擦了擦额角的汗,状似松了口气。云少爷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但愿云少爷到此为止吧,毕竟他已经“努力地回想过”并且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他了不是吗?要是云少爷继续穷究下去,那才是不好收场了——后头的事儿他是真不知道了。
自从来了个泥菩萨,帮主收了风云霜*为弟子后,泥菩萨_gan觉自己在帮nei的地位越来越低下。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从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怎么就一去不返了t_t?
见文丑丑好歹给出了个具体的地名儿,步惊云的神色缓了缓,却仍没有放过文丑丑:“武帝陵在何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泥菩萨头皮发麻,慢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意图拖延时间:“小的**”
此时,只听吱嘎一声,挂在中央的大地图被挪开了,从大地图后的密道nei走出一个人。
“那是汉武帝刘彻的陵墓。”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代替文丑丑做出了回答:“你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云少爷?”密道的入口处,一个D着半边面具的青年双手抱臂,长身玉立,略带讽刺地勾了勾zhui。
“与你无关。”步惊云盯着那青年看了几眼,尽管已有数年未见,凭借他出色的记忆力,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面前之人是赵华锋。与几年前相较,赵华锋就如一柄nei敛的利剑,锋华暗藏。只是,这种_gan觉,到底让他不太舒_fu。
“你应该知道,帮主不会停下来等任何人。”赵华锋语速不疾不徐,似在等步惊云体会他的话:“武帝陵比不得旁的地方。若是没有那个本事
,便别去扯帮主的后tui!”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叫你人头落地!”步惊云的话中隐含威‘势’,听在功力相对低微的赵华锋耳中直让他震耳发聩。
如今步惊云正修习‘云淡风轻’一招,此招乃真正的风云际会,风神tui中有之,排云掌中亦有之,风云He璧中更有。若是真正的勘透了这个境界,风云二人便会成为继无名、方为等人之后最年轻的顶尖高手。纵然如今尚未完全勘透,风云He璧之时,他二人He力对上方为也颇有赢面。若是无名尚未突破该大境界,他二人对上无名也有一战之力。
要知道,步惊云是嬴政关门弟子,法家功法的衡量水准,到底不同于旁的功法。步惊云未突破“大音希声”,但他自五年半前开始习炎雷剑诀,如今已凭借个人资质突破第一层,直B第二层中阶。聂风进阶虽慢些,却是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半点不着急。他习墨家之道,突破“大音希声”之境的需求比步惊云大得多。
“你再威胁我黑的也不会变成白的,事实就是事实。”身上压力陡增,赵华锋冷哼一声,面对步惊云仍是无所畏惧,他毫不客气道:“你如今实力看着是不错,可若是想要站在帮主的身边,还差了些。”
“你所言有理。但世间之事,不是都能够用一个‘有理’来衡量是非否为之的。”一个和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如春风过境,却又乍暖还寒,温文尔雅之下暗含机锋:“有些事,不去做就违了道心,违了道心,日后便再难寸进。那些事,我与云师兄明知不可为,却必须为之,你可懂?”
“不过是痴人给自己犯痴找的一个理由罢了。”
“正是如此。”聂风竟然也不反驳,反而顺着赵华锋的话说了下去:“赵兄一心想着为家人复出,义无反顾,死不旋踵,想来也能理解我与云师兄的心情。我二人的求道之心,与你复仇的决心是一样的,绝非任何人能够阻拦。若是此去我二人令师父陷入进退两难之境,聂风自会自裁,绝不贪生。然此行我势在必行!”
聂风的视线落在正中央的秦筝上,仿佛能听到苍凉激越的声音在嬴政的指尖跳跃,最后江河直下,化作寰宇中的一缕轻叹,一丝_gan悟,一抹清音。
一次次地看着师父离去,师父离去的时间越来越长,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一去不返。聂风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容忍这样的日子了。
他也想要知道师父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会不会_gan到疲累。那是他打心眼里敬着爱着的人!得到的越多,想要拥有的便越多,这种心意灼灼地流淌在心底,让聂风口中难言,言中难尽。
步惊云虽不善言词,但目光却时不时地扫过摆在架上的雕像。这些年,随着他的控制力越来越好,雕工也越来越j湛。在好些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他雕了雕像,而后摆在师父的门口。一路走来,他的生命中满满的都是师父的痕迹。步惊云有时甚至觉得,若是缺了嬴政,他的生活都不再完整。
只见架上摆着太阿剑、师父、甲胄的雕像**甚至还有一个冕旒的帝王。连步惊云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雕刻出这样的东西来,只是觉得,这些东西,与师父意外的契He。
每一个被送来的雕像,嬴政都命人收起摆好,始终什么都没说,也不曾多看那些东西一眼,是以,嬴政身边的人一直不知道,嬴政对得意弟子的作品,究竟持一种怎样的态度。
“很不错的口才,你说_fu了我。”赵华锋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武帝陵的地址,但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多谢。”聂风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就连步惊云的眉头也略略舒展开。
“别高兴得太早。”赵华锋见聂风与步惊云高兴的模样,忍不住泼他们凉水:“武帝陵隐于众多汉帝陵墓之中,可不是那么好找的。汉武帝当初在世之时手下能人
异士无数,与传说中令人有去无回的秦始皇陵相比恐怕也不遑多让。你们若是不幸折在里头,就只有给汉武帝陪葬的份儿了。”
聂风好脾气地笑笑,只把青年的毒*当作关心之语:“你放心,我们定会谨慎的。”
步惊云依旧老神在在:“不管是谁的陵墓,我一定会从里面出来。”
“少自作多情,我可不担心你们,死在外头回不来才好。我是担心你们出了事拖累帮主!”赵华锋撇撇zhui,转身走入密室,手掌赶人似的摆了摆:“要走快些走,别在这磨磨蹭蹭的了。帮主已出发小半日了,按着他的脚程,你们若是不快些,定然追不上他。”
另一厢,正运足轻功赶路的嬴政并不知道他的两个爱徒已经He计好要外出寻他之事。他出发后一个半时辰便jin_ru了当地地界,奈何天公实在不作美,不一会儿,就下起了滂沱大雨。那雨浇在人的_yi_fu上,片刻后就变得重起来,令人十分不舒_fu。嬴政虽可以凭借nei力将雨水烘干,并保持雨水不得近身,但这无疑要耗费数倍的nei力。
料想天门门主帝释天带着一大帮子人,在这种天气下绝不可能继续赶路,嬴政便寻了处亭子,入nei暂且歇脚。
雨帘吹落,仿佛要涤尽世间的尘埃。可这雨分明也是肮脏的,尘埃又如何能真正洗尽?地上泥水一*翻过一*,让钟情雨幕、喜爱烂漫的小儿nv见了着实破坏心情。
运转nei力,将一袭以金线镶边的黑色_yi袍烘干,嬴政静静地站在亭中的柱子旁,浑身自有一种雍容气度。他虽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站着,却没有人能忽视他的存在_gan。
远处一个打着油纸伞的蒙面姑娘向亭中靠近,一面走,一面柔声道:“前方道路泥泞难行,不知小nv子可否借个地进来避一避雨?”这是个身形、气质俱佳的姑娘,虽D着面纱,依着露出的半边面容,也可想象那面纱下倾城绝世的容颜。
只是嬴政素来是见惯了美人的,对此的反应实在有限的紧,仅仅是瞥了那姑娘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请便。”
那nv子道了谢入得亭中,又斯斯文文地道:“萍水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小nv子可有幸得知公子的名字?”
如今的嬴政看起来实在年轻,竟像是未过而立之人,也难怪那姑娘一口一个公子。
“既是萍水相逢,又何须在意那么多。一切随缘,无需强求。”
“公子说的是,是小nv子执着了。”说罢,又道:“有些事,往日里我找不到人说,今日竟让公子做了我的听众。”也许正因是过客,反倒不在意自己的心情被听了去。
相逢于一场大雨,雨后,自当相忘于江湖。
嬴政正T理nei息,闻得此言,开口道:“无妨。”
“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往日在家中,却总也_gan受不到此等意境。如今倚在亭中听着这雨声,我只觉心中宁静舒畅,竟比往日还要快活。”nv子的声音中果然带了小小的喜悦。
“原是各人追求不同。”有人追求风平*静,有人追求海阔天空,而嬴政自一开始选择的便是一条充满斗争之路。为求武艺上的进益,他与人斗,为求寿数上的突破,他与天斗。
有人向往轰轰烈烈,有人喜欢平平淡淡。嬴政觉得,自己怎么也不会是后者。
不知怎么的,在nv子说完那些话时,嬴政想起了聂风。若是聂风在此,怕也是很喜欢这等生活。
雨整整下了两个多时辰,从午时下到傍晚,方才有鸣金收兵之意
。
嬴政状似不经意间往某处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那nv子对着嬴政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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