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心中想:“你既然认识穆枫,又出卖了他,当然不想让他知道。”觉得被华佗固定过的断肢处仿佛有了些力道,不再像原先那样全然不似自己body的一部分,真有复原的希望,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华佗不再说话,接连着把马超的双tui双手断骨处一一扶正固定,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好了。”
就听见门外又有脚步声,马超一看,却是曹植捧了堆药材回来,看见华佗正在帮马超医治,欢喜的问道:“华伯,你有把握医好他了?”
华佗收拾起器具,说道:“我已将他的四肢断处固定,接下来就是每日换药敷药。我叫你去买的药材都买齐了吗?”
曹植点头道:“都在这里了。”
华佗看了一眼,说道:“我会留张方子给你,按照上头说的做,顺利的话,大概一个半月左右他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曹植喜道:“真的吗?这实在太好了!”
华佗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的,接下来的这一个多月可有的你辛苦的了。”
曹植笑道:“我辛苦些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能医好他。华伯,你真不愧‘神医'之名。”
华佗见他脸上全是发自真心的笑容,好像丝毫没在意自己的辛苦,不由转头望了马超一眼,好像道:“你估计的没错,这个傻瓜真愿意留下照顾你这个残废。”
马超如何不懂他眼神中的意思,但见曹植纯真的笑容,好像比自己还要高兴,心中不觉涌上一丝_gan激,连忙将头扭向另一边。
华佗取出纸笔写了药方以及用法,一边说道:“切记在未痊愈之前千万不可让四肢再受撞击,否则重新弄歪了筋骨,再没人帮他扶正。”
曹植一呆:“华伯,难道你不留下观察他的情况?”
华佗嗔道:“我为他扶正固定伤处,已经尽到了大夫的职责,难道还让我一直陪着这个残
废?”
曹植早已习惯了他说话的不客气,微微吐了吐*头。华佗语气转柔和,说道:“我还要继续游历,不可能总留在这里。接下来的日子只有靠你照顾他了。”
曹植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只不过想到这么快又要和华伯你分开,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华佗轻轻”嗯”了一声:“我不过是外出游历,将来总还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万事还须小心。还有,”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别离开家太久,等了解了这桩事,早点儿回家,免得你爹爹苦等。”
马超不知道华佗说的是曹*,否则定会不解华佗说这话的意思,只道华佗这样的年纪,想必是和”穆枫”的爹爹相识,故而作为长辈劝说一句。
曹植答应了一声,华佗背起行囊:“按我写的方子去做。”要出门时突然停住了脚步,说道:“等你四肢伤口愈He,便可像常人那样行动,不过武功怕是会有所折损。你自求多福,别再弄断了手脚,不然再没有那么好心的人来帮你。”
马超知道他所谓”好心的人”不是说他自已,而是曹植,不禁瞅了曹植一眼,看见他清俊的侧脸,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曹植已经把华佗送出门去。
曹植回头进屋,看见马超的头偏向墙壁一边,说道:“对不起,今天早上在外头打水的时候出了点儿事,后来无意中在山下镇上遇见华伯。你肚子饿了吧,昨天的烤全羊还有剩,我喂你吃一点儿。”
马超摇摇头:“我现在不想吃东西。”
曹植笑了笑,奇怪道:“现在华伯为你扶正了伤骨,又说只需一个半月的时间你的四肢便可愈He,就再不用做残废,你应该高兴才对呀。”
马超没有答话,曹植早就习惯了他的怪脾气,微微笑了笑,就要出门。马超忽然道:“你**能不能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曹植以为自己听错了,”咦”了一声:“我?哦**”他坐在马超榻边,”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马超依然没有将头转过来,曹植看见他手脚上帮着的布带,四肢关节处各夹了一块木板,心中想:“华伯的医术果然了得,夹上木板应该是为了固定筋骨,不过最难得的还是他熟识人体脉络的方位,也难怪一般的大夫面对手足折断束手无策。”
正出神间,就听马超缓缓道:“你说我的四肢,真的可以复原吗?”
曹植笑道:“别人我不敢说,华伯与我相识已久,他的医术可不是一般大夫能比的。他曾经把已送入棺材的我救回来,甚至治好了我的失忆,所以说你完全不必怀疑他说的话,一个半月以后,你就又可以生龙活虎了。”
马超吃了一惊:“你说你进过棺材,还失过忆,这是怎么回事?”
曹植淡淡笑了笑:“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总之你只要对华伯、对你自己有信心,我相信你的四肢一定能够痊愈。”他取过华佗留下的药方,大致读了读,自言自语道:“原来需要这么多药材**每日更换**”
马超低下头:“但是这一个半月的时间**”
曹植一愣,随即醒悟过来,笑道:“放心,我亏欠你的,一定会还。你尽管做你的大少爷,指使我做这做那的好了。”
他看见马超数日没有换洗,头发乌糟,zhui唇一圈也长出了胡子,甚显邋遢,转身端过水盆,从怀里Mo出自己用的小刀,轻轻为马超刮去胡须,又替他将头发大致梳理了一遍。马超默默看他为自己做这一
切,原先以为反正自己注定终身残废,那种报仇的快意和无法发Xie的郁闷让自己心安理得的随心所Y_u差使曹植,然而现在得知自己的手足有可能康复,却需要有人照顾两个月的时间,华佗的一番话历历浮现在脑海里,望着曹植毫无心机纯澈的眼神,彷佛和那个战场上指挥若定,谋略过人的军师判若两人,_gan受到他不时拂过自己面颊的手,心中难以是滋味,忽然道:“我**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不对?”
曹植见他眼睛里流露出期盼的神色,甚至有些迫切,完全不是过去那个高傲自负目空一切的马超应该有的眼神,心中奇怪,微笑着点点头:“我答应和你同回西凉为你洗刷冤屈,当然不会在这里丢下你不管。只要你少让我吃些苦头,也就是了。”
马超脸上一窘,连自己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正不知应当说些什么,曹植收起小刀,笑道:“好了,刮干净胡子,免得有辱你‘锦马超'的名号。”他取过塌边剩下的羊r喂到马超zhui边,”你现在吃点儿,我一会儿**那个**要到城镇里走一趟,晚上才能回来。”
马超奇怪道:“你不是才从城镇回来,现在又去做什么?”
曹植支支吾吾,说道:“自然是去帮你买药,还有其他需要用的东西。”他笑了笑,”治你的伤需要那么多药,当然得花些时间去买。”
马超心想:“他既然是曹军军师,自然过惯了奢华的生活,又岂会留在这里陪我这个残废?定是到城镇自个儿寻乐子去。”没再说什么,张口将羊r吃下,却觉得有些膻味,自是放凉了的缘故,忍不住咳了一声。其实曹植过去从来没吃过烤全羊,也不过是应了马超的要求买的,故尔不知道羊r热与凉时的区别,还以为是噎着了,问道:“你没事吧?”马超摇摇头,说道:“我不想吃了,你不是还要出去吗,这就走吧。”
曹植看看日头,已过午时,心中有些焦急,说道:“那你等我回来,再帮你准备吃的。”匆匆忙忙出门去了。
马超躺在榻上,一会儿倾听窗外风铃叮咚,一会儿侧看角落蜘蛛捕虫,甚_gan无聊,回想起过去在西凉日里耍枪练兵,夜晚把酒开宴,_geng本就是天壤之别。只恨如今自己这副模样,还好只需多等待两个月四肢伤口愈He,否则真要一辈子这样下去,真不如一刀抹了脖子来得痛快。
“现在就是想一刀抹了脖子,我也是有心无力。”马超苦笑着心中想到。
“穆枫那小子,到底去哪里玩了?他一定是向附近的官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帮人争相宴请他还来不及,取了铸币不知道到哪里逍遥快活,不然也没钱帮我买这么一整只烤全羊。”
“他似乎很宝贝他的那块玉玦,不过这么上乘的玉,确实难得。但前次为了救我,他交给那个该死县令的扳指的价值决不会在玉玦之下,为什么舍得那个扳指,都不肯变卖这块玉玦?”
窗外飞进一只蛾子,正撞进墙头角落的蛛网nei,挣扎了几次都没挣neng。马超心中想到:“这就叫自投罗网,穆枫那小子也算有本事,平时看着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真正到两军对垒竟能妙计连连。刚开始也是靠着华先生透露情报将计就计我们才夺下潼关,后来的离间之计,虽然把我害得很惨,但现在回想起来,个中安排巧妙,实在是高明,可以这么不费一兵一卒将我们西凉二十万大军遣散。如果他真能为我效力,要找曹贼报仇就容易多了。”
“不知道叔父、庞将军他们怎么样了**叔父被曹贼捉去,碍于他是西凉太守,在西凉基业shen厚,应该不至于将他问罪;但庞将军和虎痴之战,怕是难以取胜,万一曹军杀到,他**”
“等我的伤好了,必须赶紧赶回西凉,重整旗鼓,再去找曹贼算帐。对了,还有那个什么落马县县令,哼,竟敢如此对我,我非十倍奉还他不可!”忽的又想到:“如果穆枫执意回到曹
贼那边,我们岂不是又要战场交锋?我现在欠了他的人情,将来遇见的话岂不难办?”
“扑哧”几声,粘在蛛网上的蛾子拼命想要挣neng,那只蜘蛛伏在网边,似乎正思量着如何享用这顿晚餐。马超觉得烦了:“现在想这么多做什么?我马超几时成了这么婆婆_M_M的人。该怎样还不就怎样呗。”他于是又焦急的望着门口的方向,”怎么那小子还不回来,丢下我一个人,实在可恶!”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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