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听闻曹植亲自领兵偷袭西凉大本营的事，虽然欣We_i于其独当一面的勇气，却也担心此行的安危，当得知潼关被袭，曹植还阻在关西，连忙下令许褚率自己的”辟天”亲卫赶往支援，自己另带大军马不停蹄向潼关发进，不久就遇上逃出潼关的曹丕等人。原本计划十日后到达潼关，现在因为曹*的不断催促行军只用了九日，却犯了兵家远来疲惫的大忌。对此曹*如何不知，只是念及曹植，也顾不了许多。许褚接到曹植后立即给曹*放出信号，直到亲见曹植本人，曹*这才松了口气。曹植跪在曹*面前请罪道：“都是孩儿的错，令潼关失守，辜负了爹爹的重托。”

曹*扶起他道：“大致的情况，我都已经听钟太守他们说了。这件事其中固有蹊跷，却不能说是你的错。”

曹植低头不语。曹*接着道：“最重要的是你和你大哥都平安无事，至于失关的事，我们再重新夺回便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曹植知道曹*zhui上虽然安We_i自己，那潼关连接东西隘口，是兵家必争的关卡，而且易守难攻，想先前西凉二十万大军费劲力气也没能攻破曹军数千人的防线，如今让西凉军占了去，要夺回来谈何容易。

曹*见曹植面露懊恼之色，拉着他在帐中坐下，说道：“说起来这也是你第一次带兵打仗，_gan觉如何，和爹爹说说。”

曹植勉强笑了笑，说道：“孩儿第一次带兵就吃了败仗，看来离爹爹的期望还差得远呢。”

曹*笑道：“你也知道我对你抱有期望？胜败不过是兵家常事，想当年你爹爹我在*壁遭受那么大的败仗，还不是一样没事？个人功过，后人自有评说，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他望着曹植，”其实爹爹这次很高兴，是因为你踏出了属于你自己的第一步。而且，你也知道自己打了败仗，”他笑着说道，”爹爹不是要嘲笑你，而是想说，人一旦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败，才会有重新振作之心，磨练中成长，

正是爹爹所希望看见的。”

曹植听到他话中饱含的期望之情，zhui角露出笑意。曹*高兴的拉过他的手：“我早知道我的植儿不会令我失望。其实钟太守已经把前因后果说给我听，初时我还有些不相信，你第一次实战临敌就能有如此作为，真让我_gan到欣We_i。特别是不顾自己安危出关援救你大哥，你大哥做事莽撞，这回总算让你迟到了苦头，你们兄弟二人若能齐心协力，就比拿下十座潼关更让我欢喜。我先前还担心你兄弟二人Xi_ng子不He，看来经过这一次，你大哥想必对你也会有所改观了。”

曹植想起昨晚与曹丕谈话的情景，自觉曹丕当时对自己的态度确实有所改变，一瞬间_gan受到的兄弟情shen又岂是装模作样出来的，不由宽We_i许多，却不知道他离开后程昱与曹丕别有一番对话。曹*看着他说道：“你在外头一年时间，经历了许多，从原来那个毛头小子，真正成长为大人了。等过了中秋，很快便是你二十岁生辰，到时候破了西凉军马，回许昌爹爹定帮你好好庆祝一番。”

曹植一愣，自己的生辰早没有挂在心上，如今曹*提起，忽然想：“去年我生辰的时候，是在哪里度过的**？”他心扉一开，往事豁然涌上脑海，那时候在刘备军营中，刚过襄阳诗赛**一瞬间仿佛又置身于众兵士中间，大家都在为他举杯庆祝诗赛获胜，自己的眼神却不时望向军营当中的主帐，里头的烛火忽明忽暗，隐约那个坚挺的背影映在帐幕上，心中想的不是和兵士们觥筹交错，而是结束了欢庆，等夜shen人静的时候自己回到帐中，那人抬头望向自己亲切的眼神和笑容，以及简单的一句问候**他心中一抽，放在案上的手不由一颤，差点儿碰翻了酒杯。

曹*见曹植脸上神情怪异，隐约猜到是触及了他的心事。其实这次曹植回来后对在刘备军营里的一年生活只字不提，曹*虽然心存疑惑，却不好直接询问。特别是这一年当中自己曾经见过曹植两次，一次是长坂坡上，一次是*壁的鱼腹谷。两次相遇都在意料之外，并且曹植的奇怪举止和刘备帐下那个将军都有莫大关系。他曾经私下问过岳龙和杨修，但从两人话中，曹植甚至连最信任的部属、朋友都未透露，曹*对自己这位爱子的Xi_ng格再了解不过，他表明上斯斯文文，其实骨子里一gu儿倔劲，也算是有自己几分遗传，如果他不愿说的事，任何人追问都不会有结果。最重要的是如今他平安回来，而且治好了失忆，只要留在自己身边，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曹*轻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你与西凉军队交过战，依你看他们的实力如何？”

曹植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西凉人大部分生得高大，一身蛮力，战场上拼力冲杀，但似乎过于自我，缺少He作意识，在结阵围攻上颇见弱势。”他顿了顿，”不过西凉军中大将庞德，此人通晓我中原兵法，倒是不能不防。”

曹*笑道：“植儿的分析颇得我心。咱们中原将士虽然力气未必有他们大，但贵在团结。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儿，是一整支军队。古语云‘天时地利人和'，人和为上。至于你说的那个庞德，我在许昌也有所耳闻，是西凉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我听得更多的是‘锦马超'的名号，植儿对他的印象如何？”

曹植忍不住笑道：“那人空有一身好武艺，就是自负得很。”他忽然想起马超的话，问曹*道：“马超说西凉此次出兵是为报杀父之仇而来，爹爹，你是不是**”

曹*”嗯”了一声，望向帐外，缓缓说道：“征西将军马腾，就是马超的父亲，确实为我所杀。”

曹植初听马超所言还有些不信，如今亲耳听曹*承认了，不由心中一颤，说道：“爹爹，你为何**”

曹*叹了口气，对曹植道：“植儿，你年纪尚小，涉世不shen，许多事现在还不明白。有时候做人也是身不由己，特别是当你的官儿越

做越大，仗越打越多，面对一些两难的选择，顾此失彼是在所难免的。”

曹植摇头道：“可是不管怎么说，除非那马腾真犯了滔天罪行，若然罪不至死，爹爹便是枉杀无辜**”

曹*眉头一皱：“植儿怎么如此说？如今这乱世，烽烟四起诸侯争霸，大家拼个你死我活，何来‘枉杀无辜'之说？我们带兵打仗，一仗下来有多少将士战死沙场，试问历史上哪一个成功立业之人不是双手沾满血腥？战争的事，本来就难说谁对谁错，你爹爹为实现理想而造下的杀孽，却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可爹爹所造的杀孽，却要自己的孩儿来承担？”

曹*愣了一愣，他不知曹植说的其实是赵云之事，虽然赵云在曹植面前再没提过杀父M_之仇，曹植却知他心中始终有所芥d，只不过觉得亏欠自己太多才隐瞒nei心的真实想法，每每想起总会闷闷不乐，如今听曹*评述，忍不住neng口说出。而曹*所想的，却以为是马超为报父仇而来，侧头反问曹植道：“如果今天换成是我被西凉军杀死，植儿你会不会去为我报仇？”

曹植呆了呆，犹豫不答。曹*知道他一向最恨杀戮，虽然没有答”会”，这一犹豫就足见自己在其心中的地位，不由微笑道：“世上的对错，我们这些身在局中的凡夫俗子是回答不出的。个人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只求问心无愧。不过植儿你要知道，身在乱世，许多事就算有违本心，情势所B之下也要做出选择；而要做出这些选择，唯有衡量轻重，舍小义而取大义。为了理想，我们是一定要放弃许多的。”

曹植听到”为了理想，我们是一定要放弃许多的”，心头一震：“他为了理想，不是连我也放弃了吗**”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了上来，连忙在自己大tui上一捏，强忍住苦楚，说道：“爹爹的话，孩儿记住了。孩儿有些疲倦，想先回营帐休息。”

曹*点头道：“你奔波了一天，也该休息了。我们就在潼关十里外扎营，来日与西凉军决战。”

曹植”嗯”了声，告辞出帐。他嗅见外头的空气，反而觉得心中郁闷难解，想到留在营里必然又会被叫去商议军机之事，只希望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待，只因害怕见人时已无心情应对。他环顾军营四周，曹*下令在潼关外落寨，三军十数万之兵密密扎扎，何来清静之地。思前想后，忽然记起潼关外的山谷，尽管今日还在其中奋力奔逃躲避西凉追兵，不知为何，现在反而全无俱意，又想两军忙于对恃，谁也不会派人到哪里去，倒成了独处的最佳地点，便解下马匹策马向山谷而去，巡逻兵士问起，只说一个人在附近散心。

秋色延绵于山谷之中，又见夕阳斜照，暖湖岸边鸟语寂寥。曹植一只手拨弄着湖中之水，看着自己的倒影，又回想起和赵云在一起时的总总。本来他一心想要将往事尘封，不料只因曹*的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揭破了锁印，数月来一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关于赵云的任何问题，如今心Ch_ao澎湃，就想面前泛动涟漪的湖面，由心结一层层扩散开来。

“你现在过得好吗？幸福吗？每天早上是不是还是那个时候起床？每天晚上是不是还是要用热水泡脚才睡得安稳？我不在你身边，有人为你按摩脚底吗？他们知不知道，你最喜欢让人按摩脚趾之间的地方，最不喜欢碰触到脚板中心？如果水温低了，谁会去帮你换过？”

“你说过，为了让我能在你X_io_ng前睡久些，你会刻意迟些起床。现在我不在了，你就不用再委屈自己了吧。”

“我在许昌有最好的御厨，我让他们为我烤野兔，却怎么也烤不好。真是可笑，他们能把一块豆腐雕出龙凤的形状，却连一只野兔也烤不出。于是我决定从此不再吃兔r。”

“你为刘备大人解了围，又迎娶了他的妹妹，他一定要对你更加器重。你跟着他，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征战的这些日子，有没有受伤？我不管，除了X_io_ng口的那道箭疤，我不想再看见你身上有别的伤痕！”

“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曹植长长的叹了口气，秋风吹落一片枫叶，悠悠的打着转儿飘在湖面上，与夕阳的橙黄色交织成一片。忽然”扑通”一声，一块石头丢进水里，水花溅了曹植一脸，就听背后一个声音道：“白_yi小子，你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叽里咕噜什么呢？”

曹植一惊，连忙转头，只见马超斜倚在一颗树边，脸上仍是那种桀骜自负的笑容：“你小子也真够胆的，潼关已经是我们的了，还敢独自来这里。”

曹植伸袖抹去脸上的水珠，淡淡道：“原先没攻下潼关的时候，你不是一样独自来过这里吗？”

马超将身子离开树干，朝曹植走进几步，似笑非笑的说道：“看你白天仓惶逃窜的样子，现在却又自个儿送上门来，就不怕我抓你回去？”

曹植站起身，说道：“今天一仗确实是你们胜了，但不代表你们能一直赢下去。曹丞相的大军已到，自然会把潼关夺回来。至于你，你要想抓我上次在这里的时候早就抓了。我知道你不过是想在战场上让我输得心_fu口_fu，放心，我们交战的机会一定还会再有。”

马超听了”哈哈”笑了两声：“你倒了解我。”他听见曹植亲口承认今日败在自己手上，眼睛里满是xing_fen的光芒，问道：“老实说，你觉不觉得今天我这一仗打得很漂亮？”

曹植见他眼里期待的神色，反而觉得有些好笑，说道：“你想让我夸赞你，可我偏不。今日一仗是我算计失误，不过我看识穿我计谋的未必是你。”

曹植的本意是”你不过一介武夫，识穿我计谋的多半是庞德将军，又没你什么功劳”，但马超却将”你”听成了”你们”，脸上一窘，讪讪道：“总之是我们胜了。等曹贼来到，一样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曹植摇头道：“那倒未必。我们输给你非但是计策不效，更因为人数上与你们相差太远。现在大军既至，谁胜谁败可就言之过早了。我倒是有信心，不出三日，必定大败你西凉军马。”

马超俊眉一挑：“你胡吹大气的本事倒是不小。若然三日nei被你们打败，我马超甘愿自刎。”

曹植道：“你动辄将生死挂在zhui边，胜败不过兵家常事，谁要你自刎来着？”

马超笑道：“这可是和你学的。记得当日关下斗阵，你不是也这么说吗？”他脸上神情一变，”何况此次我与曹贼是生死相搏，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若取不到他项上人头为我爹爹报仇，我马超苟活人世也没什么乐趣。”

曹植一呆，想起马超的父亲确实为自己爹爹所杀，语气中软了下来：“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曹丞相对你爹爹不住，许多事也是他身不由己，你又何必**”

“你住zhui！”马超怒喝道，”大丈夫处世当恩怨分明。那曹贼于我有杀父之仇，我自与他不共D天。我尽起西凉之兵就是为报仇而来，不拼个你死我活决不罢手！”

曹植心中只盼马超能与爹爹和解，听他说”恩怨分明”忽的灵机一动：“如此说来，若然别人于你有恩，你定会全力报答啰？”

马超头一扬：“这个自然。我马超岂是恩怨不分之人？”

曹植微笑道：“那好，我就和你定个协议。三日nei我将你擒住，再放你离去，就算于你有恩，也不要你自刎谢罪，只需你和曹丞相的仇怨一笔勾销，咱们两不相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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