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莫过于曹军一旦熟悉了水战,利用人数优势即可轻易将己方击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遂召集众将商议。蒋钦道:“水战之术,另有讲究,岂是曹军陆战之辈能够掌握。即便日日在水上*练,不过熟悉风*摇摆,要想真正上得战场,还差得远呢!”
鲁肃道:“但曹*收了荆襄水军,难保其中没有熟知水战之法的将领,若由他们负责*练,加以时日,我方水战的优势恐怕就没了。”
周瑜皱眉道:“看来我得亲自前往观看其营寨。”
周泰道:“都督身居要职,不可轻易冒险,不如另派人去。”
周瑜道:“我须亲往观看,才放得下心。”他冷冷道:“曹军要想拿我,怕也没那么容易。”打定主意,对鲁肃道:“听说刘备军已经到了夏口?”
鲁肃回答道:“正是。依公主请求,主公答应将夏口借予刘备暂用,关羽、张飞各带一万兵马随同刘备进驻夏口。”
周瑜点点头,说道:“正好我顺道去见见这位同我主公、曹*齐名的当世豪杰。”命令黄盖道:“老将军替我准备一只楼船,安置乐师于船上,要速度快的那种。”
黄盖领命,周瑜道:“今夜我自往曹军水寨一观。”
却说周瑜乘了楼船,趁夜色正浓,悄悄驶往曹军水寨。他一面命乐师吹击鼓乐,一面令舵手*船绕水寨一周。只见江边起了二十四门,以大船居于外为城郭,小船居于nei可通往来,点亮灯火,照得江面通红,和陆上三百里旱寨相映连绵,气势磅礴,周瑜惊道:“是何人建此水寨,shen得水军要领,如此训练,不用月余,就可派上战场,实在不容小视!”
一旁侦察士兵说道:“属下查明,水军统领乃荆襄降将蔡瑁、张允。”
周瑜皱眉道:“难怪如此,他二人久居荆襄,原本就负责水上防务,如今投降曹*,有他们训练水军,我方势必危矣。”他略一沉吟,”须尽快设计除掉此二人,打败曹军才有可能。”
正说话间,岸上岗哨已发现楼船上的人形迹可疑,连忙飞报曹*。曹*命人出击追劫,楼船上兵士对周瑜道:“从曹军水寨里驶出数条大船,直往我们这边而来。
周瑜笑道:“我们也看够了,是时候回去了。”手一挥,桅上落下白帆,楼船两侧一齐轮转橹桨,船帆吃饱了风,楼船飞一般顺江离去,等曹军大船追出,早不见了楼船踪影,只得无功而返。
周瑜的船一路南下,到天明时已近夏口。周瑜命靠岸停船,却听城郊外江边隐隐有喝令之声,心中奇怪,走近一看,却是刘备并关羽、张飞正在*练士兵,人数虽然不多,但拳来脚往皆有章有法,不由吃了一惊,心里道:“这些人不过暂不得时,将来腾飞之日,必成我东吴心腹大患。”已有了计较,”当须找个什么理由尽早将刘备除去,否则关、张、赵之勇并诸葛孔明之谋,不容小视!”
他既另有打算,也就不便和刘备见面,下令仍悄悄退回船上,起航回柴桑。江水滔滔,周瑜谋算着如何连拔两方,对蔡瑁、张允只可用”借刀杀人”之计,而对刘备,虽然现在和东吴联手,也要不顾义气先行除去。他忽地想到:“过去哥哥在时,一向心慈手软,这才在战场上遭人暗算。男子汉大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可不像哥哥那样做什么假仁假义之徒!”想到此处,豪气陡生,立在船头任由江风吹起斗篷,”我正值英年,成就一番大事业为男儿之风,放眼当今世上,论容貌才华爵位前程,又有谁比得上我?”X_io_n
g中舒畅,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传出江去,忽然岸上飘过一阵箫声,悠扬婉转,竟盖过了自己的笑声。周瑜大好兴致被陡然打破,颇觉愤闷,船行甚速,只看见岸边依稀坐着个白袍青年捧着支洞箫,便已掠过,不知为何,心中生出般异样的_gan觉,转看柴桑城郭,已近在山边。
第十四回
算尽心机戏挚交周郎用诈
前尘忆梦花依旧人事全非
周瑜回到柴桑不过一日,正在水寨中*练兵士,忽闻江上从西北岸驶来一条小船,岗哨作报,命人载舟前去探访。才到江心,就听见对面船上有人高声叫道:“公瑾,旧时同窗前来拜会!”
周瑜心中奇怪,待小船驶近,见一白袍儒生立于船头,指着周瑜笑道:“怎么,这些年做了都督,竟忘了旧交?”
周瑜认出那人,笑道:“原来是子翼兄。我们在先生书塾同窗共读的日子何等逍遥,怎会忘记!”
白袍儒生跃上周瑜的大船,行了一礼:“庶民蒋干,参见东吴都督。”
周瑜连忙将他扶起,假装不悦道:“你看,才说呢,立时就分生起来。我是都督也罢,周瑜也好,都是过去与子翼同塌而眠的公瑾。”
蒋干笑道:“公瑾果然不是忘旧之人。”
周瑜道:“这么多年不见,子翼所谋何处?”
蒋干推笑道:“我不过空读了几年书,又不似公瑾这般有才华本事,不过在曹丞相帐下做名幕宾,怎想公瑾飞黄腾达。”
周瑜听他说做了曹*帐下幕宾,不再言语。大船驶回本寨,只听左右号角声响,震鸣处几乎吓了蒋干一跳。周瑜睨了他一眼,对艄公做了个手势,大船不直接入寨,先绕行水寨一周。周瑜笑问蒋干道:“子翼觉得我这水寨如何?”
蒋干放眼望去,大船罗列整齐,小船穿梭往来,各处都有士兵在船上*练,毫不畏江波摇摆,井然有序,喊声震天,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公瑾之能,方能摆出此寨!”
周瑜微笑不语。大船靠近主船,周瑜携蒋干手走进船舱,对侍从道:“去把各位将军找来,就说今日有贵客到访,设宴主船款待。”自己对蒋干道:“待我去换件_yi_fu,此军_fu非待客之礼。”走入舱后。
侍从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甘宁、黄盖、鲁肃、吕蒙、凌统、韩当、周泰等文官武将各穿锦_yi,分行而入。周瑜换上件宽袍,指着蒋干道:“这位蒋干子翼先生是我旧时同窗好友。”又为蒋干一一介绍众将,笑道:“子翼观我帐下大将如何?”
蒋干道:“果然都是虎将之才!”
周瑜心情甚好,说道:“我有此强将强兵,何愁不大败曹军。”
他见蒋干眉头微皱,Y_u要言语,抢先说道:“哎呀呀,我都忘了,子翼现在是曹丞相帐下幕宾,我今日乍见故友,心中好生欢喜,竟口无遮拦起来。你我兄弟重逢,当只叙旧情,不言曹、吴军旅之事。”他解下yao间佩剑递与甘宁,”大家听好,难得子翼兄来访,他虽暂居曹*帐下,却不影响我们的交情。今日大宴,若有人谈及曹*与东吴交战之事,坏了气氛,定然不饶。违规者,无论是谁,此剑下见分晓,连我也不例外!”
甘宁领命,按剑立于一旁。蒋干原是奉了曹*之命前来劝降周瑜,不想他定此一令,到zhui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脸色已见尴尬。周瑜却似全然没有注意,举起酒杯对蒋干道:“来,子翼,今日当尽兴,我先敬你一杯。”
乐师鸣乐,舞nv动yao,周瑜笑道:“我自领军一来滴酒不沾,如今就为子翼破一次例!当图个尽兴!”言罢又再饮一杯。
两边文武官员纷纷来敬周瑜、蒋干。蒋干身处险地,不敢多饮,推说酒量太浅,周瑜睨眼看他道:“过去你不是很能喝酒的吗,怎么如今到退步了。”笑道:“没关系,我来替你喝!”说
着抢过敬蒋干的酒杯饮下。
帐外忽进来名士卒,报告周瑜道:“朵儿图意Y_u逃跑,被我等擒住,还请都督发落。”
周瑜怒道:“今日我有贵客在此,他竟然不识好歹,破坏我的雅兴,留他何用,推出去斩了!”
士卒领命,没多久返来呈上托盘,周瑜掀开绸巾,只见里面放着颗血淋淋的人头,双目圆睁,说不出的恐怖。蒋干被吓得一跤坐倒,周瑜却指着那颗头笑道:“三年前东吴南陲蛮国叛乱,此人不识好歹,竟来做说客劝我投降。我当时心慈手软,只将他囚于地牢,后来平乱,一关竟关了他三年。白费了我这么多粮米,如今还敢逃跑,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就一刀斩了他。”
蒋干听他言语神态中已有几分醉意,心中却是恐惧万分:“还好我未曾劝他投降丞相,否则纵然是同窗好友,怕也难逃厄运。”
周瑜却拎起那颗人头丢出舱外,对中央舞nv吼道:“你们跳的什么,如此没有劲道!”说着拔剑走下场,挥袖驱赶开舞nv乐师,回眸醉眼一笑,说道:“今日江东豪杰尽在此处,我们这宴,可名‘群英会'。”天色已晚,点上灯烛,周瑜扭身舞剑,边舞边唱道:
“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We_i平生。
We_i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
歌罢,满座欢笑。
饮至夜shen,蒋干坐立不安,哪有心思狂欢,见周瑜连杯劝酒,说道:“我实在是不胜酒力,再喝下去恐怕要撑不住了。”
周瑜已喝得八、九分醉意,说道:“既如此,散宴也罢。”
众将请辞退出。周瑜抓着蒋干的手,迷迷糊糊道:“难得子翼到来,今晚住下。我还记得读书时两人同塌而眠,没有炉火,寒冬相互取暖,至今记忆犹新。今夜仍像过去一样,我命人撤掉炭炉,我们抵足共眠!”不由分说拉着蒋干回到后舱,果真命人搬走炭炉,任由窗外北风吹进,捧出一床厚重的棉被,倒头就睡,却身子一倾,呕吐出来,全喷在棉被上。污浊腥秽,蒋干哪睡得下,无奈没了炉火,寒冬之夜,早被冻得瑟瑟发抖,只好顶着臭气勉强睡进被子里,不一会儿已听见周瑜鼾声如雷,自己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听见舱外船间已打过二更,微微侧身,看见室nei案上堆着一卷文书,心中想:“我劝降公瑾不成,回去如何向丞相交代,不如趁机窥视他东吴军文,说不定另有收获。”轻轻摇了摇周瑜,唤他两声,全然没有反应,壮着胆子悄声下了床,接灯火拿起文书一看,全是往来书信,其中一封竟写着:“蔡瑁、张允谨封。”,不由吃了一惊:“此二人明明是丞相帐下水军提督,怎么会与公瑾往来书信?”回头看周瑜仍在熟睡,拆开来默念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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