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倒在地上的屏风上绣着大团赤金牡丹,上面盘着一条五爪金龙,远处飘来了几朵五彩祥云。金色的丝线仿佛是用真金拉丝而成,映着旁边的烛光闪闪发光,晃的人眼晕。
屏风的后面,是一张同样金光闪闪的龙椅,龙椅上的男人年过四十,身着皇冠龙袍,面上紧绷,锐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倒下的屏风边上破碎的地毯。
房间的四周站满了手持兵器的侍卫,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站在房间正中央的两个人。
那两人一老一少,都穿着道袍。老道鹤发童颜,如果不是满头银发和长长的白须,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他已经有百来岁了,他的手里拿着一柄浮尘,笑呵呵地望着龙椅上的男人。
小道则是满脸嫌弃地站在老道的身边,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泥土和灰尘,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眉清目秀,脸蛋圆嘟嘟的,还带着点婴儿肥。他正一边用老道的袖子擦自己脸上的灰尘,一边用空闲的手掸着自己身上灰尘,忙的不亦乐乎。
“道长,你可知,私闯王府,是死罪,本王随时可以让你身首异处!”龙椅上的男人终于把视线从地上的大坑上移开,放到了那一老一少两个道士的身上。
“襄阳王爷,贫道道号道实,是灵修派第七代掌门,而且贫道不仅知道私闯王府是死罪,贫道还知道……谋权篡位,更是死罪。”道实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依旧笑呵呵地说着。
“哦?”襄阳王眉毛一挑,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道长有什么证据吗?”
“贫道眼前所见,还不算证据吗?”道实瞪圆了眼睛,煞有介事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摆设,“王爷在王府里摆龙椅,穿龙袍,戴皇冠,这可都是贫道亲眼所见啊!”
“也是,”襄阳王轻笑一声,微微低头,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垂下的眼里已经带了杀意,“可是如果道实道长你死了,就没人能指证我了。”
“确实,”道实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可是如果贫道死了,王爷这辈子,也就别想当上皇帝了。”
襄阳王把玩玉扳指的手微顿,然后抬头,冰冷的目光都无法掩盖眼底的野心,问道,“道长刚刚的话何解?本王手下的能人异士数不胜数,道实道长认为自己能强过他们所有人?”
“当然,”道实挺着x_io_ng膛说道,“不过贫道并不是说自己能强过王爷手下的能人异士,只不过术业有专攻,贫道相信,在占卜八卦方面,没人能胜的了贫道……和贫道的徒弟。”
“道实道长凭什么认为本王要相信你?”襄阳王深吸一口气,
缓缓地靠在龙椅上,俯视着站在下面的老道士和他的徒弟。
“王爷,贫道刚刚和小徒进来的方法,是土遁术,不过王爷若是不信,就请王爷在王府找来一位染了风寒的人,”道实的话刚出口,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猛地一扯,旁边的小道士正瞪着他,“贫道的小徒弟今日刚学会了一种治疗伤寒的符咒,让他给王爷露一手真本事,如何?”
襄阳王盯着那老道士,并未说话,只是朝身边的一个侍卫动了动手指,那侍卫就作了个揖,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那侍卫就领了个面色发白的侍女进来。那侍女一见襄阳王便吓得跪在地上,连声求王爷饶命。
襄阳王没理那个发着热的侍女,而是看着道实,似乎在等着他证明给自己看。
道实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空白的黄符和朱砂笔递给自己旁边的小徒弟,那小道士满脸不情愿地抬头和道实对视。
“潜儿,快画,让为师检验一下你究竟有没有掌握这个符。”道实板起脸来说道。
那叫潜儿的小道士非但没接那黄符和朱砂笔,反而瞪了道实一眼,那眼神要多鄙视就有多鄙视,似乎在说这么简单的符有什么可检验的。
道实见那小道士在外人面前都不给自己这个师父的面子,忍不住有点恼羞成怒,说道,“潜儿,你若是不想练习这风寒咒,就再练一遍土遁术,反正你现在浑身都是脏的,再脏一点也无所谓。”
那小道士听后秀眉一皱,像是很不想再试一次土遁术,只得扁了扁嘴,接过黄符和朱砂笔,刷刷刷地画了几笔,然后贴到了那侍女的额头上,吓得那侍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嗯,不错,”道实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须,说道,“为师果然没有看走眼,你骨骼清奇,命格奇特,是学法术的好料子!”
小道士瞪了道实一眼,显然道实这话他听过很多遍了。
“唉唉唉,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啊!”道实伸手掐了掐小道士软嘟嘟的脸蛋,不满道,“你偶然也跟我撒撒娇不行吗?!”
那小道士还是没理他,只是一把拍掉道实的手,疼的道实直叫不孝徒。
“道实道长,”襄阳王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威胁,“本王还没看到你说的真本领。”
“哦,就是那闺女,”道实一指跪在旁边额头上贴着符纸的侍女,“王爷不妨问问她现在的感觉。”
那侍女见襄阳王望过来,哆哆嗦嗦地说道:“回禀王爷,奴婢……奴婢觉得不难受了。”
襄阳王微微眯了眯眼睛,挥手让人把那侍女带了下去,然后说道,“道长,你觉得本王的王府里缺郎中吗?”
“不觉得,”道实笑呵呵地说道,“刚刚只是贫道想测试一下小徒的功课,现在才是真格的!”
道实的“格”字话音还未落,就猛地伸手在半空中虚画了几下,隐隐有朱光露出,然后一推。
“王爷,您可问问您的侍卫们还能不能动一动。”道实微笑着说道。
襄阳王一皱眉,转身看向身边的侍卫,可没有一个人回答襄阳王,所有人都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好像石像一般。
“你做了什么?!”襄阳王推了把离自己最近的侍卫,就见那侍卫连躲都没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甚至倒下后也保持着站着的姿势,看起来十分的怪异。
“这是定身咒,”道实捋着胡须微笑道,“王爷现在可信贫道了?”
襄阳王冷眼盯着道实,命令道,“解开!”
“可以,”道实在一挥衣袖,所有人便都动了起来,那个刚刚被襄阳王推到的侍卫连忙爬起来,“王爷,贫道不仅精通各种符咒,还精通占卜八卦,想来,对王爷也是有些用处的。”
“占卜?”襄阳王轻声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那道长可帮本王算上一算,本王的大计……究竟能不能成功?”
“王爷,此事现在还不能下定论,”道实拱手说道,“贫道之前已经算过,王爷究竟能不能成功……还要等一人,才能下定论。”
“什么人?”
“锦毛鼠白玉堂,”道实说道,“如果他死了,那王爷登上龙椅便只是时间的问题。”
“哦?”襄阳王突然大笑起来,“道长有所不知,那锦毛鼠数月前就已经死在了我的冲霄楼!”
“真的?”道实吃了一惊,连忙掐指一算,微微皱眉,但下一秒就恢复了笑颜,道,“那恭喜王爷了。”
“哦?”襄阳王收敛笑容,挑了挑眉毛,“道实道长,就算你真的有真本领,但本王还是不懂,道长为何要来帮本王。”
“嗯,这个嘛……”道实嘿嘿地笑了两声,右手从宽大的袖子里露了出来,拇指、食指和中指飞快地搓着,说道,“这男人做事,一为名,二为利,贫道也不绕弯子,王爷,贫道的门派最近有点拮据,又是有老有小的,所以,还请王爷……”
道实咧着嘴笑着,惹得他身边的小道士嫌弃地往旁边蹭了两步,以便离那丢人的道实远一点。
“好,”襄阳王一拍龙椅,站了起来,大笑地说道,“道实道长有真本领,本王自然不会亏待,道长的门下有多少人,本王就养多少人!”
“哎呀,王爷果然大方!是个成大事之人!”道实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对了,道长,敢问贵派一共有多少人?本王派人给贵派安排住处。”襄阳王问道。
“呃,这个嘛……”道实有些尴尬地mo了mo下巴,“王爷不必费心,只要安排好我和我的小徒弟,其他的我来管就好。”
“为何?”襄阳王笑道,“道长不会怕本王负担不起贵派所有人吧?”
“当然不是,王爷说笑了啊!”道实干笑两声。
“那是为何?”
“因为灵修派一共就两个人。”道实身边的小道士冷不丁地说道,声音清脆,着实好听。
襄阳王:“……”
“嘿嘿嘿,”道实干笑几声,伸手指了指自己,“有老,”又指了指那个小道士,“有小。”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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