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荫城内外,群山环绕,天山居首位中,巍峨严峻。
天山之巅,上六龙回日,下冲波逆折,百步九折萦岩峦,畏途躔岩不可攀。
“天下会”总坛正是设在此处,倚山而立,气象恢宏。
近来,观东方向,紫气萦绕不散,盛传此大吉之相,帮内四下更是繁荣一片。
十年来,自无名剑圣相继消隐,雄霸崛起,一举成为武林无人能敌的高手,并且此人霸气十足,野心勃勃,近年动作声势之大竟有吞并天下的豪举。都道此人年轻时,连番奇遇,手下绝学多不胜数,主要是以天霜拳、排云掌、风神腿见长,并且其天资过人,是个难得的武学奇才,凭借其资质自创三分神指,用来克制天霜拳,排云掌和风神腿,集纳三绝于一体,三绝各取其一,即三分归元。
只是,暂时还是处于修炼状态,并没有融会贯通,等其神功成时,也是宣告其武功到达一个巅峰,武林浩劫难逃。
其一手创造“天下会”,天下会在雄霸帮主的带领下,经过多年来的征战掠夺,规模发展已经很大,手下发展人数已逾万数,收复了不少中下等小帮派,抢夺金银无数,现已晋身天下第一帮会,声名万里,正盛极一时。
让人闻风丧胆,大小帮派也是心生畏惧,寝食难安,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劫难就会降临,“天下会”的手段时,不从者,一概是血洗不贷。
此时,雄霸站在总坛上首,看着操练场上新征收的弟子,负手而立,嘴角笑容渐渐明显,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自
负霸气,周身布满掠夺者残暴的杀气和血腥味。
场内大多都是年龄在十一二岁左右的男童,一声声操练喊叫响彻云霄,回荡在这天山之巅,回应连绵不断,划破长空,也预示着这一盛极帮派初始。
紫衣长袍在他身上飘飘荡荡,满眼的豺豹戾气,剑眉星目,冷光四Sh_e,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少年,忽的又是一笑,“霜儿,征集入室弟子的事,你做的很好。”
十一二岁的白衣少年本来低头凝神想着什么,此时听见雄霸的话,就是恭敬垂手而立,“霜儿谢师傅谬赞,徒儿定当竭力完成任务,为师傅分担解忧。”
其实,他就是想以招降的怀柔手段,也免除过多的腥风血雨,只是,这些小动作,并不能缓解还在继续的杀戮。
那些小帮派,因他游说而招降的也不是很多,大部分还是不愿意低头。
而不愿意低头的代价,就是血的惩罚。
好在,那些场面,他从未亲自参与过,相比之下,他还是愿意在城内四处招降入室弟子。
“好,好,不亏是我雄霸心爱的好徒弟。”雄霸朗声大笑,气吞山河,一把揽住少年削弱的肩,紧紧拥着,大力的拍着,“咱们师徒同心协力,一起坐拥江山。”
“徒儿不敢。”秦霜从容不迫,诚恳万分的回答,心里虽没被这话吓到,但低垂的脸色还是不禁一白,有些拿不准那人什么意思。
他可不相信雄霸会愿意和谁一起拥有这天下,这人狼子野心,只怕睡梦中还要手里握着天下,他的心早已装满了天下,谁也别想与其分享,天下都是他一个人的,从雄霸看着他的神色里,他能看得出那人心底的意思。
自己的回答就是他所期许的答案。你可以为他打成片天下,但是却不可以向他分享天下一毫厘。
雄霸见他表现的些微失措,低垂的目,微皱的眉,嘴角的笑容也渐渐融化,越发大了,继而得以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击荡在秦霜脆弱的耳膜上,肩上的力道更加重了,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眉间郁结,很是尴尬。
还好文丑丑精明,看出他的尴尬,也是“嘿嘿”谄媚的笑起来,卑躬屈膝的说着连篇马屁,“帮主英明神武,一统天下!”,把雄霸逗得开心不已,心情大好。
“霜儿,晚上,来天下第一楼顶层,陪师傅喝杯酒。”
“是,师傅。”
他乖巧温顺的点头,实话说,他这样的人扮演秦霜确实没什么难度。只是稍稍的少说话就行,而且,他本来话就不多,能不开口的就不开口,多说多错,至于会内的事,他也没有什么忙的。
就是每天,去跟着秦教头打打拳脚,Sh_e骑练剑,秦霜原来的底子,他还是有的。就是说自己身子还没好,每天也不许练太久,主要,还是以休养生息为主。
电视剧里,开端就是风云登场,对于风云未出现之前,他在天下会的事情也没怎么描述,他和雄霸之间也没看出什么。就是一开始就知道,秦霜对于雄霸是不一样的,他不是风云,不能左右雄霸的一生命理,天资也不足,没有风云的出色,但是,他却是雄霸收的大徒弟,稳坐第一天王的位置,也是雄霸最最器重信任的一位。
如果说后来是因为利用他对付风云,那么一开始呢?不可否认,雄霸对于秦霜是完全处于真心的,也曾今真的愿意信任他,在秦霜背叛他之后,他是那样的痛心疾首,那样的心情是无法言喻的,枭雄是无所谓背叛的,但是,对于秦霜的
背叛,他还是无法接受的,第一次,可能是由心的产生困惑。好似全天下最不会背叛自己的人也背弃了自己,那么天下早晚也会离去的,终究就剩下自己一个人。
所以说,枭雄可能无所谓背叛,但是,他们的信任可能比其他人更难得可贵。
这数日来,雄霸表面上对于秦霜确实真的很好,对于他的病,也是找来了天下神医,用最珍贵的药材,就算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和他交谈一番,像个严师一般淳淳教导着他关于对天下的认知,一点点的想要给他洗脑,传述着他们的宏图霸业。
秦霜只是一声不吭的听着,给雄霸倒酒,一句符合的话也没有。对于雄霸这样的王者枭雄来说,可能最最需要的就是个安静聆听者,毕竟,他们的内心埋藏了太多,经历了太多,也同样失去了太多,还有很多,是任何人都不能说的,所以,有时,说着说着,那人就茫然的顿住,陷入长久的沉默。
月光如华,人影萧瑟,衣袂自带寒。
天山之巅,第一楼的顶层,月亮比任何地方都大而亮,朦胧看不真切。
蒙蒙的雾气使这眼底的天下都看不透彻,入眼的,就是橘黄灯光后面,无尽的黑暗深渊。
那人看着黑暗,淡淡的道:
“坐在第一楼顶层和我喝酒的,霜儿你是第一个。”雄霸酒量惊人,连番喝了几坛,还是不见丝毫醉意,就是眼底的锐光柔和了一些,声音也莫名的含糊,同样不可置疑,“霜儿,你不要让我失望。”
秦霜面容柔和,眉宇间总是淡淡的纠结,轻轻顺从的点头,“是,师傅,霜儿知道。”
其实,说起来,他和雄霸岁数差的不大,那人顶多比他大上几岁。
但是,那人周身散发出的男子气度阳刚锐气是他再不会有的。
也许,他就是老婆口口声声说的真男人,心心念念要嫁的好丈夫,可以给她做女人的幸福和满足,让她们可以让千万人羡慕敬仰。
而自己这样的,天生就是为了给这样的真汉子充当绿叶的。
只是,那人的生活不是自己所能肖像的。心心只会想着天下,一生都在给了莫须有的名利而穷尽竭力,生命苦短,却终不能悉世,穷尽毕生心力,挣名夺利,终了还是白骨埋荒冢。
他没有那样痴狂的执着和永不退散的激情,任何人事,画上云淡风轻的图墨,也就变得另一番滋味儿。
他想着,要是雄霸能就此满足,不也是一桩好事?说什么成也风云,败也风云,终究不过是他咎由自取。又或许,这就是命运,不可逆转的命运!包括泥菩萨的Xie露天机也是按照命运轮盘来的,只是有些人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得了先机。
他凝眉,嘴巴抿着,口中辣辣的烈酒穿肠而过。
雄霸和他说着少时的艰辛困苦,但是明显又是经过改造的套话。秦霜也有意无意的听着,其实,这些话他一点儿也不想听,英雄的过去总是不能听得的,由那些过去看到现在,有时并不能带给他们丝毫的成就感,反而更多的只是自卑,所以,在他的话里,并没有曾经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伙伴,秦霜想着,那些人怕是狡兔死,走狗烹了吧!想着就是一阵心寒,伴君如伴虎,尤其是这样一只浸在Y_u望中,癫狂的猛兽,他只希望自己能活的长一些。
“师傅,酒没了,霜儿再去拿些来。”
他想着要是文丑丑在的话就好了,也不至于冷场,对着这样的男人,他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不是一类人,没有共同话题,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出现只会扰乱那个人原有的强烈气场。
就像稀释了对方的那种霸气,会不经意间看到那种脆弱。
而他向来不喜欢去触Mo他人隐藏的东西,对于承载的自己来说,那是一种负担,一种不必要的麻烦。
同样,也会给别人带来困惑。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极能承载秘密的人,只进不出,而他却是最讨厌知道秘密的人。
不过知道的多了,他也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睡一觉便把那些不该记住的也都一并选择忘记了。
“坐着吧!”雄霸大力按下他的肩膀,“酒没了就不喝了,陪我说说话就好。”
“好。”秦霜应声乖乖坐下。
“霜儿,你这一病之后,话少了许多。”雄霸扫他一眼,嘴边浸着笑。
他一笑,“师傅近日事务繁忙,霜儿是怕吵了师傅清幽。”
“无妨。”雄霸难得舒心一叹,半天方道:“要是龙儿没离开,怕是也和你一般大了吧!”
他伸手去挑起秦霜的下巴,细眯着眼,仔细端详着,眼底尽是说不出的莫名伤感。
秦霜任他捏着下巴,也实在想起来这个龙儿是谁,也就含着笑,不说话。
他是自小就被雄霸在外面收养的孩子,多年来,一直养在雄霸身边,虽面上是师徒,但心底怕是更接近父子,所以,雄霸一直对他很好。
帮内上上下下,对于这个霜少爷,也是毕恭毕敬,没有人敢得罪他。
几天之内,接近了那些大大小小的人,秦霜才顿时明白着自己的地位,当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