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知道李东华家的尴尬地步就是受当年先皇末年诸位皇子整储纷争所累,李东华父亲这一_F_也是被二_F_和三_F_所连累,因此听他与贾珠说的话,都知道这也是他自己的心声。
贾珠点头:“李大哥说的是,只是我一个做小辈的,又能如何?今日还得罪了王爷**”
康镇元豪爽的笑道:“敏之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今儿看表舅的态度,你又是个难得的好汉子,少不得日后有飞腾的一日,珠小子你也不必太沮丧了,你叫我一声康大哥也不是白叫的,有我呢,你就准备准备东西,我带你亲自去给表舅赔礼,表舅总也会给我几分颜面!下月禁卫所的比试,我为表舅把那边提拔的徐茂给揍个半死也就成了!”
贾珠闻言道:“多谢康大哥,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
同僚比试,点到为止,康大哥若是真这般做了,按规定,轻则降职,重则丢官,纵然背后有王爷撑着,皇上也得顾及脸面不是?
“挨!说这话就外道了!你小子年纪不大,怎么跟小老头似的,顾虑这、顾虑那的,好不爽快!”康镇元脸一板,故作生气的说道。
贾珠这才又谢过,一旁鲁尚有些担心的说道:“京中盛传,据说你们宁国府的贾珍点一个知州,可是孝敬了那位王爷三万两!”
贾珠一听脸上表情十分难看,三万两白银A,全是卖了祖宗_geng基、立家之本的族产,好一个珍大哥哥!
旁人不知贾珠表情难看是想到了贾珍的丑行,只是以为他担心他囊中羞涩,毕竟,三万两真不是个小数目了,这位王爷爱财又小心眼,若是贾珠孝敬的比不上贾珍,不但平不了这次的事,反而会雪上加霜!
旁人中可不包括齐浩,他可是在金陵与贾珠相识的,那名满江南的瑞锦坊背后有谁他还不清楚吗?说贾珠富得流油都不为过,因此齐浩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贾珠掏不出银子来,反而一脸吊儿郎当的开玩笑道:“这有何难?若是没钱,珠小子你白白nengneng好一个俊俏童子,把自己当成礼物孝敬给王爷,保管你万事无忧A!”
“你**”贾珠看齐浩这一副欠扁的表情,撇了撇zhui,想到某人往马场来的时候立下的豪言壮志,不由冷笑道:“耗子兄过誉了!”
得,齐浩顿时蔫了,心里后悔不迭自己干嘛zhui欠,不过已是为时已晚,这个绰号迅速的风靡了龙禁卫,每当太后宫里的御猫从后宫溜达到前面时,若是轮到齐浩当班,周围的同僚们脸上,个个都憋不住笑。
而此时这些人中,就属康镇元最得意了,驯_fu了马场里数一数二难驯的黑马,又看了齐浩的笑话,康镇元简直和他那匹马一个模样,脖子都快扬到天
上去了,一旁蔫了的齐浩缓过神来,不甘心的打击康镇元:“看王爷过去的方向,必定是到连碧马场的,到时候若是王爷也没能牵得良驹归,小心老康你被迁怒自身难保!”
“呃**”康镇元脖子不扬了,以九表舅的Xi_ng子,齐浩说的真是太对了!
可是,这位忠顺亲王真的是为驯马而来吗?表面上似乎如此,当这位王爷在马场里造了个灰头土脸之后,马场里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木头人——想来一个被财色掏空身子的王爷能有什么本事——可是他们可不想当这位的出气筒A!
就在马场所有人都胆战心惊时,场主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下,把忠顺亲王萧泽请进了马场的后宅,两个不过十岁左右的俊美童子_fu侍王爷沐浴更_yi,场主在外面茶都喝了两碗了,王爷带着两个面色Ch_ao红的小童子才姗姗来迟,两个小童子一步三回头的退了下去,忠顺亲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了。
“慕庭,五十万战马,如今可尽数到了?”
马场场主李慕庭点了点头:“幸不辱命,而且这次借着马场广罗野驹的名目,暗中从塞外购进了一批上好的良种马。”
萧泽松了口气:“明日我再派人送来六十万两银子,这一次,虽然五十万匹马数目不小,可是还远远不够。”
“王爷,塞外如今的形势,北疆与东胡都在控制马匹的买卖,咱们的人,也是绞尽脑zhi才凑齐了这五十万战马,现在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有价无市。”李慕庭一脸为难,叹了口气说道。
萧泽微微颔首:“我知道慕庭你的难处,银子我先送来,购马一事不必着急,关中也并非无马可寻。”说到最后,萧泽zhui角勾出一个冷笑来。
李慕庭闻言心里一惊,关中几处产马之地,都在那位王爷的掌控中,按这话来说,看来,皇上对那位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只是——“王爷,如今塞外北疆与东胡野心勃勃俱是伺机而动,还是三思而后行A!”
那位的势力盘踞多年,岂是一朝一夕可以拔除的,一旦中原火起,给了这些蛮夷可趁之机,那就真是生灵涂炭了!
萧泽zhui角弯了弯,眼底划过一丝流光,微微抬起的下颚给人难以质疑的底气:“慕庭不必担心,前朝丢掉的燕云十六州,北疆全都得给本王吐出来!”
李慕庭看着面前总是给他惊Yan的男人,默默的垂下了眼帘,生怕眼底Xie露出的一丝情绪暴露心底最可耻的念头。
此时与李慕庭绞尽心思隐藏情绪不同,当贾珠回到荣国府给贾M_请安时,看到的是一屋子人毫不掩饰的喜悦。
“祖M_,是什么喜事,让孙儿也高兴高兴。”贾珠扫了一眼屋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奴仆,心里有了朦胧的猜测,眼里也满是xing_fen。
“是你小姑姑,有喜了!”贾M_笑呵呵的说罢,又把贾珠揽到怀里好一阵疼爱,敏儿信里说得清清楚楚,多亏了珠儿举荐的这位张大夫的妙手回春!
自己的nv儿无出多年终于有孕,而举荐大夫的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贾M_想不高兴都难。老太太开心,屋里就是只有三分开心的,都要挤出十三分的笑脸来!大抵,整个屋子里面,真正为贾敏_gan到由衷喜悦的,只有贾M_和贾珠两个。
就在此时,东府那边派来的人打断了室nei的一片笑意。
“开祠堂?现在?”贾M_和贾珠都愣了。
第二十回
重开宗祠贾敬立威前丧未满李氏归天
贾敬沉迷在炼丹修道之前是进士出身,这些年虽然满腹心思都铺在当神仙上了,可到底肚子里的墨水还留下些,再加上自他回家后,一些宁国府自祖辈以来的那些个忠仆们个个跟打了_chicken_血似的,其中尤其以焦大为最突出的一位!
贾敬归家那日,这焦大正指着一群奴仆开骂呢!
贾珍最不待见这倚老卖老的焦大,平日里只把他看做一个吃闲饭的养着,差事什么的能不用他俱是不用他的。
贾敬之Q蔡氏是一贯不管事的,一辈子也没得过丈夫的宠,生Xi_ng还懦弱,与贾珍之Q赵氏虽是婆Xi,倒真像一对锯zhui葫芦的M_nv,这贾珍在府里是说一不二的主,下人们变着法得讨贾珍的欢心。
那群小子们日日都只在这酒色财气上下功夫,逢迎贾珍,丫鬟们也都对Xi_ng子不好相与的姨娘们比正经的太太、少**都畏惧些。
自从贾珍离府赴任去,只带了他新纳的最宠爱的两个妾,其余众妾在家里,有些人耐不住寂寞,与那胆大的奴仆们眉来眼去的,也是不少,有些尝到了甜头的下人们,这风声怎么传不出去?一来二去的,连这焦大都知道了,焦大这脾气一上来,指着这群人就骂开了,也赶了巧了,正被回家的贾敬撞了个正着。
贾敬一听差点儿被气个倒仰,这妾在主子面前是奴才,可在这群奴才面前也是他们的主子!有这等不守妇道的妾婢、Yin邪背主的奴才,贾敬不由又想到那仙长对自己所说“你平日功德虽然积得不少,可一日未neng凡尘,便免不了凡尘俗世,儿孙造的孽也是家长的孽障!你可知你祖宗也是英魂,如今也是天上的星宿,你若想证金丹大道,你祖宗都不依呢!”
好A,他这些年的诚心、功德,都被这群人给败光了!贾敬鼻子都快气歪了,立时开审,这群奴才一见老爷怒火冲天,谁有那个魄力一并承担,顺藤Mo瓜一串儿人都被供了出来,贾敬把所有男仆关在一处,又把牵扯其中的妾婢关在一处,而后八百里加急家书一封,命令贾珍立刻辞官归家,否则,便告他个忤逆。
这边不等贾珍回来,贾敬就召集了京中贾氏一族的上上下下,立时开祠堂,处理这群孽障。有些地位较高的长辈,如荣国府的贾M_,家学的贾代儒等代字辈的有功名在身的老者,贾珍先行派人去请来宁府,其余小辈俱在门口站立等候这些长辈先入。
老一辈的贾氏族人甚少到宗祠来,虽每年除夕定是要开宗祠祭祀的,可是德高之人不齿贾珍为人,借口年老体衰不便前来,还有些如今破落潦倒来过一次后觉如芒在背再不肯来的,今日,却是统统被贾敬请来了。其中,贾M_虽是nv眷,但因有一品诰命在身,更是荣国府顶尊贵的长辈,贾敬便把她也算在长者中。
贾赦这一辈,跟着代字辈的长辈*宗祠,而后是贾珠这一辈,最后才是草字辈的,所有人看着上首面沉如水的贾敬,心里都暗暗思量缘由,一时间更是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鸦雀无声的很,贾珠原以为贾敬就算要整治,也是要待贾珍归家后才开始,没想到竟然这么火急火燎,心里也纳罕着。
代字辈的俱是有一席之座,其余三辈全是站立两旁,贾敬见人都来得齐了,咳嗽一声,这才开口道:“贾氏血脉承自西周贾伯,历代子孙皆孝、悌、仁、义,先祖父、叔祖父随高祖屡立战功开太平盛世,创下如今这份家业,可是,如今子孙中却有那不孝之辈,败坏家风,家人子里俱是Ji_an邪之徒败坏_geng基令祖宗蒙羞!如今族人分原籍、京中两处,今日请来族中各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做京中的评事,来人,请族规家训!”
焦大雄赳赳气昂昂的捧着厚厚的族规家训恭敬的递到了贾敬面前,代字辈这些老人并贾M_刚刚听贾敬那一席话都大出意料之外,评事可算是在族长之下宗族中最具权力之人,如今又见他请族规家训
出来,心中更是纳闷,不过纳闷之余,也多了分激动,尤其是贾代儒,激动得都哆嗦了。
“今日但凡有能一字不错背出族规家训之从文、从玉并从草者,便不必抄写。”贾敬话音一落,在场的三辈人都愣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厚厚的族规家训上,有那诸如贾政、贾珠巴不得族规重振者自然是心里欢喜,还有些偷Ji_an耍滑不学无术之辈,心里忙不迭的叫苦,心中暗暗想道,是哪门子的邪风把这位不管事的道爷的脑筋给吹拧了?
贾敬环视了一圈,见众人表情各异,狠狠的把那几个表情苦不堪言的小子们的脸都记住,又说道:“日后每月朔望,就是开宗祠、诵族规家训之日,凡事祖宗有品行不端之子孙,恶Xi_ng昭着之家奴,也一并与宗祠处置!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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