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提灯胜游,盏盏争奇斗Yan,放眼望去,有白帽方灯,红纱园灯,六色龙灯,走马灯,二龙戏珠灯,蝴蝶灯,只见光烛满天地,丝竹之声萦绕其中。
杨过提了两盏走马灯,令狐冲接了一盏,在画糖人的摊子上下了马。画糖人的老汉用铜勺在案板上绘了两人形象,虽然线条朴拙,倒也有几分相像。杨过见了十分欢喜,不等糖稀凉好就把令狐冲的小糖人拿起来吃掉,嚼得咔咔作响。令狐兄笑道:“小师弟,你有这么恨我吗?”杨过一面吃糖一面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不是恨你,大师哥,我是爱吃糖人。”
令狐冲道:“那你怎么不吃你自己的糖人?”杨过将糖人吃干抹净渣都不留,这才伸个懒yao说道:“谁会把自己吃掉A!那不是有病吗?”令狐冲趁着他打哈欠,一把将杨过的糖人塞在他zhui里,道:“我还真没见你生过病,来,病一回给大师哥看看。”
杨过一面嚼糖人一面捏着令狐冲的脸往两边拉,咕咕哝哝地道:“老板,再照我师哥的样儿捏仨糖人,我也给他塞zhui里去!”令狐冲叫道:“小师弟你用心好毒,你是怕捏不死我要甜死我A!”杨过哈哈笑道:“大师哥,我也不要你死,我就要你半死不活,然后天天喂你仨糖人。”画糖人的老汉一面笑一面捏糖人,结果烫到了手,咝咝地xi凉气。
两人笑闹一阵子,上马回了金刀王家。这夜令狐冲梦见杨过把他领到思过崖,进洞一看,壁上并无五岳剑派的招数,却全是杨过使的种种剑法。令狐冲惊讶万分,走上前去以手抚Mo石壁,却只觉指尖黏腻,举手一看,竟自从崖壁上牵出甜香四溢的金丝来,成百上千个杨过走下崖壁,锦_yi流黄,剑光闪闪,都叫道:“你吃不吃我?”令狐冲回头一看,领自己来的竟然也是个糖人,他大叫一声:“不,不,不!我要喝酒,我不爱吃糖人!”
令狐冲如此大叫一声,猛然坐起身来。眼见月色如水,流满榻前地毡。他披了外袍,走出门去。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
窗前那白日里灿然若锦的牡丹,此时俱已He上,也不知是睡了,还是谢了。令狐冲凝神伫立,听见窗外有更夫敲着梆子走过,一下一下的走远了。仰望星河浩瀚,无际无边,人在世间,是否又能够伸手去抓住一颗遥不可及的星辰?
令狐冲恍然想起几年前的夏天,曾捉了几千只萤火虫儿,装在十几只纱囊之中,小师妹拿来挂在她帐子里,说道满床晶光闪烁,她像是睡在天上云端里,一睁眼,前后左右都是星星。
又想起上个夏天,夜色如水,漫天星辉里芦苇白羽摇曳,杨过淌水而来,双手抱球,掌间清光闪耀,愈发映得目若朗星,面如冠玉。聚在他X_io_ng前的,正是千百流萤。
令狐冲不觉笑出声来,说道:“只要想去摘,总有法子将星星弄到手。唔,有朝一日把漫天的星星都摘下来酿在酒里,一定味道不错。”这么自言自语了一句,令狐冲便把什么事情都抛到脑后,扑回榻上睡觉去了,只觉在梦中隐隐约约听到星河拍击天空的声音。
在朦胧的睡意里,似有一只温柔的手在抚Mo自己头发,那是一只如此温柔的手,仿佛穿过头发直接热乎乎地抚在他的心底。令狐冲翻了个身,那只手便再也寻不着了。
枇杷
次日清晨,令狐冲便翻身起床。华山派素有卯时做晨课的习惯,这么二十几年下来,令狐冲每日清晨都会准时起来,便连在思过崖上之时也不例外。外头早有人奉上柳枝青盐,热水软巾。令狐冲洗漱过后,杨过也来了,笑道:“大师哥,咱们今日去绿竹巷,要不要先备下琴箫?”令狐冲笑道:“婆婆可没说今日便教咱们琴箫,万一又错把笛子买成箫,那才好玩呢。小师弟,咱们先去看看再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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