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钱庄之后,钟荁抱着手站在yin影处,睫毛低垂,掩住眼底的哭笑不得:“水溶竟然以为,我是在为了我那个不知廉耻的‘妹妹’报仇?哼,跟自己的公公扒灰,如果我那千岁爷的‘亲爹’还在世,这种丢人至极的nv儿只有被掐死的份儿。水溶早就说过,我的无情薄凉更胜我爹。这种不知廉耻的妹妹,我会为她报仇?”
影卫点头,迟疑道:“王爷是这样想的**而且,王爷想保荣国府。”
“保?”钟荁略抬眉眼,嘲讽一笑,“他是想替我‘还债’?呵,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他再这么天天跟在我后面擦屁gu。”
“王爷的xi_ng子您清楚,一旦固执起来,是不听劝的。可是,据说圣上龙颜大怒,说定要严惩**元妃娘娘跪了yi_ye了,皇上甚至都没见她的面。”
“我知道,放心,我不会让他傻乎乎地为了一个贾府跟皇帝扛上。”钟荁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温情,却又转瞬即逝。
影卫惊喜道:“您要去见王爷?”
“我傻A!我现在去见他,肯定会被他绑回王府拿铁链铐起来,继续过三餐不愁,却不见天日的日子。”钟荁摇头,轻笑,“水溶是个固执的人,可是,他也是个懂得权衡的人。孰轻孰重,他明白的很。”
看着钟荁唇边淡淡的微笑,影卫心里陡然划过一丝不好的预_gan,果然,钟荁的笑意露出一分残忍:“_gan谢我的东家大人塞给冯紫英几张银票,更_gan激他把我送进了钱庄——让罗金把冯紫英的消息透露一些给那只皇帝。我相信,在本来就不干不净的贾府和无辜善良的冯紫英之间,水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影卫大惊:“可是,薛家大少爷是非常j明的人,万一他发现是您在追查冯紫英的银票,说不定会**”
“放心,我敢做,自然不怕被揭穿。”钟荁浅浅一笑,“别忘了,林如海是我的人,绝对忠心耿耿,在临终前特地将名单抄录了一份给我。薛墨弦是很聪明,可是林青桦是他的软肋,我有这张王牌在手,不怕他找我的麻烦。”
听出自家主子极度危险的语气,影卫赶紧低头,大气都不敢出。
没成想,钟荁反而又摇了摇头:“放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对林青桦出手。他们两个人,一个太聪明,一个太极端,如果棋差一招,说不定会赔上我自己。而且,毕竟是薛家大公子治好了我的tui,给了我安身之处,间接给了我报仇的机会—
—我也只想,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
影卫来去无影,钟荁抄起袖子悠悠然往自己的住所走——转角,仿佛无所谓地与一个人擦肩而过,钟荁轻笑一声,如梦如幻:“通灵宝玉。”
“奴才醒的。”早就等在路口的罗金恭敬地目送着自家主子离
开,心里叹道:主子真是将天下的计谋都算计尽了,可惜,步步为营、团团织网,却始终无法网住北静王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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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风血雨的夜晚结束,第二天,玉钏儿果然死了。据说这个清秀白净的小丫鬟是在顺天府的大牢里上吊自杀的,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恐怕也只有贾雨村知道了。
贾雨村把翻案的后路封死了,就是不希望贾府一朝翻身,反而来找他的麻烦,可是,皇帝在北静王的劝说下,竟然渐渐止住了雷霆之怒,最终对贾府做出了如下判决:宁荣二府,收回爵位家产,全部贬为平民——至于其他,就不再追究了。
水溶对这个结果已经是松了一口气,心道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可还是上言:荣国府之事按理不该牵连上宁国府,收回宁国公爵位,实在是迁连太重**
皇帝也没生气,只是让罗金捧了一堆折子给水溶——水溶细细看了,只觉眼睛都发黑,他对贾府渐渐的腐化不是没有察觉,可是实在没想到,这一家子的胆子大成这样!这些折子,都是弹劾宁荣二府的:宁国府那边,酒色财气、父子同槽、奢侈*费;荣国府就更要命了,王熙凤放印子钱、B死未婚情侣,贾赦强抢扇子,贾琏私养有婚约的外室**种种种种,简直让人咋*。
皇帝拍着龙案:“此等龌龊之人怎么配承袭镇国将军之位?”
水溶也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叹气。
因为王夫人诅咒皇妃,连带着王子腾也被迁怒或者说被“保护”,被勒令闭门思过,_geng本没有面圣求情的机会——所以,在满朝无言的情况下,贾家这承袭了数代的两个爵位,就因为一个巫蛊娃娃,轻轻飘飘地丢了。
谈完贾府之事,皇帝却又看向水溶,怒道:“贾家之事先放下,前几日京郊守备报上了罪臣之子冯紫英的消息,东平郡王之事一直是你负责的,这次,决不能让冯紫英再次逃neng!朕的禁军j兵封锁京城,他竟然还能逃走,简直是戏弄于朕,戏弄这堂堂天子脚下京城的防护!”
冯紫英**?水溶一怔,随即疑惑,他不是已经把冯紫英送到江南了
吗?怎么会在京郊出现?
——因为,钟荁要用冯紫英引开水溶的注意力,却也不能让皇帝真的抓住水溶私藏冯紫英的证据;因此,罗金给皇帝的信息是对的,方向却错了。而水溶明知只能折腾出一场空,却也不能拒绝,不是吗?
水溶低着头领了差事,皇帝看着战战兢兢的满朝文武久久不语,直到头痛再度袭来,才轻轻抬手,罗金看到暗示,连忙宣布下朝。
待金銮殿基本清空,皇帝压抑良久的火气终于爆发,一扫桌上的奏折水杯等物,怒道:“都反了这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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