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瞪了他一眼，从莫遥的狗爪下面抽身出来，一脸正经的理了理衣褶。

“我去鬼谷，还有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

“那里有一场决斗，在等着我。”卫庄银色的眸子望着天空，里面没有一丝少年的澄澈，尽是深邃无尽的杀伐。

莫遥开起了玩笑，“不会是跟盖聂决斗吧？”

卫庄瞥了他一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们两个谁胜，谁就能成为那个注定要左右天下棋局的人。这是我和他的命运，也是天下的命运。”

莫遥一时愣住，他晓得卫庄这个人，从来不是什么善主，虽然表面上他们现在相处似乎不错，但不由自主的敬畏感一直萦绕在莫遥心头，让他不敢越雷池一步。就好比，他现在心里觉得盖聂会赢，但却不敢说出口。

因为或许，说出口，会被这个人记仇；或者，哪天这个人心情不好了直接杀了他也不一定。

卫庄的眼睛，永远都看着天空的方向，他的心思，最好猜，也最难猜。

捉mo不定，喜怒无常。

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剑客本身就是一把出鞘的剑，这话真是不错。

收起故作轻松的口气，莫遥拍了拍卫庄的肩膀，“努力吧少年！”

卫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良久，他拾起地上的树枝，指向莫遥，“比一场。”

“……卧槽不是吧又来？！！”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爷真心很勤快，你们不要霸王爷啊小受们爷一点都不介意你们pia收藏的！（被拍飞）

欢迎捉虫！

6秦时明月　第五章

鬼谷并没有莫遥想象中那么神秘。

看到鬼谷子赵一的时候，莫遥的第一反应不是“这就是鬼谷子啊好厉害”，而是“这老头怎么能长得这么黑”。

不过，鬼谷的确不是外人想进就能进的地方，所以鬼谷子看到卫庄带着莫遥来到鬼谷，心中反而好奇大过生气。

小庄不是会做这种无聊的事的人，如果做了，那么想必这人于他，定然有特别的意义。鬼谷子老谋深算的眸子飞快地闪过一道光芒。

“他是——”

“前辈安好，在下莫遥，仰慕前辈已久，特来拜会。我不请自来，望前辈不要责怪。”伸手不打笑脸人，莫遥虽然是想来鬼谷膜拜盖聂顺便蹭饭，但面子上还是要恭维着鬼谷子的。

鬼谷子哼了一声，佯装发怒道:“你以为鬼谷是什么地方，随你来去？”

莫遥笑意不减，拱手道:“我知道前辈是龙凤一般的人物，怎么会跟我这个诚心求教的小辈计较这些呢。”

鬼谷子心中冷笑，嘴好利的小娃儿。“你来鬼谷既是拜会，如今已见到了我，可以回去了。”

莫遥闻言僵了一僵，为难地看了眼鬼谷子，张口y_u言，却又说不出什么辩语。见到莫遥尴尬的模样，鬼谷子抚了把长须，心情居然大好。

“远来即是客，此地无处安身，今日暂且先在这里歇下吧。”

老者远去的背影映在眼里，莫遥momo鼻子，眼中笑意渐起。死老头，非要他卖个弱势的假象给他才肯通融，啧，看来以后的日子有的乐趣了。

可惜，鬼谷子千算万算，却是没料到，莫遥此人，根本难缠的紧。以至于，后来想把他撵出谷去，都撵不走了。

想着今后又要多一人的伙食开销，鬼谷子表示很头疼。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暂且不提。

莫遥来鬼谷，最大的目的还是见盖聂，这心情，大概跟见子房的时候，是基本类似的，纯粹是对历史大家的好奇。不过盖聂跟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虽然接触不多，但已足够他认识到，盖聂此人，是个闷骚　。

剑客不都应该是锐利无比气势澎湃锋芒闪耀之人么？这个浑身散发着居家可靠好男人气息的师哥形象的家伙……丫到底是谁！！！皿凸

莫遥表示，蛋疼菊紧。

好在卫庄和盖聂还要跟鬼谷子学习，莫遥没太多时间和他们接触，所以他乐得一个人清闲的在鬼谷晃悠。

鬼谷这地方，天地灵气还是很充裕的，对莫遥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界。他得到空就钻进山林里静坐，数日下来颇有所得。

卫庄依旧是有事儿没事儿就和他比试，也依旧一次没赢过。鬼谷子看过他们俩的切磋，但他什么评价也没留，而是看向莫遥的双眼带了几分深意。

鬼谷子那老头对莫遥的态度很奇怪，虽然每每被他先进广博的现代思想震摄，但始终像是以一种探寻……不，或许说是试探更合适些——的目光注视着他，让莫遥浑身不自在。

再后来，卫庄和盖聂进行了一场考验——两个人，两只玄虎，以卫庄和盖聂现在的能力，他们都只能从虎口下救出一个人。卫庄杀掉了两只玄虎，救下一人；盖聂两个人都想救，却两个都没救成……

当晚鬼谷子和莫遥谈了整整一宿，没人知道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自那以后，鬼谷子和莫遥之间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

站在崖顶，看着脚下的风起云涌，盖聂缓缓开口:“所谓强者，一定要站在所有人的顶端么？”

莫遥随意的坐在他身旁，理了理衣襟道:“呵，也未必。强者，不在于凌驾于众生的高度，而在于众人心中铭记的深度。”

“深度……”盖聂喃喃地重复着，似有所悟。

莫遥脸上笑得云淡风轻，眸里却没什么笑意，“话说，那天你本有机会救下一人的。”

盖聂抿了抿唇，不语。

莫遥浅浅摇头，用手肘捅捅盖聂的衣襟，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盖聂看着脚下翻滚的云涛烟浪，认真道:“我只是在想，有些梦是否真的遥不可及。”

莫遥嗤了一声，那日从鬼谷子那里他了解了些盖聂的想法，他只能说，在他看来，太天真了。有所选择必定有所牺牲，无法学会舍弃的人，注定走向失败。他什么都不想放下，到头来，终究什么也得不到。

盖聂这个人，太过优柔寡断，剑客的剑是无情的，他做不到。

莫遥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嘛，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应该是个剑一样的人，现在看来，是我搞错了。”在莫遥的印象中的剑客，绝不是盖聂这样的。或许盖聂这种人，更适合游历江湖，做个侠士什么的。

“喂，盖聂。”

“什么？”

“或许这么说不太好，不过我觉得，鬼谷不适合你。”莫遥把双手枕在脑后，心里莫名其妙的想到如果卫庄知道了他劝盖聂离开鬼谷会是个什么反应。“你的梦，我虽然并不认可，不过，如果你足够强大的话，也许会实现也不一定。”

仅仅是也许，而已。

盖聂深深地看了莫遥一眼，后者却一脸风轻云淡的望天，仿佛世事都与他无关。

“多谢。”

然后迈步离去。

莫遥看着盖聂的背影，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啊呀，卫庄，要是盖聂真的离开了鬼谷，可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