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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魂聚齐,只余最后一魄。当日越苏二人从榣山而返,暂回江都竹舍歇下,寻找一事又需从长计议。夜里,屠苏入梦,只觉自己似身在一片火红炫目的花海,一个nv声似在冥冥之中呼唤,y_u他前往。次日,屠苏从梦中醒来,将昨夜之梦道与陵越,曰最后一魄怕是与凤凰花有关。时下已至四月末,正值凤凰花开时节。屠苏忆起最初目见凤凰花开,是在青玉坛,该处凤凰木为少恭亲手植下。由此二人前往青玉坛,顺道面见一番青玉坛现任掌门元勿。元勿只道少恭既逝,他亦早已萌生退意,y_u寻一地隐居。屠苏闻罢亦不知如何出言宽we_i,唯默然不语。只是此番到此,却并未寻到任何力魄的迹象,屠苏询问元勿凤凰木还有何处可寻,元勿则曰此花xi_ng喜高温多日,岭南多有生长,在恒山山脚下,便生有一片广袤的凤凰林。只是山下环境不比青玉坛乃七十二洞天福地,气候常暖,山下之花,怕是需到五月中旬,方才大量开遍。

二人遂待至五月中,在一月朗星稀之夜,御剑前往恒山脚下。头顶明月朗照,月下的凤凰木已是满树结花,火红成簇。刚一至此,屠苏便有熟稔之_gan,入目之景与梦中所见竟极为相似。而此处离青玉坛较近,亦沾染了恒山上的仙气,灵力极盛,许多花木生灵俱是颇富灵气。陵越一到此处,便觉妖气弥漫,正待提醒身畔屠苏小心以防妖物偷袭,抬头便见在花木茂盛处隐现一绯红的身影,陵越见状大惊:“何方妖孽在此?还不现形!”

只倏忽间,那一飘渺的身影便幻化为身着绯红烟罗倚云裙的少nv,开口急道:“来者可是百里公子?”

屠苏闻罢此问对曰:“你是何人?如何竟识得我?”

nv子言:“奴家乃此地的凤凰花仙,此地灵力颇盛,便在此处修炼。三年以前,此地忽来一荒魂,流连徘徊于此凤凰林中不肯离去。奴家不知其意,尝试与其灵交流。其灵告奴曰他身前与爱人皆甚爱凤凰花,爱人是位公子,貌美非常,凤凰花乃二人共同拥有的最为美好的记忆,由此他执着于此不忍稍离**其灵还向奴家展示了其间所存记忆的影像,在那里我见到了公子**”

“**”

之后nv子问道:“不知公子此番前来是为赏花还是**”

屠苏则答:“_gan谢仙子告知,此番前来正是为取得少恭那飘散在外的最后一魄。”

nv子对曰:“原来如此,奴家一直代为保存这一魄,现下便可将之交与公子。”

屠苏闻罢此言拱手言谢:“如此多谢。”

然nv子又道:“只是在此之前奴家尚有一不情之请,奴家一生只在修仙,并不识人间情爱。然此番在欧阳公子的记忆中见识到二位公子琴剑相和、琴叶和鸣,真真可谓是恩爱相笃,琴瑟和谐**欧阳公子之琴技高妙绝伦,百里公子的剑舞j妙无双,奴家一直期盼能得一机会真正见识一番,不知公子此番可否一尝奴家心愿,舞剑一曲?”

屠苏闻罢点头首肯,随即转向一旁陵越道:“如此亦可,前日正承诺为师兄舞剑一曲,今日便可兑现当日之言。”

当日之景陵越或许一生都不会忘怀,无论生命的时序走过了多少个四季,然每当忆起当日之事

,陵越均会想起少年的那曲剑舞。屠苏作为他的师弟,他自小便知其剑术过人,然却不知当少年将凌厉的剑招化为剑舞之时,竟是此种情态。半空中莹莹月华流照,少年蹁跹的身影如同翩翩起舞的燕尾蝶,似已将自身全部的生命与一世的情愫通通注入其间。_yi袂翻飞,如云扫天际;剑影流转,似长虹贯日。其刚兮,则如骐骥奔腾,金石铿锵;其柔兮,则若烟绕雾缠,风回雪舞。行过处叶吟花啸,跃起时云霁雨收;是百光流苏的绮丽,是千丝织网的细密,是行云流水的飘逸,是凤翥龙翔的雄放。一曲终毕,云掩皓月,万物收声,一阵清风抚过凤凰林,yi_ye之间万花开遍随后繁橤凋零,顿时花雨满天、万红同飞,纷纷扬扬似落了一场血雨。

nv子闭目长叹进而无声长思,终道句:“情之销魂,爱之刻骨,奴家今日算是见识了**”

之后nv子将力魄交与屠苏,二人道谢后便告辞而去。少恭消散的半魂至此已全部集齐。

作者有话要说:

103

103、清明 至地界襄垣出世(三) 

半魂集齐之后,越苏二人再入地界,至襄垣处,襄垣道需十二个时辰方可布起血涂之阵,在此之前他二人可于他处闲逛。而期间陵越问起血涂之阵作何之用,襄垣则答血涂之阵是为“引魄移魂、导出生魂”,意为将生魂生生抽离。陵越闻罢大惊,怒而质问曰此法甚为残忍,为何要B得如此行事方可引出生魂。然面对他的斥责,襄垣依旧面无表情,始终波澜不兴,只道是这不过是个人选择,万千生灵,生或是灭,不过唯心。至此陵越方知在襄垣年轻的外表之下,shen藏一颗何等决绝之心。为了剑之能成,甘愿以己身铸剑,又如何能对凡人之命有丝毫姑息之情?念及于此,陵越拉起一旁尚在错愕之中的屠苏愤然离开。

二人随后来到nv娲部族,一路上屠苏均在试图劝we_i盛怒的陵越宽心,曰此等灵魂分离之苦不过转瞬即逝,不及曾经每月所受煞气之苦的万分之一,未尝不是一种解neng。陵越闻罢少年之言惟有沉默不语,知晓少年心xi_ng甚坚,向来决定之事便不容更改。此番他亦知无法说_fu少年改变心意,只是心中甚为不甘,少年为救那人竟肯做到如此地步。

二人如此说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一贩卖泥人的摊位前,屠苏见状,心中莫名升起熟稔之_gan,记忆中在此地似曾发生过什么。摊位前的少nv当不再是当初贩卖的那人,然见了并非居于幽都而是来源于外界的二人亦是好奇万分,便在一旁吆喝越苏二人前来一视。

陵越正待随屠苏来到摊前,然落后一步的他却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是一名少nv的声音:“此番娘娘召见,你们跟紧我了。”陵越闻罢猛然回头一看,只见在与己身隔了些许距离的地方,一个身穿灵nv_fu的少nv正引着若干名较她年幼许多的少nv向传送法阵的方向行去,虽然_fu饰装扮与从前迥异,然陵越依旧认出,为首之人正是当初将焚寂交与他的那人——风晴雪无疑。时过境迁,原来她早已成为了一名灵nv,而观她此番神色平静,面容安详,看来是早已习惯了当下的生活。

隔着并不太近的距离,她并未看见摊前的越苏二人。而这边,屠苏亦从贩卖泥人的摊前立起身,结束与摊前少nv的简单交谈,回头唤上陵越一并离开,亦未注意到方才行过的一群人。曾经shen有交集的二人,此番在短暂的交汇处,谁也没有看见彼此,便如此这般擦肩而过,向着各自不同的方向走去。而似冥冥之中心有所_gan,远处的少nv在即将jin_ru

法阵之前下意识地回头向地摊的方向望来,在视线尽头的转角处,一方玄色_yi袂刚滑入眼角便消失了踪影,就如黑暗中转瞬即逝的火花一般转眼便消失于无痕,令她不禁怀疑方才那惊鸿一瞥,或许只是她眼花产生的幻觉罢了。

陵越与屠苏此番在闲逛了大半个nv娲部族之后再度回到龙渊部族,寻到族长暂借与他二人的_F_屋歇下,静待十二个时辰之后血涂之阵结成。屋nei,屠苏缓慢步至本盘tui坐于石屋一角闭目养神的陵越身旁坐下,虽知此番万难开口,然依旧不得不勉力言道:

“此番屠苏离去,尚余些许事情需托付于师兄**”

陵越闻罢睁眼问道:“何事?”

“待少恭复活之后,烦请师兄将九霄环佩交与他,此乃他身前随身所携之佩琴**”说完这话少年顿了顿,将右手腕上的手环取下,又从身上取出另一只一并交与陵越道,“此外还请师兄将此物交与他**”

陵越接过屠苏递来之物细细审视,只见两只手环因主人的长期佩D,绯色丝绦已变得半旧不新,然正中的羊脂玉却变得更为光滑莹润。

陵越沉默,然终是点头答应。

一旁少年见罢心下松了一口气,之后二人长久不言,谁也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持。半晌过去,少年默默从身上掏出一物,身侧陵越转头一看,少年手中所持之物正是一个泥人,然泥人那栩栩如生的外形,长发高冠、繁复_yi裾,不正和陵越一模一样!陵越见状心下一惊,接过泥人道句:“这是?!”

“这是这些日子闲来无事之余自己做的,做得并不太好,方才偶遇幽都中贩卖泥人的姑娘,便向她请教,修正了些许方成如此这般**”

“这可是我?!”

少年闻言点头:“知晓自己此番怕是有去无回,y_u带点什么在身边**从前师兄赠与的发带已失,闲暇之时便做了这个泥人,想自己带着上路**”

“**!”听了这话陵越只觉nei心一凛,随后便如被抛入酸水中浸泡一般又酸又痛,他展臂将身侧少年一把揽进怀中紧紧搂住,紧到少年纤瘦的身躯中的骨络发出“咔咔”声,紧到手中所持泥人被捏到几近变形。有晶莹清澈之物无声地滴落进陵越的脖子里,正是少年的眼泪。至此陵越方知虽说少年为复活那人义无反顾,然对于要与自己分离,少年从来都不舍。

念及于此,陵越将怀中之人放倒在榻上,只见少年紧闭双目,泪水依旧无声地顺着脸庞持续滚落,雾*了浓密的长睫。陵越俯下身吻上少年的脸颊,只y_u吻落少年肌肤上的泪水,少年咬紧Shuang_Chun阻止哭声xie漏而出。不忍少年再如此这般将淡色Shuang_Chun咬至惨白,亲吻从眼睑顺着泪痕滑下落到唇边,最终撬开少年紧咬的齿长驱直入**与少年的情|事似乎已经属于记忆中太过久远的事情,然当陵越解开少年身上裹紧的_yi衫令其与自己坦诚以待,却觉自身的每个细胞其实都_Fill_了熟悉与渴望**将少年的身躯紧箍在双臂之间,细密的亲吻渐次爬满少年的肌肤,引领少年情动。扶着少年的身子令其缓缓顺势坐下,少年如从前那般因疼痛不适发出细碎的呻|吟。只见少年无措地抓住他的手臂,竟像那被钉在钉板之上的蝴蝶,脆弱无力地扇动着双翅。地界的长夜漫漫无止境,一片空旷静谧之中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工匠锻造武器的声音,一声一声是铁锤敲击在金属之上的重音,发出空洞的回响。从榻边窗口上望去,可以看见那条飘浮在半空之中由无数魂灵组成的长河,永恒不止静静流淌过人世多少风雨变迁,亘古不息。陵越放慢身下动作,竟似暗He了敲击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如撞击在彼此灵魂之上,碾过不平整抑或平整的表面,似能这般下去直达太虚。他亦是睁大双眼,不忍就此错过身下之人每一个细微的面部动作,似错过了这一遭便再无下一次。意识纷繁杂乱,于恍惚中仿佛回到

了多年以前的天墉,他与屠苏修习He剑之术,御气于剑进而人剑He一,之后方能人剑两忘终于化物达天,修习一对双剑的二人,已是默契天成难分彼此,那时,他二人何曾料到今后彼此会分离?随后思绪又飘回数日前的衡山,清风之中朗月之下是孤独起舞的少年,一曲剑舞伴着凤凰花疯狂的凋零,生生诉说尽一世的爱恨别离。最终,高|ch_ao袭来,如一把利刃将他二人一并贯穿,已辨不清覆盖自己的是生是死是爱抑或是恨。在耳边少年低唤“师兄”的声音中,陵越揽紧怀中身躯说道:“无论是生是死,屠苏,你都不会离开我**”

十二个时辰并不太长,在现下的二人看来更是弹指一挥间。在此期间,屠苏一直蜷*在陵越怀里,手中兀自摆弄着那只泥人,默默无语。陵越则于一旁微笑着注视他,只道是泥人再被少年这般揉来捏去,最终只怕会缺胳膊断tui。

不久之后血涂之阵便已结成,红色的阵法yin森诡异,宛如一嗜血的j灵,其间狼哭鬼嚎。少年面色平静,从容淡定地席坐于阵法之中。未想正值这时,本置于一旁祭台之上的玉衡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其间的半魂陡然幻化成形,凝聚为少恭的身影,只听其对阵中之人高喊:“苏苏,快出来,不可jin_ru阵中!快离去,莫要去送死!听话!”

阵中之人见状一惊,随后便恢复惯常神色,惟道句:“如此我便能将半魂还与你,你便可复活**”

“不可!**”

之后阵法开启,方才的幻影亦因阵法之力被强行驱散,巨大的红色光阵将少年完全笼yinJ,少年在阵法之中平静地闭上双眼,一时间天地之中唯剩红色光斑投下的巨大yin影**

只是少年最终仍未携带着泥人上路,泥人被搁置在屋nei二人躺过的榻上,映着从屋外sh_e进的属于夜晚半空中j魂的光辉,犹自泛着凄清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俺终于也写出了唯美越苏h,哦也撒花庆祝

每次写h都在心中默默念上一遍“我再也不写了”,可是(>_<) 怎么可能木有h嘛还各种形式的最郁闷的是这次的h是很久以前的构思,结果后来就忘了现在要写又要重新想,都要写吐了

104

104、谷雨 夺命魂少恭出手(一) 

在天墉城的剑塔前,他二人相对而立。一人持剑,一人抱琴,二人之间似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滞重,不闻一丝声响,二人身侧灵力环绕,波涛暗涌,均在暗中提防对方的下一步举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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