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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月后,裴东来生下一子,白发白肤。因其与前世之嫡子相同的样貌,又皆之前梦之所示,便将其取名为弘晖。

作者有话要说:河蟹部分大家就别发邮箱了,因为我打算开订制时放上去,是不会发

在这里的。

74第71章

虽然衙役们不敢动杜二,但裴东来的手下却不是吃素的。既然戏已经看完了,裴东来自然而然的让无际把人都押到大牢里去。

而狄仁杰和林永忠,便开始追问起王卫东的陈四的死因。

原来这陈四昨儿个在锦娘逃走后,左思右想之下,总觉得这样躲躲藏藏的很不是办法,索xi_ng便一咬牙进了县城向能主事的官员鸣冤。

当时在五平县的县令黄文越已然离职,而暂代主事的是县丞王卫东。因陈四状告的是平南候府,虽然王卫东不同于黄文越是薛青麟的拜把子兄弟,却也碍于平南候府的跋扈名声不敢轻易得罪,只能好言相劝陈四快些回家。

可惜不巧的是,就在好不容易要把陈四哄走的时候,因为陈锦娘被救走而气急败坏的杜二率着一干子家奴闯进了公堂,勒令县衙出差,立时去抓捕锦娘。

王卫东还未来得及问明缘由,一旁听到杜二的话的陈四哪里还忍得住,立时就上前质问起对方来。

而杜二见老汉陈四不把nv儿交上来还罢,竟然还敢到县衙里来告状,而且又想到陈锦娘害他疲于奔命却捉不到人,当即就恼怒起来,命手下打手恶奴对着陈四拳打脚踢起来。

王卫东虽然对平南候府多有忌讳,可到底陈四无辜,他也不忍眼看着陈四受此rou_ling,忙上前好说歹说苦劝之,到最后还搬出了前任县立黄文越出来,杜二这才领着一干恶奴悻悻地离开。

可惜的是,待他们走后,衙役们上前查看,这才发现,老汉陈四已是七窍流血而亡。

本来人既已死,就该用棺裹盛殓,但杜二临走前曾威胁说,明天午时若交不出人来,就要拆毁这县衙。王卫东自认无能,只因畏怕那平南候府的势力,因此只能命人将老汉陈四的尸体放于县衙门外,曝晒于天光之下,只为引诱锦娘前来。

不过,县衙里当差的衙役们都是五平县人,xi_ng子并不算坏,因此虽知道杜二已然放了狠话,可是到底不愿看着陈锦娘进那平南候府受苦,因此见锦娘果真来了,也是百般话尽好言,意将其劝开。

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和结果,狄仁杰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对于薛青麟越发没了好_gan,只余下shenshen的厌恶了。

而陈锦娘听罢,一直一言不发的她,终于是痛哭了起来。

由王卫东领着与林永忠一起安顿在县衙后院之后,不管是狄仁杰还是裴东来,都知道事情并非那么简单的捉了一个杜二就能了结陈锦娘一事。

shen知官场黑暗的他们,也知道薛青麟在这五平县里一帆风顺惯了,因此遇到此事定然不会轻易的善罢干休,所以也不在后院多呆,便将林永忠和王卫东一起叫到了衙门正堂,对着接下来的事情好生商议了一番。

最重要的是,裴东来身为武则天之子,虽没有继承权,但前世帝王的生涯让他对贪官污吏很是看不上眼。但现在五平县的衙役们并非贪官,更非污吏,而是被平南候薛青麟所欺压的良善之辈,他少不得就要谋划一番,让这些衙役官员们知道,平南候薛青麟并非是压在他们身上的一座大山。即便他果真是大山,这座山也是能挖开的。

最起码,不能让他们连反抗都不敢,竟然连平南候府一个小小的家奴都能公然闯入县衙大堂,打死告状之人,视大周律法于不顾。要让他们知道,这五平县即使离长安再远,也是大周王朝治下,也还在王化之下。

人,是不能再这么窝囊下去了。衙役们越害怕,平南候府的人只会越猖狂,越肆无忌惮而已。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大家都会身受其害。

但衙役们害怕他,只有趁此机会,杀掉薛青麟的锐气,才能使大家,从恐惧当中解救出来。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杀掉薛青麟的锐气呢?

将计就计,扬刀立威,就是狄仁杰在此时此刻能想出来的法子。

只是狄仁杰爱卖关子,所以并不说出自己的打算,只是让林永忠听令行事,把县衙的大门紧闭,任谁敲打都不要打开,便将人打发了。

不过,狄仁杰会养成这种xi_ng子倒也正常,因为办案之时有很多隐秘都不足为外人道矣,而且为怕有人卧底,从自己的身上探听到消息,所以狄仁杰才不愿意多把自己的打算透露给别人,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只会让别人去随意猜测罢了。

当然,现在的狄仁杰则比之前有所不同,因为他终于有了一个愿意与之分享的人。

就在狄仁杰和裴东来暗地里定下了计策之后不久,被紧闭着的县衙大门就传来了敲门声和喊骂声,然后喊骂声在衙nei没人理会的情况之下,停了一阵,接着,就是更加激烈的砸门的声音。

随着县衙大门被人砸开,一名穿着淡黄色_yi裳的男子领着一帮拿枪带刀的的仆从们闯进了县衙。

这名淡黄色_yi裳的男子正是薛青麟,他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之后,左顾右盼之下,没有看到所谓新到的县令林永忠,更没有看到县丞王卫东,只看到有一名穿着黑_yi,皮肤*得惊人的年轻男人板着脸坐在公堂的椅子上,不过,即使如此,淡漠清雅的气质和俊美的容貌却一点也不被掩盖住。而另一名年纪稍大些的黑_yi男子则站在白肤男子的身边,似乎在与他说着什么趣事,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薛青麟听眼线说起过五平县来了一位新的县太爷,而且他身边还有好些来历不明的人士,看着并不像是县令的手下,所以薛青麟暗自警醒着,觉得很有必要弄清楚面前这二人的身份才好。

因为薛青麟煤没有看过林永忠,所以他身边的眼线上前说了一通,让他确认了面前二人都是林永忠身边的神秘人物,而非他本人之后,眯着眼睛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擅踞县公之位。”薛青麟先发制人,打算给对方来个下马威。

“你又是何人?”裴东来淡淡的说道,语气不卑不亢,也不见恼意。“竟敢率领恶奴撞破县衙大门,私闯公堂。”

裴东来的话三两下就把薛青麟的如意算盘给打落了不算,还被下马威了,他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起来。“他**的臭小子,在这五平县中,你还是第一个敢跟我这样说话的人。你仗的是谁的势?A?”

裴东来嗤笑道:“小小的平南候,秩不过四品,食邑仅只十户,竟敢如此为非作歹,欺压良善,鱼r百姓,你仗得又是谁的势?”

第二次被堵了话,薛青麟也不愿再与对方正面交锋了。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说正题为妙:“我问你,锦娘在哪?”

“什么锦娘?”

“我告诉你,你别装蒜!”薛青麟冷哼道:“我说的还能有哪个锦娘,不就是被你们县令抢走的那个小蒲村的陈锦娘嘛。”

“哦,原来是她呀。”裴东来淡淡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凉气:“不过,你这个抢字怕是用得不太恰当。应该说,你们才是抢,而我们是救。”

“臭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薛青麟拉了拉自己两边的袖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亲自动手处理一番眼前这个逆了自己意的人物。“我虽不知道你是谁,可是不管你是谁,也不会是这五平县的县令。偏偏你竟然敢冒踞公堂,私扮县官,单凭这一点,本候就能让你粉身碎骨人知道吗?!”

薛青麟颇为不耐的喝道:“识相的就快把锦娘给我交出来,牙迸半个不字

,立刻就让你死在本候的刀下,知道了吗!”

“哼!”裴东来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人物,他拍案而过,质问道:“薛青麟,你一无实官之秩,二则未入朝堂,是谁赋于你的权力,可以占据公堂,发号施令?是谁赋于你的权力,可以强占民nv,鱼r百姓?是谁赋于你的权力,可以j_ia_n杀我大周治下的良民?难道就凭你一年前,构陷黄国公一家?就凭你踩踏着李氏宗族的鲜血,坐上这龌龊的平南候的位子?”

裴东来边说,边缓缓的走向薛青麟,直把对方唬得不行。

“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公道自在人心,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劝你悬崖勒马,从善如流,否则天威将临,你,悔之晚矣!”

兔子被B急了尚会咬人,何况是薛青麟这条疯狗。他情急之下,一把抓起旁边仆从手上的刀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裴东来的身上砍去。

可惜,裴东来的武功确实不错,而薛青麟这个花架子与之更是没法比的。他一把就将对方的刀子夺了过来,然后翻手就是几个巴掌扇了过去,把薛青麟扇得是找不着北,晕头转向之下,就往身一倒去。

作者有话要说:

索xi_ng薛青麟的身后一直跟着几个仆从,见状连忙扶住对方,这才免了他摔上一个狗吃屎的姿势。

这回薛青麟越发忍不住了,招呼着手下的仆从拿着刀子就拼上去。可是裴东来一个人就足以把他们都给打发了,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狄仁杰出手相助。

薛青麟见情况有些不妙,便想悄悄的从衙门口逃出去。可是他刚抬起脚要走,就见衙门口被十来个劲装打扮的男子围住了,显见也是裴东来的下属们,也就是薛青麟的敌人。因为他们口中喊着:“包围县衙,擒拿逆贼!”的口号,就往薛青麟扑了过来。

薛青麟哪里还敢往县衙门口跑,反而还被B退了Jin_qu。

众人见状,趁势就是大门给关上了,摆出一副瓮中捉鳖的架势。

“你们这班造化作乱,私闯县衙的恶贼,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但薛青麟带来的人却再没胆子行恶,纷纷的把手中的刀子放在了地上,以此示弱。然后又都跪到了地上,以头触地,不敢直视。

眼见着势不如人,薛青麟的心中也有些发怵,但他也知道,敢在县衙这处如入无人之境的,除了与他这种在五平县有_geng基的人之外,就是贵势滔天。可是,这会是谁呢?薛青麟这回可不敢瞧不起裴东来了,可是他也想弄清楚自己到底得罪了何方人马,因此便又硬着头皮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围攻本候,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只是,薛青麟说话中带着的抖音,透露出了他如今不过是色厉nei荏的事实!

“给我住口!”说话的,是跟着跟着一群布_yi汉子身后进县衙的穿着墨绿色官袍的中年男子。他眯着眼睛,因为里面闪过了一抹仇恨,只不过为了怕人发现罢了。“你这个为非作歹的ji_an候,今日,就是你的末日到了!”

“你是何人?”如同纸老虎一般的薛青麟见又来了个不认识的,当即又问了这么一句话。似乎,他今日总在问人对方是何许人也,只是前几次问裴东来没能得到答案,但这次他却能得到答案了。

“本县乃新任五平令林永忠。”

“原来你就是林永忠。”薛青麟有些恼恨。本想着黄文越走后,要与新任的五平县令打好关系的,没想到初一见面就是这般场景,如今看来,打好关系是指望不上了,倒是怨仇却是有可能的。

不过,薛青麟并非是个愿意坐以待毙的人物。如果当真修复不了关系的话,干脆就让对方**这样一来,就不怕林永忠日后碍手碍脚了。

75第72章

不过,林永忠可不管对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喝斥道:“薛青麟,你身为候爵,朝庭勋略,本应以身作则,遵纪守法,造福乡梓。可谁想到,尔却强凶霸道祸乱一方,怂恿恶奴杀人害命。这还不算,你今日竟然私率家甲,杀进县衙公然作乱。”

被人说是作乱,饶是自认有所依仗的薛青麟也不例外的被唬住了,头脑一阵阵的发蒙。

可是林永忠的话却还没说完:“而今,被本县所围,竟然还在此大言不惭,反诬指本县造反,真真是罪大恶极,万死难恕!”林永忠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而今,本县就要具折奉进长安,参奉你造化作乱的大逆之罪!”

“来人!”林永忠大喝一声。

此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从后衙来到公堂前院们的衙役j神一振,大声应答。

林永忠心nei满意,只是面上仍是恨恨的盯着薛青麟:“将这一干造反作乱的逆贼给我拿下!”

“是!”这回也不必裴东来的人马动手了,衙役们便自行发动了起来,纷纷上前把跪地不敢起的薛青麟打来的恶奴打手们给捉了起来。

眼见行势越发不利于自己,薛青麟也有些着急了,忙道:“林县令,且慢!”

林永忠也不怕他还有什么后招,只不急着让人捉他,冷声问道:“薛候爷还有话说?”

“林县令,本候一时不察,误听谗言,造次行事,还望大人看在本乡本土的份上,海量宽容,薛青麟在此给大人赔罪。”薛青麟倒是脸皮够厚,三言两语之间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而且还把责任尽数推到了家下奴才的身上,竟当自己无什么大事一般。

不过,薛青麟便是脸皮子再厚也无济于事,因为他面前的是林永忠。便是狄仁杰担心此事会不了了之,但有裴东来在,也就没什么可惧怕的了。

而狄仁杰之所以会担心事情会不了了之,不过是因为林永忠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便是状告薛青麟造化,也得不了先机。

狄仁杰和裴东来订下的计策,就是依着观察出来的薛青麟的平日行事作风所划,只要关闭了县衙的大门,那无法无天的薛青麟定会亲率家甲,攻破县衙,便是他知道这无异于造反。

可是薛青麟本就是称霸一方的诸候,前任五平县令黄文越更是对其俯首贴耳,卑躬屈膝,这就致使他更加地不可一事。而今,凡事顺风顺水的他到时候在气头上便也定顾不了这许多,况且他因为黄文越的关系,一向不把这五平县的县衙放在眼里,当然就更不会把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士放在心上,因此便能料到他得知此事后,定然难以抑制心头的怒火。

而且依他那乖张的xi_ng子来说,肯定会不计后果的将公门砸开。到了那时,无论他说到哪里去求情,也neng不了干系。

对付薛青麟这种人,不单单要有胆量,还要有谋略。否则,非但没办法杀掉他的嚣张气焰还罢了,反而会陷自己于被动之中。

而狄仁杰之所以只想着要杀掉他的嚣张气焰,而非趁机抓住他的痛脚,然后一鼓作气,将其参倒,实因凭着今日之事,想要参倒薛青麟却是不可能的。

因为林永忠不过是个正七品的县令,但薛青麟却是四品的候爷,要参奏他的话,奏折首先要到达州刺史的手中,然后再层层上递至中书门下,需要近两个月的时间。

而薛青麟却不同,因为他的奏折可以直接上达天听,以他的为人定会先下手为强,将此事抢先奏报,而且定然是轻描淡写的

蒙混敷衍过去,只承认个错误。到时候,在林永忠的奏折尚未到阁部之前,皇帝的圣谕必是已传到五平县中,到时候,nei容不过是劝诫一番,下不为例等等一番官样文章。

而当阁部终于接到林永忠的奏折时,皇帝已将此事片置完毕,阁臣便不会再将此事奏达天子,于是奏折留中,此事便会不了了之。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裴东来似乎并没有放走薛青麟的打算。

狄仁杰面上神色未变,但是心中已经暗自思量了起来。因为裴东来与林永忠虽然看起来并不认识,但是林永忠这个人似乎太过轻信旁人了?毕竟自己与裴东来与林永忠不过才认识不到一天,可是只因为帮了他一个忙,林永忠就这么轻易的邀请他们去县衙住上几日?

而且林永忠也还没mo清自己与裴东来的底细,自己所献的计策,他竟然问都不问个清楚便轻易的答应了下来?

狄仁杰知道,裴东来定然是有事瞒着自己。而且来江州五平县一事,虽说是自己提议的,但是在裴玉冰和他的一番密谈之后,定是被交托了什么任务方才如此。

只是不知这林永忠,在这桩任务中被赋予了个什么样的角色。

在狄仁杰沉思之际,薛青麟已然被裴东来的仆从无际被堵住了zhui,抓了起来,然后在自家主子的示意下,往大牢的方向行进。但是,实际上会不会到大牢,而不是到哪处的私牢去,却不是狄仁杰能知晓的了。

狄仁杰的心中有些低落,在事情了结,随着裴东来回到后衙院时,也不再像平日一般缠着对方说话。

裴东来见对方神不守舍,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不是不知道,凭着狄仁杰的聪明才智,不可能看不出这么明显的破绽的,也许**裴东来暗自思索着,是不是应该把江州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对方?只要不提雪_yi教,要坦白似乎也不怎么为难。

裴东来索xi_ng跟着狄仁杰进了对方的_F_中,拉着他落了座后,还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暖暖心。

两人相对无言的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由裴东来先开了口。

“你既有心,为何不问?”倒不是说裴东来耐不下xi_ng子,须知道前世与众兄弟争夺皇位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耐心。而今现在之所以先发话,不过是看着狄仁杰一口一口的喝着茶,到最后茶盏空了也没察觉,显然不过是在呆傻发愣。

裴东来知道,如今若是自己不先开口,面前这个痴人可能果真就不会去问了,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狄仁杰平日里可谓是机灵敏_gan,智谋百出,如今为了情之一字,竟是闹到了如今这般模样,倒**倒也不谓自己在他身上放了真心。

裴东来的话把正神游天外的狄仁杰的意识给唤醒了过来。

狄仁杰shenshen的看了裴东来好一会儿,方道:“你不想说的放,我不想B你。”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裴东来对于狄仁杰的贴心不由得会心一笑:“那个薛青麟不是真正的薛青麟,而林永忠才是。”

“咦?”狄仁杰在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有想到这一种。“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且别急,待我为你细细讲来。”裴东来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这才缓缓开口说起了事情的缘由。

二十年前,薛青麟方才二十,那是他的父亲薛万仞已经病逝,薛家当年帮着打江山的功绩也早在成为李建成的属下,与李世民分庭抗礼时,被李世民给无视了,只觉得对方就是他的眼中钉r中刺。

薛青麟的幼年过得有些艰辛,李世民登基后曾有心不计前嫌招揽薛万仞,可薛万仞死忠,因而毫不理会李世民派来的人的好言相劝。因此,虽然贵为四品平南候,却没官位没差事,只能靠着祖*,靠着以前的家产过日子。

好不容易等到薛青麟长到十

七,薛万仞就得病过世了。为了父亲守孝了三年,薛青麟一直是低T行事,直到后来李治继位几年之后,长孙无忌与薛万仞交好,自然要好好照顾这个世交之子,觉得时机已到,便向李治引荐了他。

李治把薛青麟召进了长安,考量了一番之后觉得是个人才,便让他做了个一个正七品的县令。因为李治觉得这个人还需要考察一番,因为皇父李世民与薛万仞一家有点怨仇,还是看看对方对李家是否有所怨望才好。

这样一来,薛青麟就做了一个县令,整整做了十二年,期间每三个一个任期都是在不同的州县之中。

当李治觉得这个人可以一用之时,却是他已经病入膏肓的时候了。

后来李弘继位,薛青麟觉得武太后在其身后垂帘听政,哪些牝_chicken_思晨之举,让人看着很是不妥。再加上连着当了十二年的县令,让他shen觉灰心丧气,便辞了官位,专心教养起儿nv来了。

可是薛青麟虽然不再当官,但他为官时清名还在,让已经被武则天封为梁王的武三思很是惦记,便特特儿写了一封密信,给平南候薛青麟送了过去。

76第 73 章

那封密信的nei容,是希望薛青麟助其一臂之力,为了武则天早日稳定江山,那么就必须翦除李唐宗室。而黄国公李撰是韩王李元嘉的儿子,而且在皇族中威望极高,所以正是需要有一个政绩不错,清名不差,而且得百姓爱D的官员来指出李撰意图谋逆。

因为李撰曾在博州呆过不少的时日,而薛青麟也曾在博州当过县令,所以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薛青麟不愿意与武三思同流He污,当即便回信拒绝了对方。

武三思见状,心中有着种种的思量。

担心薛青麟会将此事告诉李弘和武则天为其一,因为这是他私人行事,只为了帮武则天扫清障碍,若是让武则天知道了自己意图误导她,怕是难逃惩处。

二来,若是薛青麟将此事公布天下,武三思自己身败名裂还自罢了,怕是武则天称帝登基一事都会因此有了防碍,更不可大意。

第三嘛,武三思自武则天做了皇后开始,就开始行事一帆风顺,周围的人对他都是极尽奉承之事,所以见有人拒绝了自己的请求,自然是恼火得紧的。

三个理由一下来,武三思便派人前去杀了薛青麟全家。

幸而薛青麟命大,当日和他的nv儿一起郊外游玩,半途下了场雨,竟是让他们拖到了雨这之后,晚间才自回返。接着,就发现自己的家中陷入了一片火光之中,而且府里隐约还有喊打喊杀的声音传出。

薛青麟知道出了事情,怕自己若是Jin_qu一探究竟,自己保不住命不说,怕还会连累了自己的硕果仅存的nv儿。因此,他当机立断,带着nv儿便出逃。

薛青麟知道,博州是不能呆了,为今之计就是去长安。先不管此事是不是武则天所为,但若自己好端端的进了长安,又向上禀报了此事,便是为了不让自己得了嫌疑,武则天也会善待于他,不敢再轻言打杀的。

要赶路,就要快,所以薛青麟就选择了走水路。

薛青麟要赶路,自然不敢nv儿一起,只因为怕途中出了事故。因此,薛青麟把nv儿托付给了忠仆,让他先带着nv儿回家乡下暂且避一避风头,然后自己一个人来到河边,搭了一条船就往长安而去。

谁知道祸不单行,这条前往长安的船中竟然遭遇了水贼,一船人就这么被尽数杀光,连着薛青麟也被水贼当x_io_ng一

剑。

那几个水贼在薛青麟的身上搜出了那封梁王武三思写给他的信,还有身份通牒等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那几个水贼见薛青麟身上的穿着非富即贵,便动了歪心思,把那封信给了一个算命的看了,知道了信的nei容之后,他们倒是胆大包天,竟然决定假扮成薛青麟。

本来这帮子大字不识一个的水贼哪能那么轻易的就扮成一个勋爵,更何况薛青麟还是在好几个州县里做过官的,认识的人也多,很难说不会有人认不出是不是本人的。可是他们却还有些谋略,进了长安偷偷的就去了梁王府。

自此,武三思就顺水推舟,制定了陷害黄国公的yin谋。

可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被人当x_io_ng一剑划下的薛青麟其实并没有死,只是那帮子水贼一心谋冨贵,并没有注意到,只将尸体往水中一扔便了事了。但却是此举,给薛青麟谋得了一线生机,随波逐流,被人救上了岸。

薛青麟的事,武则天当时并不知晓,只知道黄国公竟然要谋逆作乱,当即便大怒,李氏皇族竟因为此事几乎灭族。

不过,后来黄国公一事处置完毕之后,武则天便知晓了。因为她的手下有裴玉冰,而裴玉冰身为雪_yi教的前任教主,以及现任教主的lover,和下任教主的父亲的身份,给他提供了无数的方便。

雪_yi教的势力不止在大唐,甚至延伸到了其他的国家,所以区区一个薛青麟的事情,还真难以瞒天过海。而当薛青麟被救起来之后,养了几天的伤,就被雪_yi教的人给接走了。然后,就在武则天的授意之下,帮助薛青麟改名换姓,编了个几乎天_yi无缝的身份,以进行计划。

因为武三思是武则天的侄子,虽然他的父亲很不得武则天的喜欢,而且还意图谋害过她,但人死都死了,自己的M_亲不可以没人照顾,更何况武家需要振兴,还得靠这些武家人,所以也算对他和武承嗣疼宠有加了。

如今武三思所做之事,虽然不得体,但终究是为了自己着想,所以武则天也不忍心多做苛责。更重要的是,如果追究了起来,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太好,毕竟武则天对复唐党一向是将其压得死死的,没有必要那么担心。

其实,即使没有这次假薛青麟事件,为了大周王朝的稳定和统治,武则天也还找会出其他事端来除掉黄国公,更别说武三思现在还帮着找了个理由出来呢。但黄国公一案只是公开的秘密,武则天杀李姓子孙一向是明目张胆的,但公开的秘密也是秘密,所以最后武则天便决定要低T行事。

武则天知道了假薛青麟手上存有武三思所写的,就黄国公此事的讨论的信件,所以便让裴玉冰给了薛青麟暗示,让他自己去处置同假薛青麟同伙的水贼。

也就是这样,江州才会发生了一连串的血案,假薛青麟的拜把子兄弟,那些因为与他一样有功而被朝庭封了官的水贼葛斌、冯万春、张贤拱、吴顺和黄文越纷纷死于非命。

当然,裴东来所讲述的,并没有雪_yi教,只说裴玉冰所领导的是武则天暗中的势力。

而狄仁杰听了半晌,虽觉得有异,却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所以便干脆的先放在一边了。毕竟对方是裴东来,若是他想说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自己也不会B他,更何况,他是什么秉xi_ng自己可是清楚得很,断不会做那些祸国殃民之举。

狄仁杰点了点头,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么说来,那个假薛青麟你是不准备放过了?那么,林**薛青麟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我之前问过M_后的意思了。”裴东来说道:“武三思那边行事确实有些张狂,M_后即使想立威,想除掉李氏那些胆大妄为的一些人,却也不该是用这种方法,更何况竟然还能落下一个把柄在别人的手中,着实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物。

因此,便决定另找个借口将武三思贬上一贬,且让他安份一些时日,思思其不周之处,以后也好警醒一些,免得武家的名声倒让他给带累了。至于假薛青麟那处,自然是要立刻处死的,而真薛青麟,为了大周王朝的安定,也不能留,只能让他以林永忠的身份过下一辈子了。”

武三思和假薛青麟的处置,狄仁杰自是没得话说,但后来听到真薛青麟不能存在时,不由得一惊,但后来只说是让他做为林永忠过活时,狄仁杰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密信你已经到手了?”狄仁杰问道。因为裴东来说要直接杀了假薛青麟,这一点便能猜透对方已经得到了密信了。

裴东来既然把事情都对对方述说了个七七八八的,自然也不会在意把最后这一点也说个清楚明白。

裴东来点了点头,轻轻开口:“我之前说过了,真薛青麟有个nv儿,跟他一样逃过了一劫,然后被真薛青麟托给了他那忠实的家仆先带回其家乡照看的。”

狄仁杰先是一愣,知道对方会如此说,毋庸置疑的必然是因为自己定是曾经见过这位薛家小姐,可会是谁呢?

狄仁杰确实聪明,不过一会儿,便想通了,笑问:“若是我没猜错,这位薛家小姐就是陈锦娘,而那位家仆就是死在杜二手上的陈四吧。”

“正是他们。”裴东来就是喜欢狄仁杰的一点就通,因此难道得zhui角的弧度比之以往更加shen了几分:

“陈四会与平南候府借银子确实是有意而为之,因为那是他以前的主家,所以便以借银子为试探,却发现薛青麟竟是换了个人来当了。而锦娘也是不得已而进得候府,因为平南候府里假薛青麟的第七个小妾小云,是我父亲派去的人。只是那密信被假薛青麟藏得紧,小云一直没能得手,后来锦娘进了平南候府,小云便偷偷配He着锦娘,把假薛青麟给引走,让锦娘得以把密信给盗走,接着,便是发生了昨日锦娘连夜逃回小蒲村一事。”

“原来如此。”虽然也算是破了一案,可是这一回狄仁杰却没了往日的欢喜之意。

本来狄仁杰拉着裴东来到这江州,并不只是查案,而更多的是让他出来走走。更何况这江州这些时日虽然闷热,但天色却yin沉沉的,云层密集之下,_geng本见不到太阳,所以裴东来也难得的能出来走上一走,结果却累得他出门还来办了趟公差。

77第 74 章

狄仁杰有些黯然,shenshen觉得自己明明真是好心,却不免办了件坏事,倒让裴东来比之在长安要花费的心思更重些,而不禁有些郁闷起来。

不过,裴东来却并不在意。他看出了狄仁杰的心情有些不好,却猜不出为何,可是他却能安we_i对方。

裴东来本是与狄仁杰面对面的坐着的,所以他此刻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伸出手来轻轻的捉住狄仁杰的一只手,问道:“此间事情已了,可是M_后给了我三个月的时间,那么,你也不用急着回去长安。若是**不如我们就在这江州呆上一段时日,或者四周走走看看也是不错的,你觉得呢?”

裴东来的手是男人的手,即使再养尊处优,可平日里的舞刀弄剑也是少不了的,所以手上难免就有着薄薄的一层茧子。但他手指修长,皓腕*纤细,皮肤也是柔滑细腻,只这略一亲近,就足以让对他有意的狄仁杰在心里狂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了。

狄仁杰的脸皮不薄,可是此刻却是难得的有些发红。他反手一把抓住裴东来的手,呼xi有些急促,浑身仿佛被火

烧了一般:“固所愿也,不敢辞尔。”

端午节是预示着夏天的来临,可是在这闷热的季节里,狄仁杰和裴东来之间的_gan情,却比这夏日还要火热。

此间事了,狄仁杰和裴东来便只在江州呆了一段时间。只是这些时日他们也没闲着,尤其是裴东来。狄仁杰要把这里的事情都要在上疏的奏折上写清楚,而裴东来更是要补充一些狄仁杰原则上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而且还要为真薛青麟请功,计较平南候府这一年多来强夺的财物,以及就武三思那被从轻发落的处置安抚住真薛青麟。

不过,在假薛青麟被处死之后,真薛青麟也只能永远是林永忠了。

但是,林永忠也并不在意这一点便是了,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nv儿终于能回到自己的身边。反正他现在膝下只有一个nv儿,薛家注定是要断了香火传承的,所以也对自己到底是姓林还是姓薛这一点上,看得很开。

也因此,好不容易才真实的体会到两情相悦的美好的二人,连温存都没办法做到,更别让做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一步的美妙的事情了。

只是这也不过是闲事而已,并不着急,更何况二人多是责任_gan极重之人,对着公务也更看重些。

等好不容易把这边的事儿给处理完全,裴东来和狄仁杰有心思说说那贴心话儿时,长安那边便传来了消息,说是蛇灵组织的人马尽数落网,他们可以看着时候回来了。

不过,裴东来难得清静,又有心让狄仁杰的心情好些,便去信说既然有三个月的假儿,便索xi_ng在外头呆久些。

且不提裴玉冰和武则天收到裴东来的信后,是如何的表现,但狄仁杰却确实高兴了许多。既然江州的事情办完了,狄仁杰也不y_u在此多留,毕竟两人的身份已经算是半曝露了,呆在这儿,那林永忠定然会有许多事情请着二人定夺,反而不好玩,便决定离开江州,去别的州县里走一走。

不过,虽说是去别的州县走一走,但狄仁杰实际上有心带着裴东来去自己的老家并州,也让对方知道自己出生在哪个地方,过的是个什么样的生活。

就在一行三辆车并十来名仆从侍卫在往并州行进的途中,路经一处郊区,却被突然冲出来的一大一小给阻住了去了。

倒不是被人拦住了路,而是大的男子晕倒在了路边,而年纪小小的,似乎是男子nv儿的七八岁小姑娘正趴在男子的身上哀哀哭泣着。

无庸见状,询问了一下自家主子的意思之后,便越众而出,来到小nv孩的面前。因为他的样貌是众人中最为憨善的,所以这种事情多是交由他去办。

可那小nv孩却不吃这tao儿,见到突然来了三辆马车,马车周围还有十来名的壮硕男子守着,本就心中忐忑,如今还有一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即使长得再憨善,已经随着父亲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的小nv孩也还是警戒的紧紧盯着他,似乎怕对方有所异动。

饶是无庸xi_ng子好,此时也不免有些尴尬。他挠了挠脸颊,笑问:“小姑娘,你怎么了?这个男人是你的父亲吗?怎么躺在了官道上?”无庸说着,眼睛瞅了晕倒的男子一眼,发现他身上有几处刀伤,_yi_fu上也有着血迹,看来伤得极重。

小nv孩到底年纪还小,经历的事儿不多,而且还没有独自决断的能力,看到无庸如此和善,并不像是个坏人,更何况若是要害父亲的那一群人来到这里,想必也不会像这个人一样的问话,反而会直接喊打喊杀的冲过来一刀结果了他们。

小nv孩擦去了脸上的泪珠子,哭道:“我爹,我爹被坏人给害了。”

“小姑娘别急,待我先看看。”无庸说着,试探xi_ng的往晕倒的男人身上伸手,见小姑娘并未阻拦,这才放下心来,翻过男子的身子,使他正面朝上。无庸四指弯曲,一指放在男人

的鼻子下方,发觉对方虽然气息微弱,可是并未断绝,便放下心来,笑道:“你爹只是受了伤,治好便是了。你且等等,我去回禀了主子,看看能不能带你们父nv两个一起去前方的镇上,也顺便帮你爹找个大夫。”

“谢谢叔叔。”

无庸快步回了马车边上,隔着车窗帘子就把事儿用三两句话便交代了。虽则不清楚那小nv孩和她的父亲是怎么出的事,又是被何人所害,但无庸也很实诚,就说了小nv孩所说的话,和自己观察的男子的伤势。

因为于公,裴东来是干殿下,虽说是狄仁杰的下属,却身份比其高。于私,这马车仆从是裴东来的人马,而且狄仁杰也愿意迁就他,所以并不说话,只等着裴东来的决策。总不能因为自己好奇,以及对方可能有冤情,就不顾忌裴东来的心思吧。反正**狄仁杰唇角微勾。反正对方会有何决断,自己也清楚的很。

裴东来沉吟片刻,如狄仁杰所料的说道:“把人给搬到最后一辆马车上,给那男的擦点药,你且在旁照看一下他们吧。”

“是。”无庸得了话,忙拉扯了两个侍卫,让他们帮忙搬人。

一切妥当之后,马车又继续行进。可不过一会儿,又是遇到了一队好十几个的人马朝着他们迎面而来。

打头的是个三四十岁,形象猥琐之余还特别的嚣张,尤其他身后还有穿着统一蓝色_yi裳的十来名打手,竟是让人无端想起江州时,那伪薛青麟身边的杜二,让人心生鄙夷。

“喂,我说你们A。”打头的猥琐男人喊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对父nv经过A?”

因为马车是在官道上行进的,而且马车旁边守着的壮硕汉子们一看就不好惹,所以猥琐男子也不敢太过嚣言。因为官道,顾名思义就是只有有功名之人才能走的道儿,平民百姓,便是家中有钱的人家,只能在官道旁边走动,不可jin_ru官道,否则一经发现,便是当场斩杀也并不为过。

“看到过。”因为无庸在后头马车上看顾那父nv二人,所以此时开口的是无际。他为人有些狡诈,因此并不说没看过而敷衍过去,反而说看到过,然后引着他们去寻:“那大的是不是受了伤?我见他们一瘸一拐的往官道旁边的树林跑去了。”

猥琐男人并不疑有他,事实上无际的说法还是很有可信度的,因为凭着猥亵男人所不多的经验告诉自己,如果有人想维护那对父nv的话,只会推说没见过,所以便觉得对方的说法是真的,一挥手就连谢字都没迸出一句,带着那十来名打手就往无际所指的树林追去。

裴东来在马车里头听了半天,忍不住为无际的做法会心一笑,觉得对方是个可以栽培的,只做一个仆从小厮似乎倒有些委屈了。

狄仁杰也是一笑,道:“这个无际真是个有趣的,竟是想出了这个法子来引开追兵,不管如何总是让他们搜到了另一个地方,而且还不会回原先的地方等着。到时候,这父nv两个也算是安全了。”

“若不是你有心,我又何必收留那父nv两个呢。”裴东来说着,觉得有些累了。依着路程,怕离前方的大安村还有段距离,但大安村不过是个小村落,还是要到镇子上才有个干净的地方歇脚的。所以,他索xi_ng头一歪,身子一动,便侧卧在了座位上,头还枕到了狄仁杰的大tui上,倒也舒适。

幸而这马车大得很,有便是两个人竖着躺下也不碍什么,不然怎么能让他如此舒展身子呢。

狄仁杰见状,T整了一下姿势,力求让裴东来躺得更舒_fu些。裴东

来也干脆的平躺着,把脸对着狄仁杰,然后用手揽住狄仁杰的脖子,把对方的头给拉低,然后自己也微微昂起头,亲上了对方的zhui巴。

78第 75 章

时值六月底,天气燥热,而裴东来向来是最怕热的,所以三辆马车上都备有冰块,以消夏日之暑气。

虽说是出外游玩,路上多有不便,但这个不便的词,却怎么都不能放到裴东来的身上。因为武则天疼爱他,裴玉冰心疼他,虽说裴东来一路行来并没有特意去信告诉此二人自己到了何处,可是雪_yi教的消息灵通,再加上他并没有隐蔽行踪的意思,是以每到一处,即使是个小小的村子,都会有人给他送来j致新鲜的吃食玩意儿,更别说那小小的冰块了。

裴东来把冰块放置到三个马车之上,也吩咐过了,让需要的人Jin_qu马车之中凉快一些也是可行的,只是莫要耽误了功夫便可。

因此,当受伤的方九被安置在这清凉的马车上时,顿时觉得舒_fu了许多。

无庸自幼习武,受伤也是常事,见到方九身上的伤有些微微的发脓,眉头也不皱一下的拿出自己贴身带着的小刀,然后到外头点了火,用小刀在火上过了两边,然后又进了马车里头。

小姑娘方鱼儿泪珠子早就擦掉了,见到无庸带着小刀进来,脸色白了一下,细声细气的问道:“大哥哥要干什么?”

“小姑娘别怕。”无庸笑着安抚对方:“你爹身上的伤需要把脓给划出来,然后才能好。你莫担心,前方的小村子我们也不停,直接就往镇子上走,到了镇子上就能找到大夫了。只是在大夫找到之前,总不能让你爹总这么难受吧?”

方鱼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小孩子的心思灵静,知道对方并没有害自己的意思,所以倒也不觉得怎么害怕了。

不过,还没等无庸动手,方九就悠悠的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看到有一个陌生男子蹲在自己面前,手上还拿着一把小刀时,立时一惊。方九手肘撑地倒退了几步,然后发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nv儿时,忙又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扑向了无庸,口中喊道:“鱼儿快走。”

无庸愣住了,而且因为方九的声音太大,惊动了马车周边的侍卫们。

侍卫潘松林猛得跳上马车,一把将车帘子掀开,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潘松林觉得自己上来的可能不是时候,因为无庸正倒在马车的软榻上,身上则压着方九,因为角度的关系,潘松林压_geng就没发现无庸手上的那把小刀子。

原来无庸跟这个男人认识A**潘松林人高马大,头脑则很简单,他脸有些发红,很快就把帘子给放下,然后喃喃道:“对不住了,我马上就走,你们继续吧。”

无庸的xi_ng子是很不错,可是一个大男人被自己的熟人误会这种事,而且以后很可能会被传到人尽皆知这一点,饶是他再好的xi_ng子心中也有些火了。他大喝道:“潘松林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刚才难道没听到这家伙说的话吗?他明明就是误会我跟要害他的人是一伙的,这是扑上来制止我呢混蛋!”

“A?”潘松林这才又赶紧回来,把方九给制止,从无庸的身上剥离开来。而外头的一干人听到了这里的响动,和潘松林与无庸的说话,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让无庸心生了日后要整死潘松林的念头。

方九原先还戒备着,而且随时做好了以命相驳,至少要让方鱼儿逃走的念头,可是见无论是无庸还是潘松林似乎都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这才渐渐的缓了过来。“你们是什么人?”

“救你的人。”说话的是同样听到响动而走过来的裴东来,而狄仁杰正跟在他的身后。不这,裴东来说完这句话便没了动静,只是坐到了一旁的榻上。

知道裴东来不太喜欢跟不熟悉的人说话,狄仁杰倒是不介意,径自帮着

对方话:“你别怕,你倒在了路上,我们见着了,便顺手救了你而已。你身后跟着的追兵打手,我们的人也引着他们去别的路径去了。”

其实裴东来前世时并非不喜欢说话,只是这一世被宠坏了,而且他有了不同于前世的,可以任xi_ng的权力,自然愿意在这个不触及他人利益的小小的习惯上不改变。而且,有人宠着的_gan觉,真的很好。裴东来眼神柔和的看着狄仁杰,心中安然。

方九看向一旁的nv儿,见方鱼儿点了点头,甜甜的道:“爹,是叔叔和哥哥们救了我们的,他们不是坏人。”方九这才装作松了口气的模样,对着他们拱了拱手,道:“方九在此谢过各位的救命之恩了。”

不过,这一个多月来经历的事情,实在让方九不太敢相信这些陌生人。但是nv儿还太小,而面前这两个明显是主事的人的身上都是绫罗綢缎的穿在身上,连着那仆从模样和侍卫打扮的男人身上的_yi裳料子也是极好的,若是能把nv儿托付给他们,不再跟着自己担惊受怕的话**不过,如果可以,再跟着他们一阵子,看看他们的xi_ng子行事如何再说也不迟。

而且,除了有身份的人,最少也是有个进士身份才能穿得上这绸缎的,因为即使商户们再富有,也不能穿绸缎,这几个人如果是个好的,也许还能帮着自己翻案呢。

想到这里,方九心中一动,对着裴东来和狄仁杰时态度松动了许多:“几位老爷救了方九,是方九的恩人,却不知恩人是何姓名,且告诉方九。待方九日后若能neng离了险境,必来报恩。便是**便是不幸,那下辈子做牛做马的,也会来报恩人们的大恩的。”

裴东来和狄仁杰是何许人物,哪里能猜不透对方心中打着的小九九呢。不过,蛇灵组织已灭,他们出门在外也不怕露出了名声之后让人发觉武则天和裴玉冰在长安城里的布局了,所以便是以本名在外头行事也是不碍的。

狄仁杰有心想查究方九身上的秘密,因此笑嘻嘻的说道:“我是狄仁杰,大理寺卿狄仁杰,而这位是我的下属,大理寺少卿裴东来。”

“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方九知道这是长安城里的官员,但到底能不能对付得了自己的仇人呢?方九尴尬的笑了笑,问道:“却不知是几品官,管的又是什么呢?”说完又讪讪的低下了头,觉得自己这般问话似乎有些不妥当。

狄仁杰却不介意,哈哈笑道:“我们大理寺是掌管刑狱案件审理的。大理寺卿是从三品,而少卿是从五品。”

“原来是狄大人和裴大人A,草民失敬了。”方九一听对方是掌管刑狱案件的头头,立时就j神一振,虽然还没打探到对方是不是个好人,但是潜意识里已然对对方有了好_gan,毕竟肯救人,足以证明他心思不坏。

见方九的态度变了,狄仁杰便觉足够,之后的事情慢慢来便是了。于是他笑了笑,道:“你且安心养伤,到了前面的镇子之后我便派人给你请大夫。不过,你现在身上的伤口有些化脓,还是让无庸帮你把脓给挤掉,敷上药吧。”

“是,谢谢大人了。”方九点了点头。

狄仁杰和裴东来离开马车之后,无庸拿着那把小刀又跑到外头用火消了一下毒,然后回转过来要帮方九放脓血。方九倒是个硬汉子,虽然看着那尖利的刀口心中渗得慌,但到底没有因为疼痛而大喊出声来,也许是顾忌着身边的方鱼儿,不愿意让她担心吧。

好不容易把几年化脓的地方给处理好,无庸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些上好的伤

药,给对方均匀的撒了上去,接着又给方九缠上了干净的纱布。本来夏天不该缠着纱布,以免太热使得伤口发炎,可是这马车四周都摆放着冰块,倒是没这个顾虑了,而且綁上了纱布,也就不用担心方九会不小心把药粉给撒掉,也能好得快一些了。

方九痛得全身冒着冷汗,无庸看到,就从榻底下翻出了一床薄被盖到了方九的身上:“这儿凉了些,盖上被子就不怕了。”

“谢谢。”方九_gan激的说道,想到自己方才对无庸的无礼,便又心怀歉意的说道:“方才对不住了,我以为你是追杀我的人,这才做了那无礼之事。”

“不碍事的。”无庸摇了摇头:“你也不过是担心自己的nv儿罢了,我若因此而怪罪于你,倒让我成什么人了。”

“**”方九沉默了一阵,转头看向了车窗,虽然被帘子给挡住了,可偶尔马车颠簸之际,帘子总会有些被翻开。他看了看窗外的景物,发觉有些不对劲,半晌方才忍不住问道:“这里离长安近吗?”

“并不近。”无庸问道:“你要去长安?”

“是A,我去告状的。”

无庸觉得有些不对,试探的问道:“听你的口间,似乎是扬州人氏吧?”

79第 76 章

“是的,我住在扬州邗沟那边的小村子里。村里出了点事,所以我才想着来长安。”而且当时一同来长安的不止是方九一个人,还有十几个同村的村民,可是,现在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无庸暗想自己果然没猜错,叹了口气道:“你怕是走错路了,这里快到并州了,与长安可是一个南一东的,完全相反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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