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夫人,本座知道贾府正值哀守丧期,可是查案如救火,不得不shen夜造访,打扰了。”
裴东来一人一骑在夜风中奔至贾府,得了贾夫人的应允后,便由贾夫人带领着往府中贾颐办公的书_F_走去。可惜,见到的却是一片焦土和一堆断垣残壁。饶是裴东来的xi_ng子再隐忍,也难免被震了一震。
一旁一身白色孝_yi的贾夫人见状,忙解释道:“就在先夫遇害后两天,也不知道从哪儿发的火,把他平日公办的书_F_给烧得一干二净。”
裴东来强忍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为何不上报大理寺?”
“这、这也要报吗?”贾夫人的娇柔容貌带上了点惊惶,似乎有些不解,但更多的却是害怕。
“当然要报!你以为这是自然起火吗?这是有人想要毁灭证据。”裴东来冷寒的眼神看向贾夫人,竟无端的像寒冬中被人浇了一盆子的凉水一般,让人心悸。“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证据,你却**”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贾夫人已有些站不稳了,竟是要向后摔去。索xi_ng其身后跟着的两名侍nv及时搀扶住,这才幸免于难。
但如此一来,裴东来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向一个柔弱的nv子计较了。
裴东来移开视线,却突然发现旁边的屋子竟搭着几_geng竹竿子,而且屋上的瓦片也被揭了开来,立时便想到了什么,淡淡的开口问不停缀泣的贾夫人:“你府上最近在修葺宅院?”
因贾夫人一时情绪不稳妥,无法回话,所以一旁一直跟着的老管家替自家主子开了口:“前阵子府里有多处漏水的,所以正在翻修顶瓦,如今已有个把月了。”
“个把月**”裴东来灵机一动,唇角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那意思就是说,在贾大人出事之前,_F_屋就开始翻修了?”
“正是。”贾夫人轻轻柔柔的回答道。
“_F_屋漏水,整修那么长,那他在哪儿办公?”
“他移往东厢办公去了。”
“带路。”
一行人又往东厢走去。
裴东来一进东厢,就见到正前方的案几上摆着一堆纸张,便明白自己却是找对地方了。他也不y_u与旁人打声招呼,自顾自的翻找起来,不一会儿,果然就发现了通心柱的图纸。
裴东来虽然不太懂得这些建筑之道,但图纸旁边还有一本翻开的奏折,应是写完之后尚未来得及呈上去的,他只细细看了一遍,便明白了过来——果然是因为通心柱的关系,贾颐才会死的。
如此一来,宋城的死,应该就是意y_u栽赃给国师了,所以那人才编了个动了平安符就会死的谎话。
而追_geng究底,却是因为当年的那一场牢狱之灾吧?
裴东来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冷笑,已经明白了凶手是何人了。能在通心柱上动手脚的,有作案动机的,除了那个人,再无可能是其他人了!
裴东来告别了贾夫人,出了贾府的大门之后,往自己的马匹走去。就在他想把手中关于通天柱的图纸,以及贾颐未来得及呈到武媚娘面前的奏折,一起放进挂在马鞍上的布包里时,又想到那人颇有些神通广大的本事,为了稳妥起见,竟还是放到自己身上还好些。
一时又上了马,策马便要往家跑去。
因为宵禁的关系,自贾府回裴府的路上再无一平民百
姓的,只能偶尔见到金吾卫上街巡夜的。毕竟除了有皇帝特殊批准的官员贵族,任何人不能违禁夜行,被抓住轻者就地说上一顿便能了事,若是重者,便就就地正法也无旁话可言。
回去的路上会经过一片小树林,裴东来路过时,心便提到了嗓子眼上,却还是出了事。
裴东来快马疾驰,身后便隐约能听到同样的策马之声,竟还被追了上来。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大半夜的,他可不相信对方与自己一般是因为事务方才上街的。
裴东来虽想再快些逃跑,可是却见前方横了一辆马车,竟是躲不过去了,索xi_ng便就地停了下来,伺机行事。
身后跟来的,骑着快马的黑_yi人也不多做言语,直截了当的就朝裴东来动了手。
裴东来虽说武功是由裴玉冰和陆正宣所T/教的,可毕竟对敌经验不够,再加上双拳难敌四手,一时不察,就被一群人用铁索网给擒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东来那边万分凶险,而狄仁杰那边也不惶多让。
国师陆离所在的无极观是其清修之地,却连个捧壶洗_yi的小道士也未见到,只有院子里一座座两人高的泥制动物塑像,在夜间时看来,很有诡异之_gan。
狄仁杰还未定下决心要Jin_qu,便看到一头鹿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脚下发出嗒嗒的声响走过来,却在靠近狄仁杰尚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地方时便已然停了下来。
“狄仁杰,你明知道擅闯无极观是死罪,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国师的声音自神鹿的方向传来,却只引来狄仁杰的笑意。
“国师既然将狄某提拔了起来,狄某应来面谢。”随口说出连自己都不信的借口,狄仁杰继续说道:“但阁下既是世外高人,又何必藏头露尾,用腹语这种江湖手法来意图瞒天过海呢?”
‘轰’的一声,一旁的火盆猛得被点亮,照得站在高台,一身红_yi的国师眉目清晰。
“狄仁杰,你千方百计的想见本座,本座现在就在这里,你有话就直说吧。”
“传言无极观是培养*焰金gui的地方,狄某身负查案重任,须来一探究竟。”
“一派胡言!”陆离闻言一脸的怒色:“本座在此清修多年,从未见过什么金gui,速速退去,本座饶你不死!”
“我生死尚在未定之天,但静儿,你却命在旦夕!”狄仁杰笑着越走越近:“我猜对了吗?上官大人!”
38第38章
狄仁杰最擅长的,就是在细节之处观察别人。所以,他也不急着让陆离申辩,只自顾自的在那儿说着抽丝拨茧的话来。
“我与裴大人去报案本已是足够,可你却突然ca了进来,我又见你当时神色自然,可见你是奉了天后之命来查探的。刚才我进无极观的时候,你让腹语让神鹿说话,那每回神鹿出现的时候,代替他说话的,是否就是静儿你呢?,在鬼市撞见假国师,你立刻就能分辨真伪,是否因为静儿和国师本就是一人。”
狄仁杰一边观察着陆离的神色,一边说着。而对方却是一副淡漠的模样,只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张脸似乎透着些许的诡异。
“而且裴大人昨夜与我聊起案情时,我曾tao过他的话,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竟然暗示我在我与他的身边,有人会易容之术。那时我还略有些奇怪,毕竟裴府的人会易容术的话实不足为外人道矣,所以我认定他说的人必不是张训,而只有可能是你!”
“
国师就是静儿,静儿就是国师!”狄仁杰下了结论,随即就叹了一口浊气,用着略带沉痛的语气说道:“静儿,事已至此,何不以真面目相见呢?”
狄仁杰的话虽然有些骇人,可是站在高台上的国师陆离沉默了片刻,果然就伸手从颈后的风池*和风府*中拨出了银针。只是也许她的易容之术比之汪驴好上许多,也许是因为她的易容术比汪驴多了些什么,只也不见她的脸部皮肤如何的抖动,就已在顷刻之间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正是上官静儿!
狄仁杰和上官静儿都瘫着张脸沉默着,好半晌,方才狄仁杰开口说了话,打破了二人之间在此时此刻,那本不该有的平静。
“天后为登上大业,不惜铲除宗室老臣,将一切归咎于天谴。为了堵悠悠众口,她还特意找我回来查案,没想到真查到了她的身上。”狄仁杰缓缓的走向上官静儿站着的高台,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她亲口对我说,待她登基以后,国师将消失于人间。那是她一贯的手法——y_u成大事,至亲可杀!”
上官静儿的眼睛,隐隐有泪光在其中徘徊。
“静儿,你知道天后太多的秘密,国师消失,静儿又何在A?”
对于狄仁杰的话的回应,上官静儿只是让自己眼中的泪落了下来,然后发出了一声仿佛鹿一般的嘶鸣,成功的召出了养在无极观nei的十几头雄鹿,再指挥它们以冲撞攻击狄仁杰而已。
上官静儿陪在武媚娘的身边已有九年,如何不知道天后的为人呢?而且之前武媚娘对狄仁杰说陆离会消失时,上官静儿一直就在那和守着,即使她的功夫不如狄仁杰和裴东来,可也不算太差的,如何会没听到呢?只是她一直在视而不见的自欺欺人,也或者,她是在赌!
但此刻她也顾不上这许多,唯一摆在她心上的,就是除了狄仁杰!
而上官静儿的行事,也在狄仁杰的意料之中。
虽然只是见过几面,相处不过几个时辰,说没几句话,却足以让狄仁杰看出上官静儿骨子里对武媚娘的忠诚。他即便心中有些‘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_gan慨,却也没空再多想更多了。因为那些雄鹿极听上官静儿的指挥,又不似人类一般的畏死,再加上一旁的上官静儿时不时的出手,倒让狄仁杰也有些施展不开来了。
待好不容易把那十几头的雄鹿们都被狄仁杰尽数除去之后,上官静儿索xi_ng就飞身而下,与对方缠斗起来。
诚然,上官静儿的武功不如狄仁杰,但无极观nei遍布机关阵法,以及鼎中的迷魂之香,狄仁杰只要稍不留神,很可能就会被上官静儿一剑刺死,所以不得不谨慎小心,如此一来,倒让他有些束手束脚了。
可饶是如此,狄仁杰仍不可小觑。因为上官静儿手上那弯弯曲曲尤如灵蛇一般的宝剑,竟被他手中的亢龙锏给轻易折断了去。
眼看着上官静儿就要不敌狄仁杰,很快就会被擒住之时,异变突生!
不知从何处突然sh_e出来了一支箭,直直的瞄准了上官静儿!
亏得狄仁杰警惕xi_ng强,身手也好,硬是把上官静儿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用手上的亢龙锏把箭给打落了在地上。
但来人显然不止一个,因为一箭sh_e不中,竟是有十来支箭齐齐的sh_e了过来,饶是狄仁杰武功不错,也没法子在要保护上官静儿的情况之下,能让自己不至于受伤的。
索xi_ng上官静儿也不是个蠢人,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更何况狄仁杰刚才为自己挡箭的举动给了她一点触动,便也要拦住那些箭矢。可惜她手中的金蛇剑方才已经被狄仁杰打断,只剩半截的剑显然给不了她什么帮助。
可是,无极观好歹是上官静儿的地盘,当下躲到一尊泥石做的塑像的后头,在那里打开了一个机关
,让自己和狄仁杰一起掉了下来。
在上官静儿和狄仁杰掉下来之后,外头的那个缺口便随之封闭了。地道下面很暗,不过,上官静儿却是早有准备的,她从_yi袖中取出了打火石,在墙壁上mo索着到了一处后,把那里的烛火给点亮了。
随后,她又取了墙上的火把,用烛火把它给点着了之后,神情平淡的看向狄仁杰:“跟我走,我们进宫。”
方才还喊打喊杀的,可是现在这个态度的骤然转变,实在让狄仁杰吃不准对方是个什么念头。但他只是略微的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反正狄仁杰是不会相信,自己不过为了对方挡了一箭,对方就会弃恶从善的这种说法的,所以,与其对方编个理由来骗自己,倒不如就这样彼此之间有些猜疑的好。
不过,狄仁杰对于自己之前的猜测有了怀疑。刚才的人,显然不止是来杀自己的,而且还想对上官静儿下手。狄仁杰相信,武媚娘现在还需要上官静儿为她假扮国师陆离,便是陆离始终会去‘云游太虚’,却总不会是这个时候。
因为登基大典将至,这可是关键时期!
更何况,狄仁杰想明白了,若是这一次和上一次要暗害自己的是同一帮人的话,那极有可能果真不是武媚娘干的了。先不论她对裴东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宠爱,单说既然想利用自己为她洗净清白,那就不可能一开始就想着除掉自己了!
那么,一定是有另一批人在谋划些什么了。
狄仁杰跟在上官静儿的身后走着,一边警惕着对方的同时,脑中却是将这几日来的事情联贯的想了一通。
通天浮屠、通心柱、平安符,以及,在通天浮屠的眼睛处能看到武媚娘登基的明堂**狄仁杰猛然停住了脚步,终于明白自己当初遗漏了什么。
“怎么了吗?”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上官静儿自然是要转过身来察看的,却见到狄仁杰站在稍远的地方。因为火把上的火光能照耀到的地方有限,上官静儿一时之间没办法看清狄仁杰的脸,心中便有些发慌。
“没什么。”狄仁杰自暗处走了出来,让上官静儿清楚的看到自己那沉重的表情:“我只是明白了,害死贾大人和宋大人的,果然不是天后而已。”
上官静儿闻言,紧拧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那是自然。贾大人好歹是天后任命的工部侍郎,本来待你到了之后,他就要被T为工部尚书的,又是天后信任的大臣。所以,天后哪有可能会杀害自己人呢。”
“是A。”狄仁杰仿佛叹息一般的回应道:“可我却这时才想通,真是可鄙。”接着,狄仁杰朝着上官静儿一拱手,道:“上官大人,原谅下官不好再陪着上官大人进宫了,且请大人先送下官出去吧。”
见狄仁杰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上官静儿却不敢做主的。
见对方迟疑,狄仁杰又加上了一句:“今天晚上小裴大人说要去贾府查找线索,下官原先思虑不周,竟放着他一个人去了。如今,下官只怕小裴大人会遭了幕后黑手的暗害,还请上官大人行个方便吧。”说完,便shen躬到底。
因为牵扯到了裴东来,上官静儿少不得要自专一回了。她也不说话,只是快走了几步,领着狄仁杰走到一处之后,用脚踢了踢石壁,便有一条通往上头的梯子从石壁后头出现。上官静儿指着梯子说道:“从这里上去,是平康坊里牡丹楼的后院,你小心着些,别让人发现了。”
看来这牡丹楼竟是武媚娘的地盘了?
对于武媚娘竟然在平康
坊里有生意,狄仁杰虽然心中有些纠结,但因为事态紧急,再没工夫细想的,便只对上官静儿点头示意了之后,快步上了石梯。
39第39章
上官静儿送走了狄仁杰,自然也着急忙慌的往宫里赶去了。毕竟裴东来在武媚娘心目中的地位比起她那些儿子只重不轻的,上官静儿也不敢拿裴东来的安危问题开玩笑,只想着赶紧去禀报天后,让她决断是否要派兵去救人。
即使到时候晚了一步,也没人能说她不尽忠职守了。
地道的出口在一座假山之中,所以,狄仁杰出来时能很好的躲藏起来,不至于被人发现行踪。
所谓的平康坊,就是青楼一条街,不过,在大唐时这种地方被称为教坊。这边即使是夜晚,也是熙熙攘攘,稠人广众的。大唐虽有宵禁,却是怎么也禁不到平康坊里来的,而且这里的人鱼龙混杂,因为没有规定官员不能嫖妓,所以这里既有百民百姓,也有官员皇族。
有赶考的仕子也多喜欢在平康坊附近租_F_子居住,若是写的诗作能得到平康坊里歌姬们的传唱,也是一桩美谈,若能因此传唱到那些来平康坊的官员们的耳朵里,也不失为晋升之道了。
因此,穿着一身官袍的狄仁杰在这里出现,也不会有谁特意的关注于他。也因此,在这仿若白日般的市井一般热闹的平康坊里,买到一匹好些的骏马也并非什么难事。
一路紧赶慢赶,到了贾府,却听贾府的老管家说裴东来早已离去。虽然对方极有可能已经回了裴府,但狄仁杰总有一种不详的预_gan,告诉自己裴东来有了危险!而偏偏,狄仁杰极相信自己的预_gan。
狄仁杰又循着原路返回,却在经过一座小树林时发现了不妥。
习武之人的眼神极好,便是黑夜,视物也是极为清晰的,所以,狄仁杰清楚的看到地上有一道才印过没多久的车轮印子,以及四周的树叶似乎因为某场打斗而被打落了许多。
狄仁杰心中一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竟然成了真。
幸而狄仁杰处事极有经验,虽然看重裴东来,但也还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观察了好一阵子,发觉四周虽有打斗的痕迹,却并没有血,可见裴东来并没有受伤。而且,很可能是对方也不像让裴东来受伤,否则**狄仁杰看着那些武器在地上造成的痕迹,并没有刀剑一类的利器,顿时对裴东来的安危松了一口气。
既然对方不会伤害裴东来,狄仁杰越发能思考了。
对方人势众多,又是骑马的,狄仁杰少不得就循着马蹄印子走了一段。可是对方显然也不可小窥,因为出了树林之后,那马蹄印子就分散了开来,走的都不是同一个方向,真真是有够ji_an滑的。
虽然狄仁杰得出了幕后之人不愿伤害裴东来的结论,可到底还是担心他会受到揉搓的,自然也是心急如焚。只是狄仁杰向来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有通知裴玉冰和武媚娘了。
武媚娘那边,狄仁杰相信上官静儿必不敢瞒,此刻也应该是知道了裴东来的消息。而裴玉冰那边,却是要亲自去一趟了。
狄仁杰知道裴玉冰的身份必然不简单,虽然大唐的官员多少都会有些武艺,可是能像裴玉冰那么好的却不多见。而且他身边的那个叫陆正宣的中年男人也很不简单,虽然没有比划过,但狄仁杰知道自己必然敌不过这二人中的任何一个的。
裴东来的身世着实太过神秘了些,他到底为何能得到武媚娘这么多的优待的?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狄仁杰急匆匆的赶到了裴府,却见里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情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
进了裴府的大门,发现那看门的小厮一脸着急的伸着脖子看向nei院,狄仁杰忍不住问道:“里面怎么了吗?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那小厮气呼呼的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把少爷的脸给划伤了。如今老爷让人进宫请了天后派个御医过来,如今可还没来,正着急着呢。”说着又哎呀哎呀的两声道:“少爷那张脸**怎么就有人忍心呢!”
刚才还火急火燎的狄仁杰立时心情一松:“小裴大人回来了?除了脸上可还有什么伤没有?”
“没有了。”小厮说完,又听到门口有声响,想着必然是御医来了,便赶紧跑去开门。
门口果然是御医没错,却不止是御医而已,因为还有穿着天蓝色齐x_io_ng襦裙,外头披着黄金色大袖衫的武媚娘。
话说当时武媚娘回了宫之后,才不过换了一身平日常穿的齐x_io_ng襦裙之后,因着天晚了,也不化妆,便由着宫人为她挽上了松散一点的发型,就开始处理起一些紧急的事务来了。只是还不等她批完一份奏折,上官静儿就从密道中回了宫。
本想着上官静儿能为自己分忧,那狄仁杰该死该活,总该由着他到时候的表现由上官静儿来处置的。没曾想她一回来,却不是说狄仁杰如何如何,而是带来了裴东来可能会有危险的消息。
就在此时,又有裴玉冰派来的侍卫在宫外头递来消息,说是裴东来受了点伤,求天后派一位御医前去裴府为其治伤的。
如此一来,武媚娘哪里还能坐得住。她也顾不上桌上的奏折了,更顾不上自己此刻的仪表是不是有点不He自己的身份秉xi_ng,赶紧就让人备了凤辇,又让人请了御医,就在众多宫人和千牛卫的簇拥下,出了宫往裴府赶去。
索xi_ng上官静儿是个细心的xi_ng子,明白现在虽是夏天,但到底晚上还是该多保重的,因此忙不迭的取了旁边的一件黄金色的大袖衫来,在路上帮着武媚娘披上,又顺势安we_i了她几句。
武媚娘的凤辇还没停下,她便迫不及待的跑了下来,直把跟着她一起来的宫人们唬得不轻。索xi_ng她身手也是利落的,并不因为一身的襦裙就被带累了。而上官静儿知晓她的心思,在她之前就跑到裴府大力的敲着门。
待到看门的小厮开了门,武媚娘也顾不上其他,也没心思理会同样站在门口还来不及进nei院的狄仁杰,只招呼着跟来的几位御医就往里头走。
此时裴东来正满心无奈的看着围着自己团团转的裴玉冰,真心觉得不过是脸上划了一道口中而已,哪里需要这么一副自己仿佛被人毁容了的模样呢?可是到底是父亲为了自己的一份心,裴东来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东儿,东儿你伤得怎么样了?”还没踏进门扉,武媚娘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裴东来听得一阵头痛,看来围着自己团团转的又要多一个人了。
武媚娘进了_F_间就直走向裴东来,一看到他脸上那道其实很浅的一道早已没再流血的伤口时,竟然心痛的眼眶儿通红:“这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物敢伤了你?快快告诉M_后,M_后必为你报仇的!”
“M_后,孩儿无事,只是一道小伤口,原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上的,与旁的人无关。”裴东来叹了口气,说道:“那些人不过是想捉我罢了,并不想伤我,虽带着刀剑,却是尽量的不用它们,只想着用铁索把孩儿给网住罢了。”
因说起那些黑_yi人,裴东来忙又说道:“父亲,M_后,孩儿看那监造通天浮屠的总监工沙陀的行迹有些不妥,你们且快些派人先把他给捉进大理寺,省得他得
了消息给逃掉了。”
“这你不用担心,我一早已经派人去了。”说话的是陆正宣。
陆正宣其实早就在注意沙陀了,因为沙陀虽然曾是大唐的官员,但是他的身份却也是知道实情之人的一块心病。因此,通天浮屠一出现事故,陆正宣就派人去监视着对方了,只是因为不宜打草惊蛇,所以并没有告诉裴东来罢了,但是裴玉冰却是知道的,而武媚娘那边也没有丝毫的隐瞒。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仍是有所察觉,甚至还想捉住裴东来,以用来威胁。幸而裴东来的身边有自己安下的暗卫们,否则**
一想到裴东来被那群黑_yi人捉走后,可能有的待遇,陆正宣就不寒而粟。
原来早就知道了A**裴东来虽然知道自己被瞒着必然是他们shen思熟虑后的结果,但心中终究是有些不舒_fu的。明明自己都二十岁了,虽然推neng着不娶Q,可也大小是有个大理寺少卿的身份,怎么却还将自己当小孩子一般的看待呢?
想到不管何时的人,都把没成亲的人当成个小孩子,裴东来想,难道自己果真就该成亲了?
可是这一世,裴东来是想活得随心所y_u的,即使有责任在身,可也不该为了成亲而成亲,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吧?
罢了罢了**裴东来叹了口气,还是不着急了。反正到最后没个子嗣也没关系,相信M_后会想着过继一个李姓子孙给自己,使自己百年之后有香火可供奉的。
40第40章
沙陀总以为自己这般小心,计划又如此的周密,定然是会成功的。可是没想到在通天浮屠完工之后,本想着预备第二日就上奏疏禀报于武媚娘,然后就坐等着对方登基这时看好戏的他,就在那一天被一群千牛卫给带走了。
沙陀虽然有一身的好武艺,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他的手下们至今未归,显然也没人可以帮着他共同抗敌了。
不过,他并不是被带到大理寺或者刑部,甚至不是进宫,更不是直接就打入了天牢,而是被带进了一间大宅院里。因为只是束住了他的手,又用铁镣扣住了他的脚,却没有遮住沙陀的zhui,所以他能很清楚的看到那宅院的大门上,挂着的匾牌是‘裴府’。
沙陀突然想起那个白发白肤却是一身黑_yi的俊美男子,一时又想到自己的手下卡伦带着带着一帮人却劫那裴东来,可一直没有回来,显然是被捉住了。而这个裴府中的裴炎却是个不好相与的,又与武媚娘交情甚好,怕是这回来找自己算帐来了。
虽然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最坏的打算,可是沙陀却不愿意失了自己的骄傲。既然已经败露了,那么沙陀也就不勉强自己装作一副懦弱的模样了,而是恢复了原先自信,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也因此发生了变化,倒有些九年前时那般的风度了。
所以,当沙陀进了正厅时,坐在一旁的裴东来几乎要认不出来面前这个人是谁了。
沙陀原以为裴炎是背着武媚娘想先审审自己的,没曾想一进了正厅却看到武媚娘也在,立时就怔了一下。索xi_ng沙陀向来是个有城府的人物,很快就收敛住了心神,虽然心中暗恃着原来裴炎和武媚娘的交情比自己原先相象的还要好很多,但他的面上却是纹丝不露的。
“大胆沙陀,你可知罪!”武媚娘的脸上的怒气冲天,但仍强忍下来,只先来了官面上的一句话用以质问对方。
沙陀冷笑一声:“罪?不知我有何罪?怕是y_u加之罪,何患无词吧?”
“大胆!偏你这句话就可见你其心可诛了!”上官静儿是武媚娘养大的,对她一向拥护,哪里能忍得了有人如此对她说话呢。因此,她当即就怒斥了对方一顿。
沙陀见状,也不惊惧,仍是冷言冷语:“可不是嘛!既然我已知道自己是死罪难逃了,何苦还偏要奉承你们呢?!”
上官静儿被他的话一噎,险些就要如同当初对付王博一般动手了。可是这毕竟是在武媚娘面前,她越权说话已经是不敬之罪了,再动手的话,便连武媚娘也会不悦,因此生生的忍了下来,只哼哼道:“可算你是认下来了,怎么不再继续推neng事实了?”
“我推neng什么了?你且说个清楚明白?”虽然此刻不是耍zhui皮子的时候,可是沙陀想着能出口气也是好的。
上官静儿又是无话可说了,只是心中恨极了对方的狡诈ji_an滑。确实,刚才沙陀的话虽有些不对路,可也到底没什么意思在里面,也并没有真的推neng什么。
见两人闹得也差不多了,裴玉冰也就从怀中掏出了方才裴东来给他的,那贾颐死前所写的奏折和工程检验的图纸,扔在了沙陀的脚步,淡淡的问道:“这是贾颐死前所写的奏折,上面说是通心柱与原来的设计不一样,而且奏折上还写了,贴有平安符的位置都钻有孔洞,这是来做什么用的,想必你也是一清二楚吧?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沙陀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忍不住苦笑了一阵,然后又面无表情起来。“我跟你们无话可说。”他的视线从裴东来的身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转到他旁边的狄仁杰的身上,“狄仁杰,你堕落了,竟然给一个nv人做奴才。”
“**我做梦都没想到,真凶竟然会是你。”狄仁杰习惯xi_ng的用面无表情来掩饰自己nei心的裴哀:“通天浮屠的高度有六十六丈,俯视皇宫,倒下来正好可以压垮明堂,而登基大典,就是最佳的时机。
而杀宋城则是障眼法,你为了转移注意力,把命案和平安符联系在一起,推到国师的身上。你又利用和我的关系,j确的掌握我每一次的行动,不管是我去找汪驴,还是我去闯无极观,你都预先设下埋伏。”
“推论鞭辟入里,真不愧是通天神探。”也许是因为死到临头的关系,所以沙陀有些无所顾忌,竟是愿意把事情都全部交代清楚的。“六年前重修无极观的时候,我是监工,然后在那里发现了汪驴留下的*焰金gui的残种,而金gui毒,是经由水jin_ru贾颐和宋城的体nei的。
贾颐的确喝了水,而宋城摘了符后滴水未进,所以我就让卡伦偷偷的在他的上头倒了金gui毒水,让毒水从皮肤渗入。”
“此举祸国殃民,你为何要做此等恶事?”狄仁杰问得痛心疾首。
“从八年前开始,我活着就只为了一件事!”沙陀冷漠绝恨的眼神看向了武媚娘,“妖后使我没了手,我又如何能轻易的放过他。”
“可见你是个心xi_ng狭隘的。”说话的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了半晌的裴东来:“男子汉大丈夫的,却为了一只手而整日怨天尤人的,成何体统?便是天后当年亏待了你,你却只会殚j竭虑的用这种手段来报复,真真是让人看不起你。”
旁的人说话倒还好些,沙陀总能反驳几句。可偏生裴东来的几句话却让他如遭雷击,竟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模样。只是他很快就稳住了自己,低下头一语不发起来。
裴东来见状,心中疑惑,莫非自己此前曾见过他不成?
发现不妥的自然不止裴东来一个,毕竟沙陀的表现太过明显了,想不去注意都难。而陆正宣和裴玉冰面面相觑一阵,似乎都想起了什么来。
武媚娘也没了和沙陀闲磨蹭的心思了。眼见着裴东来没有大妨碍,而且通天浮屠又已修建好,虽然通天柱处有孔,但也不是没办法
把它补回去的。如今天色已晚,总不好再耽误时间了,若是因为睡眠不够,使得裴东来脸上的伤没法好的快些可怎么是好。
只是还没等她发话要如何处置沙陀,一旁的裴玉冰却是向自己靠了过来,附在武媚娘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来:“天后,这个沙陀应该是晋阳公主的儿子。”
“哦?”武媚娘听闻,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位晋阳公主原是唐太宗李世民与文德皇后长孙氏的nv儿,李治的妹妹,更是享有皇帝亲养的一位公主,可见其被溺爱的程度。又因她xi_ng情nei敛有急智唐太宗怒斥臣下时,公主总能抓住时机为他们辩解,故亦赢得臣下的赞美和喜爱。
晋阳公主字明达,幼字兕子。‘兕’是一种独角M_犀牛,凶猛壮硕,唐太宗是希望晋阳长得像兕一样健康,能抵挡一切不测和疾病。可惜这个小名,并没能赋予她健康的body,因为她自小身子不好,十二岁那年更是得了一场大病,几y_u香消玉殒。
因着大唐建立时便是利用道教‘老君当治’的图腾及老君显灵,预告李唐王朝的成立。在建国之初为了稳定人心,巩固政治更是自称皇族的李姓是缘自李耳,是老子的后裔,所以尊老子为‘圣祖’,从此钦定道教作为国教地位。所以唐太宗李世民为了晋阳公主的病情,竟然起意要亲自到皇家的祖庙鹿邑太清宫里去拜祭。
长孙无忌虽然疼爱这个孩子,但也不能看着李世民不顾体统的为一个孩子去祈福。而魏征,更是直接就上了奏疏,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堆的大道理,使得李世民的脸差点儿就挂不住了。但无论如何,终究是打消了李世民的念头,没有劳民伤财的大张旗鼓的跑到鹿邑那边去。
后来,却不知那太清宫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在李世民才打消了去拜祭的念头的第二天,就有人进了长安求见。而且求见的人身份还不低,正是太清宫的主持大安真人。因着他身份不低,在宫外求见之后,自有人忙不迭的去通报,然后便得了李世民的宣见。
那大安真人见了李世民的面,也不赘言,直接就与他明说,若想让晋阳公主平安康泰的长大,唯一的法子就是让晋阳公主暂时做个nv道士,待过了二十之后才能还俗,并且还需对外头宣扬其已然去世的消息。
李世民虽然不愿意,但架不住晋阳公主的病情越发重起来,自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可果然就好了,李世民自然只能消了晋阳公主的名字,对外宣扬她已经去世,又在长安城外修了一座道观供其清修。
后来,晋阳公主平安康泰的长到了二十岁,却欢喜上了一个突厥人,竟不顾李世民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嫁给了那个人,甚至还为其生了一个儿子。
如今想来,晋阳公主的儿子武媚娘依稀听李治提起过,可不就叫沙陀?
41第41章
因为裴玉冰说沙陀是晋阳公主的儿子,又说若是能让他为己所用,可堵了好些人的口。而之前的那些罪过,一推四五六的全安到琅琊王李宵的身上,也更能让武媚娘登基的理直气壮一些。
武媚娘心中想想,也觉得裴玉冰说的不错。更何况这沙陀似乎与裴东来有什么渊缘,有裴东来在一旁劝着些,那么之前李治给自己最疼爱的晋阳公主留下的一些人脉,想必也能为自己所用,因此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沙陀虽然听不清面前那二人在低声说着什么,可是他如今也没那个心情去计较这许多,只觉得满脑子里都是裴东来方才所说的话,竟开始有些头晕了起来。只是他极能撑得住,脸绷得紧紧的,不让人看出来罢了。
最后,武媚娘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却把沙陀留在了裴府,显然是要把他的处置交给裴府。
裴玉冰却没把沙陀当成阶下囚,倒让管家李远清安排了一间院子让沙陀暂且住下。如此一来,不管是裴东来还是狄仁
杰,都知道沙陀的身份不简单了。
待到天色越发晚了,众人也就散了,裴玉冰和陆正宣便到了裴东来的院子里,把沙陀的身世说了一遍,又告诉裴东来,沙陀必是愿意听他的话的,因此就嘱咐他好生的沙陀的xi_ng子给拧回来。
裴东来一听,忍不住问道:“听父亲和陆叔叔的意思,那沙陀莫非以前和我见过面不成?可为何我却没什么印象呢?”
“想来你也是忘了的。”裴玉冰倒不觉得奇怪,向着对方解释道:“你小时候确实与沙陀见过一面,只是时日已久,又初记事,忘了也不出奇。”
原来晋阳公主虽然在外头宣扬是已经香消玉殒了,可是知道nei情的人也不少,所以她也还是能时常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尤其是李治,对于这个没了尊贵身份的妹妹可是怜惜至极了,召她和沙陀M_子二人进宫住上几日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裴东来倒也见过沙陀几回,而且相处的也很不错。
后来,晋阳公主不过三十还是病死了,沙陀的父亲的身份又颇为神秘,在沙陀不过五岁的时候就失踪了。而李治因为病得重了,也就没j神理会这个妹妹所生的儿子。在八年前,底下的人不明究理,就把沙陀冤进了天牢里。
不过,沙陀似乎对着裴东来很有好_gan,倒是可以利用这好_gan让他向着武媚娘。
尤其是沙陀在出狱之后,竟然能短时间nei得到这么些人的帮助,还能使出这些法子来害人,可见是个有脑子的。虽然李家没办法收容他,裴玉冰却想着将沙陀收进雪_yi教里面,当裴东来未来的左右手,想来也是不错的法子。
裴东来心中也有些赞成裴玉冰的想法,可是沙陀的本xi_ng还有待观察,他也不想看着哪一天自己被背叛了的。因此,他只是点了点头,道:“我且试试看吧。”
第二日,裴东来便去了沙陀的_F_间里。只是他也不说什么劝告的话,只是带着一声不吭的沙陀到市集里走走。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也是如此,这般过了十来天,倒先把沙陀给耐不住了。其实沙陀也有过趁着人多逃跑的想法,可是裴东来身边的暗卫却不是吃素的,所以他也是无法。
这一天沙陀随着裴东来出了裴府,仍是到市集上去逛逛,裴东来也不看他,只是边走边想着什么。
“你整日里拉我出来做什么?难道就不怕我逃跑吗?”沙陀问着反话。
“我还以为你成哑巴了呢,原来还会说话A。”裴东来看了沙陀一眼,“这几日我在想当年与你一起在宫里的日子呢,虽是隔得远了,倒还记得一两分。”
沙陀闻言,不自禁的站直了一些。“哦?是谁提醒你的?”依着之前裴东来的态度,可不像是认得自己的,如今却想起了在宫里的日子,必然是有人提点了对方。
“自然是我父亲,不然你以为是谁?”裴东来歪着头看他,“我还记得曾与你说过要约在一起到市集上走走的,可惜那时我们都还太小了,身边陪着人,轻易不能去热闹的地方,总怕会遇到拍花子的拐了你我去。到后来,你因着M_亲去了,便少进得宫里,也不来找我,难道还能怪我忘了你不成?”
“你倒是说什么都有道理。”沙陀面上苦笑,心中却有些高兴的。这是他们小时候的约定不错,而且大人也不一定知道,想来这个确实是没人告诉他,而是裴东来真真切切的把自己记起来了。
因着两人终于有话说了,便也不在市集上走了。裴东来挑了个干净的酒馆,向掌柜的要了个安静一些,又
能看到外面街景的包厢之后,便带着沙陀点了几个小菜,话起了当年。
沙陀在这八年来满心的都是仇恨,可是不得不说裴东来的话还是给了他一些震憾的,也让他有了反思。虽然反思的还不够shen刻,但确实心思放开了许多,也没了那么多的顾虑了。
“沙陀,你可愿意进大理寺?”两人聊了好一阵后,裴东来见时机已经成熟,便问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做天后的手下,那,做我的手下呢?我身边只有张训一个人,有时候因着人手不够,竟有些施展不开的,若你来了,我可就轻松许多了。”
“**你不怕天后疑心于你吗?”若是旁的什么人,沙陀一早就回绝了,可是裴东来却是他的心上人,在他小时候尚不知对方是个男子时,甚至还说过要娶他为Q的傻话,自然也是愿意呆在裴东来身边的。“天后如今对你虽好,可是你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终会有厌弃你的时候的。”
“天后不是那样的人。”真正的原因,裴东来也不好说出口,因此只能找别的理由敷衍沙陀:“若是你真的担心我,那就进大理寺,护着我如何?”
沙陀仍是有些不情愿。进了大理寺,虽然是在裴东来的手下工作,但也是朝庭的官员,和做武媚娘的手下何异?
“那你认为你八年前果真一点错处都没有吗?”裴东来叹了口气,“当年长孙无忌他们一心想让天后下台,你却在里头撑和个什么劲?偏偏你又不肯漏了你那晋阳公主的儿子的身份,若不是我父亲让人护着你,你以为你能在天牢里头撑这么久么?而且你又是个倔xi_ng子,因着我们这边派的人来迟了些,害得你失了一只手,你就越发起来。我父亲派了好些人去提点你,你才软和些上了奏疏求饶,倒让人为你担心了这许久。”
沙陀听得心中一动:“原来当年竟是裴大人他的庇护,倒是我的错,竟不曾去拜谢过。”
“我本不想说这些的,只是你又不愿意入大理寺,我少不得就让你知恩望报了。”裴东来难得温和的说道:“沙陀,你我从小的交情在里头,我不想看着你出事。”
沙陀便裴东来的眼睛一望,立时就被那黑沉沉的眼珠子给迷了魂。他怔了怔,沉默了半晌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权当了应承了下来。
裴东来心中一松,执起了沙陀的手,“谢谢。”
“原是该我谢你才对。”沙陀的耳尖有些通红,只是他也知道裴东来时常会对人有过于亲密的举动,但实际上这些举动并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并不在意,但心中略有些失落罢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回了裴府,裴东来就把沙陀已经答应进大理寺的话跟裴玉冰说了,而剩下的事情,自然就有人帮着料理,自不用裴东来*心。
倒是狄仁杰那边,狄府还未修缮完毕,就有书信来了,说是三位小公子就快到长安了。
毕竟狄仁杰是客人,裴东来少不得要帮着打点一番,先是吩咐下人把狄府的清扫工作放快一些,只是狄府毕竟□年没有住过人了,便是快也快不到哪里去,因此他又让李远清准备一些新的铺盖,又在狄仁杰住的院子那里安置出几间_F_间,好使得三位小狄公子不至于没有个休息的地方。
狄仁杰最大的儿子狄光远不过八岁,狄光昭七岁,最小的狄光嗣也才五岁,身边正是需要人看护的时候,因此*娘丫环小厮的也不能少。
李远清是个j心乖觉的,特特儿的在裴府里挑了三名侍nv和三名小厮,待得三位小狄公子来时放到他们身边的。
侍nv是为了小他们更快的熟悉裴府的环境,加上有人提点一番哪些地方不能乱闯,因为裴府的秘密也是不少的。而小厮则是熟悉长安的街市,若是他们想出去走动一番,也不至于会认不出地界,迷起路来。
真可谓是处处j心了。
42第42章
时间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沙陀的事情在禀明了武媚娘之后,就正式的jin_ru了大理寺,成为大理寺卿裴东来的一名副手。而狄仁杰则不再进工部,而是直接就去了大理寺,成为大理寺卿,倒也是蛮He了他的心意,也是极适He他的职位。而原本的大理寺卿薛勇,便进了刑部,做起了尚书。
因为信是跟着人前后脚送过来的,因此虽则送信的人快些到长安,但也快不了多少。第二日的正午时分,狄家的老管家并几名小厮侍卫,便风尘仆仆的护着三位小公子进了长安城,便有早已得了消息的李远清带着人把他们迎进了裴府。
来到了新的环境,三位小狄公子并不显得太过拘紧,反而兴致勃勃的打量着四周的摆设,甚至还想要到院子里去玩。只是老管家不肯,只把他们拘在_F_间里,一心等着狄仁杰回来再说。
狄仁杰初初接管大理寺,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而且这一日偏巧有了一件案子的发生,待到天已经完全黑时,他才与裴东来,沙陀和张训一起拖着疲乏的身子步入裴府的大门。
待回到院子时,才看到已经等了他大半日的老管家,以及他那三个儿子。
“老爷。”老管家狄宏看到自家主子之后,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李远清手上有狄仁杰的信物,可是没见到其本人,狄宏心中总是不放心的。尤其听说狄仁杰成了大理寺卿之后,更是担心有人会用三位小公子的xi_ng命威胁老爷。
“宏叔,你来啦。”狄仁杰含笑打了声招呼,疲惫的神情多了丝温情。“一路上辛苦你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这不是等老爷您回来嘛。”老管家也不提自己的那些担心,毕竟王博也还一起住在一起这个院子里,同时又有裴府的仆从们在,若是传了出去,可不就惹人不快嘛。“倒是三位少爷老奴已经给哄睡了,待明日一早再来给老爷请安吧。”
“A,暂时不用了。”狄仁杰说道:“今日发生了一件命案,我明日一早就要出门,一时间也没空理会远儿他们,宏叔就多担待些吧。”
老管家一听,也就顾不得旁的事了。他是最了解狄仁杰xi_ng子的人,忙不迭道:“那老爷您快去休息吧,别再站在这里听老奴闲唠叨,办案子j神不好可不行A。”
“不急。”狄仁杰笑了笑:“我正好有事要交代人去办呢,你来了可就正好了。”
“请老爷吩咐吧。”老管家弯yao垂手,一副洗耳恭听状。
“那个,宏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狄仁杰觉得有些尴尬。“这些时日,我与裴炎大人有些误会,不过后来我觉得也有可能不是误会了。所以,我想让你帮我与裴炎大人说和一下。”
“什么?”老管家狄宏有些不明所以的,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怎么老爷说话不清不楚的呢?“老爷,您能说具体一点吗?老奴的年纪大了,有些不太理解老爷您的意思了。”
“咳咳!”狄仁杰清了清嗓子:“裴炎大人原以为我对裴东来有不轨之心,我之前确实是冤枉的,毕竟我与裴东来那时相处的时日不过两天。不过,那时我对他确实有着好_gan的,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若是有这么一个知己也是不错的**”
狄仁杰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下去。他说话虽然一向都很有逻辑,可是面对_gan情问题,他始终是个普通男人而已:“那个,你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狄宏的自信自己的理解能力还是不错的。“老爷既然已
经有三位小公子了,便不用担忧子嗣传承了。只是不知您口中那位裴东来公子可曾娶Q?有了血脉没有?”
“没有。”狄仁杰开始觉得自己在做断人香火的缺德事了。
狄宏沉默了片刻,又问道:“裴东来公子对您可还有意?”
“**”狄仁杰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只是我对他有意罢了。”
“这就有些麻烦了,”狄宏的心本来在问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凉了半截,再问了这一句后,顿时剩下的那半截也凉透了。“裴公子年纪尚轻,又没个子嗣,怕老爷您想随了心愿只怕没那么容易A。”狄宏想了想,又问道:“且不知这位裴公子可有什么背景?”
“裴东来的父亲乃是三公太师的裴炎,而且天后甚为宠爱他,在他小时候便收了其为义子,宫中上下皆称其为干殿下。”
毕竟面前的是自己的主子,狄宏也不好对着狄仁杰吼上一句“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吧!”的话,更想不出个好理由来劝告主子赶紧悬崖勒马。况且狄宏是看着狄仁杰长大的,对他难得的求助自然是想要帮他得偿所愿的,因此只能绞尽脑zhi,以图能想出可以帮到自家老爷的办法。
只是办法即使是有,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想出来的。不过一会儿,狄宏就有些容颜憔悴的告了饶:“老爷且先去歇着吧,容老奴再好生想想。”
“宏叔你误会了。”狄仁杰干咳两声,道:“其实我并非是要找你想办法,因为我与裴东来虽然只处了几天,但凭着我那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对他的xi_ng子了如指掌。你要做的,不过是帮我探探远儿他们的口风罢了。”况且这种事情也要你帮忙的话,倒仿佛自己一直没长大,还像个些许小事就要向大人求助的孩童一般了,他好歹都到了而立之年了。
“哦。”狄宏想着,这个差事倒是轻省很多,而且也不用违着良心帮自家老爷的忙,去想法子Seduce人良家妇男了,因此便爽快的应了下来。
见着老管家那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色,和比之前爽俐了许多的应答,倒是让狄仁杰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天色已晚,一时便话散了。
这些时日以来,裴东来一直伴在沙陀的身边,两人的关系虽然只是小时候玩在一块儿过,但好歹也是晋阳公主的儿子,那与裴东来便是表兄弟了。只是晋阳公主明面上十二岁时就死了,而裴东来一出生就因为白子的身份被遗弃了,所以在旁人看来两人只是旧年的好友,而不知道两人实际上是亲戚。而知道的人也就只有裴东来,以及武媚娘和丽姬了。
如今丽姬年岁已经大了,早就在宫中养老了。丽姬好歹已经伺候了武媚娘这么多年,所以并不会因为此刻不在天后的身份伺候,便会有人怠慢,而且武媚娘时不时的还会召她进前说说话,日子过得倒也还不错。
狄仁杰随则之前坚持自己对裴东来只是好_gan,不相信自己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可是这些时日看着他与沙陀的关系越发好了,心中便隐隐有了些许的酸意。
他本就是极聪明的人,不止是会看透旁人的心思,连自己的心思他也没有自欺欺人过,很快就看透了自己对着裴东来并非是只有好_gan而已。
而且狄仁杰向来很有行动力,但他也不想就这么把裴东来吓跑,因此少不得要徐徐图之。
第二日,狄仁杰很早就醒了。毕竟昨天才发生了一宗案件,自然是要去查探一番的。
其实一般来话,那些案子极少有让大理寺卿亲去查的道理,毕竟手下的那些官员们也不是吃干饭的。而且一般来说只有那些牵扯到朝庭命官,底下人不好得罪的,或者是死了很多人的大案子,才会让大理寺卿亲自督办。
只是狄仁杰怎么说也是初来乍到,而且凡事又喜欢亲历亲为,加上他也想趁着查案的机会与裴东来好好的相处,更何况,不知为何已经登基为帝,
改名为武则天的武媚娘竟然下旨由他督办此案,四件事加起来,这件案子自然就落入狄仁杰的手中了。
不过,狄仁杰怎么也无法与裴东来独处,因为他的身边还有张训和沙陀两位副手,这一点倒是让狄仁杰极为郁闷的。
如果**如果能有机会独处,让自己能够和裴东来培养_gan情的话,那就好了**
狄仁杰洗漱完毕,就到了裴东来的院子等着对方出来,然后又带着两个拖油瓶一起进了大理寺,谈论起了昨天那件案子来。
昨天,有一处秘密关押朝廷要犯的土窑突然失火,而里头关押的重要犯人刘金失踪。这个刘金的来历狄仁杰也不甚清楚,因为看管他的狱卒们都是一副讳莫如shen的模样,倒让狄仁杰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也许这个案子,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狄仁杰觉得应该跟武则天好生探讨一下了。毕竟若是能知道一些□的话,这个案子查起来能少走好些的弯路。
43第43章
载初元年,武则天废睿宗,正式称帝。自号“圣神皇帝”,改国号为周。
而就在这一年,突厥可汗吉利派遣其弟始毕为首的议和使团前赴长安,意图结束与大唐长达十数年的战乱。大周朝nei,上自天子武则天,下至黎明百姓,无不为之欢欣鼓舞,举国上下一片欢腾。
在此景况之下,武则天决定在始毕到达长安,与之议和之后,加恩突厥。
突厥使节团到达的这一天,长安里,通往皇宫的大街道上不再允许摆摊,而看热闹的百姓们也被一整条街道的士兵拦在了外围。不过,这丝毫阻止不了大家的热情,依然在那儿兴致勃勃的等着突厥使节团的到来,同时也在那儿闲谈起来。
“打了十几年A,终于盼到这一天了。”一开始说话的,是一个已经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是A是A,终于不用担心充军到边关去了,真是苍天有眼A。”附和他的是一个才年仅二十岁的书生。
一旁的一名妇人听了,也极其赞同的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哀叹:“我那两个D_D都已经死在边塞了,这个仗要是再打的话,我两个儿子也要保不住了。”
“谁说不是A!”之前说话的那名书生卖弄起自己的消息起来:“这次突厥使节团来我们长安,就是为了要和朝庭重修旧好,永绝战患。而特使就是突厥皇帝的D_D。”
“哦?是嘛!”那些平民百姓们只知道突厥皇帝派了使节团来是为了与大周重修旧好,围着书生的人们听了他说的这个消息竟不由得心中越发欢喜起来。既然是派了自己的D_D前来,可见是真心实意的了。
这些对话不过是众生百态之一,存在于这围满了人流的街道的一处,并不被大多数人知晓,却显示出了百姓们的心声。
谁说边陲的百姓饱经战乱是最苦的?即使是在皇帝脚下的长安,也免不了被征军到边关打仗的。
而此刻,身处在大殿之上,身着黑色绣金龙袍,更衬得一身威严雍容的武则天,看着手持玉笏神色肃穆的站在两边的文武百官们,zhui角的弧度却忍不住一场再扬。
“咳咳!”武则天清了清嗓子,也是借此给众人提了个醒,她是要发话了。
文武百官们听到声响,忙转过身来恭听圣训。
“没想到众卿的tui竟如此坚强A。”武则天T侃道。毕竟他们上早朝之后就没离开过,眼见着午时将到,此刻竟是已经在大殿之上站了一个上
午了。
众臣工们顿时在底下议论纷纷,不明白武则天此刻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看着她的表情似乎并不是等得不耐烦,想借故发作,反而很是耐人寻味。毕竟武则天初初登基,而所谓新官上任都有三把火,更何况是帝王,即使之前武则天就已经执政多年,大家对她的能力早有所_gan,但仍担心她把这第一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来。
“从五鼓入朝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时辰了,众卿竟还能如此直立,真是令朕自叹不如A。”武则天也不为难大家,含笑着把话说了。
文臣武将们一听,心中一松,纷纷轻笑出声,气氛也顿时轻快了放多。其实大家都是杞人忧天了,武则天初一登基便得闻突厥派遣使团意图休战,也算得上是她的政绩了,哪里还需要特特儿的以人来立威呢。
“凡气分清浊,清浊相抵其气方能顺畅。”武则天环视众人,笑道:“这殿里的气氛太浊了。”
“陛下,不知这个浊字指的是什么?”问话的是武则天的侄子武承嗣,也只有他和武三思驻及裴炎才敢毫无顾忌的,在此时此刻的朝堂之上畅所y_u言了。其他人就算想说,也要顾着如今的新任帝王是位nv子,总会担心直接与一个nv子对上,然后享受一番nv子特有的小心眼。
“两国休战,固然是我天朝之幸,可更是突厥之幸。”武则天对于武承嗣的接话很是满意,“因此,众卿不必过于凝重,放松些才好。一会突厥使者到来,要让他们看到一团和气,而不是一团凝气。和气,自然一切顺畅,而凝气,而使我泱泱大国自暴其弱,令夷狄小看。”
对于武则天的大气度经她这一席话,倒让大家心有所_gan,更是拜_fu了许多。
“陛下明鉴!”武承嗣恭敬的用执着玉笏手朝着武则天拱了拱。
“站了几个时辰了,朕心不忍,众卿便席地而坐吧。”武则天初一说完,虽然很_gan陛下的体恤,但大家还不很敢坐,还是由武承嗣身先士卒了一番。
“谢陛下隆恩。”武承嗣说完,便率先坐了下去。如此一来,剩下的臣子们也就跟着坐在了地上。
“今日之事,殿中只缺得一人。如有此人在,则气可和,事可遂。”武则天在上头上zhui皮子搭下zhui皮子一动,却是要让底下众人做上一回丈二和尚了。“众卿知道,朕说的是谁吗?”
其实殿中缺得何止一人。武则天新才看重的狄仁杰,以及她的义子裴东来,还有太师裴炎,众人也不知陛下指的是哪一个。
这一回却是张柬之脸含笑意了。
武则天看到张柬之的神色,也跟着笑了笑,道:“看来柬之已经知道了。”
其实还能是谁呢,不就是裴玉冰嘛。论身份,狄仁杰尚不够高,而裴东来不过是个大理寺卿,离上朝还远着呢,只有裴炎裴玉冰,才是武则天一直以来的心头好A。
“陛下说的是裴炎裴大人。”张柬之笑道。
“嗯。”武则天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
“陛下。”一旁的武承嗣却是一脸的不悦之色,他虽然仍是坐着,却忍不住想要说上几句:“那裴炎明知道今日突厥使节团要来,却偏在这时候闹出什么病来。依臣看,他这不是病,是在给陛下脸色看呢。”
毕竟是自己的侄子,而且才不过二十来岁,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所以武则天也不好过于斥责他,因此只好不作理会。她正还要跟张柬之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殿外有人来报:“陛下,裴太师求见。”
武承嗣一听,觉得自己的说法果然是正确的,那裴玉冰当真是在装病。连着一向信任裴玉冰为人的大臣们也不由得议论纷纷起来。
倒是武则天一听,脸上的喜色更甚,忙道:“快宣!”此举倒是让众人对于裴玉冰此时才上朝一事,有了更多的想法。
一时又见到穿着一品
太师官_fu的裴玉冰进了大殿,对着武则天行了跪拜之礼后,又被武则天忙不迭的免了安。“玉冰,如何了?”
虽然裴玉冰改名做了裴炎,但字却仍作玉冰,这样也不显得突兀了。
“果然不出陛下所料。”裴玉冰恭敬的说道:“我让李元芳一路行去,果然就在大漠之中看到使节团遭人偷袭。那人身手了得,因此李元芳一直呆在使节团那里保护着始毕可汗,这才免了我国与突厥再次兵戎相见。”
一提到使节团,在场众人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突厥使节团了。更何况裴玉冰最后一句也点明了免了再次与突厥再次兵戎相见,也是点明了身份的。只是大漠如此荒凉广大,怎么那个李元芳竟然就直直的找到了突厥使节团了?
那个李元芳是谁?认识的人都知道他不过是个千牛卫中郎将,只是个正四品的官职,虽然武艺高强,却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人脉**众人看向裴玉冰时的眼神顿时复杂了许多。
裴玉冰到底是如何知道有人想要偷袭突厥使节团的?又是如何知道是在哪个位置偷袭的?诚然,裴玉冰的背景清明,但如今看来,却是清明太过,有造假之嫌。
不过,众人也不y_u太过追究,因为武则天明显是知道裴玉冰的真正背景的。既然陛下知道了,他们这些臣子再去探究,就有得罪武则天和裴玉冰的嫌疑,因此都只静立在一边,默不做声。
虽然武则天有心问个清楚明白,可裴玉冰到了,就意味着突厥使节团也即将到来。因此,武则天便让裴玉冰站到自己的位子上去,静候始毕可汗的到来。反正,在迎过突厥使节团之后,有的是时间去问的。
果然,不到一会儿就又有人来禀:“禀报陛下,突厥特使始毕可汗已经到达朱雀门。”
来了!众人脑中闪过这一句话,然后自觉的站了起来,再次直立着等待突厥特使始毕可汗的到来。
所谓的朱雀门实际是城门,而突厥使节团就在一早等候在城门口的千牛卫们的开路中,静静的进了长安城,而迎接他们的,自然是街道两旁百姓那欢喜的面容。
始毕穿着白色的突厥_fu饰,骑着马在使节团的最前方。一时想到自己在大漠时陷遭不测,多亏了大周武将才能免遭横死,心中不由得_gan叹良多。甚至于,对于李元芳的武艺,以及他不过是四品千牛卫中郎将的事实而_gan到震憾。
兄长的想法果然是对的,凭着李元芳如此的武艺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中郎将,那么再打下去,天朝派出更厉害的人物来,怕是突厥危矣!
一时间,始毕对于自己出使大周的使命,越发觉得担子重了。
44第44章
雪_yi教既然名为大唐的国教,那么人脉的发展就在大唐的国君们的或默认,或支持下,不止在大唐nei部,甚至在大唐的周边漫延。因此,发展到武则天掌权时期,已经是不容小觑了。
索xi_ng雪_yi教一直在暗地里发展着,并不为旁人所知晓,因此并不会有功高或势高盖主的情形发生。而且列任教主都与大唐的国君们交好,前一任的教主裴玉冰更是唐太宗的私生子,而新任教主更是有断袖之癖,与裴东来正处得极好。
而下一任的教主裴东来虽明面上只是武则天的义子,但实际上却是武则天的儿子,李显的双胞胎兄弟,更是让雪_yi教不被人所冷眼。只是,裴东来的身世着实不为人所知罢了。
接待过使节团看过了校场演练,又看过了歌舞表演,那始毕本就是车马劳顿累得慌了,
武则天以己度人,在吃过洗尘迎宾宴后,便让人带着使节团一行人在驿馆里面安置了。
如此一来,武则天方有时间召来裴玉冰、裴东来和李元芳三人进宫,听一听使节团遇袭的始末。
原来突厥突然来信时说想派遣使节团前来议和之时,武则天欣喜之余,就有了加恩突厥的打算。但是钱财武则天是绝对不会给的,可和亲却是可以。毕竟武家nv子不可能去和亲,能和亲的自然是李姓的郡主,武则天当然就不心疼了。
只是武则天透出了风声之后,有一人却着急了,这个人正是长乐亲王李永的nv儿,翌阳郡主李青霞。
须知道,如今在长安城nei,年纪正好又没成亲的郡主虽有好些,但却是李青霞为其中最优秀者,父亲的身份也是最高的,况且她长得也极好,xi_ng子爽朗正适He和亲突厥,也不会丢了天朝的脸面。
所以,当武则天一把风声放了出来,李青霞就心中有数,到时候雀屏中选的必然是她无疑了。
可是李青霞哪里甘心呢,她可是李姓皇族,怎么愿意为武则天所驱使,所以便定下了计策,意图趁机颠覆大周武则天的统治,而且,李青霞还想当第二个武则天!
要说李青霞本不该有这么大的本事,可是她却不止是李青霞,她还有个名字叫做金木兰。这个金木兰可不得了,是蛇灵的一位堂主。
而蛇灵最初由朝中老臣袁天罡创制,共设二十二堂。成员大都是身怀各样绝技,背负上乘武功的流人之后。一共有六位杀手位列总坛,被称作六大蛇首。
虽然李青霞只是一位小小的堂主,可是她手边能动用的资源却不少,因此,就有了突厥使节团在大漠遇险的一幕发生。
而幸好蛇灵组织早就被雪_yi教所关注,立时就注意到李青霞的举动。而裴玉冰得到了消息之后,忙禀报于武则天,然后才有了武则天派遣李元芳前去大漠,救助突厥使节团的事情发生。
蛇灵组织的事情着实让武则天心中不爽,但到底李青霞的身份尚未曝露,而且裴玉冰也向武则天献计,说是利用李青霞来个反间计,使蛇灵组织自乱阵脚更便宜些。
武则天虽怒火涛天,但终究也是觉得裴玉冰的计策不费自己一兵一卒,是个好法子,因此便强忍了下来。但她到底也不打算让李青霞和亲突厥了,免得事儿没办成,反而自己惹了一身腥,因此挑了已死去的琅琊王李宵的宝贝nv儿,娉婷公主李玉兰和亲突厥。
而娉婷郡主这个名号,在武则天看来略显轻浮了些,很招她嫌弃。可意图与她对抗的李宵已死,现任的琅琊王是李宵的儿子李华的胆子不大,又依附于武则天,所以她面上也不好把这丝嫌弃表露出来,因此,只施恩一般的给李玉兰改了封号。此后,便不再是娉婷郡主,而是清平郡主,如此大家的面子都保全了。
可李青霞让武则天就这么吃了一个哑巴亏,她到底是心里不太舒_fu的。只怕那蛇灵组织被分崩互解之后,这李青霞若是侥幸当场身死了的话倒还好些,若是没死却落到了武则天的手里,那大概就只有生不如死的份儿了。
突厥使节团在长安逗留了近一个月,因为是带着诚意而来,始毕可汗也对大周朝的武将们的武艺有了忌惮,因此开出议和的条件并不过份,最重要的也不过求了边境处通商,以便突厥以牛羊马匹等物与大周百姓交换生活用品。
武则天斟酌再三,终是同意了始毕所求,然后与对方说起大周愿与突厥和亲的意思。
以往都是突厥在战争上有了压倒xi_ng的胜利之后,然后向天朝求亲,如今却是反了过来,始毕可算是看出了武则天的诚意,自无不应的道。始毕在太极殿中表示,“陛下看得起我们突厥,我们突厥自不敢拂了陛下的好意,因此,请陛下再等等。”
“等?为什么要等?等多久?
”武则天不明白,这么好的事情对方缘何要自己等呢?
始毕笑了笑,毕恭毕敬的说道:“自是等始毕回了突厥,向兄长禀明此事,然后带着聘礼来到大周。陛下看得起我们突厥,我们突厥自然该按着天朝的正式仪式来办理的。”
武则天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爽快的说道:“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突厥使节团走了,却留下了和平。而狄仁杰这边,在武则天的口中得知了刘金的真正身份是袁天罡之后,办案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尤其是裴东来的灵魂是来自大清的关系,对史书中谈及的狄仁杰自然就有了几分了解,因此对他并不藏私,把蛇灵的事情说与了他听。
其实刘金的案子虽然也算是大案,但也是个死案。袁天罡回来必死无疑,可他是蛇灵组织的首领,而蛇灵组织的颠覆计划也已经在裴玉冰的手下风生水起的展开了,所以狄仁杰即使心中郁闷,但实际上他能做的,也不过是装做仍在T查此案罢了,毕竟再怎么追查也是无功用。所以这一切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不过,出乎意料的,就真让狄仁杰找到了袁天罡**的尸体。
蛇灵组织显然是出现了背叛者,而这个背叛者正是袁天罡的弟子肖清芳。
说起肖清芳这个nv人,可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自袁天罡被捕之后,这蛇灵组织就是以她为首,而肖清芳也混得是如鱼得水。
可是袁天罡一日未死,肖清芳这个首领的名头就名不符实,如同鱼刺入喉,食咽不得。可是袁天罡是被武则天秘密关押在了一个士窟里头,使得肖清华就算想动手也没个法子。她思来想去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索xi_ng先把袁天罡从武则天的手下救出来,然后再杀了他。
要从武则天的手上夺人可不容易,可肖清芳偏就成功了。在救下袁天罡之后,肖清芳便迫不及待的把对方的命给抹杀掉了。
但这终究和狄仁杰没关系,因为他的任务不过是找到袁天罡,即使是他的尸体。
至于蛇灵组织,最后也只会在裴玉冰的反间计下开始闹起nei讧来,然后逃不开自寻死路的命运。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讨得裴东来的欢心A。
因为武则天知道裴东来对上官静儿没有意思了,而恰巧上官静儿有个妹妹,叫上官婉儿。武则天听静儿说她这个妹妹长得比自己还好,而且xi_ng格温婉可人,所以便忍不住把上官婉儿给召进了宫里,以便一见。
而这一见之下,武则天对于上官婉儿很是满意,又做起了看宝贝儿子娶Xi妇,以便自己抱孙子的美梦来。
没法子,谁叫她虽然生了四位皇子,却没一个能让武则天省心的呢。
大儿子李弘有断袖之癖,虽然不是不能娶Q,但自己要登基可是与他说好了,让他与他那个男人一生一世的,所以抱孙子的愿意基本上不可能在他身上实现了。
二儿子李贤xi_ng子软懦,爱好诗书。这本不算是什么,可是也不知是听了谁的挑唆,竟然怀疑起武则天不是他的亲生M_亲来。如果不是有李弘和李显护着,武则天就直接把这个‘别人的儿子’的毒死算了。
至于三儿子李显已经二十岁了,偏偏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也还不愿娶Q的。这李显向来会投其所好,武则天对他虽不及裴东来,却也是极喜欢这个儿子的,几次三番的暗示对方该娶Q生子却不得结果之后,武则天也有些恼火的。
可是这李旦也太会做人了,竟然
直接就闹出个宫nv生的庶子来打发了自己,绝口不提要娶正Q的话来。武则天有心想B着对方娶了自己心目中的准Xi妇了的,可是李显这个挑剔那个挑剔的,武则天一怒之下索xi_ng发话不管了。
如此一来倒He了李显的意,竟然开口对着武则天歌功颂德起来,让她着实哭笑不得,只能承受了他的愿了。
而小儿子李旦**家门不幸A,竟是步了大儿子的老路,竟要为了个男子与自己闹生份的。
幸而武则天通晓人心人xi_ng,只让小儿子与那个男子先行处之,反正男人间的欢爱也不存在谁吃亏的问题,至于以后成不成可还不好说呢。毕竟李旦还小,一时迷惑也是有可能的,他可不同于李弘,心xi_ng最是坚韧,也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唉!什么养儿防老,竟全是些唬人的话,儿子生多了,也没什么好处!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人物,让武则天愁得竟让满头的青丝中突兀的多了几_geng白头发出来。
所以,武则天能指望的竟然也只有裴东来了。
45第45章
武则天打算搓He裴东来和上官婉儿的消息,被狄仁杰从上官静儿的口中tao了出来,顿时就生起了一丝危机_gan。
自己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已经有了三个儿子,浑身上下硬梆梆的老男人,自然与上官婉儿那个正处于豆蔻年华,样貌清丽,xi_ng子温婉,浑身上下软绵绵香喷喷的nv子如天壤之别。
可狄仁杰是个坚毅的xi_ng子,总不会没有尝试就放弃的,更何况他确确实实的想与裴东来过一生,而并非只是玩玩而已。
所以,不甘心就这么败了的狄仁杰,自然是要拼一拼,看看能不能夺得裴东来的心的。
狄仁杰会喜欢上裴东来总让人_gan觉很奇怪,但_gan情一事,本就是这般无理取闹。在狄仁杰看来,既然喜欢就喜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因此而婆婆_M_M起来,才不像他狄仁杰的风范呢。
可是裴东来不管走在哪儿几乎都会带着张训或沙陀,但这个几乎,就给了狄仁杰一个机会。毕竟只是几乎而不是完全,就意味着裴东来的身边不是总有着人的。
于是,狄仁杰趁着沙陀不在,张训去如厕的功夫,来约会裴东来了。
此时二人都在大理寺中办公,裴东来知道狄仁杰才方上任,虽然他以前在大理寺任过职,但到底是八年前的事情了,所以便帮着整理出了这八年来的案件卷宗资料,又按着轻重缓急,以及类别一一分开,行动之间颇为细心体贴。
与心上人裴东来独处一室,狄仁杰好歹也是个男人,总会有些臆想的,尤其此刻那亮堂堂的蜡烛不在,狄仁杰自然忍不住心花怒放了。
“东来。”狄仁杰以前喊对方都是直呼其名,或者是小裴大人这类比较正式的,但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自然就征得裴东来的同意,喊他东来了。“你饿了吗?”
此刻已近午时了,也是该用午饭的时候了,只是习武之人比较耐得住饿,裴东来每次都是在别人的提醒之下才去用饭的,所以狄仁杰的问话并不奇怪。
“竟是午时快到了吗?”一心埋首在卷宗的裴东来方才发觉时间过得有些快了:“那等张训回来之后,我们就去锦绣楼用饭吧,那里最近多了好些新菜式,正好可以尝尝。”
狄仁杰可不愿等张训回来,便道:“不如我们先去吧,留张字条给张训便是了。”
裴东来忍不住失笑道:“张训又不是出门做什么大事去了,不过一会儿就回来,哪里还需要特意给他留个字条呢。”不过,狄仁杰那过于紧张的神情还是让裴东来有所察觉,想到对方可能是有什么不方便为外人道的事情要与自己说,才不想让张训在场的。“也罢,偶尔离了一会儿,让他自己去别处吃饭也无
碍的,我们直接去锦绣楼吧。”
“好好好。”狄仁杰喜出望外的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态度殷勤得让裴东来侧目。
外头的太阳很大,只能帽子挡太阳有些不现实。出门前,裴东来伸手想执起自己放在旁边的,以天蚕丝织就,以墨玉为骨架的伞,却没曾想被狄仁杰抢先拿了起来。
两人出到门外时,狄仁杰亲自撑开墨玉伞挡在裴东来的头上。裴东来虽觉得有些奇怪,但张训在他身边为他打伞惯了,现在还加上了沙陀,所以对于狄仁杰此刻的举动,裴东来丝毫不会_gan到别扭的。
虽然那锦绣楼离大理寺很有一段距离,但两人也没想着骑马。毕竟是习武之人,身子不弱,若只稍远的距离便要骑马坐轿的话,也太显得矫情了一点。
锦绣楼是雪_yi教的秘密堂口,虽然里面的众教徒们都不知道裴东来是雪_yi教中未来的圣子,可是他是锦绣楼的常客,再加上那一头白发引人遐思,因此裴东来每次来,小二都显得格外的殷勤,然后领着对方去包厢就坐。
不过,这一天锦绣楼的客人特别多,竟是没有多余的包厢。因为小二与裴东来也算熟悉了,知道对方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便问了裴东来一声,然后领着人去了二楼靠窗的位子坐了。
点了惯常叫的几道菜后,裴东来又问小二是否有新菜式,小二自然忙说有的,裴东来一时又听小二说起新菜式的名字来。
“因着近来突厥使节团来了,他们又极喜欢吃r的,所以我们酒楼也顺着推出了好些r食,如白切羊r,土伏令ru鸽汤,红焖鹌鹑,五香兔脯和蒸鱼糕。”那小二张口就道:
“不过,新菜固然有新菜的好处,可是适He这个时节吃的菜却也不差。近日最得客官们喜欢的自是那杏仁豆腐了,吃起来清清凉凉,口_gan细腻润滑,甘甜醇厚。还有就是把凉瓜削得极细一片,就着蜂蜜,不苦又降火,也是极得人心的。”
裴东来想了想,便点了那白切羊r、五香兔脯和杏仁豆腐。
二楼虽比一楼的鱼龙混杂要好些,但也不是说话的好地界,裴东来便寻思着狄仁杰此刻必不会与自己说那些连张训都不好听到的话了。
只是在等着小二把菜端上来之前,狄仁杰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裴东来看了半晌,直把裴东来看得直皱眉头。
正当裴东来想问狄仁杰为什么这样看自己时,他先行叹了口气,发觉自己除了案子,竟没有好与裴东来闲聊的话题。“这些时日多亏了你帮忙,竟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谢你的好了。”
“我帮你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这般诚心诚意的道谢,倒显得我帮你是要你回报的一样。”裴东来眉头微蹙,道:“若你当我是朋友的话,此后可不该再说这种话了。”
“是,是我的错。”狄仁杰也觉得自己失言了,因此端起桌上的茶水,笑道:“如此这般,就让我以茶代酒,向你告罪吧。”说完便一饮而尽。
谁知裴东来的眉头越拧越紧起来。
之前便说过,裴东来是锦绣楼的常客,因此所上之茶水都是裴东来所带来的炒茶普洱。
如今这普洱茶被狄仁杰这般牛饮,着实有些暴殄天物,但对方终究是为了与自己致歉,因此裴东来只略想了一番以后还是让狄仁杰吃茶汤的事儿之后,便抛开了。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稍嫌冷清了些。却是因为狄仁杰找不到什么话题与对方闲聊,而裴东来则遵循着‘食不言’,所以并没有找话题的打算。
裴东来本以为狄仁杰T开张训是与自己有秘事要说,可如今饭也吃完了,也不见狄仁杰开口**他环顾了四周的人流,想着还是自己晚间的时候去狄仁杰的_F_间问问看好了。
不过,到了晚上,还没等裴东来去找狄仁杰一探究竟,在宫中的武则天就急急的把他给召进宫去了。
其实,随着年龄的逐渐长大,为了避嫌,裴东来已经很少在宫中过夜了,更别提shen夜进宫。而武则天也知道他的一些顾虑,也很体谅对方,可是这一次竟然shen夜宣诏,让裴东来略有些担忧起来。
但武则天shen夜召见裴东来并非是有什么急事,而是因为她在批奏折时不小心睡着了,这一睡,倒让她做了一场恶梦。这场恶梦太过真实,竟让武则天有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差别,在头仍晕晕沉沉之际,便慌乱的让小太监去把裴东来召进宫来。
武则天神色苍惶的看见裴东来到了,忙执住他的手,却只是紧紧的盯着对方,一言不发。
“M_后,您怎么了?”裴东来问道。
被裴东来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武则天醒了醒神,闭上了眼睛,半晌方才睁开,此时她的眼睛虽然仍带着迷茫,但更多的却是清明。“没什么事,我只是**只是突然想看看你。”
裴东来虽然不知其所以然,但对方好歹是他的生身M_亲,自己自然是要好生关心一下。“M_后,可是太累了?若是累了,便好好的睡一觉吧,孩儿在一旁守着你,可好?”
就这样,裴东来神色凝重的在武则天的床边守了整整yi_ye,第二天才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离开了皇宫。
且不论朝臣们知道后多有议论,只说那武则天接连几天仍是恶梦连连,使得裴东来夜夜进宫,到最后干脆的住到了甘露殿的侧殿之中,接连几晚都在武则天的床边看护着对方。
裴东来觉得武则天现在的状况十分不妥,可偏生前些时日武则天所任命的nv巡按谢瑶环那边出了点事故,因此她便把上官静儿给派了出去,使得裴东来想找个人商量一下都办不到。
裴东来看着在睡梦中仍不安然,流了一身冷汗的武则天,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若是再这般下去,陛下的身子怕是再受不住的,可是无端端的,她到底为什么会做起恶梦来了呢?
46第46章
裴东来连着几日夜宿nv帝寝宫的消息并没有被特意的封锁,所以很容易就被传了出来,使得众臣工们对此事议论纷纷。
一时间,有说裴东来男色误国的,有说武则天对义子乱人伦的,总之都是对此事摇头叹息不已。便是又有传言说武则天这几日恶梦连连,因此才召裴东来进宫的消息时,也没什么人相信,就连狄仁杰也是半信半疑。
在他看来,便是裴东来的品格自己可以信得过,可是若武则天的命令,裴东来能拒绝吗?在狄仁杰眼中,武则天对裴东来好得太过了,太匪异所思了。这一点,让狄仁杰不得不在意。
狄仁杰便是想问,但却有点问不出口,之后裴东来直接住进了甘露殿,更让狄仁杰没法子问了。
因为剑南、陇右、河东三道竟然同时发生恶xi_ng凶杀案,死了七、八十条人命,各地官府在勘察现场时,没有发现任何有力的线索,只是在案发现场勘得用血图画的一只滴血雄鹰。而且,所有凶案中的死者都是没有身份户籍的流人。
因为案子实在太大,各地的官府实在无能为力,只能上报大理寺。
是什么原因令这些流人聚在一起?又是什么原因令他们惨遭杀戮?那出现在现场的滴血雄鹰到底代表了什么?新上任的大理寺卿狄仁杰手持告案文书陷入新的思考中。凭直觉,狄仁杰料定此又是本朝一大奇案。
一种职业的xing_fen、一种y_u同狡猾残忍的凶犯一较高低的冲动,令他无论如何难以平静。甚至于,把自己
决定要讨得裴东来欢心的问题也给抛到了一边。
不过,他很快就会想起来的。因为身为大理寺卿的狄仁杰要外出办案,首先就要得到武则天的同意。因此,狄仁杰递上了奏疏后,如愿的在麟德殿见到武则天,同时见到的,也有裴东来。
麟德殿是皇帝举行宴会、观看杂技舞乐和作佛事的场所,位于太ye池正西高地上。此时武则天日日被恶梦所扰,哪有心情举办宴会和观看杂技舞乐呢,但武则天的病却不是作佛事就能好的,少不得就要召来占童和巫师之类的天天做法。
可惜的是,即使把麟德殿闹得乌烟瘴气的,武则天的情况仍没有什么好转。
狄仁杰面见武则天之际,禁不住为她此刻的面容而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当中,武则天是个极重形象的人,可是此刻她却脂粉未施,越发显得面色暗黄,形容憔悴。而且她的_yi_fu有些凌乱,发丝也没挽成高髻,而是随它披在身后,所以也就没ca步摇发钗之类的东西了。原本的武则天有珠圆玉滑之_gan,如今却是在几天之nei瘦了许多,让人有弱不胜_yi之_gan。
此情此景,如何不让狄仁杰心中生疑呢。
陛下这是怎么了?带着这个疑问,狄仁杰毕恭毕敬的向武则天请安。
“起来吧。”武则天又累又困倦,用艰难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后,便仿佛neng力了一般,不想再动了。
见武则天这副模样,裴东来自觉的替对方开口:“狄大人,陛下已经看过你呈上来的奏疏了。你是查案高手,而且此案事关重大,便交托于你了。”
此言一出,狄仁杰便明白这是同意自己离开长安了。狄仁杰对着武则天长躬到底,道:“臣必为陛下鞠躬尽瘁。”
“狄大人,跪安吧。”裴东来转头看了武则天一眼,见她无甚反应后,又转回来对着一旁的nv官叮嘱了几句后,小跑到狄仁杰的身边:“狄大人,我送你。”
两人并行着出了麟德殿,裴东来方才开口:“M_后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她日日被恶梦所侵扰,连奏折都无法批阅,这些时日都是我在一旁念与她听,由她决断的。可是一些小事,却是我自己的意见。”
“你这样做很危险。”狄仁杰说道:“陛下虽然信任你,可是如今她不过是没那么j神处理朝政,可是她一旦好了,你帮她批阅奏折,便是一些小事,也足以让陛下对你产生猜疑了。更何况你现在日日居住于甘露殿nei,文武大臣们都对你的作为议论纷纷,到时候陛下也护不住你了。”
“劳你费心了,我心中有数。”
见裴东来仍是一副平淡的表情,狄仁杰有些担忧对方_geng本没有理解这其中的严重xi_ng。他停下脚步,说道:“东来,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现在大家都说你是陛下的男宠,若再这样下去的话,你的前程就全毁了,裴伯父那边也不会好过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M_后现在病重,你却让我不要理会吗?”
裴东来冷漠的话语传进狄仁杰的耳朵里时,他终于发现自己说的那些话有些不妥当。不过,还不待狄仁杰说什么话来补救,裴东来就先开口了。
“我知道你也是为我着想,只是此时此刻,我着实不能丢下M_后不管。”裴东来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来时,脸色越发凝重:“M_后的病太过奇怪了,但不知所何我总觉得不是病,而是人为的。因此,我已经让父亲去查了,在父亲查出结果之前,我只有日日伴在M_后身边,方不负M_后疼了我二十年。”
“陛□边也不只有
你A。”狄仁杰叹了口气,却无可奈何。
“大哥陪着大嫂在扬州,二哥因为得罪了M_后被M_后赶去了梁州,谢瑶环那边出了变故,M_后把静儿派出去帮她的时候,三哥和小弟也跟着去了,所以,M_后身边确实不只我一个,但却只有我一个是她的亲人了。”
裴东来似乎话中有话,狄仁杰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但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能作罢。
两人本是站在檐下的,可是太阳西斜,把光芒照了进来,使得裴东来的脸上_gan觉一阵刺痛。裴东来想要移开身子,一旁的狄仁杰却把他揽了过来。
裴东来的脑袋被按在狄仁杰的x_io_ng口,一瞬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_gan觉。他挣扎了一下,有些气恼的喊道:“狄仁杰,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我不想放。”狄仁杰声音闷闷的,决定无视掉周围的宫妇nv太监们那诧异的眼神,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什么?你说什么?”裴东来的动作消停了下来。因为刚才狄仁杰说话的声音太小,他无法肯定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没什么。”狄仁杰却放开了他,笑道:“等案子查完我就立即回长安,我那三个儿子就暂且拜托你照顾了。”
“**我知道了。”裴东来虽力恃淡漠,可狄仁杰方才的举动到底是唬到了他,想了想,还是问道:“你突然抱我干什么?”
“刚才太阳光照到你身上,总有种你即将要羽化登仙的_gan觉。”狄仁杰的眼神shen沉,其中所韵含的情_gan让看到的裴东来暗暗心惊。“我不想让你走,不愿让你丢下我、”
裴东来无言以对,只能沉默的看着狄仁杰转身离开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
也许,自己并非如自己所愿的变成真正的冷心冷xi_ng,这一世的羁绊一点儿也不比前世好。
狄仁杰**裴东来想到刚才的情景,竟觉得自己有些浑身发热起来。
“干殿下。”身后小宫nv的声音让裴东来吓了一跳,“陛下刚才又魇着了,睡来便喊着您的名字呢。”
裴东来一听,顿时便把之前因为狄仁杰而产生的心悸_gan抛到了脑后,忙不迭的就往中殿走。
武则天的神情越发憔悴了,裴东来看着,也觉得心中不忍。
“M_后。”裴东来坐在武则天的身侧,执起了对方的手。“别怕,孩儿就在旁边,会守着你的。”
好不容易等武则天渐渐的平静下来了,裴东来问道:“M_后,您究竟梦到了什么?”
这句话这些时日以来裴东来都问过,只是每次武则天的反应都是叹了口气,然后不言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一回,裴东来估计着对方大概仍会是之前的表现,因此并不怎么期待对方会回答自己的。
谁知武则天却执住裴东来的手,说道:“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这是我的心病,我怕我说了出去,有人会恨我。而那个我,我却不想让他恨。”
裴东来心中一动,不能让自己知道的心病,难道是**
裴东来眼帘微He,遮住了其中的情绪,然后才道:“孩儿之所以问M_后,不过是想帮着M_后分忧罢了,如今既然M_后不愿意说,孩儿不问便是,您莫要自责了。”
一时又有小宫nv用托盘端着一碗药出来,裴东来接了过来,用T羹勺起,吹凉后递到武则天的zhui边,伺候着对方吃下去。
武则天吃了药之后觉得好了许多,想到狄仁杰要出长安去查案,便道:“狄仁杰虽说武功不错,可一个人到底要差些。你帮我吩咐下去,让千牛卫中郎将李元芳跟着。李元芳是你父亲的人,身上也有我赐下的yao牌,若有事故发生,他可以及时传讯回来,或者在当地便宜行事。”
“还是M_后想的周到,孩儿
立时就去办。”
47第47章
其实就算武则天不说,裴东来也是要找个机会出宫去见一见狄仁杰的。
虽然二人方才见过不久,可是有些事情却不好在宫里说,尤其是武则天的病来的蹊跷,裴东来自然会有怀疑的对象。
武则天开始做恶梦,是在上官静儿离开的第二天,可见是接替她的nv官有问题。因着裴东来的前世是一位皇子,自然知道一些后宫的手段,只是不知道这手脚是动在吃食上,还是熏香上。
不管如何,裴东来悄悄的嘱咐武则天不要吃御膳_F_送来的吃食,然后在晚间武则天的睡觉时间时,才会有暗卫送来吃食。所以,武则天之所以会形容憔悴,真实的原因是饿的。
如此几天之后,武则天果然没再做恶梦了,此番种种,不过是要迷惑旁人罢了。毕竟总是要找出那名nv官为什么要害武则天,她到底有什么yin谋。
本来裴东来还想在靠近武则天,在她手上写字让她找个借口好让自己能出宫,没曾想竟是武则天先开了口,裴东来自然欣然应允。
裴东来要找狄仁杰很容易,毕竟狄府虽然已经修缮完毕,可到底近期没什么黄道吉日宜搬家的,因此只能暂时搁置下来。如今狄仁杰又要暂时离开长安城,自然又要在裴府住上好些时候了。
此时狄仁杰正在收拾东西,因为狄宏毕竟老了,而且家中又有三位小公子要人看顾,所以便打算抬举狄宏的孙子狄春跟着自己一起出门的。
突然_F_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的说话声竟然是本该在宫中的裴东来,使得狄仁杰愣了一下。
他打开门,果然就见到裴东来。“东来?你不是应该在宫中的吗?怎么出来了?”
裴东来难得有了开玩笑的心情,淡淡的说道:“怎么?你不欢迎我?不想见到我不成?”
“怎么会。”狄仁杰却不敢以为裴东来在开玩笑,生怕对方恼了自己,便急忙解释起来:“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并不是不想见到你,而是正相反A。”
裴东来也不在意,开始说起武则天的吩咐:“M_后说了,让你带着千牛卫中郎将李元芳一起去。你虽武功不错,可是身份摆在那里,有很多事情是没办法亲历亲为的,毕竟大家的视线都摆在你身上呢。”
狄仁杰一听,正He心意,便跪倒在地,朝着皇宫的方向磕了一个头,道:“谢陛下恩典!”然后才站起身来。
这时,裴东来才说起了正事来:“我此次出宫还有一事,却是要查江小郎。”
“江小郎?”狄仁杰想了想,并不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可若不是,那为什么裴东来会想查他呢?“那是谁。”
“M_后的病是有人在捣鬼!”裴东来缓缓的跟他解释:“静儿离官之后,暂时接替她的nv官叫汪紫菱,我发现她的举止很有古怪。经过查探,她实际上是M_后自陆离走后新封的国师王知远的手下。”
“哦?”狄仁杰一惊,忙问:“那陛下可有危险?”
“放心吧,M_后的吃食如今有我经手,所以她如今形容憔悴,倒大半是因为饿的。”裴东来接着说:“总之,你此次出长安,去查的案件与此事也有些关联,而那江小郎如今已改名叫做高如进,有八十多岁的高龄。你这回在明,我父亲的人手在暗,两相联手,总能找出此事的真相的。”
狄仁杰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而裴东来是信得过自己才来要求联手的。否则,凭着裴玉冰的本事,便是要找个人放在明处虽
然会费些力气,却也不是非要自己不可。狄仁杰笑道:“必不辱命!”
两人又就着此事详谈一番之后,因顾着还要给李元芳传口谕,裴东来也不敢再多留,便又赶忙到了李家。
李元芳虽是四品官,但在长安却算不上什么,奉禄虽然算多,可是天子脚物价也贵,再加上他的xi_ng子最是义薄云天,凛然正气的,路上看到乞丐总会心软给个几钱,一年下来,竟也剩不下几个钱。
还好他本就是长安人氏,家中有个不错的宅子,虽然不算大,却也极不错的了。只是多余的仆从也请不起,只有一名从小伺候着的管家李边,和一名厨娘,四个扫洒的小厮便尽够了。虽之前有过丫环,但李元芳的xi_ng子使然,也不愿身边多个nv子,再加上之前伺候的那名丫环年纪渐大了,李元芳便与了她银子,让她找个好主家,便没再补充新的丫环了。
裴东来到了李家时,李元芳正好不在,因此便由管家领着到大厅候着,然后又让一名小厮快去把主子找回来。
武则天让李元芳做狄仁杰的副手,并非是没有shen意的,毕竟朝中武将如此之多,纵使李元芳的武功不错,但却不算是最好的,何必一定要选择他呢。
不过是因为上次裴玉冰使唤他去大漠解救突厥使节团时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才,便上禀给了武则天罢了。
可使唤着不错却不表示可以重用,此次便是要考察一下他的人品的。
武则天让李元芳做狄仁杰的副手,而裴东来却不打算告诉对方此行的目的,而是要把选择权交给狄仁杰。若狄仁杰觉得他人品可靠,不用旁人来说,自个儿便会先把真相告诉李元芳,若一直都不说,便是表明李元芳此人还需要考察。
但狄仁杰能看重他却也代表不了什么,因为武则天可不是只会依靠臣子的人物,过了狄仁杰的这一关,还会有旁的关卡来逐一考验对方的。
李元芳本来是在演武场上与张训比武,最后打成了平手。
“李大人好身手,张某自愧不如A。”张训哈哈一笑,对李元芳的身手_gan到敬_fu。毕竟他是裴玉冰教养出来的,身手在雪_yi教的同一辈的人物中也算是出类拔萃,可是李元芳却能与自己打个平手,可见到其不凡的。
“张大人过谦了,方才明明我们二人是打了个平手,你却又来个自愧不如,可不是让我汗颜嘛。”李元芳也对张训的身手很是佩_fu。
“你叫我大人,实在让我有些受用不起,若李大人不弃的话,不若叫我一声鹏飞便好,整日大人来大人去的,实在拘谨的很A。”张鹏飞,正是张训及冠之后,裴玉冰为他取的字。
而张训之所以说他受用不起,实在是因为他虽然是裴东来的副手,可是大理寺少卿本身是没有副手的位子的,而他要自由的出入大理寺,少不得要在大理寺nei供职,因此便做了从六品的大理寺丞,正好比李元芳低了两级。不过,便是裴东来的官职,大理寺少卿也才不过从五品而已。
在此时,高一级者是可以称呼比自己低一级之人的姓名的,而低一级者若要称呼高一级者姓名,便有不将人看在眼里的嫌疑,除非两人关系极好。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所谓礼尚往来,以后你也叫我一声元芳吧。”李元芳笑道。
对于李元芳的话,张训自然是承情的。
两人正惺惺相惜之际,就听到有士兵来报,说是自家的小厮来请他回去,因为裴东来裴大人带来陛下的口谕。
因为裴东来进宫的关系,张训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正挂念的紧。虽说他承接了裴玉冰派下的,接近李元芳的任务,如今既能与李元芳更亲近些,又能见到自家少爷,何乐而不为呢。
张训当即就开口,说是许久没见到裴东来了,正好与他一起去看一看。
李元
芳哈哈一笑,便应允了下来。
两人相伴回了李家,张训看到裴东来,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等着做为主人的李元芳和陛下的使者的裴东来打完招呼之后,方才笑道:“少爷。”
裴东来见到张训也是极高兴的,毕竟二人这么久未见了。只是现在却不是两人说话的时候,他此行来可是为了传武则天的口谕,而且宫中的情形实在让裴东来惦记,忙不迭的把武则天让李元芳跟随狄仁杰一起离开长安查案的消息告知了对方之后,便与张训说了几句话,便赶紧的回宫了。
回了宫,看到武则天仍与自己离宫之前差不离,只不过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的模样,裴东来顿时放下心来。
裴东来动作轻巧的缓缓走了过去,却看到武则天额角渗出了冷汗,眉头紧紧的拧着,心中一紧,忙想着把对方叫起来:“M_后,M_后快醒醒。”
此时武则天已经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因为难受,身子开始因为痉挛而全身颤抖,四肢抽搐起来。
裴东来把心一横,不顾一旁nv官的惊呼声,用他那虽然没有用nei力,却也是极为狠辣的一巴掌扇到了武则天的脸上,终于是把她从恶梦中唤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来晚了。
48第48章
武则天猛然睁开眼睛,虽然脸颊有些火辣辣的痛,但j神却因为这疼痛而没那么恍惚。
武则天被裴东来小心翼翼的扶起了一半的身子,又用一旁的被子塞到她的身后,让她坐了起来。
“M_后,您觉得怎么样了?”裴东来没想到自己出去不过两个时辰,武则天竟又遭遇了暗害。
武则天挥了挥手,对着裴东来轻轻的开口:“没事,原是我太粗心大意了,竟一时不妨让那汪紫菱靠了过来,才遭遇此劫。”见裴东来一脸的落忍,她忍不住笑了笑:“你也别把什么事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你这般形态,可不让我也难受起来嘛。”
裴东来听罢,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在此事完结之前,孩儿可不愿离开M_后一步的,更别提出宫了。你但凡有事,让旁人去做也成。”
“这倒容易。”武则天心中一动,吩咐旁边的nv官:“你去把丽姬给朕唤来。”随后又道:“不过丽姬毕竟年纪也大了,倒不好事事让她亲历亲为。”武则天想了想,道:“紫菱。”
“婢子在。”站在稍远处的汪紫菱听见了武则天的召唤,忙站了出来。
“你出宫一趟,到上官府把上官婉儿给朕叫来。就说静儿不在了,朕身旁空虚,让她来替一替婉儿。”说罢,武则天看了裴东来一眼:“朕也不会薄待了她,日后必为她许一个好姻缘的。”
裴东来并没有注意武则天的话,只是心中想着一件事。
待汪紫菱退下之后,裴东来靠近武则天,轻声说道:“M_后,总让这个紫菱在这里不是个办法,不如趁着她出宫,把她解决了吧。”
“这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武则天摇了摇头,并不同意裴东来的法子。
“M_后放心,孩儿会让人做得像是意外一般的。”可是裴东来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没有shen思熟虑就说出自己的看法来呢。他截住了武则天y_uneng口而出的话,道:
“如今我们只知道nv官中有汪紫菱是王知远的人,可是是谁送的药来的?汪紫菱毕竟是伺候M_后的,所以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纵使我们人手充足,可以一个个的查,却也要花些时间,更何况也许
还有一些隐在幕后,并没有被揪出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武则天听得裴东来说的头头是道,便若有所思起来。
“杀了汪紫菱,看看王知远还会安排什么人到M_后的身边来。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只要他一动,我们的人就可以循着他的人脉把人都给揪出来的。”
武则天点了点头,笑道:“那就依你的意思办吧。”
“是!”见武则天采纳了自己的意见,裴东来想了想后,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来,好让对方不至于认为自己太有心计。
毕竟武则天虽然是他的亲生M_亲,可是她也是帝王,帝王所有的疑心病,武则天也是少不了的。裴东来真心喜欢这个一直都很疼爱自己的M_后,自然不愿意有一天看到武则天怀疑起自己来,所以在平日的相处时,要耍上一点心机的。
不过,人和人的关系本来就是要这样维护,裴东来并不觉得有什么辛苦或者厌倦之类的负面情绪,反而看着武则天对着自己越来越喜欢,觉得心情很好。
此事要趁着汪紫菱回宫之前办妥,否则让她在宫中出事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打草惊蛇了。
因此,裴东来取过一旁的纸笔,写下自己的打算之后,假装要去如厕,便把那张字条塞到了茅_F_的墙缝里。到时候,自会有人来取。
半个时辰之后,果然就见有宫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陛下,大事不如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武则天如今的情况,自然容不下旁人说什么‘不好了’之类的话语,因此忍不住皱着眉头,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怒意。
那宫人立时也发现了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妥当,忙低眉敛目道:“汪nv官在宫外出了事故,已经身殒了。”
武则天闻言,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紫菱到底出什么事了?”
“汪nv官奉了陛下之命前去上官大人的府邸宣见上官小姐,没想到回来的路上正好有衙役押着囚车经过。那囚车的犯人婢子听说是江洋大盗出身,因此便有好些绿林人士来劫囚的,正好把汪nv官给伤了。”
“怎么这么巧?”武则天觉得这个死法实在算不上是意外,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裴东来,眼里有着shenshen的疑惑——这种死法,真的不会惹人怀疑吗?
裴东来摇了摇头,示意对方自己一会儿再解释。
武则天无奈,只能接着问道:“那婉儿呢?她如今怎么样了?”
宫人想到上官婉儿原本就柔弱的模样,现在因为惊吓而越发忍人怜惜,也有些不落忍起来。“至于上官小姐并无大碍,只是事发突然被吓到了,j神看着有些不好。”
武则天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想去看看上官婉儿,可自己到底在别人眼中可还病着呢,所以只能作罢了:“你先领着上官小姐去甘露殿的右侧殿歇息,如今她这般模样,也不好立时就来伺候朕了。接着再去御医院请一位御医给上官小姐看看,顺便开个药方给她压压惊。”
“是”宫人福了福身后,忙忙告退。
武则天见人走了,终于赏了一个白眼儿给裴东来:“你A,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好好的一个国色天香的小姑娘,虽然我没亲眼见着,也可以想见是何等花容失色的模样,真真是暴殄天物了。”
“M_后的成语用错了吧。”裴东来平淡的帮着武则天改错,似乎刚才被念叨的并不是自己:“而且孩儿不过是写了张条子,让父亲见机行事,哪曾想那上官婉儿这般不惊吓呢?更何况我压_geng就不知道父亲打算安排那汪新月怎么个死法。”
“借口!”武则天说道:“不过,这汪新月的死法也太过**真的不会被人怀疑吗?”
“M_后放心吧,那个江洋大盗本就是预定这个时候经过那条街的,而且也确实是他的同伙来劫的囚,便是王远知怎么查,也查不出怪异来
。”
武则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罢,你们既然已经安排好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M_后愿做做主,孩儿倒觉得是好的。”裴东来说道:“我们这种事做的多了,自然有时候有了漏洞也看不出来的,而M_后毕竟旁观者清,帮我们看看,出出主意,自然也就能弥补其中的不足之处了。”
听了裴东来的话,武则天笑道:“若果真有不对的地方,我可绝对不会留口德的。”
“M_后,孩儿可是求之不得呢。”裴东来坐到了武则天的身边,然后把头倚到了她的肩上:“M_后,虽然孩儿没有M_亲,可是您待孩儿,就跟孩儿的亲生M_亲也差不离的。若您果真是孩儿的亲生M_亲,那该有多好A**”
裴东来有_gan而发太过突如其来了,让武则天震了一振,半晌没有言语,只是手上轻轻的抚着对方的头发。
而裴东来,因为靠在武则天的肩上,因此并没有机会看到她脸上那酸涩难言的表情。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靠在一起,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众人心想:便不是亲M_子又能如何呢?看到此情此景,谁能说他们不比亲M_子还要亲呢?
只是他们却不知,这一幕M_慈子孝的画面之下,那shen藏着的,各自所怀的心思。
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武则天到底还想着自己那未来的儿Xi妇,少不得要找个理由唬着裴东来去看一看的,便笑道:“怎么,睡着了?”
武则天试探xi_ng的话语听到裴东来的耳朵里时,他却有点不想起来了。“嗯,孩儿已经睡着了。”
武则天哪里看过裴东来撒娇一般的样子,毕竟他便是小时候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连哄都不用哄的。此番情景,竟让武则天有种说不出的欣喜:“那好吧,你就继续睡着吧,M_后陪着你就是了。”
话音刚落,裴东来又坐直了起来,板着脸道:“孩儿醒了。”接着武则天含笑看着对方起了身来,把伺候的一干人等统统赶了出去。然后就有暗卫从隐蔽处走了出来,把带来的饭食一一摆上桌。
裴东来_fu侍着武则天起身,吃饭。武则天吃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也不知道婉儿那边怎么样了,东儿你去帮我看看吧。”
既然能让暗卫出来摆膳,那天色必然是已经晚了。而在这大晚上的,武则天竟然要裴东来去一个nv子的闺_F_里看看**便是大唐大周时期的作风极为开放,可该避的嫌还是要避的吧!
49第49章
裴东来再迟钝,也能猜得出来武则天的心思了,更何况她一直就没想过要掩饰一下。
“M_后,这不He规矩。”裴东来说着,然后颇为无奈的看着武则天放下手中的筷子,大有你不去我就不吃饭的架势。
“好吧,待您吃完了孩儿就去行了吧?”裴东来哄着武则天用膳,心中却想着,到时候在上官婉儿的_F_间之外略站一站,然后就在外头问话便罢了,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些许小事跟武则天硬抗上的。
待武则天终于消停的用完膳食,又让暗卫收拾好带走之后,裴东来就被她慈爱中带着期待的眼神给打败了。
裴东来_fu侍着武则天睡好,帮她叠了叠被子之后,便走到一旁的书架上取了一本书,坐在床边执着看了起来。
武则天见状,忙道:“东儿,你不是答应了M_后要去看看那位上官姑娘的吗?”
“M_后,您莫不是还当孩儿才三岁不成?”裴东来叹道:“我以
前曾见过上官婉儿姑娘,她确实是个温婉可人的xi_ng子,却不是孩儿欢喜的。”
见自己的主意被明晃晃的拿出来说了,武则天索xi_ng也不藏着掖着了:“东儿,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nv孩子?你告诉M_后,M_后总是会帮你找到的。若是你不喜欢婉儿,那大不了成亲之后再纳多几个妾也是好的A。”
裴东来听罢,有些哭笑不得起来:“M_后就别*心了,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不也还没娶吗?怎么倒还*心起孩儿来了。”
“你大哥的心里只有承欢一个人,哪能听我的话乖乖娶Q呢。你二哥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我的儿子了,我又何必为他*心。”说到这几个不孝子,武则天立时就气不顺起来:“你三哥也是的,竟然跟个宫nv生了儿子。虽说好歹也是个小皇子,可是一想到他的生M_的身份如此卑j_ia_n,可让我怎么愿意让他喊我**呢。”
“M_后何必说这种气话呢。”裴东来听出武则天话中的怨气,忙安抚道:“二哥的耳_geng子软您又不是不知道。上次他说那种话不过是被_C_J_到了,后来他不就反悔了?偏偏您又老是拿这句话来堵他,他便是后悔了,也不好说出来了不是。都是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呢,二哥的xi_ng子再怎么绵软,他到底也是个男人,M_后就看在孩儿的面子上去看一看二哥,态度和软一点,二哥必然不会再拿这种话来乱说了的。”
“因为我是妇道人家所以就要和软一点?”武则天嗤之以鼻,道:“可别忘了,我也是帝王,一个帝王的脾气可不能太过和软的。”
“是,M_后说的对。一个帝王的脾气确实不能太过和软,可是您也是一个M_亲A。”裴东来眼睛紧紧的盯着武则天,说道:“每每午夜梦回,M_后果真一点都没后悔跟二哥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你这孩子”武则天_fu软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可不就是明知故问嘛。”裴东来附和道:“您也要知道,孩儿这回可不是为了二哥,而是为了您A。”
“我又何尝不知呢。”武则天拍了拍裴东来的手背,笑道:“你是众兄弟中最孝顺的一个了。”武则天一说完,立时就发现自己的话语中多有不妥,她偷偷瞧了裴东来一眼,发觉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顿时心情就有些复杂难辨起来。
“M_后这话说错了。”裴东来恍若未闻一般,“大哥虽然痴恋一名男子,可是对着M_后还是孝顺的。而二哥一时想岔了而已,M_后难道还要记一世不成?至于三哥虽然没有娶亲的意思,可到底还记得M_后想要抱孙子,总是让您如愿了不是?至于四弟**”裴东来想了想,才道:“四弟还太年轻,xi_ng子不定。不过,就算他步了大哥的后尘,可我看过他喜欢的那个男子了,确实是个可依靠的,你就看看再说也不迟A。”
“也只能这样了。”武则天叹了口气:“旦儿那孩子动了情之后xi_ng子便变得倔了许多,让我也不知如何下手才好,所以也只能看着办了。”说到这里,武则天也忍不住有些自暴自弃起来:“反正他们都是皇子,便是老了也有皇家给他们奉着一口饭,大不了我就给弘儿和旦儿过继个儿子好了。”
突然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武则天果断的决定,等此间事了,就去看看有哪个皇族中人刚生下儿子的。毕竟孩子还是要从小养大才会与养父亲近A。
见武则天依然是说风就是雨的xi_ng子,裴东来暗自好笑。可到底天色已晚,本来武则天就一整个白天没吃东西,身子虚得紧了,裴东来可不愿让她再这般任xi_ng,忙哄着对方睡觉了。
不过,武则天确实觉得自己对裴东来亏欠的太多了,总想着为他张罗着亲事,看着他成亲生子的,方才能弥补一下自己的愧疚之心。无奈裴东来不配He,每每让他去看看上
官婉儿,总会被他给顾左右而言他,最后不了了之。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叫‘躲得过初一,sh_e不过十五’。
裴东来固然能转移武则天的话题,可他既然要在陛下的身边伺候着,难免就会撞到上官婉儿的。
之前倒还好些,毕竟上官婉儿娇弱的身子因为惊吓而病倒了,为了不过了病气给本就被风邪入体的武则天,她也只能日日呆在偏殿中养病,轻易不出门的。
待她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上官婉儿自然就该到武则天的跟前,为她这些时日的赠医施药而谢恩。
如此一来,一直在武则天身边的裴东来,自然就见到了上官婉儿。
虽然裴东来曾经远远的看过上官婉儿,但上官婉儿却没见过裴东来。猛一见着武则天的身侧有一名穿着黑_yi,白发白肤的年轻男子时,上官婉儿便想到了自家姐姐曾经说过的那位干殿下。因此,在向武则天向礼时,自然也把这位干殿下裴东来给一起带了Jin_qu。
武则天和颜悦色的道了声平身之后,上官婉儿盈盈的起身,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娉娉婷婷,尽显其婀娜多姿之态。
武则天对上官婉儿的容貌、仪态、气质和规矩都很满意,越发想让她当自己的儿Xi妇了。
她将上官婉儿唤到跟前,和蔼的问了她在宫中过得如何,平日里爱吃些什么,在家中喜欢干什么和学没学过管家之灯的话。
上官婉儿听得又惊又疑,随即又看到武则天在问自己话时,还时不时的朝裴东来看去**上官婉儿极其聪颖,立时就明白了武则天的意思。她偷偷抬起头来看了裴东来一眼,觉得虽然是个白子,但长得却是极好的。
上官婉儿的脸慢慢的红了,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让武则天心中越发高兴起来,觉得这件婚事怕是有谱了。
可只有武则天觉得有谱可没用,关键还得看裴东来的意思。
因为武则天在装病,所以只说了几句话就要表现的体虚气短的模样出来。本来武则天是想着趁机让裴东来招待一下上官婉儿,偏偏他在这种事上极为机灵,还不等武则天开口,便说道:“上官大人,M_后身子不爽,你先跪安吧。”
上官婉儿并不觉得出奇,毕竟武则天这段时间被恶梦魇住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因此也不再多留,跪安退下了。
武则天气急败坏了。
等到上官婉儿走了,武则天忙起身低斥道:“你这个榆木脑袋,上官婉儿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总是推三阻四的?你是嫌她不够娇媚婉转,还是觉得她太过翩迁袅娜?”
“M_后,孩儿并非觉得上官姑娘不好,只是您总不能让孩儿见着个长得漂亮的姑娘就要喜欢吧?若真是这般,孩儿可成什么人了?而且,这两情相悦也是要讲究缘分的。”裴东来见武则天的眼中还是满含斥责,只能转移话题了。“而且,现在可不是我们关注这些事的时候。”
对于裴东来说他与上官婉儿没有缘分,武则天自然是不太高兴的,可一听到他后面的话,立时想了正事来,“是不是王知远那边有动静了?”
“嗯。”裴东来点了点头,道:“估计这两天就会有人在您或者孩儿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了。”
武则天身边的宫nv太监和nv官都是有编制的,临时也ca不进人手来。这个汪紫菱,若不是因为上官静儿出了长安,只怕她在那群普通nv官中并不显眼的身份,也挤不到武则天的身边。
裴东来因为汪紫菱的事情,已经把武则天身
边的nv官都排查了两三遍,早已是确认没有问题的了。而王知远要在短时间nei把他的自己人安ca到武则天的身边,必然需要好好表现一番,否则如何能neng颖而出呢。
50第50章
既然要让王知远早些有动静,那就要给他制造能创造出动静的机会来。
很难得的,在日夜不离的守了武则天好几天之后,裴东来终于出了甘露殿的大门,按着武则天的吩咐,去御花园掐上几朵花来。
权因武则天所在的甘露殿中,因为她日日吃药的缘故,很是烟薰火燎的,让人心情也跟着烦躁了起来。
武则天想着,在盛夏之际开放的鲜花也有不少,若能摘上几朵,摆在床边,看着也能让人心情好些。
只是上官静儿如今不在,汪紫菱前些时日也因为出宫办事而惨遭横祸,宫中再没有人能办事办得讨武则天欢心的,所以,武则天便派了裴东来去摘花。
裴东来虽早就说过要守在武则天身边的,可无奈对方xi_ng子倔强,又因为裴东来不欢喜上官婉儿而让她心中大不爽快的,便执意要裴东来亲自去。
裴东来见武则天心意已决,只能叹息着答应了下来,接着便带着随伺在身边的宫nv太监一起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的花圃中,盛夏开放的鲜花确实不少,尤其是大唐一向是为人所敬仰的国家,不管是东瀛、高句丽,甚至是西方的一些国家也时常供奉一些新鲜东西过来,那各国的花卉自也少不了的。
而且那些花匠能被进宫的,无一不是千挑万选才能进来,手艺都是做老了的,也不敢让御花园空空如也,没个好景致的。而且他们摆弄花儿的手段极好,到了花期或者已经过了花期的花他们仍能让其开放。
先是摘了六月雪放在了黑底缠枝花瓶里,那白色的花朵衬着黑色的花瓶,仿佛就像是黑夜中的雪,莹莹发亮。还有就是开得极Yan的兰花和蔷薇玫瑰,以及清淡素雅的百He花一一ca在了不同的花瓶子里,倒也是各有风姿。
正当裴东来把花摘完要回去时,却不知从哪儿窜出了一名小宫nv。
“婢子见过干殿下。”那小宫nv长得平凡,但说起话来却是轻轻柔柔的,让人觉得很是舒_fu。
裴东来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越过她就要走,却被那名小宫nv越矩的叫住了。“干殿下摘了这些花可是要送到甘露殿去的?”
按着裴东来的xi_ng子,最是不喜欢这种没规没矩,随意跟人攀谈的宫人了。所以,他压_geng就没理会,只皱着眉头便要离开。
小宫nv见状,有些着急了起来:“干殿下,陛下病了这么些时候,您怎么可以送六月雪和百He花呢?”明显指责的语气,成功的让裴东来停下了脚步。
“你什么意思?”裴东来的语气很是冷漠。
小宫nv本不想用这种方法引起裴东来的注意的,无奈何裴东来最是油盐不进的xi_ng子,只能这样得罪人了。不过,若是待会能说的好些,干殿下应该也不会太过斥责自己的。
“干殿下,这陛下病了这么久,您送了白色的六月雪和素淡的百He花,可不就太过遭忌讳了吗?”小宫nv不着痕迹的用_yi袖擦了擦掌心的汗,努力的让自己笑得极为温和。
“**”裴东来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名小宫nv看了许久,直到对方的额角有冷汗划落,方才问道:“那依你的意思,我该摘什么花?”
见裴东来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小宫nv虽早知会有如此的结果,但仍很有些喜出望外的_gan觉。她指着一处说道:“不若这十三太保和康乃馨如何?”
裴东来一见,果然是极为妍丽的花儿,便点了点头。
小宫nv见状,心情越发振奋起来,说的话也跟着多了:“这康乃馨在西方是专门送给M_亲的花,而这十三太保更有
长寿福禄和康宁之意,送给陛下可不就正好了吗?”
裴东来忍不住多看了小宫nv一眼,只是这一回眼神轻柔了许多,倒将小宫nv的脸给看红了,甚至情不自禁的微微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裴东来问道。
小宫nv闻言,声音比之前更温柔了几分:“婢子名叫雨婷,姓杜。”
“你倒是个好姑娘,正好前些时日汪nv官出宫时闹了些事故,如今已是不在了。而M_后身边此刻也没个知冷知热的,而你这般细心周到,可不就正好能He陛下的心意吗?”裴东来问道:“杜雨婷,你可愿去甘露殿_fu侍陛下?”
“干殿下有命,婢子不敢不从。”见目的达成,杜雨婷的笑容更是真诚了几分。
“嗯。”裴东来点了点头,随口打发道:“你先去收拾了东西,明日一早就到甘露殿当差吧。”说完,便不再理会对方,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了甘露殿下,裴东来便向武则天说了这件事。
武则天似笑非笑的听着,zhui角泛起了一抹冷笑,眼睛却在打量着那康乃馨和十三太保。“倒真真是个机灵的。”
“M_后,明日那杜雨婷就要来甘露殿当差了,你万万要小心A。”裴东来倒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这不是有你在吗?”武则天说道。
“便是孩儿,当也会有顾不到的地方。”裴东来诚实的说道:“毕竟还不知道这个杜雨婷会使出些什么手段来。索xi_ng她才进的甘露殿,没有立时就在您面前当差的道理,还可再观察一番。”
“你猜不出来,可我这倒是清楚一二分来。”
“哦?”裴东来立刻振奋起来:“M_后快说与孩儿听听。”
武则天也不卖关子,笑道:“那汪知远想必也知道,此刻安ca的人手必然也不能全然得到我的信任,只是为了知道甘露殿中的一应事务,也为了有人能与他里应外He,这才千方百计的想派了人来的。不然的话你想想看,我不过才让你出了甘露殿,那杜雨婷又如何这般快就能知道呢?而且御花园的花匠都跑哪儿去了?何苦让一个小nv孩出了风头?”
“看来甘露殿外的侍卫中,以及花匠之中,必然各有不少于一名的细作。”裴东来眯着眼睛,其中闪过了一道寒芒。
“那汪知远定是以为我寝殿中的香料,仍用的是汪紫菱偷偷换了的那种迷魂药,不过到底汪紫菱已死,汪知远也会怕夜长梦多,近几日nei肯定会有所行动的。”武则天也是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一副狠绝的模样。
这一刻,只看武则天和裴东来的表情,就能让人觉得,他们果然是亲M_子A。
不过**裴东来装作很疑惑的模样,问道:“孩儿有些不明白。”
“哦?”武则天难得见裴东来这副迷惑的模样,笑了笑,道:“你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
“须知道要杀一个人,只要下毒或用利器刺杀便是了,那王知远何苦这般大动干戈呢?”
武则天一听,哈哈一笑道:“因为我素来疼你,便是进了皇宫也尽量不让你拘紧,所以你不太清楚。可是若是旁的什么人,甚至是你的哥哥D_D们,y_u要近我的身边的话,首先就是要搜身的。利器不能带,连头上的发簮都要是钝的才行。而那些毒物虽然不容易检查出来,可是我却是轻易不让人近身的,他们无计可施,方才用了这种法子。”
“可这迷魂药不也是药吗?为何就能送进宫来呢?”
“若是迷
魂药的话,我也能送A。”武则天细细的与其说明白:“若是毒药的话,必然不能用纸包好,而我打个比方说,是藏入指甲缝之中。可是若要传给宫人的话,就有些不妥当了,一个不趁就会害得那宫人毙命,反而会引起我的警觉,这不就得不偿失了嘛。所以,迷魂药才是他们的首选。”
“原来如此,孩儿受教了。”裴东来点了点头,又道:“既然哥哥D_D们都会被宫人搜身的话,单孩儿一人例外,总是不好的。M_后,不若就取消了孩儿这个特权吧?否则孩儿总会心中不安定。”
武则天一听,立时就明白了其实裴东来说了这么一大串话,并非是因为不知道,而是要点明自己的处境问题。
诚然,如今武则天宠他,所以给裴东来入宫无须搜身的特权,但到底有御史弹劾的话,难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而且也会让人心生嫉妒,更怕李弘他们对裴东来心生隔阂。
武则天_gan受到裴东来的用心良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直至沉吟了半晌,方道:“你是个谨小慎微的xi_ng子,一心想着泯然于众人,我也就不为难你了。”
这一番说法下来,便算是应允了。
只是武则天一想到裴东来本该是皇子,若当初自己没有抛下他,他如今何必这一举一动都要想个清楚明白,日常过活都如履薄冰呢?只生xi_ng会有个行差踏差,而成为众矢之的。
现在倒带累了裴东来,住在甘露殿里也要顶着男nv之间礼教大防的俗世压力,不知道被多少双双眼睛紧紧的盯着。
便是裴东来自觉行事光明磊落,无一不循规蹈矩的。可旁人却不会这么想,也不知道那些心思龌龊的东西,都会在背地里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来,污了裴东来那端方的人品呢**
思及此,武则天只觉得痛彻心扉,越发觉得对不住这个儿子了。
51第51章
漫不经心的数着日子,裴东来突然想到,狄仁杰离开长安已经将近半个月了,可该回来了吧?
事实上,狄仁杰也正如裴东来所料的那般,骑马奔跑在回长安的路上。
而于此同时,王知远也前来求见武则天了,而且他还称自己带来了一样东西,可以帮助陛下yi_ye好梦。
在甫一知道王知远请求面见武则天时,裴东来就赶紧把之前换下去的,有毒的香包挂在了武则天的床边,又把那有问题的香料也重新取了出来。这两种放在一起没什么问题,但若是加上安神汤里的一味名叫夜交藤的药,可就会使人致幻。
这夜交藤本就该在御医开的药里,而这香包中和香料中的药物却不好得,是苗疆那边特有的植物——凤凰草和蓝叠花中所提取的。
这王知远的手竟然能伸到苗疆,让武则天很是重视,也越发对他身后之人忌讳起来。
王知远进殿后先是一番装神弄鬼起来,竟晚谎称这甘露殿nei有鬼怪停驻,接着,甘露殿nei的烛火便突然熄灭了。王知远见状,再不顾这殿中众人,摆出一副正词严色的模样来,喊道:“二位娘娘!皇帝在此,请你们马上离开!”
“你、你说什么?”武则天闻言,立时就被唬住了。幸而裴东来站在她的身侧,让她靠着,否则武则天定然会倒在地上。
王知远似乎没听到武则天的问话,径自说道:“此乃大nei禁中,天子居所,尔等yin鬼怎能jin_ru。岂不闻yin阳有界吗?尔等胆敢擅越雷池,作崇宫禁,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这两日正好是yin雨天气,殿下雷雨交加,在王知远话语刚一落地,就正好有一道响雷之声乍起,倒把甘露殿nei众人给唬得一惊一乍的。
王知远看到武则天惊惶失措的左顾右盼,似乎在找哪儿有鬼,接着又在那一道响雷之后,吓得大叫起来,甚至还差点瘫倒在地
时,眼中闪过了一抹得意。“二位,知远尊尔等生前身份,不愿妄动生机,听我好言相劝,立刻离开宫中,否则,就不要怪知远无情了!”
正在王知远说话间,裴东来在关注他的同时,对那杜雨婷的关注也同样没有减少。见她正趁着人心惶然之际,竟然悄悄的意图靠近武则天,裴东来立即漫不经心的移了位子,把杜雨婷和武则天给隔了开来。
王知远把话一说完,殿nei的烛火便又亮了起来。
裴东来冷眼看着杜雨婷在那里搞鬼,顿觉以前竟是小看了她,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几手好功夫。
王知远驱完了恶鬼,便对武则天拱手行礼道:“陛下,请恕知远无状!”
武则天强打起j神来,快步走到王知远的身前,问道:“知远,你刚才都看到什么了?”
“陛下,臣看见的,是不干净的东西,陛下就不要再问了。”王知远吞吞吐吐的说道。
武则天却道:“你说二位娘娘,指是应该是王皇后和萧良娣吧?”
王知远叹了口气,说道:“若臣没有猜错,陛下之所以恶梦不断,全因鬼怪作崇。”如此算是侧面回答了武则天的问题。
“那,那她们都走了吗?”“是!”
武则天心下稍安,又问:“刚才你为什么不作法除掉她们?”
“臣,自幼修得一双yin阳之眼,可以看见徘徊在三界之中的异物。以臣的能力来说,预测未来,作法度人,请郢占卜,攘祸避凶,乃至驱魔逐鬼这些都能做到,但是,却无法将鬼除掉。”
“为什么?”
“陛下明鉴!”王知远躬身到底后,方道:“鬼乃无形之物,以法驱之则可,却不能将其毁灭,否则有干天和,必遭天遣!而且,臣也确实没有这么大的法力。臣刚刚说的那番话,不过是空言恫吓,把她们暂时吓退而已。”
说到这里,王知远有些无奈:“然而,以此情景来看,厉鬼已shen附宫中,恐怕难以将其驱走。”
武则天被吓得连连倒退,j神越发恍惚起来:“她们为什么要缠住朕不放?难道她们真的要朕为她们抵命吗?”
“所谓厉鬼作崇,一般来说也不过是死去的冤魂无所依靠,无路可入冥界,往生阳间,所以才化作厉鬼搅闹人间。”
“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
“只要以令符镇住其魂魄,再以水陆道场予以超度,便可使其得到路径jin_ru轮回。不过**”王知远犹豫了一会,又道:“臣方才曾经度过以五雷之法,镇住王、萧二位娘娘的魂魄,然而却只将二鬼吓退,这就说明了她们的法力足以抵御驱鬼之法。以这种法力而论,完全可以自行找到jin_ru冥界的路径。”
“因此**”王知远叹了口气,道:“可以说她们必然是另有所图。自今日起,怕这宫中就没有安宁之日了。”
武则天又惊又吓,几乎要受不住了。只是一想到恶鬼之事,她便坚强的撑了下来,对着王知远连连B问,果真没有方法?
王知远无奈之下,在大殿之中来回踱步,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我是没有办法可想的了,只是我师父虚谷子近日曾来信,说是云游到了长安。不若陛下且容我一日,我请着师父出马,为陛下分忧。”
武则天见事情又有了转机,自无不允之理。
第二日傍晚,王知远果然又请求进宫面圣,一见武则天,便卖弄起一件法器来。法器的组成是架一_geng神铁于宫门外,导引雷电驱鬼,一旦鬼怪接近
殿门,必遭雷电轰击而烟消云散。王知远声称,非如此不能确保殿nei平安。
接着他掏出一个黄铜面yinJ,上面贴满了驱鬼灵符,扬言是他的前辈大师亲手所绘,请武则天入睡前务必D在头上,可保证皇上入睡时远离噩梦。
武则天本是一副晕晕沉沉的模样,但一听到王知远所说的话,立时就j神一振,看着王知远也是赞叹有加起来。
王知远笑道:“陛下,还请容臣安装法器。”
武则天笑允。
在王知远安装法器之时,他便趁机偷偷的换了香料和荷包。他虽认为自己的举动最是隐蔽不过,可却不知其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看之中。
武则天_geng本没有被恶梦缠身,因此也不愿以身试险。得了那副面具和法器之后,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若不是,如何能知道这王知远到底是利用这东西来做什么?
武则天没看出来,可裴东来却看出来了。
前世为皇子时,因为皇阿玛最欢喜西洋物件,身为其儿子的胤禛自然也不例外的会学一些基本的东西。
王知远所献上来的法器,是铁做的。而近日雷雨天气,正是用铁来导电的好时候,若是武则天果然D上了这面具和法器,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法器所导来的电电死。
裴东来明白了王知远的计策,当即便向武则天一五一十的说了。
武则天听罢,脸色yin沉沉,半晌方道:“东儿,你查出谁是杜雨婷的nei应了吗?”看到裴东来点了头,武则天就吩咐他,让他去把其中一名nei应带来。
裴东来立时就明白了武则天的打算,当即就把其中一个最shen入简出,不常以旁人联络的一名nei应给捉了来,然后五花大绑塞到了龙床的底下。如此一来,只要夜夜都把那黄铜面具给那名nei应D上,只要王知远一动手,武则天就能顺水推舟。
不过,武则天本以为王知远不会立即动手。毕竟他这边法器刚刚献上来,当天晚上陛下就过世了,这谋逆的嫌疑可就没那么容易摘去了。
可没曾想,当晚武则天把黄铜面具给那名nei应D上之后,便闻见动摇天地的闪电惊雷横空炸响,神铁导引电流顺着地上的铜(银)链飞奔着蹿入殿nei。也因此,床底下发出滋滋的一阵巨响,床也跟着不停地颤动,一阵轻烟从床底下渗了出来。
武则天脸色铁青,但态度却端得极稳。她先不让人把杜雨婷捉住,只在暗地里看住了,但其余那几名王知远的nei应却不能留,直接就让人不惊动旁人,偷偷的给捉了。
殿nei的风灯亮了,裴东来用木头做成怕勾子把那名nei应从床底下捞了出来,拿下烧黑的头yinJ,露出一张铁青色的脸。裴东来试了试他的鼻息**
“人已经死了。”
武则天的眉头拧得越发紧了:“奇怪了,这与我设想的不同A,他们动手的也太快了吧?我之前观他们行动颇为谨慎,可就差临门一脚之时,怎么就乱了章法了?”
还没得武则天和裴东来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有太监在甘露殿外通禀:“启禀陛下,狄仁杰在宫外求见。”
二人这才恍然大悟起来。
必然是狄仁杰查出了事情的真相,生怕武则天出事,因此日夜兼程的赶回长安。而那幕后之人知道后,生怕出了变故,这才慌忙的让王知远立刻动手的。
52第52章
狄仁杰虽然回了长安,又在宫外求见,但当务之急却不是召见他。因为裴东来和武则天,连同在外头的裴玉冰陆正宣早已定好了计,在王知远动手之际,先不忙着算帐,只让他们松了警惕之心,再一网打尽。
所以,裴东来让人偷偷叫来了惊通易容之术,在通天浮屠一案之后,被裴玉冰收于麾下的王博。因为一开始就想着让大家以为武则天已死,好引出幕后之人的关系,王
博一直易容呆在御医院里。
王博进了甘露殿,把那已经被搬sChuang,换了一身武则天常穿的_yi裳的nei应给易了容。虽然这名nei应是个男子,但是身材矮小,只略一装扮,又是躺在_On the bed_,所以并看不出什么。
接着,王博躲在了一_geng柱子后头,趁着一干被惊惶失措的裴东来召来的御医进殿之际,悄无声息的混到了他们之间。
领头的御医令罗子烈是武则天的人,观着面前这个死人那铁青的脸色,叹了口气,道:“陛下已驾崩了。”
接着,裴东来便让人去敲景阳钟,好让王知远知道武则天已死,才好有下一步的动作。
果然,裴东来出得甘露殿外,正要下令闭宫之际,就有一名侍卫上得前来,说是有话要禀。裴东来眼睛一眯,面上悲愤道:“什么事且在这儿说便是了,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如今M_后出了事故,正该是整肃nei庭,召几位殿下回宫的时候,我虽不知道你是何人,却也容不得你在这儿添乱。”
那名侍卫忙道:“下臣不敢给干殿下添乱,只是有一人让下臣告知干殿下一桩秘事,原是与干殿下的亲生父M_有所关联。”
裴东来闻言一惊,一时之间也闹不清楚这名侍卫所言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倒也罢了,若是真的,那又是谁传出去的?这个人知道了,那还会不会有别的人知道?自己又该如何堵了这世人的悠悠之口?
见裴东来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那名侍卫继续说道:“干殿下,这事原是国师说与下臣方才得知,若干殿下不信下臣,那就请国师来与干殿下说吧。”
裴东来见状,也明白了什么,便着人去宣王知远进宫,同时也让人看着那名侍卫,不让他走neng。
裴东来知道,这事不可能瞒住武则天,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便干脆的让王知远进了甘露殿。武则天从裴东来口中得知此事,心中也是惊疑不定,更打不定主意是否现在就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裴东来。
但裴东来暂时也顾不了这些,狄仁杰尚在宫后,他少不得要先派人把他偷偷请进宫来。外头的一切有裴玉冰和陆正宣布置着,可是宫中自己却曝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稍有异动便会被人察觉,所以沙陀和张训却要跟着狄仁杰进来,隐蔽于暗处,便于裴东来差遣行事的。
王知远不是一个人进宫的,随同他来的还有一男一nv统共两个人。这二人都稍有些年纪,男子长相清雅,带着些仙风道骨,而那nv子却是姿色全无,满眼的怨恨。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裴东来总觉得这个nv子有些眼熟,可是细一想想,却是全无头绪。
王知远三人先是向裴东来行了礼,然后那nv子便越众而出,笑道:“干殿下一脸的悲伤,可是为了武媚娘之死?”
裴东来方想斥责对方无礼,竟敢直呼陛下名讳之时,那nv子率先说道:“依我看,干殿下不必悲伤。这种无情无义,为M_也不慈的nv子,何须干殿下这般伤心?你可知那生了你却抛下你的生M_是谁吗?”
“不想。”裴东来冷冷的说道:“我已然有了父M_,哪里又来的生M_?”
nv子被噎了一下,索xi_ng便直说了:“可我想说!那生你抛你的正是在这死在_On the bed_的武媚娘。”说完之后,却失望的看到裴东来的表情依然很是平淡。
裴东来过于冷漠的态度,让一心想挑拨的nv子有些难以探究。
但显然心慌的不止他们这一派人,还有躲在侧殿偷听的武则天,甚至是才进宫意图想陛下禀明一
切的狄仁杰,和被狄仁杰偷渡进宫的张训和沙陀。
可惜此间事事关重在,他们不能妄动,让王知远三人察觉到不妥。虽然狄仁杰在心中猜测着那名至今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人可能就是幕后之人,可到底还没有证据。若因此捉错了人,反而让真正的元凶跑了,可就y_u哭无泪了。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当年皇父仍在时,被打入冷宫的赵采nv吧?”裴东来一向记xi_ng很好,可除非这个nv子变化的太多,所以才有可能一眼之间没办法认出来。而什么样的经历让一个nv子变化的如此之快呢?那自然只有艰难的生活了。
裴东来所处的环境是非富则贵,断不可能有什么人会过得艰难,除了冷宫。如此一联想,裴东来就想到了赵采nv。虽然变得太多,但仔细一对比,裴东来还是能认出对方来的。
想到当年赵采nv每每见到自己时的态度,裴东来明白了过来,原来对方一早就知道自己其实是武则天的亲生儿子了。
只是,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赵采nv是通过王知远的主子的手段,被人从冷宫中捞出来的。
裴东来一边想,一边把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的全撂了出来,直听得王知远三人神色立变。
那名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稍有些年纪的男子渡步上前,笑道:“世人皆赞颂狄仁杰是通天神探,因为他明察秋毫到如同通了天一般,如今看来,干殿下却也不差的。”说完,男子向裴东来拱了拱手,全了礼节之后,神色却变得严肃起来:“我乃长乐亲王李永。便是干殿下是陛下之义子,但是我也算是个长辈,干殿下还是该明白什么叫尊卑和长幼的吧?”
这话说得,竟是要给裴东来一个下马威了。
而长乐亲王李乐,只是那位蛇灵组织中的一位堂主,化名金木兰的李青霞的父亲了。
想想也对,毕竟李青霞是一个nv子,有些时候_geng本不能随心所y_u的做事,否则他的父亲早该发觉了的。可李青霞既然能混到堂主之位,可见她也不是个安份的,而长乐亲王更不可能没有察觉自己的nv儿在做些什么。可他既然如此的纵容对方,可见也是有所谋划。
此时此刻裴东来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给长乐王李永行后辈之礼。可是此时正是关键的时候,若裴东来行了礼,认同了对方是长辈,自己是后辈的说法,之后的事情就会动辄得咎。
一个是不给长乐王李永执后辈之礼。但如此一来,此时的难关是渡过去了,但不管事情成没成功,裴东来都会背上一个没有尊卑长幼的无礼之徒的骂名,前途尽毁!
这可如何是好?这真是两难的决择了。
远远听到景阳钟被撞响的声音,裴东来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而裴东来却没有丝毫的思考,只是冷笑一声,开始质问对方:“若你是真正的长乐王李永的话,我自然是要拜你。可众人看着你是跟着王知远进来的,若果真是长乐亲王,那何必跟着国师进宫,而不是请求面圣呢?须知道,世界之大,长相相似的人并非没有,而且我与长乐王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更没说过一句话,你说你是长乐亲王,可该如何取信?”几番话下来,连消带打的就否决了李永长乐王的身份。
虽然这种说法不太巧妙,可是紧急之下能想出这个法子已经是裴东来素有经验的结果了。毕竟前世当皇子时,该经历的事情可从来没有少过。
被对方反咬了一口,长乐亲王却无可无奈何。要进这皇宫,不论是谁,第一件事就是搜身,而为免被人察觉到自己的身份,长乐王李永_geng本就不敢带自己的身份文碟和王爷的玉佩印鉴来,而只让下人带着,在宫外等候消息。所以,李永此刻_geng本就没办法找出一样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东
西,怪不得武媚娘这么看重你。可你不过是一个白子,为世人所忌讳,连你的亲娘都不要你了,你又何苦为她守着基业呢?更何况如今还已经死了。”李永冷嘲热讽了半晌,又开始好言相劝:
“如今四位皇子都不在长安,能稳定政局的只有本王,你若从之还好说,你若不从,本王也一样能登上九五至尊的位子,到那时,你可曾想过你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这么说,这指使王知远暗害陛下的,就是你了?”
“没错!”李永点了点头,笑道:“两年前,武媚娘便令王知远和飞龙使何云统率nei卫,在江湖上组成一个秘密组织,打着反武的旗号,其实却是为了联络隐遁在江湖的各派反武势力,将他们xi引出来,而后一网打尽!然而王知远是本王的人,所以他并没有执行武媚娘的密令,而是将其收为己用。”
53第53章
李永知道,此刻再也没人能阻止得了他的野心,所以他自然也愿意说出来,让人分享一下他的野心,和shen谋远虑。
“我的目的是为了挑起李弘和武媚娘的权力斗争,从中渔翁得利。谁知道那李弘是个扶不上墙的废物点心,竟然一点跟武媚娘斗的心思都没有,甚至还直接把皇位让给了她,真真是让人想着就觉得不舒_fu。”说到这里时,长乐王的眼中闪过一抹对于李弘的鄙夷:
“我们的势力在nei卫中迅速发展,就必然会露出马脚,而已经沦为王知远手下的nei卫,一旦察觉到我们的反武意图,便会向武媚娘密报。却幸好被我们所察觉。于是,我们便假装厉鬼作崇,一边假装鬼怪之命,清洗那些不肯为我们所用的nei卫,一边又让汪紫菱在宫中制造鬼案。”
说到这里时,李永忍不住心中的xing_fen之意,哈哈大笑出声来:“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其实武媚娘先有所说的恶梦,都不是梦,而是我让汪紫菱做下的手脚,目的就是让她shen信闹鬼之事不疑,为今日的法器陷害铺平道理。可惜她死的太突然了,倒没人可以给本王传递宫中的消息,倒使得本王不得不再安ca一个人进甘露殿。不过,为了得到消息,本王也甘愿了。”
“本王只待武媚娘一死,便可趁机挑起李弘和李贤的斗争。本王日日让人在李贤耳边念叨,说他其实是被武媚娘害死的贺兰夫人的儿子。那傻小子竟然就shen信不疑了!竟然愿意为本王所用,只愿为他的说‘M_亲’报仇**”
说着,李永又是一阵大笑出声。“到时候,他们两个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以后,本王再凭着号召力,凭借着王知远收罗的那些反武势力出面收拾残局,得渔翁之利,可就是圆满的结局了。”
“你们shen知朕自王皇后一事之后,畏惧厉鬼,害怕冤魂,于是便以朕的弱点攻击我,直将朕弄得行将崩溃,王知远再出面献宝,解朕之危,再在朕不察之下,以雷电之法将朕杀死是吗?”得到了长乐王的承认,并且供诉了一切之后,武则天再也按捺不住,从偏殿处走了出来。
李永看到毫发无伤的武则天,又惊骇的看了一眼那歪靠在_On the bed_铁青着脸色的尸首,大叫道:“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没死?明明狄仁杰还没来得及把一切都告诉你不是吗?”李永狠狠的瞪着同武则天一起从偏殿出来的狄仁杰,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确实,狄仁杰来不及告诉朕事情的真相。”武则天冷冷的说道:“可是朕一开始就知道朕会做恶梦是那汪紫菱搞的鬼了,难不成你真以为她的死是个意外?还是说,你认为杜雨婷真的能这么顺利的混到朕的身边?”
长乐王此记得再也乐不起来了,只面如死灰,不敢相信自己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暴露了出来。
“朕知道,你打算在朕死后,便想传出去朕是被厉鬼所害致命,如此便是顺理成章,没有一点破绽是吗?所以你刚才拉拢东儿,意图通过东儿之口传扬出去,这样才会更可信是吗?”武则天想到刚才李永嘲讽裴东来是个白子,心中就越发愤怒:
“好歹毒的计策呀!朕就算是为了报答你想了这么好的一个主意出来,也要赏你个千刀万剐之刑!只有将你们剁成r泥,方才能解我儿心头之恨!”
“好一个请君入瓮,让我们自己把自己的意图给说出来,确实是你武媚娘喜欢使的招数,可是你后面的话却是说差了。你说你儿心头之恨?他恨的会是我吗?他恨的其实只会是你吧!”赵采nv哈哈一笑,站了出来:“我可没生过他,更没有生了他之后又嫌弃他是个白子而抛弃了他A,你说,裴东来到底会恨谁?”
赵采nv的话音一落,在场众人的视线便有意无意的看向裴东来。
没想到裴东来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赵采nv一眼,“我早就知道M_后是我的亲娘了,可那又如何?这些年她对我的好,我并非看不见。”
武则天xi_ng子坚强,最恨别人拿自己是nv子的事情来说叨,所以连哭都不愿意哭了。可是现在,连日的恶梦也不曾让她哭泣,却在裴东来的这句话之后,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是她属于M_亲的眼泪,也是带着对裴东来的歉疚而落下的眼泪。“她说的没错,是我对不住你。”若是裴东来开口说恨她,武则天心中固然会难过,但裴东来说不恨她,武则天反而心中比以前更多了几分歉疚。
“别哭了。”裴东来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轻轻的为武则天拭去了眼泪:“你是天子,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哭呢。而且你一直以来都这么疼我,这份_gan情是真的,我_gan觉得到。而且现在你该做的,是处置长乐王和王知远,你一向是个能分得清主次的人A。”
武则天这才打起j神来。“来人,把他们三人都给朕关起来。”
接着,裴东来又提醒到:“M_后,景阳钟被撞了这么久,估计文武大臣们都已经在宫外等候召见了,依孩儿看,直接把这三人送到宣政殿,也算全了此事的结局吧。”
裴东来的话He情He理,听得武则天连连点头。不过,待武则天正要走,却又被裴东来拦了下来:“M_后,孩儿与您的事情,暂时就不要透露出去吧?”
武则天怔忡了一会,问道:“为何?”
裴东来笑了笑,叹道:“孩儿是白子,让世人知道孩儿是M_后所生,对M_后的名誉不太好。世人本就拿M_后是nv子的事情来说话了,何苦又添上一笔谈资呢?”
“傻孩子。”武则天抿了抿唇,“你也说了,我如今被人拿来说zhui的话也有不少了,加上你一个也不多。”
谁知裴东来还是摇头:“不行,孩儿是父亲的儿子,日后更是要继续雪_yi教教主之位,必然是隐匿于人后。如今,无端端的多了一个皇子,日后,又莫名其妙的少了一个皇子,若真要探究的话,可如何是好?”
“可这样也太委屈你了。”武则天开始有些动摇了起来。
“孩儿一点都不委屈。”裴东来道:“父皇生前虽不知道孩儿是他所亲生,却依然对孩儿很好,M_后也让孩儿享受到了一名皇子应该有的待遇,已经足够了。若是M_后一直心有歉疚,日后多多照拂孩儿不就成了吗?”
接着,裴东来又说了好些话,终于把武则天给劝_fu了下来。
武则天果然是武则天,一个nv人能当上帝王的毕竟不会是个平凡人。
在得到裴东来不会恨她的话之后,武则天果断的收拾了心情,很快就恢复了一代nv皇该有
的决断和气势,亦然绝然的上朝去了。她向来很能分得清公和私,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即使心中对裴东来的愧疚几乎能压过一切,却也不会因为私事而乱了大事。
朝堂之上此时正人心惶惶,毕竟前些时日才听说武则天被恶梦缠身,近几日宫廷里还隐隐传出来一些nv皇陛下快不行了的不祥传闻,大家自己心中有所计较起来。
而景阳钟除了早朝之时能撞之外,非大事不能碰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在传言武则天快不行之际,离早朝开始还有好几个时辰之时,景阳钟竟然被人撞响了**
反武势力自然心中透着欢喜,而支持武则天之人却是很不安。
裴玉冰是最晚来的一个,毕竟他还要安排捉捕长乐王李永在外头的余党,所以显得有些姗姗来迟。
不过,他却是众人之中最稳的一个,神态安然,仿佛景阳钟被撞响并不奇怪,呆会儿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众所周知,裴玉冰是武则天坚定的支持者,因此,本来还是惶恐不安的武派人马看到裴玉冰这副模样,心中便不由得松了下来,而反武人马却开始不安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有小太监在报:“陛下驾到!”
由此可见武则天并没有死,而且既然能上朝,那身子也定然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众人一时又想起国师王知远进宫献宝一事,都开始以为是王知远治好了武则天。
武则天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脸上的神情严肃而决绝,待到众人对她三跪九磕之后,却并不急着让他们平身,只是沉声说道:“你们知道吗?朕今天差点就要被人害死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尤其是那些反武派的人马,便是不与李永王知远一伙的,也莫名有些心虚起来。
武则天看着众人低垂的脑袋,冷哼一声,道:“给朕把人都带进殿里来吧。”
54第54章
当_yi装凌乱、神色狼狈的长乐王李永和国师王知远被捆住了双手,被侍卫带入大殿之时,朝堂中顿时起了一阵*动,但很快归于平静。
武则天面带嘲讽,冷哼一声,斥责质问道:“王知远,你且与朕说说,朕向来待你不薄,甚至提拔你做了超neng于百官之间的国师,可你为何不宁害朕?难道说,长乐王若登了基,还会更你更大的好处不成?”
“罪臣自不可能得到更大的好处的,恨只恨罪臣当初被猪油蒙了心,信错了人,方才落得这般的下场,罪臣罪大恶极,只求速死!”王知远脸色灰败,神情却比往日更坦然了些:“只盼陛下看在罪臣曾救过陛下一命的份上,救一救罪臣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吧!”
说着,便朝着武则天跪了下去,连磕了三个响头。当王知远抬起头来时,只见他额头上的油皮都给磕破了,竟是渗了血出来。
“哦?你的两个儿子?”武则天挑眉,并不事先表态,更何况她对王知远也没什么好_gan。
李永必然是许给了王知远好处的,可是他此刻却不说,只拿他的儿子说事。不管是真是假,最起码就让人有了他是被威B的印象,便是他不能被宽恕,可他那两个儿子却不会有大事。可真是个识时务,也会计较的人才了。
只是,不管是形象还是心灵,都太过于丑恶了些,让武则天只看一眼,便觉得心中很不舒_fu。
长乐王李永目眦y_u裂的瞪着王知远,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无耻。王知远的两个儿子王诉和王议确实
是在长乐王府没错,但却是王知远说怕武则天死后朝中会震*一些时日,担心王宅不够安全,到时候有武派人马拿他那两个儿子来威胁,所以便请求自己收留王诉王议一段时日。
李永本也以为王知远是让他那两个儿子做一回质子,让自己更相信他,谁知道他早就想好了退路了。
可自己就算想拆穿他的诡计也是不能的,王诉王议确实就在长乐王府,便是好吃好喝的待着也免不了被世人说zhui。
而王知远一见武则天接了他的话头,便觉得事情有谱,忙又道:“罪臣有两个儿子,被长乐王给带进了王府里。罪臣知道罪臣已是罪大恶极,可还请陛下看在罪臣那两个儿子并不知情的份上,恕了他们的罪过吧!”说着,就老泪纵横了。
武则天明知道是假的,可是做为一个nv人,做为一个M_亲,也不禁有些心有凄凄然了。可是一想到儿子,又不禁联想到裴东来**
武则天本来是打算找一个更适He的时机,缓缓的把自己和裴东来的M_子关系与他说出来,可是就是底下这两个和赵采nv那不知死活的东西,把事情就这么捅穿了,若是一朝处理不慎,东儿日后不认自己可怎么办?
虽然裴东来现在面上说是不怪自己,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不愿自己因私忘公呢?
想到这里,武则天越发恨得牙痒痒了!
虽然武则天恨不得立时就将李永和王知远给当场碎尸万段,可到底还是要顾及形象,不能喜形于色的。
她神情淡漠的看着王知远,问道:“放心吧,朕会帮你救出儿子的。”虽然也算是承诺,却没答应救出之后不会处置王诉王议二人。
王知远神情一僵,知道武则天不过是在做文字游戏,可是他犯的本就是诛连九族的大罪,既然做的,总会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有些不甘罢了。
一旁的李永却心情yu_yue了些,忍不住哈哈一笑,道:“王知远A王知远,纵你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又能如何呢?武媚娘这nv人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不要,可见是个冷酷无情的,偏你竟还想于她求情,真是难得愚不可及了!”
“住zhui!你胡说什么!”裴玉冰已然知道甘露殿nei发生的事情,担心李永继续说下去,会让裴东来以后不好自处,忙截住了他的话:“当年小公主是被王皇后害死的,这件事早有定案。你如今翻出来说,难不成是想说先帝糊涂不成?真是不在死活的东西!”
“我说的是小公主吗?我说的明明是**”李永一发狠,便想在朝堂上把裴东来的事情说出来,可不管是武则天还是裴玉冰都容不下。
裴玉冰的速度快些,等不及武则天把宣政殿外的侍卫叫进来,便自己上前用手堵住了李永的zhui。
这时殿nei的文武大臣们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可是到底没敢说出来,以免触了武则天和裴东来的霉头。
反正已经是罪证确凿了,众臣子们也听清楚了李永的话音里是有谋反之意的,他们是罪责难逃的了,因此,武则天也不愿让他们在朝堂上多留片刻,以免又出什么岔子。
让侍卫把二人堵住zhui带走,武则天只觉得身心都疲惫不堪,淡淡的说了一句:“明日休朝。”之后,便施施然的走了。
为了这桩谋反案,武则天已经好些时日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更何况她还心急于裴东来此时的情绪,自然不愿在宣政殿里多留。
可回到了甘露殿,不但裴东来不在,连张训沙陀,以及没有跟着去上朝的狄仁杰竟然也不在。召来宫人一问,却是裴东来见此间事了,不便多留,就带着众人一起出宫去了。
武则天觉得有些难受,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宫去寻他。倒是一旁的宫人机灵,忙加上了一句:“干殿下说了,让陛下您今日好生睡上一觉,他待把外头的事务处理完了,定会进宫与陛下说话的。”
见
裴东来仍是如此的孝顺,武则天这才略安下心来,而且她也确实是累得紧了,便由着宫人伺候着休息了。
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武则天好久没睡得这么好过,醒来之后,也觉得j神不错。
因着休朝一日的关系,武则天也不y_u理事,而李永的谋逆案有裴玉冰帮着料理,便是武则天不ca手,结果也不会让人不满意的。
这时,武则天也有了心情去想想要怎么挽回裴东来的心了。
只是武则天的j神一好,有心情来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之时,却发现了一件不得了解大事,只让她一想起来就不由得吃了一惊!
因为昨天自己正y_u与裴东来说一说当年抛下他的苦衷之时,裴东来还不待自己开口,就率先说了句:“我早就知道M_后是我的亲娘了,可那又如何?这些年她对我的好,我并非看不见”的话来。
他这话是认真的?而且裴东来到底是从哪儿听说了这件事的?
赵采nv是因为她那亲族姐妹在病逝之前在自己的宫里当差的关系,莫不是裴东来也是由哪个多zhui的宫nv告诉的?
不对!
武则天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能xi_ng。
在裴东来还很小时,武则天就一一的把知道当年之事的宫nv太监们都给除掉了,_geng本不可能有人会告诉他这件事。而赵采nv那边明显也不可能,若她早就知道了裴东来,那么昨天就不会再说上一次了。
武则天有些坐立难安。即使自己已然身处这般的地位,丢弃一个儿子的事也不足以动摇,可是自己身边的事情这么轻易的就被人口口相传,到底也是个隐患,不得不防。
武则天直起了身,由躺的姿势变成了坐的姿势,一旁伺候的宫nv见她醒了,赶忙要上前来_fu侍着她起床洗漱,却被武则天一扬手,暂时挥退了下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武则天的心中惊疑不定,但脸上却是一派平静。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武则天也只好暂时把这件事存在心里,只等着裴东来进宫时,再旁敲侧击一番,看能不能tao出话来吧。
武则天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的打定了主意。
其实在心中惊疑不定的可不止武则天一个人,张训和沙陀向来不在意这些事,只盯着裴东来的情绪行事,却不会去在意他的身世。便是听到了,也会想着裴东来心中可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很应该体贴对方。
可是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个人,却是最喜欢探究细节的,自然也听到了裴东来说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的话。
狄仁杰向来x_io_ng有丘壑,很敏_gan的就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这是关乎陛下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在没取得同意的情况下就擅自追查起来。只是他到底存了件心事,只觉得心中痒痒的,显然是犯了职业病了。
不过,他到底还有些分寸,也极有自制力,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最重要的还是,狄仁杰也不愿意为了这一丁点儿的小事,而触了裴东来的底线。
55第55章
裴东来破天荒的在日上三竿时才起的床,虽然他面色如常,但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没有一刻的平静。
当然,还是为了自己一时错口说的话而懊恼。
虽然前世做皇子到登基为帝,每走一步路都是小心谨慎、思前顾后的,可谓是步步惊心,而这一世,除了甫一出生就是个白子,然后被亲生M_亲抛弃之外,他又因为白子的身份得到雪_yi教
的看重,养父的垂怜,真可谓是一路顺风顺水了。
只是顺风顺水惯了,行动间就松懈了很多,这才犯了这种不是该犯的错误。
这几日天都是灰蒙蒙的,下着毛毛的细雨,即使是夏日,仍让人有一种yin寒的_gan觉。
裴东来换上了大理寺的官_fu,可是醒得晚了,现在去也不过是迟到而已。虽然大理寺卿狄仁杰必不会斥责自己什么,可是裴东来却还是不太想去。
当时自己在宫中说话的时候,狄仁杰可是在一旁看了个全场,他会不会听了自己的话后察觉到了什么?
裴东来这般想着,越发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狄仁杰的脸,而他也是真心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忍不住叹了一口又一口的大气。
该想个借口才行!
因为自己晚起的关系,张训已经先去大理寺了,只留下沙陀一个人在等着裴东来同行。这是他们二人的默契,总要有一个人留在裴东来的身边。
所以,裴东来扶着额头在想事情,决定在自己想出办法之前先休息一段时间后,就把沙陀招了过来,让他去大理寺为自己请假。
“你头痛吗?”沙陀有点忧心忡忡的问道。
“是A,今日头疼得厉害,还有些想吐。”既然是要请病假,自然不能露出破绽。毕竟自己的事情不宜为人所知,所以裴东来决定连着沙陀也骗过去,即使父亲和M_后来了,他也是一般的说词。
裴东来是白子,自然是天生的白肤,便是有病态也不太容易察觉的出来。不过,当沙陀听裴东来说他病了的时候,顿时觉得裴东来的脸似乎比平时更白了几分,心中也有些慌了。
“假且不用我去请,我让小厮去办就是了。只是有病总是要看一看的,我去宫中求一名御医出来帮你看看,可虽闹出什么大毛病来才好。”说话间沙陀就转过了身,曾经xi_ng子骄傲ji_an恶的大男人,此刻也不过是担心裴东来的普通人而已。
可裴东来是装病,沙陀若是真的请了名御医来为其诊治,可不就容易穿帮了吗?所以他忙拉住沙陀的手,一副举止艰难模样的挥了挥手,强笑道:“我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这几日的j神绷得太紧了些,昨儿个晚上事情得以解决之后,难免就放松了许多,这被夜间的凉风一吹,才添了好些症状。依我看还是好生休息一下,说不定明儿个早上就没事了。”
“可是事关你的身子,哪里容得下半点马虎。”沙陀见裴东来讳疾忌医,一叠声的发话,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对方让自己请御医。在他看来,病了就请医延治,然后吃药治病方是正理,断没有歇一晚上就好的道理。
“可是是药三分毒A。”裴东来意图让沙陀打消主意。
而沙陀而意图让裴东来打消主意:“但你的身子本就比常人弱些,你这般可不是让人担忧吗?”
裴东来有些无奈了,“可是M_后那边知道了这消息,可不就又要心慌了吗?为了我们M_子能冷静一段时日,就依了我吧。”见沙陀拧着眉头站在原处没有了动作,裴东来也松了一口气:“若是明日我仍不见好,你再帮我去请御医吧。”
沙陀见裴东来执意如此,也没法子坚持了,只能点头胡乱答应了下来。然后便挽着裴东来,带着他回_F_休息去了。
裴东来躺在_On the bed_,许是当局者迷的缘故,想的法子总觉得很有漏洞,而且也没个适He的引子出来。因此,只要武则天一tao话,自己必然会露出破绽不可。
可是方才才答应了沙陀,若是明日仍不见好就要去请御医的,而且自己也不可能装病太久,那岂非惹人担心不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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