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国武当,殷梨亭。
这短短的一句话七个字, 听在在场诸人耳中, 却是掷地有声,不啻晴天霹雳。
早前曾经说过, 这片大陆虽幅员辽阔、面积极为广大, 但国与国之间,却有“信馆”这样的所在可以维系彼此之间的联系。
而各国之间, 除了亲人朋友、商贾朝丨廷之间的信件往来,通信更多的,其实却是一些消息灵通的江湖人士。
像宋青书他们初抵宋国时在边陲小镇见过的那位“赵瞎子”一样的情报贩子在江湖之中并不鲜见, 各国武林之间消息的流通与传播,靠的大部分也都是这类人和“信馆”的存在。
所以, 尽管中间有大漠相隔,彼此间通信并不能算得有多便利,但这许多年间,宋国武林和元国武林之间情报消息的互通有无却是从未间断过的。
两国武林中人对彼此国家江湖上发生的大事件、声名鹊起的大人物**等等,也都各自有所耳闻。
其中, 元国武林最为出名的, 自然是以少林、武当为代表的六大门派。
这之中, 元国武当又因为有张三丰张真人这位传说中年岁业已过百却丝毫不露老态, 人见了往往都要称上一声“鹤发童颜”的传奇人物的存在,而平添了几分神秘而引人遐思的色彩。
故而连带
着,近些年来逐个儿开始在元国武林中闯出了各自名号的张三丰座下七大弟子,元国武林人称“武当七侠”的宋远桥、俞莲舟等七人, 在如宋国这样的其他大国中的声名,也要比与之同辈的元国其他侠士更高上几分。
因此,当殷梨亭朗声报出自己名号的瞬间,林中众人包括一些年纪尚轻、才出了江湖没多久的丐帮弟子,心中也俱都是齐齐一震,就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没听过元国武当殷梨亭殷六侠的名号的。
刚刚还当众质疑了殷梨亭身份,怀疑他是“辽国派来的Ji_an细”的全冠清,和绵里藏针不动声色当面狠狠给殷梨亭上了回眼药的马夫人闻言更是双双脸色一白,脸上一瞬间都显出了几分错愕和狼狈的神色来。
只是马夫人将这丝外Xie的情绪掩饰得很好,错愕狼狈与些微的恨色只在她眼中稍闪即逝,若不是宋青书和叶孤城眼力不凡,又一直关注着林中众人的一举一动,说不定这会儿也会被她瞒过,只与其他人一样,将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因丧夫而有些失去理智的柔弱nv子。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对这位引出了一系列变故的马副帮主遗孀,都带上了几分怀疑审慎。
而与马夫人相比,全冠清掩藏情绪的功力却显得要逊色许多。
或许是因为就是他当众质疑殷梨亭的言辞,反而引出了对方的自报家门,前后的落差使得他心神失守之下竟是大失其态,这位原本看上去卖相极佳、看似智计无双的大智分舵舵主,眼下面色却极是狰狞,眼神更是仿佛淬了毒一般,Yin狠凶戾,直瞧得人心中发渗。
他恶狠狠盯着殷梨亭,口中冷笑道:“这位**殷先生,你说你是元国武当殷梨亭殷六侠,敢问可有证据?”
此言一出,林中静寂立刻便被打破,原本被殷梨亭报出的名号惊得一时无语的众人,此刻纷纷也都看向了殷梨亭,有人对他报出的名号已信了大半,却也有人听了全冠清的质问,又对此再度抱持了怀疑审视的态度。
乔峰听了全冠清这明晃晃带着挑拨和质疑意味的问话更是一瞬间怒从心头起,他双目瞪得通红,已快控制不住心中喷涌的怒意,想要爆发,却仍是被殷梨亭死死按着肩膀,不肯让他动作分毫。
迎着全冠清满含恶意的注视,迎着在场众人满含怀疑的打量,殷梨亭zhui角含笑,语气不疾不徐,就连之前乔峰从他身上_gan受到的凛然锐意,此刻竟然也都消退了个干干净净。
他只温和带笑地站在那里,瞧着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江湖青年,甚至若不是做着江湖中人的打扮,yao间还挂着一柄看着就有些不凡的长剑,他瞧上去都有些像是个文弱俊秀的年轻书生了。
这自然令人怎么也无法将他与鼎鼎大名的元国武当七侠之一联想到一起。
但是下一刻,众人却只觉眼前一寒!
一点剑芒不知何时竟从殷梨亭手中闪现,眨眼之间,那出了鞘的长剑剑尖,已是抵在了全冠清喉间,再向前递上不足半寸,便能贯入他的喉咙,当场将他刺死!
全冠清脸上的表情凝滞住了。
他双眼死死盯着面前闪着寒光的剑刃,额头上顷刻之间,已经布满了冷汗。
众人也被殷梨亭这毫无征兆的突然出手给齐齐惊愣住了。
一时之间也没人敢在这时出声,沉默再度笼yinJ了整片竹林。
就在这愈演愈烈的沉默与死寂之中,就在全冠清脸上冷汗已经一滴滴滑过脸颊,将他衬得愈发
狼狈不堪,就在某些人终于忍耐不住,想要出言劝阻的时候,殷梨亭忽地手腕一抖,将手中长剑横将过来,直直凑到了全冠清眼前。
他微笑道:“全舵主可看仔细了?这剑身上的刻字?”
全冠清被剑身反Sh_e的月光晃得眼睛生疼,可此时听了殷梨亭的话,却不由自主将视线落向那近在咫尺寒光凛然的长剑剑身。
他眯着眼睛努力端详了半晌,方才在最靠近剑柄的地方,找到了一行刻得极细的小字
“梨花云绕锦香亭,胡蝶春融软玉屏,花外鸟啼三四声。梦初惊,一半儿昏迷一半儿醒。
邋遢道人张全一赠爱徒梨亭,戊午年三月,春。”
全冠清不自觉便将剑上所刻nei容念了出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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