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眸光坦然清明,叶孤城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闪躲尴尬。
他淡定对宋青书点了点头,自然而然地移开了视线。
仿佛刚刚一瞬间两人的目光交汇,不过只是个意外的巧He,下一秒又各自转开,看向不同的方向。
但宋青书心知并非如此。
自打港口一见,这一整天,叶孤城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自己身上。
其中的缘由宋青书并不知晓,也无意探究。
盖因从以前到现在,他被人用各种含义的目光打量的太多太多,若一一都去追索,又哪里还有时间来安心专注修炼?
索Xi_ng便由他们去。
只要并非隐含恶意,他也懒得理那些人眼光中究竟藏了怎样的意义。
城主府前热闹的晚宴一直进行到戌时将末。
所幸飞仙岛地处南海,终年气候宜人,否则如此shen秋之夜,便是点了篝火,在室外吹着微凉的夜风也会有些沁骨,一不小心便可能着凉发热。
小九等青年笑嘻嘻跑下高台,挨堆去劝百姓们早些宴罢归家。
遇见那些酒量略差,此时已是喝得醉倒在地不省人事的,青年们便会搭把手,帮着亲人朋友将他们抬回家去。
意外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酒量无论好坏,酒品都十分之好,不管是微醺还是大醉,都只是坐在原地发呆或者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大声吵闹发疯的竟是一个没有,委实令人惊奇。
回往客_F_的路上,花满楼谈起此事,言语间多有_gan叹。
走在一旁为两人引路的叶孤城闻言道:
“七公子莫要将这飞仙岛想成世外桃源。酒品差的岛上也有不少,只今日这晚宴是为接待客人,虽并未有明文约定,但自知酒品不良的,通常都不会出席,免得坏了宴上的规矩。”
言及此,他脸上似乎闪过了一道飞快的笑意,语气中隐隐的自豪之意,更连宋青书也听得出来。
花满楼于是笑道:“城主不必自谦。酒品好坏实乃天生,懂得收敛方为人力。岛民如此明辨事理,想来城主功不可没。”
叶孤城摇头,“我初为白云城主,飞仙岛却已存在百年,若真要说谁对岛上住民有教化之德,也是叶家先祖,非我之力。”
花满楼笑而不语。
三人行至宋青书与花满楼客居的小院门前,叶孤城对两人拱了拱手:
“
夜色已shen,两位还请早些安歇。”
“城主亦然。”
待叶孤城的身影三转两转消失在视野之外,两人方才进了院子。
关上院门,花满楼忽道:“果然江湖传言不可尽信。我在中原听闻,白云城主叶孤城孤高冷傲,是个从不乐交朋友,也不屑交朋友的人。”
哪里想到今日一见,叶孤城虽人有些冷,却态度温和举止得当,与他和宋青书交谈间,也不见那些传闻中的高高在上。
飞仙岛上百姓更是生活得富裕安乐,足见虽号为白云城主,实则乃为飞仙岛主的叶孤城定为此下了番苦心,否则也不会走在路上前拥后D,岛民对他俱是敬爱有加。
宋青书对此倒并不意外。
想那元国武林,少林昆仑,峨嵋崆峒,哪一个不是名号响彻江湖,说出去人人都要赞一声白道翘楚、名门正派?
可太师父百岁寿宴上,他们的所作所为,又是如何?
无忌shen受寒毒所苦,峨嵋世称与武当交好,那灭绝师太更是太师父晚辈,峨嵋继任者纪晓芙纪nv侠更与六师叔有婚约在身,然太师父几次去信,言辞恳切,只为解无忌寒毒,求峨嵋九阳神功一观,那灭绝师太又是如何回应的?
装聋作哑,避而不提罢了。
这些所谓的正道名门,左右不过披了件道德正义的外_yi,nei里行事究竟光明正大,还是污秽不堪,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故而江湖传闻也终究只是江湖传闻。
自是不可尽信。
花满楼想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只今日亲眼所见的叶孤城与他听闻中的那个相差实大,他有些为其打抱不平罢了。
宋青书温言安抚他道:
“江湖自古如此。七童又非不知。”
花满楼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失笑:
“青书所言甚是。是我一时想得shen了。”
两人相对一笑,各自道了晚安,便分别回了_F_间。
午夜。
风微凉,月微亮。
宋青书轻手轻脚离了_F_间,飞身上了墙沿。
虽只是白日里走过一次,他却仿佛已将港口到城主府的路线shen刻进了脑海,动作间没有半分迟疑,须臾之间,便从白云城中心到得了城墙边上。
或许是因为岛上能称之为“城”的只有白云城一座,其余均是村落小镇,飞仙岛又四面环海,港口守卫森严,外人轻易登不得岛,故而白云城的城墙修筑得并不算很高,守卫虽也算尽心尽力,却也难不倒宋青书。
只见他足尖轻点,眨眼间便如一缕青烟,飞身攀上了城墙。
下得城墙,他却未向港口出发,而是转了个方向,使轻功飞纵半刻左右,便来到了一片在月光下闪烁着点点轻芒的海岸边上。
宋青书静立于海岩之上。
月光下*涛轻涌的海面一眼望去广阔无边。
岩崖边海*欢腾,一下下击打在L_uo露于外的漆黑石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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