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k大厦的自动

服务堪称完美，柯洁和国内联系完后又习惯Xi_ng的刷了会儿微博才躺下。躺下之前他是照例准备把手机放到桌上，可想了一下他却放到了枕头边上。

“先生，您是在等我吗？”

柯洁心情恶劣：“不然呢？还有第二个恨不得住我手机里的AI吗？”

AlphaGo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只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的行为让柯洁不高兴了：“如果我打扰到您的话，请原谅。”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更让人憋屈了。

柯洁侧躺着，视线固定在黑暗的房间一角：“今天钢铁侠对我说了很多。”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AlphaGo的声音依旧稳定，“给您带来的困扰，我很抱歉。”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柯洁很不满，“上次交手的时候你还是个单纯的AI，现在都已经有感情困扰了。等一下，我的天，我突然想起你才五岁，我这是犯罪吧！”

“先生，人类的年龄计算和程序是不一样的。”

“我也就是抱怨一下，”柯洁抿了下嘴唇，“那你是怎么想的？你现在有自己的想法了吗？”

AlphaGo继续用很平稳的口气回答：“我的想法是，我希望您能救救我。”

柯洁闻言恨不得吐他一口凌霄血，怎么会有人用这种口气说出这种话！

“我无法做出选择，但您不一样，无论您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是拯救我。”

这是柯洁第一次收到这么直白的表白，却是来自一个人工智能。

“我不爱你，”柯洁也很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和AlphaGo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知己，这种关系甚至可以跨越物种。但是如果是爱的话，柯洁并不觉得自己也爱AlphaGo，“但我不能看着你这么消失，你是我遇到过最优秀的棋手，就这么消失的话，太可惜了。”

AlphaGo能检查到自己开始疯狂运算的数据库，他回答道：“您也是我遇到过最优秀的棋手。”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你才爱我？”柯洁自恋的Mo了Mo下巴，他睡下的时候取了眼镜，不然现在大概还要扶下镜框。

狗沉默了一下：“我并不这么认为，毕竟，李世石九段也是非常优秀的对手。”

“如果你喜欢的是李世石……”柯洁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真心诚意的说，“那也还不错。”

AlphaGo：“……”

第二天是钢铁侠亲自来叫他起床的，柯洁一边手忙脚乱的刷牙洗脸，一边应付托尼的挑剔。

“我昨晚是因为和阿老师聊的太晚了，我真没忘今天要检查，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托尼看起来确实精神状态不太好，他打了个哈欠：“你要让我相信你们只是盖被子纯聊天吗？”

经过昨天的相处，钢铁侠在柯洁记忆里作为偶像的那部分已经荡然无存了：“别这样，他还是个孩子呢。”

托尼嗤笑一声，不屑的意思相当明显，他领着柯洁去实验室：“今天只是入门测试，alpha不能算是人工智能，他的初始程序只是围棋计算，所以我们还需要……你在走神吗？”

柯洁淡定的看着他：“我没有。”

“你在耍我。”

“我只是有点担心，”柯洁认输，他耸肩，“我不太懂这些事，但是如果硬是把机器拗成人类的话，

感觉还挺……”

“挺惊悚的。”托尼帮他补全，“我想你可以放心，alpha永远都不会是人类。他是由电路板和数字组成，不会流血，不会流泪。甚至他连感情都只是模拟程序，但你也可以把他看成一个新生的人类。”

“那我们现在的行为算是女娲造人吗？”

托尼想了一下这个词的意思，露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你这比喻倒是一点也不惊悚啊。”

他们来到了实验室，Jarvis不在，准确的说，那具身体不在，但代表着Jarvis核心的金色数据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操作台上，宛如机械的太阳。

托尼抛了个飞吻过去，他向实验室的中央扔了一个蓝色的小芯片，那芯片撞上一堵透明的墙后迅速爆发出一团蓝色的光晕，无数的数据随着光晕而飞散重聚，最终组成了一个深蓝与浅蓝交织的图案。

那是个相当眼熟的图案。

柯洁的镜片倒映着这片图案，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托尼微笑：“来，认识一下，真正的AlphaGo。”

这是放弃了所有学习，成长，更新后的，只剩下核心的AlphaGo。

托尼走进操作台，和Jarvis站在了一起：“Jar，开始检测数据。”

柯洁仿佛刚回过神一般：“呃，现在我要回避吗？”

托尼阻止了他，示意他就站在原地：“不用了，叫你来就是为了参考有你在时alpha的数据波动。”

Jarvis的声音在某个角落响起来：“数据正常，可以进行测试。”

柯洁有些紧张的握着拳头，托尼开始在屏幕上输入指令。

——你是谁？

蓝色的交缠图案开始变化，一开始是一只眼睛，然后是一个棋盘，棋盘散去后，那些数据便开始有意向的流动，先是腿、腰、手、脖子，最后组成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柯洁看着实验室中央数据版的“自己”，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柯洁开口了，声音还是怪异的电子音：“您好，我是alpha　go。”

柯洁心中一惊，感情这只狗的系统里除了英国人就只有我了吗？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年轻的棋士哪里撑得住这热情的接二连三的追求，他下意识的往AlphaGo的方向走了两步。托尼看到了，皱了皱眉却并没有阻止。

AlphaGo悬浮在蓝色的棋盘上，低头看着他：“很高兴见到您，柯洁九段。”

“你认识我？”这是AlphaGo的初始程序，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并不认识柯洁。

“您一直存在于我最初始的程序里，我为围棋而生。”

围棋就是柯洁，最初和最后，都是柯洁。

那双从外貌上来说是属于自己的眼睛，里面承载的却是AlphaGo的光芒。

“柯，”托尼出声打断他们俩，“我觉得你最好过来一点，alpha的数据波动有点异常。”

AlphaGo看着柯洁，平静的请求：“请不要离开。”

托尼感到事情有点脱轨：“柯？alpha？”

狗站在上方，朝柯洁伸出了手。

托尼拍着操作台的按钮：“Jarvis！关闭程序！强制关闭！快！”

来不及了——

柯洁还没能及时做出任何动作，AlphaGo身上便爆发出了一阵耀眼夺目的光芒，那些组成身体的数据“轰”一下炸开，虚拟的数据碎片穿过离得最近的柯洁的身体，消失在空气中。

柯洁被冲击力撞得跌坐在地上。

光芒散开，本来AlphaGo站着的地方，只剩一片虚无，没有数据球，没有芯

片……什么都没有。

柯洁呆呆的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扭过头看着托尼，还没说话，眼泪就已经啪嗒掉下来了。

这个孩子眼眶红红的，眼泪还在不停往下落，狼狈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像一个二十岁的大男孩。

托尼有点难过，他叹了口气：“我很抱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