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几日是怎么了,聂明玦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光掠影般掠过另一个聂怀桑的人生。
他如同躲在聂怀桑体nei的另一缕意识,借着聂怀桑的眼看着世事发展变化,却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纵使心痛怒吼,旁人都无知无觉。
聂怀桑将一枚聂明玦从未见过的明黄血字符咒拍进自己体nei,下一瞬,如同千百_geng长针同时扎入的刺痛在脑海中炸开来,聂怀桑闷哼一声,手指痉挛般捏住了手里的折扇,将一柄价值千金的古扇捏得变形褶皱,指尖泛白。过往的记忆如Ch_ao水般涌来,聂怀桑的脑中全是聂明玦的身影。
记忆一页一页往回翻,终于翻到了金光瑶为聂明玦弹奏清心音,聂怀桑在一旁作陪。聂明玦完全听不出金光瑶的音乐有什么变化,但他见聂怀桑在这一段记忆中来回聆听,X_io_ng中怒气越Zhang越高,直至X_io_ng口闷痛,便知这段音乐定是有问题的。
聂怀桑头疼愈加剧烈,却执拗地不肯出去,甚至又往前走了一段日子,发现金光瑶刚刚开始给聂明玦弹奏清心音的时候,手下的曲子是正确的,并没有那一段听上去融He得不错,但确实不属于清心音的曲T。
他猛地从记忆中抽离出来,脸色惨白,脑中如同有人拿着木锤死命敲打,疼得几Y_u泛呕,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失力地往下掉,被人揽住扶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好半晌聂怀桑才缓过劲来,看清了面前人的容貌,正是聂明玦上一次梦境中在金麟台见到的那个人。
“袁童**”聂怀桑虚弱地叫了一声。聂明玦默默地把这个名字记下。
袁童Y_u言又止,似乎很想骂聂怀桑两句,但开口前总算想起来这人是自己的宗主,憋得zhui角扭曲,愤愤地去给
聂怀桑倒了杯热茶,又捏了个凝水诀,在指尖覆了一层薄冰,帮聂怀桑揉了揉太阳*。他好不容易才压下点火气,硬邦邦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聂怀桑的头疼缓解许多,道:“金光瑶改了清心音的其中一段,但新的片段揉捏融He得很好,没有修过音律的,很难分辨出来。”他让袁童取了笔墨,草草写了一堆音符,头疼之下手腕无力,抖着手捏笔,写得实在如同狗爬。
袁童拿过一团糟的稿纸,从袖子里掏出来个口琴吹了一遍,皱了皱眉,T转灵力,琴声再度响起,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尖锐。
聂怀桑本就疼痛的大脑仿佛又被敲了一记,对金光瑶的愤怒和失望如同被人浇了一盆油,熊熊地直烧心间,失控地大叫一声:“别吹了!”
聂明玦和聂怀桑共享视线,此时看不见聂怀桑的模样,但从袁童的表情来看,定是有些吓人的。袁童愣了一瞬,迅速收起口琴,从乾坤袋中翻出一粒药递给聂怀桑,道:“你心神乱了。静心。”
聂怀桑接过药塞进zhui里,直接干吞了下去,慢慢觉得X_io_ng中澎湃的怒气消减了一些,昏沉的大脑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
“看来这曲子确实问题不小。你今天还是先去休息吧。既然已经发现了问题,试验也不急在这一时。看看你的脸色,简直比死人好不了多少。”袁童面带嫌弃,却掩不住关心。
“你先下去吧。”聂怀桑嗓音沙哑。
“睡觉!别折腾了!”袁童不放心地叮嘱。
聂怀桑当然不会听他的。待袁童离开,他去柜子里取了一把七弦琴,径自去了聂家的祠堂,在聂明玦的牌位前席地而坐,信手弹奏起来,清幽哀婉的琴音在祠堂回响。
聂明玦想起之前在云shen不知处的时候,蓝曦臣曾提过,之后可由聂怀桑来帮他弹奏清心音,当时他还疑惑怀桑何时学了琴。莫非,竟是上一世学的?
夜色渐浓,聂怀桑追寻记忆本就耗费了极大的心力,弹了大半个时辰便实在撑不住,靠在香案桌旁睡了过去。
聂明玦心下堵得发慌。眼见聂怀桑为了T查他的死因劳心劳力,对他的死执念不解,他心中的疼痛,比被敌人砍上十七八刀还叫人无法忍受。他想让聂怀桑放弃报仇,想让聂怀桑对他的死释怀,想让聂怀桑珍惜自己的body,想让聂怀桑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可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梦境中的这个聂怀桑一步步沉沦。
聂怀桑睡得并不安稳。他又梦到了自家大哥走火入魔那天晚上的情景。泪流满面地醒来,窗外晨曦初现,聂怀桑从冰冷的地上起来,动了动僵硬的手脚,随手抹掉了泪痕和满脸的冷汗,回头注视了聂明玦的牌位一会儿,抱着琴回了自己_F_间。
聂明玦渐渐发现,聂怀桑不仅受噩梦困扰,偶尔还会产生幻听和幻觉。第一次通过成熟了不少的聂怀桑的眼睛看到坐在聂家大厅主位上的自己时,聂明玦虽只是藏在聂怀桑脑中的一缕意识,依旧觉得自己手脚瞬间冰凉。更令人悲伤的是,聂怀桑虽然对聂明玦思念成狂,却头脑无比清醒冷静,纵然死死地盯着聂明玦的幻象不肯眨眼,心中却万分明白,聂明玦早已身死,再不可能这般生机勃勃地出现在他眼前。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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