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月余,这当年载着谢云流离开中原的船,再一次回到了它的故土长安。
华山山势巍峨险峻,纯阳宫肃穆一如往昔,这苍茫白雪,云雾缭绕若仙境,也还是旧时景色。
早有弟子飞奔上去通报。三清殿前,四个身影站立。为首一人仙风道骨,面目如笼在迷雾中看不真切。道袍一角被风吹得忽忽响。
身后三名弟子打扮的人,一人高大雄壮,面露期待之色,很是xing_fen;一人身量矮小,有些心不在焉;还有一个小nv孩,穿着白_yi,眉目如画,眼神狡黠灵动。
谢云流身后是李忘生。两人上来的很慢,没有使轻功,只是绕着险绝的小道缓步而来。
这四周景色,并无太多变化。当年一起看过睡莲的非鱼池,练轻功时双双摔落的铺着厚厚雪的山崖。越是熟悉,越是心中难耐;越是心中难耐,偏走得越稳、越沉重。
李忘生就跟在谢云流身后半步,一如多年前一样,绝不越过他,也绝不落后,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
谢云流以前说:“忘生A,快点吧,我走很慢了,你怎么还跟不上我A?”
李忘生只是笑笑不说话。
现在谢云流知道了,李忘生心无妄念,从来不肯和他并肩而行,乃是知礼。
要是哪一天,他能不要守着这礼法,能同自己并肩而立,携手共行**
两人行至殿前,李忘生长揖拜见吕洞宾。谢云流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头,伏地道:“师父,徒儿不肖,此番回来,只想回归纯阳。过往种种,罪大恶极,还请师父责罚。”
卓凤鸣神色xing_fen,刚要说话,被于睿一把拉住,使了个眼色。上官博玉神色木讷,只是眼中也闪过一丝激动。
吕洞宾看了一眼谢云流,捻须道:“起来吧。为师可从来不曾真正责怪于你,想来弟子们也是一样。”又指着小nv孩说:“这是你师妹,于睿。”
谢云流起身,与于睿各行一礼,转头对卓凤鸣与上官博玉道:“是我不好,连累你们受难了。”
卓凤鸣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我们日日都盼
着大师兄回来呢。哦对了,师父还收了个徒弟,是小师弟,现在在闭关,大概过一段时间就能见着了。A还有,师兄,我不小心把你_F_子拆了,这事都赖我,一时激动,你可不要怪罪。”
谢云流苦笑道:“是我咎由自取,怎会怪你。”转头又想同上官博玉讲话。
吕洞宾却打断了他们的叙旧:“进来说话。”又看了李忘生一眼,疑惑道:“忘生,你眉心的印记,从你十二岁跟随我开始就在了,怎么这就变了?”
李忘生一愣,正不知如何作答,却见这六岁的小姑娘于睿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我知道呀。古籍有载,守宫喜缘篱壁间,以朱饲之,满三斤,杀干末以涂人身,有交接事,便neng;不尔,如*志,故名守宫。忘生师兄这就是守宫砂掉了呀。”
上官博玉本来呆着,听到这话反应过来,忍不住面色通红道:“你又胡说八道。忘生师兄这怎么会是守宫砂?你看他只是图案变了!而且守宫砂neng落,是要**是要**你小小年纪,都看了什么书A!”
于睿一脸不_fu。她虽年纪尚小,但自小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博闻强识,纯阳宫藏书阁的书都被她看完了,当然不甘示弱:“我没有胡说八道。博玉师兄既然喜欢炼丹,想必看过《博物志》,难道会不知道这一则?要我说,忘生师兄这就是守宫砂,不过是男子之身与nv子有些不同,所以没有neng落,而是化成别的图样。你看这分明是一尾Yin鱼,可不就是Yin阳交He的象征?”
吕洞宾起先并未怀疑,毕竟他对这守宫砂可没什么记忆。此刻却见李忘生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body还微晃了一下,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忙道:“都住口!”心中难免也腾起一丝疑虑。
于睿不过是童言无忌,这太极图案哪里是人人都可以得到?若真要是,也必须得是两人玄门周天运行相近,功力相仿,心意相通,才能于此得悟甚多。太极包容万物,一Yin一阳,无上妙法,乃是双修之道。
可看忘生神色,却似乎极为痛苦?
吕洞宾猛地顿住,转过身目光炯炯看向谢云流。
谢云流正凝视着李忘生,察觉到吕祖的视线,转过头来,眼神shen沉,千万情绪,坦*无遗。
吕洞宾从小看着他长大,怎么会不理解他的意思?当下shenxi一口气,宽大道袍飘扬,显出些一代宗师的气魄来,沉声道:“博玉的丹药还没炼完,凤鸣,你的禁闭也还没有罚完。快回去吧。”
卓凤鸣神色焦急想留下来,到底是多年未见的崇敬的师兄,颇有些舍不得走。
谢云流冲他一笑:“回去吧。我既然来了,除非师父赶我,不然不会再走。以后有的是时间。”
吕洞宾又叹息道:“忘生,东海一行,真是苦了你了。”背过身摇头道:“罢了,你且带上于睿,给她讲讲经,余下的事,到时分说。云流留下。”
卓凤鸣还在状况外,脚还没踏出殿门,又转身回来说道:“忘生师兄去东海很苦吗?可是带回来了大师兄,这可是喜事一桩A!”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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