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殿上走进一位年轻人,一身天墉道_fu,玄紫素白,衬一脸傲气凛然。
行君臣之礼前,来人似乎有所犹豫,不自觉地甩了一下袖子。圣元的声音幽幽从高处飘下,“方外之人,俗礼可免。”
那人拱手一拜,算是见过。剑目星眸,扫视满殿,只有在看到清和的瞬间肃然点头,而后余光所及,任其王侯显贵,都面无表情。
大皇子赔笑上前,“烦道爷跑这一趟,实在也是无奈,放眼宇nei,也只有你昆仑天墉是真正修仙净地,片尘不沾了。”
那人道,“如此,在下说的话,在座各位定无疑问了?”
大皇子笑道,“道爷有贵派秘宝在身,众目睽睽的
,谁敢不信。”
那人面无表情。他派一向对朝中nei斗毫无兴致,如今身在此地,又要祭出宝器,心中自是不快。
他忽然拍拍袖子,对大皇子道,“你退后些。”一瞬间殿中光芒大盛,八面来风,在场一片_yi袖乱舞,唯他巍然不动。
不一会,殿上诸人多已露出难色,有人站立不稳,有人刺骨难耐,有人心中忽生萧瑟之意,有人却觉酷热难当,也有几人身处暖风融融,靡靡Y_u睡了。
夏夷则望向清和,看其神色如常,还是用了传音入密的法术。“这是要祭含象镜?”
清和同样传音入密,“不错,你也看出来了。可有不适?”
“只是心神恍惚,不知为何想起**M_妃。”
清和见他身处东南位,正是离气所在,难免如此。“没事。”
夏夷则看看那人,又问,“这是谁,天墉的人当真有气派,进门就觉得冷。”
清和打量了一下。“他派人才济济,我哪认得全,你若想问,喊师兄便是。”
夏夷则摇头,“这位师兄一定不喜欢这差事,不高兴报姓名,我才不问。”
二人还未聊完,只见八风翻卷,殿中忽有千万明光,湛湛四Sh_e,流转不停。
这一片道法大作中,众人纵是先前有所疑惑,也终于震慑于此刻无声又庄重的三清九天。
“此处无妖。”
风云骤歇,响彻大殿nei外的,是道者清澈的声音。
这一刻在场诸君神色诸般神色可谓好看,而夏夷则无暇观赏。他回头看了一眼清和,他师尊的眉头并不曾舒展。
有人当然不信。“道爷当真没有看错?”
大皇子已露怒色:“妖孽分明在此,却能视而不见,你们道门原是沆瀣一气,狼狈为Ji_an!”
那人冷笑一声,抬手指天。众人抬头皆惊,不知道何时,头顶雕梁画栋,化作一片云气凝结的水镜。
“此乃含象镜,含两曜之晖,禀八卦之象,生死往来,六道本相,一看便知。”
众人仔细看去,倒映在眼里,镜中所显示的,正是这一刻殿上的情景。只是人物面目模糊了些,周身轮廓都泛着一层微光,显得朦胧,又很虚无,仅能隐隐辨出身份。
“镜中所见,正是诸位本相。若是不信,尽可仔细辨析。”
——便是看破了天,镜中三皇子,也分明是个长身玉立的人影。
有人嘟囔不信,“说不定这含象镜原本就毫无用处。”
这话由大皇子那边说出来,便有些自打脸面了。既然不远千里费尽心机请动天墉,胆敢肆无忌惮放手一搏,那人定是打听清楚这含象镜的能耐,有没有用处,怕是无人比说话的人更清楚。
天墉弟子敛着怒,向清和望了一眼。清和知他懒得解释,笑了一下,朗声道:“诸位且看。”众人还未看清楚如何动作,转眼就见一道符纸抛出。
道符还未落地已化作一团柔光,随后渐渐现出人形,竟与活人别无二致,岂不正是夏夷则的样貌。
众人一阵惊叹,方知清和道法玄妙竟至如此,既好奇又有些恐惧,一时都目不转睛盯着“夏夷则”,却看不出与旁边那位有丝毫不同。“夏夷则”大方一笑,抬手示意众人看那含象镜中景象。
饶是面前鲜活血r真假难辨,镜中却并无第二个夏夷则,唯有一片纸屑的影子,风中翩飞。
清和道,
“含象镜下,万象归真,无目可障,正是如此了。在下纵有区区伎俩,也瞒不过湛湛青天。”言罢拢袖一笑,那符咒化出的人形转眼不见。
头顶风云凝聚,眼前妙符幻象,朝臣中又有几人有人见过这等盛法奇观,不少人双目不眨,竟是看呆了。
“果然是面宝镜,真假立见。”
“那道爷是大皇子的人,总不会连同这边造假。”
“口说千万遍,都不如眼见为真呐。”
夏夷则身边亦有人适时应道,“方才大皇子言之凿凿,宇nei道门,唯天墉公正清明,眼下我等也已看得分明。若大皇子再说不信,岂不是消遣你我,消遣皇上**天大的笑话。”
那天墉弟子面无表情,声音清冷:“此处无妖,诸位要在下勘察之事已明。若是不信,自可另请贤能。”
圣元的声音悠悠落下:“既是皇儿特地请来的天墉高徒,焉能不信。”
此刻尘埃已落,众目共鉴,圣上钦口,夏夷则身份从此再无人能驳。大皇子张zhui终无言,身后拥众眼底皆一片灰败。
那位天墉弟子却未收镜,仰头凝神,面露惊疑。
中书令察言观色看得分明,忙上前一步,“道爷可是又看出什么破绽?”
过了一会,才听到那人泠然道,“并无破绽。各位若是已看分明,在下这便收镜。”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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