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院东的_F_间被收拾出来,来送东西的太华弟子都瞪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夏夷则看。
“没想到清和师叔还真的收徒弟了,”逸清叹口气,指着身后的小弟子,“逸恩都哭了好几回了!”
那小弟子把脸一扭,清和诧异看过去,确实是眼睛红红的。
清和想不明白。他走过去看了看那孩子,困惑道,“你叫逸恩?”
那个叫逸恩的孩子哇地一声,又要哭了。
逸清赶紧跑过来,一脸惊悲。“清和师叔你不会忘了吧!”
“两年前你下山除妖,就是你从妖兽爪子底下把逸恩救回来的呀!这孩子从此对您一见钟情死心塌地念念不忘,一定要来太华拜师,可是您说收徒太麻烦,就让清萦长老收下了——可怜逸恩师弟一片痴心,您居然已经忘了!”
“逸清师侄,”清和揉了揉眉心,“回去多看些正经书,很多词语不能这么用。”
转脸又看看那委屈得要哭的小弟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也只是一句,“别哭了,终究你我没有师徒的缘分。”
倒不知道是劝解还是更叫人伤心了。
逸恩揉揉眼睛看着他心中天下无双的清和道长,又看看那个呆呆傻傻,一脸无辜的小师弟,心中十分悲痛。“可是清和长老,小师弟为何不同我们一起修习呢?”
清和沉吟了一下,还没想好如何回答。目光落到自家徒弟身上,夏夷则也正仰着脸,万分期待地看着自己。
“夷则body不好,”清和终于解释,“你们学的那些,他练习起来恐怕吃力,为师只好亲自带着。”
“原来师弟是个病秧子。”逸涟一下子同情起来,“师叔这里如若需要什么,一定要找我师父A,她那里补药很多的。”
“原来是这样。”逸恩走过去,嫉妒地看着夏夷则,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肩膀。“你可不许给清和长老添麻烦A,大家都很喜欢清和长老的,你要是惹他生气,我们都饶不了你。”
夏夷则愣愣地看着这看似凶巴巴的师兄,却_gan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善意。他真心实意地笑了一笑,“在下记住了,师兄。”
逸清赶紧扑过来,对着逸恩大叫,“你刚刚是Mo小师弟的脸了么,我也要Mo!”
“我才没有!我只是拍他肩膀!”
“师弟那么虚弱,你拍坏了怎么办!还是让我MoMo比较好**”
清和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着看这一番热闹嬉戏。
也许因为太华师祖是nv子,长老和弟子们也多为nvXi_ng,同男子相比,到底少了些追名逐利的虚夸心思,也就全无迂腐官僚的风气,是以太华门下,人与人之间最是重情。大概在这终岁积雪的地方,大伙也要离得近些,才不至于觉得太冷。
这些都是各家师父教出来的好孩子,清和一时落寞地想,夷则当然也是好孩子,可惜他跟着我,却终究不能同你们一样。
此刻他徒弟正带着惊喜的笑意尝试着接受来自师门同辈的好意。他长在shen宫,何曾有这样和同龄玩伴嬉闹的机会。孩童的本Xi_ng一再压抑,此刻能活泼一笑,竟是生平第一次。
而这笑,也终究只是短暂。夏夷则和同辈们见面的机会还是少得很。整日里他待在清和的书_F_,读一些欢喜热闹的书,练一笔凝重端庄的字。清和难得狠心,可一旦狠心就执拗得拉不回头,决意不教他法术,便真的不肯多说一句。
夏夷则从来也不说什么,这孩子一早就被世情万事打磨得伶俐通透,想要的东西从不说想要,委屈的时候也绝不说委屈。清和只是看着晨起时窗前那一缕袅袅的茶雾,暖暖地弥漫开,一天一天,好像总有把人心融掉的时候。
这天清和有些事,留下了夏夷则,一个人下山了。
太华既多为nv子,抛头露面的事就大都交给他。清和少年时看尽繁华,红尘里shenshen滚了一遍,没有什么场面是他没见过的。便是同当朝天子应酬起来,也只能是清和更得心应手。然而这些凡尘杂事,他自是不会带上小小的夏夷则。
他这半月带着徒弟,稍微克制,竟是滴酒未沾。这一趟下得山去,便借机尽情豪饮了一番,同旧友好好醉了一场,才懒懒回去。
说来清和打从街上走过,总要被人多看两眼。一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道士,二是没见过穿得这么富贵的道士。清和自己倒是不觉得,小醉初醒,心情正是舒畅。他本就眷念俗世烟火,便驻足流连了一下,目光转了几转,收了些姑娘的秋波,最后停在一架货摊上。
那摊主身边已经围了一圈孩子,崇敬地看摊主娴熟地捏着面人。
面人个个都是活灵活现的,无论男娃娃还是nv娃娃,都是一张圆嘟嘟的胖脸,两颊贴了红红的两片糖山楂,看上去既好笑又讨喜。除了娃娃,这摊主捏了些小猫小狗,小鸟兔子,莫不是栩栩如生,憨态可掬。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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