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郭嘉的话,用众多看似的偶然堆出一个不可躲的必然,让身在局中的人以为这是天意如此而索Xi_ng妥协,这种事苍术实在是在郭嘉那里见得太多了,容不得他不起疑心。
可就算是算计也无妨。刘协的资质值得他倾囊相授,就和华佗对他一直以来所作的一样。况且,待那件事之后,许都、朝廷、邺城,必是风云动*,太医丞一职,他也不会呆太久。
想到此,他面色微暗。正巧此时,曹节又轻声道:
“不瞒先生,自父亲带兵出征,我就一直心神不宁,晚上总是做噩梦,梦见一些不好的事。”她美眸中笼上一层愁云,“我上次见父亲时,父亲额角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头风又发作了。如今天气渐凉,出征在外多有不便,我担心**不过后来二哥开导我说,若父亲真的body抱恙,先生必会作为军医相随。父亲将先生留在邺城照看我,就说明并无大碍。先生,你说对吗?”
说完最后一字,曹节殷殷看向苍术,显然是在期待着苍术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苍术愣了一下,在眸色变暗的同时,微笑答道:“自是如此。魏王虽有旧疾但并不严重,我早已为他开过药。殿下不必担心。”只是,那药却无法拿来救人,只能拿来——饮鸩止渴。
有时苍术又会想,许多事,或许真的也并非全是郭嘉j心算计的结果。冥冥之中,因果轮回,该来的、该到的,兜兜转转几经变故,还是会回到原本的轨道。他无法也不敢去想,此时身在樊城与雒阳的二人,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踏上的这条征途。可他始终记得,曹*从他手中拿过药时,那双握剑半生带着老茧的手,仍旧苍劲有力,没有丝毫的颤抖与胆怯。太在许多病人那里看到的彷徨与畏惧,在他或者他那里总会为点燃绝望后的豪情所取代。神Gui虽寿,亦有穷尽之时;老骥伏枥,犹怀千里之心,身躯会死,骨r会腐,然那盈斥天地的英雄之气,刻于青史、铭于诗文,历时千年亦可激人对酒当歌,慷慨长啸。
苍术发现他又走神了。且由于他走神的时机不对,时间又有点长,曹节面上又浮现出了更shen的忧色。他连忙T整好表请,避重就轻的为曹节讲了讲曹*的头风,直到曹节脉象平稳下去,才暗舒一口气。
曹*不让他随军,一是因为用处不大,二则是放心不下怀有身孕的曹节。曹节这一胎怀的并不安稳,若是再忧思过度,将来生产时恐怕会多有不妥。于公事还是于医者之心,苍术都会竭尽所能,保其安全。
正巧这时,屋外传来叩门声,刘协推开门走了进来。往常苍术为曹节把脉,刘协一步都不肯离,今日似乎实是有要事,才耽误了些时间。一进屋,他就急忙问苍术曹节body如何,在得到“并无大碍”的回答后,才长舒一口气,坐到榻边握住曹节发凉的手,包在掌间暖着。
“以陛下目前的医术,对殿下的脉象是能探得准的。不必太过紧张。”
“师父说的是。可给阿节把脉,我总是把不准,每一次都不一样。”刘协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医者不能自医’,因在‘关心则乱’吧。”
看着刘协与曹节对视一笑,苍术顿时萌生出了立刻走人的念头。至于刘协唤他为“师父”,在他面前称“我”不称“朕”什么的,听的久了,也就习惯了。
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在他面前的刘协,已经越来越不像一个帝王。但有失必有得,抛掉了那十二章纹的刘协,远比曾经在许都层层宫闱中的那个人,要快乐鲜活许多。
“你方才是去处理什么事?”曹节好奇问道。
刘协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忽然,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且越来越大,正像这个方向B近。一个仆从碎步跑了进来,焦急道:“陛下,西曹掾魏讽不肯走。他还带着一批士子聚到正殿外,非要向陛下请命,口里还喊着**喊着**”却是越说声音越
小,不敢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刘协眼中划过一丝紧张与厌烦。他对曹节道:“朕去看看,你安心呆在这里,让宫nv侍从守好屋门,在我回来前,千万不要出来。”
“陛下放心,我明白。”曹节shen知自己现如今怀着身孕,冒然前去只会给刘协添乱。况且宫中有校尉陈祎带兵镇守,一群士子喊得再凶,想必也不会出太大的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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