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山神的惩罚,于是带着自己的亲信互相残杀,争当部落的首领。同时,更多的夷人开始发疯。部中曾经也死过许多人,但以往无论处境何等艰难,他们也可以祭祀换取山神的庇佑。而现在,祭祀不再,山神死了,他们便,疯了。”
郭嘉神色更暗,他灌了自己口酒,洒了满襟的桂花香。
他想起少时在书院中,恣意放*,非薄俗世,见书中迂腐之言,定要一一予驳,鄙尧舜为庸王,笑仲尼为丧犬。又不忿以荀彧之雅论高识,定能识其中浅薄,何必还要自缚手脚,为礼教所误。
每每这时,荀彧只会笑而不答。直到郭嘉问的多了,他才将目光从书卷上抬起,轻声叹道:“奉孝,不可求世人如你一般洒neng。”
“世人与嘉何干?嘉在意的是你!”郭嘉气的一把夺过他的书,“尧舜禅代乃圣,王莽称帝为贼,孟轲所称独夫民贼,杀之可矣,当今圣上昏庸百倍,不照样还自称天命所归。连自圆其说都做不到,你何必还要去雒阳自投火坑。这汉家天下,倒不如和这连篇谎话一起烧了,也算干净!”
荀彧总是一贯的好脾气,尤其是对郭嘉,哪怕他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他也不恼,更不会斥责郭嘉什么。他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烟雾缭绕朦胧,回忆与现实交叠,他温声对郭嘉道:
“奉孝,夷人之山神,即为世人之汉室。”
“其非为一家一姓,一朝一代。”
“彧之所忠者,乃世道人心。”
何为救世?
汉末以来,风尘澒洞,王室倾颓,窃国者恣雎横暴,使天下重足而立,惴惴不知所以为生。曹*哀民生艰苦,举兵而起,栉风沐雨三十余载,终于扫灭诸侯,结束战乱,还百姓以安宁,天下因此得存。然仅止于此,却还不够。
饱食安居,_Q_S_亦然,此为救之以活,而非赋其以生。小人思鬼神,君子好仁义,无论是祭祀还是礼教,世人总要以一二之物为心之所系,方能避免天地偌大人独居其间之惶恐寂寥,将浮生之须臾托于万古之无穷。故而圣人缘情制礼,依Xi_ng作仪,假托先王之道,导民以善。荀彧Y_u救汉室,是尽汉臣之节,更是为维护其背后绵延四百余年的礼教道义。他shen知,一旦礼教崩塌,必将是强者率兽食人,弱者无立锥之地,人人或是逐利相残,或是疯癫狷狂,那时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
哪怕这是一场弥天大谎。
郭嘉zhui唇微动。他想说这从来都不是荀彧一人之责,汉室也好,人心也罢,和光同尘,自保守利,滔滔者天下皆如是。可他嗓子哑的厉害,发不出一个音。荀彧之所以为荀彧,正是因为他愿以区区一己之身,承天下之重荷,为百姓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他说不出话,因为他知道,在他来此之前,荀彧就已存了死志。荀彧,荀令君,Y_u以一死泣告世人,勿以圣王教义为迂谈;Y_u以蚍蜉之微薄之力,撼末世之世风人心。
求仁得仁,他又能说什么,劝什么?
“奉孝,彧知道,你本就不是来劝我的。”
白玉制成的酒壶,晶莹剔透,尤其是雕成龙头状的倒酒口,栩栩如生。荀彧还记得,这是建安初年讨伐袁术时,从汝南所谓的“皇宫”搜来的东西。逾制之物理应毁掉,但曹*见郭嘉喜欢,就觉得与其毁了,倒不如送给郭嘉。单论做工材质,此物已然价值不菲,而更难得的是,它是一只Yin阳壶。只要按住龙头,就可倒出不同的酒ye。
荀彧按着龙头,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松开手,为郭嘉倒出另一杯。
“文若**”
“难得一次,是彧主动邀你饮酒。”
他向郭嘉举杯,
“奉孝,送彧一程吧。”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郭嘉全部的记忆中,荀彧总是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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