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嘉不该开吗?”
人站在羲光与飞雪之间,墨如点漆的眸中闪着摄人心魄的光泽,明亮清冽。在他身后,遥见大雪漫天,碧空如洗,天地一片澄澈。
多日以来,荀彧难得真心实意地笑眯起眼:“便开着吧。”
“可——”
“闷了这么久,彧也该透透气了。”他眷恋的又望着那雪色天光,又重复了一遍,“便开着吧。”
仆人无法,只得听命退下。
风雪化了一地残色,郭嘉走到荀彧身前坐下,手中的食盒被他顺手放到一边,荀彧只匆匆瞟到一眼,并未细看。他提起烹得刚刚滚起的茶,为彼此各倒下一杯。郭嘉则咬了一口裹着桂花蜜的甜糕,等雾气散去些,捧起杯子吹起一层层涟漪,微苦的茶水与甜腻的糕点中和,于唇齿间留下恰到好处的余味。
烹茶赏雪,岁月静好,与旧日岁月中一模一样。
“嘉此来,有两件事。一件,是交给文若一样东西。另一件事,是为文若讲一个故事。”可总要有一个人,先来打破这个幻象,“文若想先选哪一个?”
荀彧微微眯起眼,眸中流光如华。他道:“依奉孝便好。”温柔地就像在颍川上元灯会上的那个少年,任郭嘉拉着他的_yi袖,染着月色,提着华灯,游走在烟火人间。
“那嘉就先把东西给文若吧。”这么说着,郭嘉却并没有拿出任何东西。他只是道:“文若还记得,嘉曾经交给你的玉佩和木盒吗?”
玉佩,是官渡大胜后,于许都宮宴上交予的荀彧;木盒,则是远征乌桓前,在邺城屋宅的廊下交予的他。离开邺城前,荀彧查检旧物时,在暗格shen处的发现了它们,想到当初郭嘉把东西交给他时的话,便带在了身边。此时,正一同放在案下。
当荀彧将玉佩和木盒放到案上时,恍惚记起,无论是在许都还是邺城,似乎都如今日的颍Yin一般,飘着漫天的的雪,为岁月掩去痕迹,来遗忘物是人非。
接着,他听到郭嘉的声音:
“文若有没有好奇过,孔桂哪里来的信心,单靠长相与几句言语就能挑拨嘉与主公的关系?他会以为自己能成功,是因为在最关键的事上,他并没有撒谎。除蟏蛸之外,嘉的确留了后手。”
在荆州时,许是一时疏忽,许是故意为之,让杨修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杨修顺腾Mo瓜的查下去,发现除蟏蛸之外,竟还有一gu力量在暗中左右着局势,其埋藏之shen,布局之久远比蟏蛸更为可怕。唯一的可能,就是几乎在曹*将蟏蛸交给郭嘉的同时,郭嘉就在蟏蛸之外培养起自己的势力。那时,杨修尚视孔桂为一党,便将此事告诉了孔桂。正因为此,孔桂才十分坚信,只要他引诱郭嘉动用那部分势力,再让曹*亲眼相见,他一定能达成目的。无论是怎样的君臣相知患难与共,曹*都不可能容忍背叛——从最初就开始的背叛。
“原因是什么?”荀彧问。他并不认为,郭嘉培养其他的势力是居心叵测或者给自己留后路。于自己,郭嘉从来不知道何为后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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