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虽然哪吒现在气得几乎要心梗而死,但那口卡在心肺的淤血吐出来后,掩于脑海shen处的迷雾顷刻间被北风吹散,他望着满目戈壁,沙漠孤月,却生生多出了些许快意来。
在哪吒的记忆里,敖丙这个大师兄其实一直都挺纯良,这中间有一半是因为昆山之上生活无趣,还有一半则是敖丙那规规矩矩的生活所致。
所以某一年某一月某一日,他家大师兄突然把这些无聊的生活、规矩的日常都丢了,不但日子不过了,还要打破自己前三十年的习惯,为得呢,就是要来找他,这么一想,哪吒瞬间觉得自己那六七年的暗恋都值了,不但值了,还有继续发展的可能。
敖丙来了朔方郡,最后中了埋伏被哪吒掳到了魔门,那个絮絮叨叨爱讲道理的大师兄,依旧贯彻了自己的教育方式,说不过就打,打不过就说,循环往复B的哪吒满脑袋官司。
坐在梦境之外的哪吒本以为故事就要持续发展到结束时,剧情峰回路转居然来了段香Yan的密室接触。
哪吒Tian着zhui角目瞪口呆的看着过去的自己在那肆无忌惮的吃豆腐,事后,敖丙居然只打了他两巴掌,捂着发疼的脸颊,哪吒忽然明白了自己心底干渴的由来。
他这不仅亲了,还Mo了个遍A?!
便宜占够是一方面,敖丙没接受他又是另一方面,不过在哪吒心里的小九九完全解开前,他也是不会放敖丙离开的,毕竟师兄可是自投罗网的飞蛾,他既然抓到了,又怎会轻易放手呢。
不过那会的哪吒还shen陷走火入魔,功毒难解的泥潭中,加上魔门七大长老各有异心,他带来了敖丙,也同样是带来了自己的软肋,以那些人的风格,不利用这点那是不太可能的。
——如果是,那就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美人如画,亭亭于梦中,仙姿瑶瑶,风流蕴藉。
哪吒有时也说不清敖丙在自己
心里的位置,他既是自己的师兄,是哪吒想要压下的权威,又是那般纯良洁白,让哪吒想在画纸上点墨,可敖丙从未恨过也从未爱过,他给了哪吒很多的第一次,于是这成功助长了自己的傲慢。
他是个卑微又傲慢的追求者,对着姣姣如月的师兄,哪吒_geng本无法压抑自己的渴求。
就像沙漠行者,饿到极致、渴到生烟,他看到绿洲蜃楼,至此就一去无法回头。
得到敖丙、撕碎他的矜持、磨灭他的平和、玷污他的干净。
直到此刻,哪吒才相信,不管他有没有走火入魔,天尊的那句话都是真的,他是诞于世间的混世魔王,无关师门、无关权力,他本就自信自傲不信天命,他敢直呼杨坚大名,也敢怒怼佛门长老,这天下武林对哪吒而言不过是个棋盘,他被权所束只是暂时,等他neng离罗网,天大地大,将无一人可以将他驯_fu——如果他没有遇到敖丙的话。
除了生养自己的父M_、教养自己的师父、以及陪伴自己的敖丙,在哪吒眼里世间万物、诸神佛祖都是一样的存在,没有特别、没有意义,他的肆意妄为、桀骜难驯其实也是一种缺失。
敖丙从出生起就一无所有,所以他博爱生灵。
哪吒从出生起就拥有一切,所以他事事无碍。
天尊想要度他,可最后度了他的却不是天尊。
——为了我值得吗?
——值得。
多简单的两个字,哪吒捂着脸笑到泪流满面。
就因为在敖丙眼中每个人似乎都是相同的,他可以为每一个陌生人付出自己的一切,所以哪吒才想要敖丙的心,要那颗rou_ruan温暖的心里只有他一人。
挤走千千万万的生灵,只留下他哪吒。
可惜这个要求,敖丙做不到,所以他把哪吒送走,独自留在了群魔环绕的拜月山庄。
——睡一觉,醒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这句话终究成了他们之间一个没能解开的劫难。
在梦里,过往种种纷繁而至,哪吒_gan觉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他丢失的东西、找到的东西、拥有的东西,都成了水中圆月、海底浮光,他蹲下身轻轻捞过,那张如月如星的脸庞消融在了梦里。
睡了一整天,骤一睁眼就看到李离那肿成核桃的双眼,哪吒按着额头噗嗤一笑,X_io_ng口起伏的弧度吓得李离退后三步,总觉得自己师父是要被气疯了。
“两次了**”
“师父?你还好吗?”
“居然两次了!!”
趁着自己不注意把人放倒了两次?!敖丙你可以A,我是不是该给你鼓个掌,写个牌匾,表彰一下你的舍己为人?
“师父**”蹲在床边看着疯疯癫癫的哪吒,李离对于那个能把师父气成这样的“大师兄”更加好奇了几分。
“我睡了多久?”
“一天yi_ye,现在**”
望着窗外沉下的夜色,加上之前他们入城的时间已经不早,明日晌午就是婚宴了,到了此时,李离只觉得再做任何挣扎都是无力。
“城里来了哪些人,你数清楚了吗?”
“数清楚了!”
哪吒离开后,李离就在城里的食肆酒楼跑来跑去,除去与拾田帮交好的帮派外,五大派只有烟雨楼和金钱山庄派人送了贺礼,截教和佛门这次丢了大脸,估计会蛰伏很长一段时间,峨眉派那边nv剑士多,在江湖中地位超然,一般也不会
参加这种活动。
“还有,他们说裘一行已经到了。”
拜月山庄的汝辰南在江湖中的地位大多来自他的把兄弟裘一行,裘一行现在位列江湖十大高手的第九位,虽然距离元始天尊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却已经是一流高手和顶尖高手的一个分水岭。
不过经营一个天下第一大的帮派,除了武功,还需要有足够的背景和经商手段,而汝辰南就是裘一行的钱袋子,所以这家伙虽然名声不好,却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大事。
“裘忘书是裘一行的侄子,也是nei定的拾田帮下任帮主,那个裘忘书在师父手里都走不过百招,要想对付裘一行应该不难吧。”
李离还记得在摘星楼见过的那个裘家人,虽然英姿勃发、少年英豪,但比之师父却还是差了一截,而且这裘忘书还长了哪吒几岁,可是现在都未挤进江湖前二十之列,想来以后也是没有太大进步的空间了。
“你真以为这个排名,高一个就是一招,低一行也不要命吗?”
“虽然我是很想劝师父你打道回府,不要*费了自己这条命,但师父你要是会听我的,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被哪吒一句话堵了回去,李离干脆破罐子破摔的说开了。
“师父你走后,我从拜月山庄的采办那里打听到,敖丙师伯他本来是跟着邵氏夫妇一起,准备南下出海的,但是路过樵郡时,正好遇到一个赌鬼要拿自己nv儿抵债,师伯看对方年幼,就想帮那个赌鬼还钱,哪想到那赌鬼拿到钱后又去赌,赌到倾家*产,还不起就要砍手,于是他又想卖nv救命,拜月山庄的管事说这nv孩不够,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师伯身上。”
拜月山庄的汝辰南虽然算不上色中饿鬼,但这家伙名声不好的地方就在于他喜新厌旧,弄到手后不过数月就会腻歪,受宠点的丢在宅中养老,不受宠的则被送给下属把玩,不过几年就已经死了好几个。
“那个总管本不信这赌鬼所言,只是带了几人前去,没想到骤一见面,惊为天人,加上对方只是个游方道士,无依无靠,顿时起了掠夺之心,可师伯拎起桌边拐杖三下两下就把这群人给打跑了。”
樵郡附近皆是拜月山庄的势力范围,敖丙带着两个孩子两个游方道士,自己身上又有伤,本就走不快,等那群人回去过,汝辰南听了手下的描述以及管事演练的招式,立刻认出这是昆山派的剑法。
如果是原来,汝辰南到也不是非要跟昆山为敌不可,但李哪吒在漠北重创了五大派的面子,昆山派置身事外的举动惹恼了不少人,于是第二次见面,汝辰南干脆直接出手。
他本以为这个落难的美貌道士也不过是昆山外门的弟子,可一番交手之后,汝辰南被敖丙打到丢盔弃甲,如果不是邵氏夫妇被抓,大概拜月山庄的这个庄主,现在已经被踢进河里淹死了。
听了李离的描述,哪吒垂在膝盖上的手指弹动了两下,要是敖丙没有失了nei力,一个小小的汝辰南和几个手下,_geng本无法难为到他。
“昆山派来人了吗?”
“城中客栈没有来道士。”
“那周围的道观呢?”
“诶,我还没跑那么远。”
总共不到两天的时间,中间还有一大半功夫要看着吐血昏迷的哪吒,李离对着手指不好意思了一会,还好李哪吒也没强求,他现在对敖丙说得每一句话都不信了。
这家伙说给昆山送了信,现在看来也是句谎言,就是想骗他离开而已。
“这次婚宴请了哪些人,你再说我听听。”
跪坐在床前口齿清晰的报着名单,李离撩着眼皮小心的打量过哪吒的表情,他师父现在越是冷静,越是让人担心,这里可是中原腹地,路上随便一个江湖人,都是以名门正派自居,就算魔门现在已经受了隋帝的嘉奖,不过阳奉Yin违的
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所以师伯把师父送出来的这个决定,李离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入夜后,敖丙所在的小院就不会有人来往,为了怕他反抗,汝辰南将每日的食物都换成了滋补的药膳和汤粥,虽然可以维持生机,却会慢慢失去力道。
因着第二日早晨就要着_yi待嫁,敖丙难得sChuang睡了一觉,如果换做旁人,到了此刻断然不会如此平静,不过敖丙在He_yi睡了一觉后,丹田nei的真气居然稍稍凝结了一些。
申公豹从漠北将他带回时,敖丙的nei力已经被功毒侵蚀,在给敖丙把过脉后,申公豹也不问他是因何落得这般下场,而是直接出手废了敖丙一身nei力,这过了功毒的nei力已然不能再留,时间久了还会和哪吒那般,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虽然那段时间疼的夜不能寐,可敖丙也从未怪过申公豹一句,对方想得永远是最简便而正确的道路,至于道路上可能会有的东西,申公豹都会自己下脚踢开。
nei力被废的那段时间,敖丙难得的生了场大病,一连数日高热不退,好像混元天灵珠的功效,都在那一刻被他所耗尽。
介于敖丙那会实在无法继续跋涉,申公豹干脆买下了一个庄园,在济Yin外的山庄里安顿了下来,那时的中原已经开春,温度走高,可敖丙还要裹着裘袄*成一团,每日每日的在屋里喝药,就算敖丙一向乖巧,这日子也过他有些怀疑人生,还好等快要入夏了,敖丙的_geng骨终于好全,因为nei力被废而留下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正在此时,哪吒在漠北迎战了五大派的消息传回了中原,隋帝杨坚嘉奖了对方铲除突厥Ji_an细、保全中原武林的功绩。
听到这个消息时,敖丙已经neng下了裘袄换上了春衫,一头黑发束在脑后,虽简单古朴却透着gu肆意的风流。
早在敖丙醒后,申公豹就告诉了他自己的来意。
骤然间听说自己的身世,敖丙还有些难以回神,之后申公豹说他的M_亲已经去世,父亲没有续弦,但他还有两个同父同M_的弟妹,D_D叫敖孪年初才刚刚行了弱冠礼,妹妹叫敖嫣明年及笄。
做惯了昆山派的大师兄,敖丙蓦然间多了一对血脉相连的弟妹,整个人都懵了。
其实从申公豹的口吻里不难听出,敖家在东莱郡的势力之大,几乎笼yinJ了整个东海,就是这么大一个家族,嫡出的长子却在幼年时被丢弃。
“这中间有着很shen的误会,你M_亲到死都在寻找你,等你回去可以亲耳听他们给你解释。”
听了这话,敖丙木木的点了点头,不见惊喜也不见憎恶,他了解自己的师父。
如果只是找到了自己的父M_,申公豹不至于从江南跑到漠北,然后还亲自送他回家。
这中间有什么敖丙不知道的事情,只是他不能开口问,也无法开口问。
一觉睡去,醒来时已经过了子夜,敖丙揉了揉发*的额角,翻过身再想入睡,却怎么也He不上眼了。
没下山之前,他从未体会到师尊对于他的保护,下了山后,见惯了人与人之间的争权夺利、尔虞我诈,再回想山上的那些时光,敖丙只觉得心里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虽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可他没有一刻后悔。只要他不在,师父就没有威胁敖家的筹码,只要他不在,李家就可以保全,哪吒也能回家了。
蜷起身子把脸埋进了枕中,淌出眼角的*意润开了发辫,敖丙Mo着手下的
红绸,忽然噗嗤笑出声来,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答应哪吒,任他闹腾个洞_F_花烛夜来,也好过现在这般不情不愿的受辱。
天刚蒙蒙亮,屋外的守卫就敲开了敖丙的_F_门,三个侍候的婢nv进来,请敖丙沐浴更_yi,对着那Yan红的喜_fu,敖丙蹙了下眉,却没有反驳一句。
坐在桌前任由三人施为,等红色的yao带系好后,敖丙推开了想给他涂胭脂的婢nv,一头青丝散在X_io_ng前,半遮半掩的脸庞上,一双杏目流光溢彩,这模样虽没有一丝nv气的娇柔,但侍奉过汝辰南不少宠姬的婢nv们却也承认,这位道长实在是个妙人,面如冠玉、气质天成,要不是身份特殊,想来庄主也是不舍得这般辱没他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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