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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响起,然后是衣物摩擦的声音。贝雷特再次听到了金属和木头的撞击声——可能是帝弥托利坐下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吧。在此之后,一切重归寂静。

贝雷特睁开眼看向帝弥托利:他坐在门边,背靠着墙。他抱着一杆长枪,但枪尖朝着天花板。帝弥托利就在床尾,直直地面向贝雷特,他们的目光再次交织在了一起。

没有攻击Xi_ng,帝弥托利的眼神中只流露出了惯常的紧张和悲伤。在贝雷特看来,那些纠缠着帝弥托利的东西似乎平静了些,但也有可能是他想当然了。

前佣兵再次闭上了眼睛。帝弥托利的视线依旧锁定在他身上,他能感觉得到。被这样紧盯着恐怕难以入睡,但那是帝弥托利啊。即便被愤怒和痛苦折磨得千疮百孔,他也依旧是贝雷特所信任的那个帝弥托利。

贝雷特睡着了。他醒来的时候,帝弥托利已经离开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四个晚上。

贝雷特会在准备入睡前等待着,等着那声敲门声响起。他打开门,帝弥托利便走进来,如履薄冰地选好自己的位置。房门就这样开着,他们看向彼此,怀揣信任,各自入睡。到了早上,帝弥托利便会离去。只要能让帝弥托利离开教堂,待在他身边,贝雷特很乐意去适应这种新的日常。

但第五个晚上,贝雷特等了又等,帝弥托利始终没有来。夜色已深,按常理而言,任何人都应该已经睡下了。看来帝弥托利今晚是不会来的了,所以贝雷特决定去找他。

外面本就有些冷,在空旷的教堂里就更是如此了。贝雷特穿了件衬衫,套了条长裤,最后拿上了那件熊皮大衣。目光落到天帝之剑上时,他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有拿便走出了房间。和帝弥托利相处没必要带那种东西。何况,任何胆敢袭击老师的笨蛋都会吃到一发精准的迎头痛击。

贝雷特静悄悄地在大修道院中穿行着。几分钟后,大教堂映入了他的眼帘。没人会在深夜时分还待在这里,甚至在白天,也会有很多人因为那位野兽王子的存在而避开

此处。对贝雷特来说这反倒是件好事:这意味着没人会来打扰他们。

贝雷特过了桥,穿过敞开的大门,悄然走进了教堂。他的脚步声在破败的大教堂中回荡着。他可以隐匿气息,但吓到帝弥托利可不好,此刻他倒是希望帝弥托利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帝弥托利就坐在教堂中央。月光笼罩着他,散落在地板上的残骸簇拥着他。他灰头土脸的,毛氅脏污不堪,金色的发丝因沾染着干涸的血迹而黯淡无光,但这样的他却散发着一种朦胧的美感。

或许贝雷特现在看见的,是那个脆弱的帝弥托利吧。今夜,他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他没有用愤怒和狂躁把自己武装起来,陪伴着他的只有那些无法言说的悲伤,那些深入骨髓的绝望,那些挥之不去的,令他痛不Y_u生,精疲力尽的亡者低语……它们纠缠着他,永远也不会消失。在这幽幽的月光之下,贝雷特都能感觉得到。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如果他真的信鬼神,他现在一定能看见那些萦绕在帝弥托利身边的鬼魂:他逝去的双亲,他逝去的朋友……他们在和帝弥托利说什么呢?他要怎样做,才能让帝弥托利摆脱那些噩梦呢?

“继母大人……父亲大人……”

贝雷特走上前,听见了帝弥托利干涩的声音。他喃喃自语着那些不成调的恳求和承诺已经多久了?那一刻,贝雷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力,如此的差劲。连安We_i他的王子都做不到,他还能做到什么?贝雷特不讲大道理,也想不出安We_i的话。他想说的话通常都蕴藏在他送出的礼物,张罗的美食,给出的建议,给予的保护,露出的微笑中了。贝雷特实在不善言辞,所以干脆就不多说了吧。

他继续接近帝弥托利,步伐缓慢而又沉稳。王子一动不动,始终凝视着他面前的某个地方。老师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们之间仍有些距离,所以贝雷特无法在这冰冷的大教堂中感觉到帝弥托利的体温。

起初,帝弥托利似乎没有察觉到贝雷特的存在。他继续念诵着祷词,说出一个又一个贝雷特无缘认识的名字。他呼唤着他们,却得不到回音。贝雷特倾听着,和帝弥托利一起分享着这一刻。同时,他也觉得自己撞破了些他本无意去窥探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帝弥托利停止了自言自语,转头看向了他曾经的老师。他们谁都没有动。

王子的眼中写满了疲惫,他仍旧是那样的脆弱。这样的帝弥托利很少见,也弥足宝贵。他值得被守护,他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存在。贝雷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把帝弥托利带出黑暗,带他回到光明之中去,他本就属于那里啊。他能帮他赶走那些鬼魂吗?他会尽力而为的。

于是,贝雷特就地躺下,蜷缩进那张熊皮里。帝弥托利没有动弹,更没有畏缩,只一侧眼睛追随着贝雷特的动作而转动着。片刻后,他也窝到地上。他眼神警觉,肩膀微微紧绷,背朝破破烂烂的天花板,怀里抱着一杆枪,就这样长久凝视着他面前的贝雷特。他们没有肢体接触,彼此间的距离甚至都谈不上有多近,但他们……相信着彼此。

贝雷特闭上双眼,睡去了。

次日晚上,帝弥托利回到了贝雷特的房间中,就好像无事发生一般……呃,也不全是。

从贝雷特所见的结果来看,今晚的帝弥托利没再做那样的噩梦。当帝弥托利再次敲响房门时,贝雷特松了口气,又有点小小的失望。他本想再去教堂陪着他的,这跟在自己房间里睡觉不是一个感觉。虽然他的脖子可以少受点罪,但他

就没法好好看着帝弥托利了。不过,帝弥托利不再被任何东西所折磨才是最好的。

这样的日常持续了三个晚上,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变得更自然了一些。第三个晚上,帝弥托利关上了房门。贝雷特毫不怀疑他能扯掉门锁,把房门大卸八块,因此看到帝弥托利选择关门的时候,他微微地笑了。这一笑,便又令帝弥托利的眼睛闪闪发光了起来。

今天,准备好入睡的贝雷特也在等待着那位访客的到来。敲门声如约而至,他打开门,让帝弥托利进来后便由他去了。就像上了发条一般,老师照例躺到床上,把自己裹进毛皮和被单之中。感到舒适的同时,他看向帝弥托利,然后皱起了眉头。

王子依旧站在房间中央,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下。他如雕塑一般杵在那里注视着贝雷特,和他四目相对。帝弥托利看起来……很犹豫。没事儿的——贝雷特试着表现出接纳之意,让帝弥托利安下心来。是什么让帝弥托利退缩了?又有噩梦来侵扰他了吗?

最终,帝弥托利还是迟疑地行动了起来。贝雷特看着他关上门,肩膀紧绷着又舒展开。他迈出一步,然后……又是一步。帝弥托利就这样缓缓走向放置着烛台的床头柜边,把枪放下了。他握住枪杆,复又松手,反反复复,犹豫不决。看上去这真的需要花上不少力气,仿佛像是要卸下自己的一条胳膊一样。

贝雷特没有动作。他既不打扰,也不帮忙。

终于,金属和木头相碰,发出当啷一声。帝弥托利放下了他的枪。

贝雷特原朝向内侧,便翻了个身转向床头柜,也就是帝弥托利那一边。他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帝弥托利想做什么。王子的目光再次锁定在贝雷特身上,然后,他也爬上了床。

和把自己裹进去的贝雷特不同,帝弥托利躺在了毛皮上面。就躺在毛皮上面,近在眼前。两人脸对着脸,只有膝盖碰在一起。对于两个成年男Xi_ng来说,能努力维持这个姿势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已经很令人佩服了。贝雷特依旧没有动作,仿佛他只要稍稍动弹一下就会打破什么平衡,让帝弥托利飞速地逃向门口。

他们互相凝视了一会儿,刺探着,感触着,琢磨着。又一次地,贝雷特不再抗拒睡意,闭上了双眼。帝弥托利是否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呢?他不知道。

同以往的许多个早晨一样,杜笃来到大教堂以确保他的主君安然无恙,或者说……尽可能地安然无恙吧。当噩梦过于张牙舞爪,活灵活现的时候,王子便很难入睡。杜笃从不会留在教堂里,因为他知道那无济于事。不过,为了让自己安心,他还是需要确认王子在教堂内是相对安全的。杜笃会把早餐留在教堂里——有的时候,王子对它们视若无睹。不过这些天,他的殿下似乎有在好好吃饭了。

今天却不太一样:教堂中没有殿下的踪影。杜笃仔细地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王子消失了。杜笃没有浪费一分一秒直奔老师的房间:他的老师需要知道这件事,并对此制定行动计划。杜笃没有直接敲门,而是透过窗户向里看去。尽管这种行为侵犯隐私,但这位主君之盾只想知道他们的老师是不是已经醒了。

他的老师还没睡醒,但他似乎也无须担心什么了:王子正躺在老师的床上——他正在休息。杜笃没刻意去确认王子是真的在打盹还是单纯在闭目养神,那都不重要。

在去参加即将开始的军事会议之前,他把餐盘放在了门口。某种程度上,睡懒觉对他们而言都是好事。至于会议上那些重要的讨论成果,杜笃总能把它们记录下来,带给老师的。

杜笃是最后一个走进作战会议室的人。老师的座位还空着,但他一时半会还来不了呢。

“殿下今天还好吗?”亚修轻声问道。杜笃的习惯大家都清楚。

“很好。”

“诶,杜笃

,你笑了吗?发生什么事了?”雅妮特打趣道。

杜笃保持着沉默。这事还轮不到他来说。

“老师今天不会来了。他需要休息,看上去也还在熟睡。”

“嗯,那是好事呀。老师实在是太过操劳了。”梅尔赛德司表达了肯定。

“你去了老师的房间?为什么?”英谷莉特问道。

杜笃没有回答她。

“你在回避问题啊,那头山猪怎么了?”菲利克斯也发表了意见。

“在去老师房间之前,你找过殿下了?”希尔凡问到了关键点。

杜笃不作声,众人就当作他默认了。

“所以,在去找老师之前,你先去见了殿下。殿下可能在做什么呢?还是说……他没在做什么?”

“……”

“看来他没干嘛。难道他不见了吗?”

“殿下不见了?!”

如果他们今天的晚餐是一只魔兽的话,雅妮特就要生气了。早知道她就应该一直盯着老师,确保他已经把帝弥托利打猎的恶习给扼杀掉的。

“没有人不见了。”杜笃很笃定。

“你为什么会知道……?”

“……”

“啊!你去找老师的时候,碰见了殿下吧!”

杜笃可以稍微漏点口风给他们。

“不完全是。”

“那,你去找老师……然后又找到了殿下?”

杜笃点点头。希尔凡哈哈大笑起来。

“老师和殿下睡了哎!”

英谷莉特给了他一拳。

吉尔伯特叹了口气,他苦不堪言。

第四步:敞开被窝,一起睡吧 END

再怎么说,能在一起睡觉还是挺不错的。但贝雷特确信,这事落在大多数人眼里并非那么回事。像希尔凡这样的普通人就会想象:在一个美好的早晨,他们亲吻彼此,一起开怀大笑,互相调侃着新的一天,可能还会做爱。正似某些大叔读物中会写的那样。

他俩的早晨可跟这些完全不搭边。贝雷特醒来后,依旧全副武装的帝弥托利总会凝视着他,而贝雷特也回望过去。之后,二人才慢吞吞地动起来。帝弥托利会先起床,拿上他的枪站到房间的角落里。贝雷特随后也会下床,但他并不会拿上天帝之剑。他打开门,把杜笃带来的早餐(现在是两人份的量了)拿进房间,便坐在床沿边吃起来。帝弥托利也会拿起另一只餐盘,吃他自己那份。这很好。

他们就这样一直注视着彼此。

帝弥托利总是狼吞虎咽,而贝雷特则慢条斯理。待他们一齐用完餐之后,帝弥托利便会点点头,然后离开房间。通常来说,他会回到大教堂去,而贝雷特则继续着他的一天。不过,帝弥托利有在睡觉这件事让贝雷特很高兴。帝弥托利的情况在慢慢好转,他不再紧绷着神经,睡姿也逐渐舒展开来。贝雷特在床上的活动空间被压缩了,但他毫不在意。

睡在一起固然不错,但有一点不太好:到处都是帝弥托利留下的污垢。几乎每次在贝雷特回到寝室并等待帝弥托利到来的这段时间里,他都得花时间刷一刷他的被单和毛皮,效果……一般吧。床上有贝雷特即便用水和肥皂都洗不掉的点点血迹,地毯里还掺杂着泥巴。贝雷特曾是一名佣兵,但即便是他的佣兵同伴也知道要保持基本的卫生,而帝弥托利就像一只在外游荡了太久,个头又

蹿得飞快的大型犬一样。

该怎么让他变干净呢?贝雷特思索着。他并不是第一个想这么做的人,亚修,雅妮特和梅尔赛德司都曾试着建议帝弥托利去洗个澡。杜笃回归之后,也向他的主君提起过这件事,而他们收到的就只有王子的嘟囔声。帝弥托利的头发一直脏兮兮的,他的盔甲和衣服也一样,这肯定很不舒服。

贝雷特觉得,帝弥托利缺乏安全感,所以他不愿脱下他的铠甲,也不肯慢慢卸下心防。人的本能,可以理解。但是,贝雷特还是得想想办法。他希望帝弥托利能好起来,也希望他能变得干干净净的。

贝雷特一边闲逛,一边思考着行动计划,碰上了正在聊天的希尔凡和菲力克斯。嗯,他们很聪明,或许能给出什么建议。这对挚友看见老师神情十分专注地朝他们走了过来,都有些意外。贝雷特在他们面前站定,一言不发,组织着语言。

“老师,你需要帮助吗?”

贝雷特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真令人丧气啊。这可是件要紧事。

“是和殿下有关吗?难道是你们的关系出现问题啦?”希尔凡戏谑地说道。

“是在床上出现的问题。”

两人瞪大了眼睛。

“我可不想听,走了。”

“菲力克斯?雨果?伏拉鲁达力乌斯先生,我求求你留下来吧!啊……女神啊,请您帮帮我吧!”希尔凡声嘶力竭,而他的老师仍在努力把话说清楚。

“他……很脏。”

“……好吧即便对我来说这信息量也有点太大了。”

“他把脏东西弄得到处都是,像一条小狗一样。”

菲力克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希尔凡则明显松了口气。

“好吧,所以你是无法忍受殿下的个人卫生问题了。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他变干净吗?”

“嗯……殿下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想让他好好洗个澡就已经是出了名的难事了。现在他又是这种状况……或许你可以试试强行把他拖进河里?”希尔凡提议道。

“直接把他推下去也行。”菲力克斯补充。

贝雷特点头道谢,便像来时一样飞快地走掉了。或许他还应该听听其他学生的建议。下定决心后,他走遍了整个大修道院,挨个找到了他们。

“你可以把浴室布置得暖和舒适一些?”雅妮特建议。

“可以试试正向激励法?比方说,只要洗个澡,我们就可以做些有趣的事情,比如吃大餐之类的。”英谷莉特提出了她的看法。

“浴室的水龙头声音很大,也许这令他感到烦躁?你可以试试提前把水放好,再让他洗澡!”这是梅尔赛德司的建议。

“也许殿下有点忘记该怎样洗澡了?你可以一步步地教他……”亚修给出了他的意见。

“一部分一部分地为殿下进行清洁,其他地方就先遮起来。”这是杜笃的假设。

这些都是很好的建议。但贝雷特知道,帝弥托利压根就不会脱下他的盔甲,所以他们的提议都行不通。或许只有杜笃的方案可以一试。贝雷特可以说服帝弥托利脱下臂甲,用布擦拭他的手臂。这并不是最治本的办法,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正当贝雷特思考着该怎么软磨硬泡让帝弥托利脱下盔甲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师,我们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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